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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褚千里独自在竹林中练剑,身形变幻,灵力涌动,引得狂风大作,竹叶纷飞,滚成一个巨大的球,竟将竹林变成一片布满杀机的区域,进去随时有被绞杀的危险。

      约莫一个时辰后,褚千里停了下来,额头流下豆大的汗珠,心思郁结——自从他得了浪意剑,功力一日千里,可也给他的修行之路布满迷障,无法挣脱,烦躁不安。他握拳,戒指的尖锐处嵌入掌心,他想起与晏岚清相识的经过,心上如清泉缓缓流淌,消弭不安。

      褚千里察觉到一道极厌恶的气息就在身边,浪意剑自动出鞘,朝那人飞过去。

      李斐壬用铁扇划开剑锋,在地上滚了几圈,呼呼喘气,虎口至手腕疼痛难耐,可知实力悬殊有多大,“你竟敢……”

      “原来是你这个废人。”褚千里踏着残叶,唇角微翘,双眼却不带一丝感情,浪意剑重回手中,“你说,练功时误杀意图在比武前偷袭对手的卑鄙小人,崇吾派拉得下脸来追究吗?”

      李斐壬反应过来他话中之意,脸色苍白,“你疯了吗?我可是掌门之子。”

      褚千里笑而不语,步伐稳当有力,一步步向他走来。

      李斐壬吓得直接大喊:“你那枚戒指,奉邝长老那也有一枚。”

      褚千里皱眉:“你说什么?”

      李斐壬站起身,拍拍尘土,负手傲慢道:“想知道?跪下求我……”

      他话未说完,被一股强大的气流轰进泥土,想起身,却被褚千里按住跪下,声如阎罗,“你最好想清楚自己要说什么。”

      李斐壬双膝越陷越深,恨声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这么说,你知道?”

      “我也是一知半解,你若是想了解,不妨自己去奉邝长老处看看,你看到他,就明白了。”

      褚千里恍神,松了手,李斐壬趁机逃脱,灰头土脸的,狠狠冲他的方向啐了一口,方落荒而逃。褚千里不在乎他的去向,无意识地盯着空中的某一处,思绪飘向了远方。

      “千里?千里?”晏岚清手在他面前摇了摇,问:“你怎么不吃饭?”

      褚千里抬头,晏家众人聚在厅中吃晚饭,动作一致向他们看来,褚千里撇开眼,“没什么,只是在想一道招数,分了神。”

      邢见挑眉,“就那种货色也值得你忧虑?真是丢脸,趁早……啊!”他捂着脑袋,气势汹汹地冲晏岚清喊:“你敲我干嘛?”

      晏岚清恣意转动手中的筷子,“谁叫你是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子?比武的时候非得把你的嘴先缝上不可,免得吵得我失手。”

      “你……”邢见顾忌着裴遥在场,没敢造次,只得把气憋回肚子里。

      裴遥目光沉沉,道:“李斐壬不足为惧,你切莫为求速成,走火入魔。”

      “是,谨遵护法教导。”

      褚千里低头扒饭,碗中多了块鸡中翼,晏岚清眸中带着担忧,“多吃点,晚上别修炼了,早点休息。”

      他总算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轻声应道:“嗯。”

      夜深了,待到确认所有人都睡熟后,褚千里打开房门,行至院落中央,忽听得晏岚清轻声唤他:“你要去哪?”

      他身子僵硬,调整情绪后若无其事地转过来,“师姐,你怎么还不睡觉?”

      晏岚清站在台阶上,纱裙在深夜中泛着莹莹碧光,她轻飘至他面前,“先回答我的问题,你要去哪?今晚你很不对劲。”

      褚千里咬唇,“我只是睡不着,想出来练功罢了。”

      他垂眸,没看见晏岚清专注的神色,自打来了崇吾派,她心中的阴霾便一直挥之不去。

      褚千里答应她的事向来说到做到,如今连屈北都主动退出比赛了,她根本不必担心。可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像一架马车逐渐偏离了轨道,她却还以为是沿着直线而行,不详的预感在今晚看见褚千里异常的举止时得到证实。

      晏岚清抱胸,“是吗?那我陪你去吧,我也睡不着想练练功,邢见可不是个好对付的。”

      褚千里瞳孔难以察觉地放大,又恢复原样,笑得疏朗:“好啊,师姐愿意陪我再好不过。”

      他这么大大方方,倒让晏岚清反思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甩去脑中多余的想法,道:“那走吧。”

      她走在前头,不过走了几步,便失去意识向后倒去,褚千里接住她轻盈的身子,如揽下天边可望不可即的明月,盈满了他空落落的心脏。

      一缕黑雾从晏岚清的印堂散出,他维持这个姿势良久,痴痴地看着晏岚清沉静秀雅的睡颜,像受到蛊惑般轻轻在她的额头印上蜻蜓点水的一吻,呢喃道:“师姐,对不起。”

      过了片刻,又以低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道:“我爱你。”

      他将晏岚清送回房间,盖上被子,踏出门槛时,不舍地回头看掩映在纱帘后的倩影,双眼一闭一睁,毅然决然地关上房门,上了一道禁制,待到明日,自会解开。

      月明星稀,一只只乌鸦栖息在高高的树枝上,粗噶难听的叫声为这座幽暗诡异的森林增添了不祥的氛围。

      褚千里握着浪意剑,急速地穿梭而过,目光掠过一尘不变的景色,一道闪电般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他拔剑挥斩,剑气劈开一棵棵藤枝缠绕的大树,即将击中时,那身影忽地消失,出现在他身后,欲探他心口。

      褚千里轻哼一声,剑锋向后一转,震开攻击,那身影直跌下去,随手抓住旁边的树枝,在空中转了几圈,身姿灵巧得不可思议,停在不远处的一棵枝干上,冲他龇牙咧嘴,沐浴在月光下,褚千里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只状似猿猴的生物,他想起在古书中看过图鉴,问道:“举父?”

      那正是同晏岚清打过一架的举父,一有人无故闯入森林,它便会窜出来制止,但举父也是个有眼色,通过刚刚的战斗,眼前这名男子不可同前日的小姑娘而语。是以它只是待在树枝上,加以戒备,不敢轻举妄动。

      褚千里没这个耐心,举剑以对,“让开,我要上山。”

      举父一动不动,褚千里不再客气,剑气化为一片片光刃,举父在光刃中左窜右跳,这儿毕竟是它的地盘,重重枝叶掩映下,它竟然来到褚千里的身边,对着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獠牙刚触及血肉,一阵强大的真气将它弹开,一弹十米远,狠狠地撞在了枝干上,这下连它也很难起身了。

      褚千里眼里布满血雾,阴冷森然,“我本想放过你,奈何你求死心切。”

      举父抬头茫然地看着他,圆溜溜的黑眼珠显得特别无辜,它看着看着,褚千里此时此刻的面容令它想起了什么可怖的东西似的,凄厉惨叫,在地上翻滚,抖动个不停。

      褚千里见状反倒心软,不想同一只畜生计较,越过它向山上走去,回头一看,举父还在哀嚎,心生不忍,便回来为它注入灵气,举父渐渐平静下来,恢复神智,视线集中在褚千里手指上的一点,激动地抱着戒指大吼大叫。

      “你做什么?”褚千里皱眉,收回对这畜生的同情心,想抽手离开。孰料举父见他不明其意,竟直接撸下他的戒指转身就跑,身形飞快,消失在苍茫的密林中。

      褚千里反应过来,怒气滔天,两人在林中上演了一场你追我赶的戏码,直到举父钻进一间小木屋中,站在窗台上又跳又叫,让他进来。

      他望着雅观别致的木屋,方知举父此举竟是要勾自己过来,想到它对自己与戒指的怪异反应,感到紧张,莫非他苦苦寻求的真相就在这间小木屋中。

      褚千里踏上阶梯,缓缓走进这间木屋,目光在四周逡巡——玲珑绣床,桌台上的妆匣,旁边犹放着一支金钗,打开来看,黛螺、花钿、步摇……件件精致不说,款式极为难得。

      这儿显见是一间女子的闺房,像是主人才出门不久,打扫得一尘不染,干净舒爽,又像许久没人住过,冷冷清清,一丝人气也无。

      举父坐在一边不打扰他,玩赏手中的戒指,偶尔珍惜般贴在脸颊。

      从踏进这座木屋开始,褚千里便像失了魂似的,摩挲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他掀开幔帐,见到里面有一方水蓝丝帕,抖落开来,一个娟秀的“雾”字清晰地映入眼帘。

      雾?褚千里偏头,一时想不起来自己认识哪个叫做雾的人,想了一会,眼睛渐渐睁大,踉跄着坐在床上。

      “娘……亲?”他母亲的闺名正是叫做雾深,只有他一人知道,在外,人们都叫她褚家娘子。

      褚千里头痛欲裂,双手捂头,倒在床上,浪意剑扯动幔帐,那层罗纱便像云朵一样落在他的身上。

      他闭目,表情痛苦,一段早已消逝的记忆重回脑海。

      自此以后,他便再也无法放下往日的仇恨。

  • 作者有话要说:  无耻求一发收藏,让我看见你们的小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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