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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是伢儿湾/文
对于第二次互穿,程幸和时言已经开始习惯了对方的生活方式,已经没有了第一次互穿时的惊慌和崩溃。
竞赛培训的名额很快下来,毫无疑问,他俩都入选了。
但唯一断掉的节奏点就是为什么又突然发生了这种事,以及那天晚上在程幸身后跟踪的人是谁,跟这件事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竞赛培训选拔后月考接踵而至,马上临近期末,一个个考试堆积在一块儿压得人快喘不过气来了。
程幸戳着笔发呆,他看着斜对角属于自己的身体,他和时言这次在同一个考场,座位是系统随机排的,倒还挺近。
考试的预备铃响起,监考老师捧着卷子进教室,这场考的是化学,结束后他们就可以放学了。
卷子从第一排往后传,程幸拿到卷子后最先写上时言的名字。他俩被迫相互“替考”,一连几门课都是如此。
写完名字和准考证号,开考铃声响起,程幸翻页准备开始,目光扫到第一题的时候就愣住了。
这张月考卷的题目和他们竞赛培训第一次的选拔卷是一样的,只是改动了几道大题和超纲题。
这样的卷子就算答满分也没有意义,对那些没有参加竞赛培训的同学们来说是极其不公平的一件事。
程幸停下笔抬头看眼斜对角的时言,对方歪着头靠在椅背上,手里的卷子正反面来回反动,像是在确认某件事。
时言手里的笔转着转着掉到了地上,他弯腰捡笔时往后瞥了眼,眼神中仿佛在问程幸是不是也觉得卷子不对劲。
在得道程幸肯定的眼神回应后,他看到时言忽然将答题卷反扣在桌上,空白的试卷覆盖其上,这是只有提前交卷才会有的方式。
这才开考没多久,时言肯定不可能是做完了卷子才提前交,而是用交白卷的方式来抗议出卷老师这种搬运试题的行为。
时言出去没多久,程幸也跟着将答题卷反扣,出去了。
监考的老师就一个人,来回巡逻时还没来得及询问情况,这两人就没影了。
程幸跟在时言后面出的校门,校门口的保安还诧异这俩学生怎么考得这么快。
“用培训班的成卷来做月考试卷,出卷老师疯了吧。”
程幸踢走脚边的小石子,临近傍晚的风吹上来暖暖的,快到暑假了,天气也相对来说更燥热了。
时言走在他前面,漫不经心地说道:“确实挺不公平的,月考还要排名次,成绩出来了估计有许多同学要炸锅。”
程幸补一句:“我估计学校论坛也得炸了!”
确实,事实如程幸所说,化学考试结束的当晚学校论坛就炸了。
起因是和程幸时言一个考场的人发出帖子——“惊!一班那两个并列第一的学霸这次居然双双交白卷离场!”
这个帖子的讨论楼层从他俩为什么交白卷的猜测延升到了这次试卷的题目问题。
就有人在跟帖的楼层里提到了这次考试的试题和培训班做的卷子是一样的,甚至还有人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竞赛培训的卷子做对比,一时间学校论坛骂月考出卷老师和质疑这次月考成绩排名有效性的帖子飘了好几个热帖出来。
最后还是论坛管理员出面把那些参与讨论的账号一并禁言了才暂时将这件事件压下去。
第二天上学,谭钰凡作为竞赛培训班的一员,支棱着本课本挡住脸,做贼似的转过来问:“听说你俩交白卷了,是不是也发现了那个化学卷子有问题?”
程幸正写题呢,停下笔抬头看他眼,说道:“几乎一样的卷子有什么好写的。”
谭钰凡伸出大拇指小声说了句“牛逼”,“我就说选择题怎么做的这么顺畅,卷子写到一半才反应过来是跟竞赛培训那张一样儿的。”
程幸问:“然后呢?你也交了白卷?”
“我没,我都做了一半儿了。”谭钰凡悻悻地说:“后来发现不对劲就没写了,没意思,考满分也没意义。”
时言趴在桌上懒散地插一句:“你觉悟还挺高的。”
谭钰凡眼神往四周瞟了圈,说道:“一大早都闹着呢,不会到时候重新考吧?……那我会死的。”
宋驰听见了转过来,激动得很:“凭啥重考,这可是学校自己的原因,可别想把我等学渣再拉回去虐一顿!”
论该如何平息众怒,曹国良早上被拉去紧急开会,回来后就宣布了本次月考取消排名的通知。
一中的每次考试排名都会已短信的形式发到学生家长的手机上,这次取消排名就意味着家长们不会收到成绩的信息,这个方案不知道乐了多少吊车尾的学生。
对于程幸而言就不一样了,他远在外地的父母每个月都等着收到成绩短信,这回突然没收到,还特意打电话来询问情况。
“这回的化学卷和竞赛的考卷重了,所以学校就取消了排名。”
“爸,我怎么可能改发短信的手机号码啊,你别想多了。”
“我没事骗你干什么……不信你打曹老师电话问问。”
程幸解释得有点心烦,他爸半年多没跟他联系,一联系就是问月考成绩问竞赛培训的事情,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对他爸而言,程幸就好像是个无情的学习机器人,只有成绩好了,逢年过节他爸在亲戚面前才有炫耀的资本。
相反的他妈在这点上就好多了,通话时提醒他空调睡前别开太低会着凉,在学校住宿的日子习不习惯,还会问程溆最近有没有好好上兴趣班。
“妈,我最近住家里了,没住宿了。”
程幸和时言自打交换身体之后就不方便住宿了,寝室里有谭钰凡在,住久了迟早会被看出点端倪,他俩并不是很想把这个诡异的事情告诉第三人。特别是谭钰凡那张嘴,今天让他知道,明天学校里但凡有一个没听过这事儿的都算是他的失误。
电话那头的苏悦有些担心:“家里好久没住人了都是灰,怎么没去你姥爷家?”
回他姥爷家也很麻烦,毕竟他和时言要互相应付对方的家人。
程幸随口应付道:“培训班下课晚,去姥爷家不方便,回去的时间姥爷和弟弟都睡着了。”
苏悦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那你一个人住,房门记得锁好啊,陌生人来了别随便开门。”
程幸闻言抬头看了眼不远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言,无奈地回应道:“妈,我都十八了,成年了,又不是小孩子。”
“行行行。”苏悦妥协道:“早晚饭别忘记吃……”
程幸默不作声地听他妈叮嘱了大堆事情后才挂掉电话,他被他爸过于严厉的督学方式还有他妈那些密不透风的关心整得有点心累。
时言见他打完电话后长叹口气,便仰起头问道:“怎么了?”
程幸倒在他边上,眷恋沙发的柔软:“心累。”
时言看着程幸疲惫的身影,校服下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却仿佛看到了程幸瘦弱的无助的模样,看得他有点儿心疼。
他忍不住伸手抚上程幸的后背,轻轻拍了拍,想说点儿安慰的话,但临到嘴边还是选择了闭嘴。
没多久前时立就问过时言,考不考虑将来去国外上大学,他当时很果断地拒绝了。
此时看见程幸此时的样子,他忽然脑海中腾起个念头。
要是去国外的时候能带程幸一起走就好了,他好像比自己更渴望离开桐宁市,是因为他父母吗?
时言忽然想起了当时程幸第一次住他家的那晚,程幸在得知自己将来要被安排出国时看他的眼神,好像在述说着“原来我们同病相怜”。
但程幸明显又对半导体很感兴趣……
时言眉心微蹙,问道:“程幸,你未来打算做什么?”
程幸没想到时言突然会这么问,扬起埋在沙发里的脑袋,回道:“不知道,可能学医也可能学法,我爸妈想让我做这种。”
听上去有点无奈。
“都偏文科?”时言又问:“那你自己怎么想的?”
程幸沉默了,其实分班那会儿程幸的父母就没想过要他选理科,还是当时他执意要选择的,不然这会儿他就得捧着英语书天天背单词了。
客厅内安静了许久,程幸趴在沙发上都快睡着了,突然感受到时言戳了戳他的手臂。
“程幸,你……
“想不想跟我一起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