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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8 章 ...

  •   夜色降下,星辰闪烁,空中升起了第一朵礼花。夜宴丰盛,余宁回到自己的席位上,看着面前的美酒佳肴,拿起筷子吃了几口。
      她的席位比较靠前,皇女与宗妇安排在一处,外命妇安排在另一侧。余宁左上侧为温太师夫人姚氏,原本还有几位少师少保的夫人,只因都上了年纪宿疾缠身,这些年也不大走动。余宁右侧是御史大夫郭氏的夫人李氏,她是太子妃娘家的嫂子,在外命妇中已算是年轻一辈,虽有三十多岁的年纪,倒也风韵犹存,今日带着十二岁的嫡女来赴宴。
      余宁只端坐在那边,突兀的年轻貌美,在前面一众外命妇夫人中显得十分惹眼。若不是一身庄重的诰命服制,她恐怕要被认作是哪里的大家闺秀。
      李氏笑着向余宁举盏,两人颔首微笑,十分融洽。
      “听说窦夫人与窦大人一向恩爱,不知何时能听到夫人的喜讯,妾身好去窦大人府上讨杯满月酒喝。”
      余宁低头笑道:“儿女缘分,岂能强求。我只盼他日能得一个像郭小姐一般的女儿,这也知足了。”
      李氏因一时有了话题,笑着说:“你且看她这会儿安静,在家时日日缠着她哥哥玩闹,顽皮的很。”
      “幼时顽皮点的姑娘才好,太过温顺,受苦的还是自己。夫人且多疼她一些,等你我老了的时候,总归是女儿更贴心。”
      “夫人说的极是。”李氏向来疼爱女儿,听到余宁这般说,心中很受用。她今日本就只是想带着孩子来见见世面,若是遇到能说得上话的女孩,作个闺中密友也不错。
      “我听说,丹阳公主如今也有十二岁了,这几日官家似有意为丹阳公主寻伴读,夫人不如让郭小姐去试一试,说不定到时候两人兴趣相投,也可一处学习作伴。”
      李氏曾有一远房表亲,早年入宫采选,在家时两人感情甚好。入宫十多年,恩宠平平淡淡,好在生了一位公主,日子也过得去。郭家已经出了一位太子妃,若能将女儿作公主伴读,那日后议亲也十分有利。李氏如此想着,脸上便浮起笑意:“多谢夫人提点。”
      一时歌舞四起,礼花齐放,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余宁看着高挂的明月,想着该是接近尾声了。
      她揉了揉发晕的额角,向两旁的夫人们致歉,打算找个安静地地方休息一下。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困得很,走了几步,就觉得脚下有些使不上劲。她看了看四处的景致,扶着宫墙竟走得这般远了。
      余宁想起自己吃的菜肴,又想起太液池边那一队陌生人,不知为何心生恐惧。幽暗的宫道两旁连一个宫人都没有,只有阴冷的风吹来。
      突然,静谧的宫道里传来脚步声,余宁害怕,只往前去。前面是揽星台,台下御花园处也摆着桌案,是给几位品阶较低的官眷准备的,她就可以求救喊人。
      跟着的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不由加快脚步,余宁不顾冷风,奋力跑去,终于踏上了揽星台。只见昏暗处走出来走出来几个面目可憎的侍卫模样的男子,这个时候侍卫早已不在内庭了,显然是有人刻意安排过来的。
      余宁只看着他们浮出不怀好意的笑意,一双眼睛上下瞧着她,浪荡无耻,令人作恶,她不禁退到一侧,问:“你们是何人……”
      “今夜,我们来伺候夫人。”
      “放肆!”她一激动,眼前就变得模糊起来,身上忽然升起一股燥热,余宁知道这样的变化意味着什么,害怕的心绪不经意化作眼里的泪水:“不许过来,否则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主子既然让我们这么做,我们自然不必害怕,夫人倾国之姿,牡丹花下死也是值了。”
      余宁一步步往后退去,身后是几十丈高的山沟,当初兴建宫室,就是因为此处险峻,才补修一处台阁。
      她不怕死,她只怕死了连封书信都没能留给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黑衣人一把抓住她的袖子,余宁将冠上的一个朱钗取下用尽力气向他扎去。那人手背上留下一道血痕,嗜血的兽性被激发出来。余宁顾不得一切,只向后倒去,呼喊着跌落而下。
      宴会接近高潮,礼花一茬接着一茬,将天空照的亮如白昼。
      那五个黑衣人也是手足无措,他们没想到这个女人这般刚烈。这可如何是好,主子吩咐他们玷污完了藏在御花园处等人发现,这下可好,人掉落山沟,恐怕也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如何跟公主交差。”
      “我哪里看知道后面是山沟,下了这么重的云香雾,她还这般刚烈,我能如何!”
      “这回我们都被你拖累死了!”那几个是从打扮的暗卫怒而离去。他们本也不愿意做这缺德的事情,可是主子要他们做什么,他们也只能照做,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几人心惊胆战,想要一走了之去向太子求恩典。却在拐角处遇到了金阳公主的贴身女官敏儿,她冷冷看着他们几个,问:“人呢?”
      为首一人战战兢兢,支支吾吾说着余宁掉落山谷里。
      敏儿一愣:“什么?”
      “属下知罪,只是那位夫人实在烈得很,死也不从,属下手上还被他划伤了。”
      “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敏儿恨恨地说,下面的人办事不利,公主难免迁怒身边的宫人,她见到这几人就烦:“你们就等着吧。”
      几十丈高的山谷落下,余宁认命得闭上眼睛,却掉进了水渠中。水渠藏得极深,这附近本就有山泉,不知何时形成了一条暗河。落水的那一瞬间,余宁便昏了过去,暗河水流湍急,流向宫外。
      这边集英殿内宴席散去,窦离喝了不少酒,他握拳敲了敲额头,想让冷风将自己吹得清醒些。
      他骑着马等在宫门外,夜已深,眼见宾客散去,热闹不复存在,只剩下清冷孤寂,他看着垂拱门的方向直至宫门合上。
      深夜落锁,外男便不可再行入宫。窦离拉住缰绳策马而去,回头对明书说:“去柴家!”
      夜色已深,郑王府门外守夜的护院正打着瞌睡,听见一阵马蹄声猛地被吵醒,因为怒道:“什么人,深夜闯郑王府。”
      窦离阴着一张脸,对小厮说:“去回你家主子,就说窦离求见。”
      明书亮了刀柄,那小厮一时害怕,忙不迭往内院冲去。
      不多时,正门大开,郑王的长子亲自出来相迎,问:“舅舅,何事这般着急。父亲在前厅等着。”
      “容儿,你母亲可在?”
      柴容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读书的时候,听到窦离这般问,说:“母亲今日早早歇下了,舅舅找母亲有事?”
      “说来话长,我有事求你们。”
      柴荣一愣,在他心里这位远亲舅舅一向神通广大,从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今日在他一向冷淡的神色里看出了一分焦急,若不是天大的事情,怎么会让他这样失了分寸。
      “怎么回事。”柴回看着两人一处过来,虽说窦离脸上还是那般面无表情,可是仔细看去分明不是平日里那个冷静沉着的他。旧时他们两家有亲,虽说辈分差得远,但是他与窦冠是情如兄弟的,兄弟的唯一的骨血,他怎会置之不顾。
      “深夜叨扰请郑王恕罪,窦离有一事相求。”他单膝下跪,双手握拳,向郑王深深一拜。
      郑王见他这般大礼,一惊,忙将他扶起来,说:“如何行此大礼,快起来,你说就是了。”
      “求郑王妃入宫见一见贵妃。”
      “为何呀?”郑王妃梳妆起来,刚踏进前厅,就听见窦离言语这般急切,她也是纳闷,心想着定是出什么事了。
      “今日宫宴,在下带内子一同入宫赴宴,内子一向进退有度,从不曾滞留内庭。在下思来想去心中不安,内子一向只与余姚公主交好,所以求郑王妃入宫去探探虚实。”
      “什么!?”郑王妃四十多岁,外命妇是不许留宿内庭的,余宁什么性子她也清楚,谁会这么不成体统强留官眷夫人:“我看月瑶那孩子也不是那般没有章法的,你且别着急,一会儿我便入宫去帮你打探打探。”
      车马不出一会儿就准备妥当了,郑王妃换上了诰命品服踏上了车架,马车后跟着女史和侍从,她掀开帘子看着窦离说:“不着急,且回家去等消息。”
      柴荣则换了朝服跟在后面,陪着母亲一同前去。
      “表姐,一切拜托了。”
      郑王妃点点头,命车夫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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