《穿书后我从白饭粒变成了白月光》湄子酒

38、第 38 章

　　听完屈远衡的自述，晏岚清跟容音都沉默了，良久，晏岚清问：“值得吗？”不惜生命，不惜背叛自己的良心，也要报仇。

　　屈远衡冷笑，“你没恨过人吧？真是幸运。恨意就像盘亘在你心中的一块巨石，叫你生不得死难成，日日提醒你难以忘怀的屈辱，便是赌上一切也是值得。”

　　第一次面对这种强烈的恨意，晏岚清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没有人能轻描淡写地来一句“放下仇恨”，只能道：“你报仇是应该的，但我不能看着千里被你拉进同样的地狱。”

　　“你不妨试试。”屈远衡嘲讽她：“你觉得自己能够阻止得了如今的褚千里吗？别忘了，你还被困在这呢。”

　　一想到这，晏岚清头痛不已，不知该怎么从目前的困境中脱身，耳朵听到细微的声响，“嗯？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容音没听到。

　　屈远衡震惊失色。

　　“啊，等，等一下。”举父在门外大喊大叫，“轰”的一声，铁门爆炸开来，他被爆炸的火浪卷进牢里，在空中滚了几圈，晏岚清快步上前，双手牢牢接住，“你没事吧？”

　　顷刻，她连带着举父被裹进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褚千里不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环在背后的手用力拥紧，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师姐……太好了，你没事，你没事……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她揪着他胸前的软绸衣襟，从他的怀中抬头，青丝用一支碧玉簪子简单绾起，意态风流，广袖道袍飘然欲仙，俊美的五官因为额间朱砂显得更加妖冶美丽，这般画中仙人此刻却神色焦急，流着泪，哽咽道：“师姐，对不起，我差点来迟了。”

　　她被揽在怀中，动弹不得，心绪大震，褚千里丝毫不加以掩饰的感情打破了她一直以来的认识，她想起屈远衡一句“那小子喜欢的人”，心脏怦怦直跳——难不成，千里对她……

　　她指尖用力，泛着晶莹粉光，正想开口一问究竟。

　　“千里，你是不是……”

　　“你们要把我挤死啦。”举父小手小脚努力撑开如胶似漆的二人，鼓着气道：“先把我放下来啊。”

　　“啊！”晏岚清急忙抱着他离开褚千里的怀抱，上上下下一同摸索，仔细检查，“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喂！”举父拍开她的手，涨红了脸，像一位老学究一样道：“别乱摸啦，男女授受不亲。”

　　晏岚清噗噗喷笑，搂着他，直夸他是自己的快乐宝，也不管举父万般嫌弃，甚至还拿起她的袖子擦拭鼻涕。

　　褚千里瞪着自己骤然变得空落落的双手，师姐的芳香还萦绕在他身上，茫然无措。

　　他余光瞥见一旁想趁机逃走的人，眉间尺抵着他的心口撞上墙面，带着强烈的杀意道：“你胆子倒是大得很呐！竟然敢趁我外出的时候，背着我……”他说不下去了，一想到晏岚清差点被自己害死，心脏便无法抑制地疼痛起来。

　　屈远衡嘴角溢出鲜血，以魂入剑也算是一种另类的修炼方式，这几年，他渐渐可以化作实形，重拾力量，可跟如日中天的褚千里比起来，还是差得远了。

　　“她会阻碍你，”屈远衡道：“我只是做了一个合作伙伴该做的事情而已。”

　　“该做的事情？”褚千里扭了扭脖子，瞳孔晕染着腥风血雨，“你现在该做的，就是给我去死。”

　　“你不能杀我！”事业未成，屈远衡不甘心，道：“你还不能完全掌控眉间尺，随时有可能被吞噬。只有我在，才能帮助你。”

　　褚千里丝毫不为所动，剑尖刺入胸口一分，“可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像今天一样阳奉阴违呢？只有死人的话是最有保证的。”

　　“不要！”容音花容失色，想阻止他，反被袖子扫退，滚在一边，化作原形——一只毛色雪白的狐狸，眼泪涟涟地冲晏岚清求助。

　　晏岚清叫出声：“千里，住手！”

　　“师姐，这回不能听你的。”褚千里不肯撒手，“我不杀他，他就要杀你，不能留着他。”

　　见他如此偏执，晏岚清只得道：“杀了他，你母亲会伤心的。”

　　闻言，褚千里一怔，杀意顿时消失了一半，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继续动手。

　　晏岚清放下举父，跑过去拉下剑，道：“他曾照顾你的母亲多年，是她最信任也最愧疚的远衡哥哥，你杀了他，是想让你母亲死不瞑目不成？”

　　这下，连仅剩的杀意都消失了，褚千里垂下手，不再提这件事。

　　屈远衡颓然坐下，既妒又恨地盯着褚千里戴在手上的戒指，眼眶湿润，移开目光，不再言语，容音走过去扶住他，无言以对。

　　监牢里的硝烟好不容易化为无形，下一刻，又有一个人踏进门口，僧袍如雪，道：“褚施主，请跟我回一趟圆音教吧。”

　　他们看着牢中突然出现的邢弥，褚千里皱眉，问：“你跟邢见是什么关系？”长得如此相像，像只漂亮的孔雀一样惹人厌恶。

　　邢弥施礼，“我是他的三弟，小僧在此有礼了。”

　　褚千里了然应了一声，“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想带我回圆音教？”

　　“没错。”邢弥点头，“不管那些新娘是不是你杀的，事情既然已经闹成这样，你总该给大家一个交代。”

　　褚千里嗤笑，“不是我干的，为何要给你们交代？你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绑我回去吗？还是，你想落得跟自己的同伴一样下场？”

　　邢弥沉吟不语。

　　“同伴？”晏岚清急得跳起来，问他：“你杀了他们？”

　　邢弥道：“晏施主别误会，褚施主将他们打伤，但并没有杀害任何一人，否则我现在也不能站在这了。”

　　“那就好，那就好。”晏岚清拍拍心口，只要没杀人，一切就有转圜的余地。

　　褚千里却以为她嫌弃自己手脏，又气又委屈，负手道：“杀了人又如何？若不是你从中干扰，我早杀了个一干二净，免得脏了崖山。”

　　晏岚清气得敲一敲他的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这种话？你这种把不相干的事尽往自己身上揽的坏习惯什么时候能改过来？”

　　褚千里捂着头，不服气地望着她，晏岚清一副有种你打我，没种你就憋着的态度。

　　邢弥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穿梭，默然，这个传说中的杀人恶魔，怎么这会子看起来那么像撒娇？

　　奇异的静默在空气中流淌，正当众人僵持之时，圆音教的一位小弟子冲了进来，慌里慌张地道：“师兄！”他喘着气道：“杀人凶手找到了。”

　　这下子，监牢彻底无声，齐刷刷看向这位小弟子，他被褚千里打得鼻青脸肿，见了他就抖腿，无奈被推举出来报信，只得把心一横，抱着师兄的大腿道：“你去看看吧，谁都没想到，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