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23 - ...
-
- 23 -
月是伢儿湾/文
一大早醒来，程幸收到了季时希的信息，说是家里有事要回趟乡下老家，请他吃饭的事只好改下次了。
周一放学吃晚饭的时候再遇到季时希，看人家脸色不好，估计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程幸也不敢多问，只是相对来说比以往更关照了他一些。
今晚培训课要进行每周测验，物理和化学总分最低的人都要被刷下去，最后只留下十个，可以说是一场大筛选。
没有人会愿意在第一轮就被刷掉，很多同学都选择了缩短晚饭时间来复习上周学的知识，等程幸一行人吃完饭到教室时，培训班里的人基本上都已经在刷题纠错了。
“我靠，他们怎么卷成这样？”
谭钰凡也怕自己这次考试被刷掉，挑了个空位赶紧开始刷错题。
程幸和时言的座位靠前，基本没人占，他俩依旧还是一前一后的老位置。
还好时言整理的竞赛习题程幸昨天都做得差不多了，这次测验他不是很慌，只是个别难的错题还需要再巩固一下正确的解题步骤。
认真做题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培训课的上课铃倏然响起，教室里随之传来阵阵唏嘘。
有人在祈祷这次测验的题目都能压对，有人在担忧自己可能会被刷下去，直到郝文财拿着卷子进教室，他们才安静下来。
“我刚才路过教室的时候看很多同学都在做错题，这次测验的规则大家应该都听说了吧？”
郝文财不愧是德育主任，气场大得很，压迫得教室里的人都不敢大喘气。
“这次测验下来只留十个名额，下周的测验是全市选拔，我们要和其他七个学校争最后十个市级名额。”
郝文财边发试卷边补充道：“我肯定是希望这十个名额都被咱们这个班拿下。今天测验结束排名靠后的同学也不要气馁，在这里培训的都是每个班的精英学子，我相信大家还是能在即将到来的月考上发挥好自己的成绩。”
不知道是谁叹了声：“培训的这几天好累啊，还不一定能去比赛。”
郝文财站在讲台上，语气沉稳严肃道：“谁不是在一边喊累一边向前奔跑，你们将来还有紧张的高三生活要经历。好了，都别说话了，开始测验吧。”
程幸写卷子前，仰头看了眼郝文财，那头染霜的稀疏发丝证明了他带过的一届届学生之多，除了凶点儿外，郝文财不管是教学理念还是教学方式，都是极好的。
一堂测验过去，下了课，教室里哀嚎的对答案的声音起伏，谭钰凡在试题卷上抄了答案，下课铃一响就跑来和程幸对答案。
“这题我们选的不一样，我算出来的答案是C。”
“啊？不会吧！”
谭钰凡有点不敢信，他转而又去问时言。
时言瞥了眼题目便说：“别看了，我也是C。”
“靠！”谭钰凡欲哭无泪，这试卷答案才对了一半，他就已经错了三题了。
程幸转过身，指节轻叩时言的桌子：“今天的题目和你整理的资料上很多题都撞了。”
时言撩着慵懒的眼帘，说道：“还有一份没做完，过几天发你。”
程幸点点头：“好啊！”
谭钰凡听得云里雾里：“什么资料？你俩还有资料秘籍？”
时言解释说：“我前几天整理了份竞赛题合集，你要的话我发你一份。”
他补充道：“有点长，十六页。”
谭钰凡光写回家作业都够他受的了，他可不想再给自己找事儿，“可别了言哥，这秘籍还是你俩留着吧，对完答案我已经想摆烂了，这八个名额我能凑得上凑，凑不上拉倒了。”
“哎，话说这么多页的竞赛题合集，言哥你哪儿搞来的？”
时言反问：“你说呢？”
谭钰凡顿悟道：“你自己整理的啊？牛逼……！”
时言接受他的吹捧：“还行。”
程幸附和道：“确实挺牛的，好多偏得很的题目都能被他找着。”
谭钰凡张大嘴感叹：“图啥啊言哥，值得你耗这精力。”
时言目光往程幸身上落：“图让咱小学神多刷点题呗。”
谭钰凡眯起眼，跟着往程幸身上瞧，他总觉得时言看程幸的眼神不对劲，但暂时也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
下一节是化学测验，乔婷是个话不多的老师，她发完卷子后倚在讲台边，双手搭着，神色俨然地审视在座的同学。
化学卷的大题都比较棘手，程幸在难题上耗了不少精力，写完整张考卷，他还有点儿时间检查。
随着程幸的卷子翻页，乔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
乔婷站在程幸的座位边，弯下腰左右看了眼，从他凳子下捡起了个小纸团。
程幸疑惑地看着乔婷手里的纸团，他刚才写卷子写得入迷，也没发现过是谁扔过来的。
在谁那发现的，自然谁的嫌疑高。
乔婷昵眼程幸，缓缓打开纸团。
程幸就着头顶的光可以看出纸条上映出了很多字，看着有好几行，由于纸条不大，那些字显得密密麻麻的。
乔婷看完纸条后敲了敲程幸的桌子，俯下身轻声说道：“下课后你留一下。”
教室里其他同学都好奇那纸条上写了什么，以及乔婷为什么要在下课后留下程幸。
当事人更想知道缘由。
那个纸团不是程幸的，里面写了什么他不清楚，至于会不会和他有关，也得等下课后才能知道。
化学测验结束，同学们一个个交卷后整理书包回寝室，时言和谭钰凡想留下来等程幸，两人在教室里没等几分钟就被来巡查的郝文财赶走了。
启辉楼四楼的走廊尾，是本次竞赛培训老师们的临时办公室。
办公室里明亮的灯光落在程幸身上，走廊上散场回寝的声音逐渐减少，听动静培训班的人应该是都走光了。
乔婷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胸，她盯着程幸看了会儿，从口袋里拿出捡到的那个纸条，递给程幸。
纸条上的字迹很小很娟秀，像是个女孩子的手迹。
“程幸同学，你认真学习的样子让我很着迷，你生气的时候很可爱，看到你一个人孤独的样子我就难受，我很喜欢你，能不能在今天竞赛下课后等等我，我想当面向你表明心意。”
程幸看完纸条上的字，当即说道：“老师你知道的，我不早恋，而且我对这种纸条也不感兴趣。”
“我明白。”乔婷慢慢吐字：“知道这是谁写的吗？”
程幸皱着眉回想了一下，时言写的？
不太可能，时言的字比黄庭坚的草书还狂，这么小巧端正的字绝对不可能出自他手。
难道是谭钰凡的恶作剧？
也不现实，谭钰凡也没这么无聊。
一整个培训班，程幸就熟悉这两人，都被排除了，况且他们班来培训的女生好像都有对象，他实在想不到还能有谁来写这个小纸条。
他摇摇头，说道：“不太清楚，培训班没什么我熟悉的人。”
乔婷也不纠着这事儿聊，她问道：“一周补习下来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信心争市区第一？”
程幸目标自然是奔着第一去的，不过他在老师面前比较收敛：“可以试试，我努努力。”
乔婷笑他：“你倒是谦虚得很。”她拍拍程幸的胳膊：“老师比较看好你，这次的测验卷我看过，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回去好好休息吧。”
“噢，好的老师。”
程幸从办公室里出来，教室里的灯都关了，只剩走廊头尾两盏灯还开着，显得整个走廊黑漆漆的，安静的楼层诡异感油然而生。
下楼的楼梯在走廊头，程幸快步路过几个空档的教室。楼梯口对着厕所，里面也是黑黢黢的，程幸不由得想起了宋驰之前说起的校园怪谈。
宋驰当时说的是启辉楼一楼有奇奇怪怪的黑影，但程幸路过厕所时，他总觉得里面闪过个影子。
这才四楼，而且补习的这段时间也没发生过什么怪异事件，程幸心里安慰自己可能是看错了。
楼梯里因为响应节能政策，超过时间段就会断电，程幸转弯时恍惚间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他，他压根儿不敢停下来往后看，赶紧加快了脚步往楼下跑。
在一楼最后一个转弯，程幸看到了楼梯口站着的黑影，很高，好似有意隐于楼梯的死角。
校园怪谈的画面浮现在程幸脑海中，他听到一阵刻意压制的脚步声，身后的人越跟越近，他站在楼梯上愣了几秒，咬咬牙冲了下去。
在快到一楼时，程幸才看清了瘾于楼梯口的人，时言正拎着他的书包，看到他下来，时言往前走了几步来迎他。
程幸紧张了一路，他抓着栏杆的手早已出汗，楼梯台阶不知道是谁掉了支笔，程幸没看清踩下去，抓着栏杆的手一滑，整个人往前倾，撞上了来迎他的时言。
脑门撞击后的疼痛顷刻间袭来，程幸滚在地上全身酸痛，眼冒金星，他试图揉眼睁开，却因为疼痛和眩晕难以支撑他的动作而放弃。
他躺在地上缓了几分钟后才得以清醒。
程幸看着对面同样倒地痛得揉脑袋的人，就着淡淡的月光，他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呆愣半晌，程幸木讷开口：“时言，我们怎么……又互换了！？”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 23 -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