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意义锁死》兔叉子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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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鹰教三堂五坛严阵以待，单等杨逍上门找茬。鹰王深知野王实力不敌杨逍，必得自己出马才堪一战，于是日夜调息养伤，然而到第三天头上还只恢复了七八成，心中着急，片刻一唤，报回来的都是尚无人来。

　　第四天，身体已经大好，鹰王与各堂坐镇总坛，等杨逍。

　　第五天，等杨逍。

　　第六天，等杨逍。

　　第七天...外五坛回撤至各自分坛，只留内三堂留守。

　　第八天，殷野王看老父亲仍然一副如临大敌的状态，便劝道：“他会不会只是虚张声势，以为吓一吓咱，咱就会按他说的做？”

　　殷天正摇头道：“为父与他同在明教多年，这人虽然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但为人上绝可算得上重信守诺的一条汉子。他说来，必然会来。”

　　那怎么没来？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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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逍来了！

　　鹰王长出了一口气。在第十天的中午，他终于吃了顿舒坦午饭，确切地说，是半顿。

　　“鹰王这午饭...果然丰盛，昆仑苦寒之地，茹毛饮血，怪不得鹰王不回光明顶。”杨逍踩着自己的尾音，迈进了门槛。

　　这位既然已经踏进了内堂，外面几道防线自然都已被攻破了。鹰王干笑着点头：“左使若不嫌弃，一起用饭如何？”

　　杨逍回头跟纪晓芙交换了下眼神，对家仆道：“那劳烦搬两个凳子来。”

　　殷氏父子齐齐瞪大了眼睛，后面跟着这位，什么情况？

　　纪晓芙毫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杨逍身边。殷氏父子重新拿起筷子，只是满腹狐疑，食不甘味，不知道杨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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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鹰教找了什么神仙厨子？！

　　来的路上，杨逍纪晓芙连一个小店也没遇上，早就饿到前胸贴后背了。快到总坛时他俩双双听到对方的肚子在叫，杨逍抬头看了看天色，笑道：“正好，我们便吃鹰王一顿吧。”

　　纪晓芙克制着自己夹菜的速度。她有点懊恼，懊恼早上为什么不带好干粮，竟然让杨逍有机会吃到这样的美味。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她在烧饭，跟天鹰教的比起来，她简直就是在喂杨逍和雁儿泔水。

　　纪晓芙这是妄自菲薄了。杨逍只觉得自己大概真的饿了，明明这饭菜比纪晓芙做的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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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鹰王一直小口嘬的秋露白喝了半壶之后，杨逍才觉得略有点可以谈判的意思了。殷野王越看杨逍身边的女子越觉得眼熟，你不是，内个峨...

　　“这位是峨眉纪晓芙，”杨逍才想起来似的，漫不经心地把野王的话怼回了他嘴里，“我俩现在没法分开。”

　　杨逍这个态度真真拱火，你这意思是拐了个女的如胶似漆，连正事都得带着不成？

　　殷天正道：“天鹰教上下就算实力不济，左使也不必如此羞辱。爽约也就算了，来了还带着女人，你倒觉得，这是儿戏不成？！”

　　杨逍用余光看纪晓芙，她面沉如水，十分不快。便微道：“鹰王要不问问你外面的人，刚才被打得疼否，儿戏否？至于这位女侠，论武功在野王之上，那这么说的话....

　　确实有羞辱的意思。”

　　殷野王七窍生烟，把桌子掀了。几个人齐齐弹开，杨逍摇头叹了一声，看来不能善了了。伏身伸手一探，把酒壶接了下来，道：

　　“十年的秋露白，”对鹰王：“别浪费。”

　　说罢仰头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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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呈现四人对峙之态，野王骂道：“跟峨眉的人混在一起，你怕不是明教的奸细”杨逍也不理他，只向鹰王道：

　　“我有一提议，不知鹰王可愿一听。”

　　“请讲。”

　　\"已经过午，我们便痛快一点，你，野王，我，纪姑娘，两两对局，不论多少招，胜便胜了。到时候...”

　　他略顿了顿，想起来时纪晓芙跟他的一段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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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做了个幡？”纪晓芙笑得止也止不住，“那幡呢？”

　　“收起来了，以后还有此种情况再拿出来用。”杨逍摇头道，“自那之后已经过了十日了，我原本要求他三日之内解散天鹰教的。”

　　纪晓芙道：“这三天他们不但不会解散天鹰教，反倒还会加紧操练，好应对你。”

　　杨逍道：“是。不战自降，换谁谁干。”

　　纪晓芙道：“你可愿意听我一言？”

　　杨逍饶有兴味，静静听她说。

　　“天鹰教实力不俗，断不能不战自降，听你说来，鹰王为人耿直，绝对称得上英雄人物。”

　　杨逍点头。

　　“天鹰教成立数年，上下归属早已稳固，并不可能说解散就解散。即使鹰王遵从承诺，想必旗下各堂、各坛也会私下再次集结。”

　　杨逍若有所思，思索良久，道：“往小说，这些人都成了我杨逍的仇敌，往大说，他们比往常更恨明教。”

　　纪晓芙道：“正是。不如拿出个折中的法子，既保存了鹰王的势力，又可让你们明教不至于分裂。”

　　杨逍大笑道，“我跟你绑在一起这些日子，别提刮目相看了，我是已经不敢看你了。”

　　纪晓芙道：“这本没什么，人之常情罢了。只是你...”

　　“我什么...”

　　纪晓芙把“苛责于人”咽回肚子。他对各派乃至本门确实苛刻，但对她却大有一股春风化雨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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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时候天鹰教自降为舵，回归明教。你仍称鹰王，现在的堂主坛主均得降低一级，归你属下。”

　　殷天正想，这跟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

　　杨逍不想给他多做思考的时间，问：“如何。”

　　鹰王想了，道：“若我等赢了呢？”

　　“那便随你天鹰教自立门户，只需好自为之，不负明教之源流。”

　　“一言为定。”殷天正道，“此处逼仄，我们到山顶开阔处去，也好施展”话音未落，父子二人一起掠了出去。

　　杨逍对纪晓芙：“走吧。”

　　纪晓芙略点了下头，两人也紧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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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已说通，对决之时便没有废话。四人辅一落地，殷野王先发制人，他并没有把纪晓芙放在眼里，只是缠斗杨逍。杨逍举重若轻，只用掌，拳便牵制了他。纪晓芙辗转腾挪，避免影响他施展。未几，殷天正进入战局，殷野王便腾出一半精力与纪晓芙打斗。

　　纪晓芙使的便是之前学的青竹手。女子身形更加柔软，加持之下，这武功在刚猛的鹰爪擒拿手下显得相当灵活，实战里极其顺手。越是顺手，纪晓芙的招式便越发舒展。打着打着，忽而想起自己并非独立，余光一看，果然杨逍束手缚脚，她便赶紧收敛一些，给他让出空间。

　　杨逍点头，用眼神传达“不必在意”的意思。

　　殷氏父子自然比连在一起的杨纪灵活多了。百十招下来，体力各有损耗。这一阵缠斗让野王看出了问题：杨逍和纪晓芙二人从不远离超过一丈。

　　他便抽身出来，全力去战纪晓芙。片刻之后，虚晃一下给了个破绽，纪晓芙对他一推，只见杨逍右手动作稍有变化，跟着纪晓芙的走势往这边挪了一点。

　　几个人越挪越远，最后几乎站到了崖边。殷野王从空中翻身而过，鹰爪直抓纪晓芙后颈。纪晓芙低头躲过，回身用手刀去劈，此时杨逍刚与殷天正对完一掌，各自后退。

　　殷野王侧身躲过，纪晓芙的脚踏在了虚空上，往下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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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逍只觉手上被大力一扥，也飞将出去。他马上发现纪晓芙身处险境，便将内力全部蕴到右臂，往上一挥，生生把纪晓芙从崖边抡了回来。

　　两人落在一处，鹰王少定又马上攻过来。杨逍笑对野王道：“我就说我俩现在没法分开”又低声向纪晓芙道：“丫头，别离我太远。”

　　纪晓芙脸一红，马上点头。杨逍旋即扶了她的肩膀，一用掌，一用腿，将鹰王野王两下攻击挡了回去。

　　“便如昨日！”

　　纪晓芙站起来，杨逍将全部内力蕴于手心，以纪晓芙为心，腾身而起。他速度极快，殷野王只觉得风声猎猎，眼前迷乱。还没来得及去攻此时无有防备的纪晓芙，肩膀已经着了一记，那力量许有万钧，让他一下子踉跄飞出崖外。

　　杨逍马上拽住了殷野王的腿。殷天正刚刚只以为儿子落崖，一时聚集全力打出许多爪，变化莫测，无懈可击。纪晓芙眼见杨逍要被击中，便向后一拽，给他一瞬喘息机会。

　　“谢！”杨逍手向后扬了扬，纪晓芙摇头，你集中精神！

　　见儿子安然无恙，鹰王稍一愣神，便已经飞到杨逍前头。杨逍回身一扣，手按在了鹰王肩上，把鹰王愣是按到了地上。

　　他马上松手，道：“鹰王承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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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晓芙见识了左使处理教务之雷厉风行。

　　事项有三：

　　一.天鹰教降教为舵，回归明教；

　　二.鹰王两个月内到光明顶回复整编事宜；

　　三.杨逍私求一坛秋露白，真真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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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时杨逍如获至宝似的抱着他的秋露白，心思雀跃地边走边颠。

　　“丫头，峨眉的武功可惜你的天赋了。”

　　“丫头，你不如跟我回光明顶？做我的人？”

　　“丫头，你知道秋露白是怎么酿的吗？”

　　“丫头”

　　“丫头”

　　纪晓芙无奈又好笑地跟着他走，轻松愉悦的气氛一直到两人被大雨淋成落汤鸡也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