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意义锁死》兔叉子

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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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晓芙问：“你还记得前晚饮酒时我说的话么？”
　　杨逍点头，你说你不够自信。
　　纪晓芙看着他。良久相顾，杨逍终究还是压低了视线。持续的骄傲之下，细枝末节暴露了他竭力掩饰的卑微和试探。
　　他明白自己才是不够自信的那个。
　　纪晓芙叹了一声，红了眼眶，转头去看别处。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她于峨嵋十年青灯下听的那些十愿十忍，等觉妙觉，十天内如泥牛入海，化了个干净。说什么菩提心，无上道，红尘中一滚，与有情人朝夕相处时真实的快乐烦忧，生死与共，才让人有活着的感觉。
　　好，就要痴嗔，就要凡俗，就要入软红十丈。
　　可她入门时发下的誓，点过的砂，要做师父一生一世的徒弟，要夺回倚天剑，找到屠龙刀，要光耀峨嵋呢？还有...就算明教并非魔教，甚至还是匡扶汉室的同侪，可杨逍其人，难道不是师父恨之入骨的仇敌吗？
　　原来两情相悦有时候并不是无上妙缘。
　　杨逍不知道纪晓芙在想什么。“无可无不可”的态势他较少遇到，尤其还是这种情况。这些日子他着实啰嗦，诗，酒，武功，江湖，天下...在女孩面前话多到自己都不敢相信。
　　现在却开不了口？
　　锁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他把好的坏的真实的东西统统都捧了出来...他明明已经观察到了纪晓芙的变化，难道...还缺什么吗？
　　杨逍颇是下了一番决心，终于追问道：
　　“你不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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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道在逐渐开阔的峡谷里流过，胡青牛跳下船，水只有齐腰深了。他一边嘟囔着“一定要还我一双好鞋”一边拉着小船往水边小小的码头走，岸上的牛车上，一个小童正在打盹。
　　胡青牛笑道：“到底老婆子周全。”系好了船打了个响指，小童睁眼瞧了，赶紧跳下来说：
　　“师父可回来了，师娘打发我来接，已经等了一上午了。”
　　纪晓芙和杨逍已经好一会没说过话。下船时杨逍全凭杨易搀着，纪晓芙伸手想扶，杨逍躲开了。可他俩毕竟没办法分隔太远，纪晓芙还是得跟他一同坐在车里。一个在揣测，一个在纠结，目光对上几次，几次又游离开来。
　　车外传来胡青牛的惊叹声：“锁一起了？”
　　杨易低声道：“是了，老头儿活了这么些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等奇事。”
　　胡青牛道：“这可麻烦了，这两人都有伤，两人都要治，男女有别，怎么办啊？”
　　之后只能听到细碎低语，杨逍看了眼纪晓芙，她正闭眼假寐。杨逍吭哧了两声，纪晓芙没有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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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药香缭绕，应该已经到了蝶谷深处，医庐所在。可能是药效过了，杨逍这会儿只觉得周身无力，呼吸钝痛，几乎难以睁眼。忽然听到车外一个高亢女声道：“你可算回来了，今天什么日子来这么多人，吵得人头疼。你再不回来，我便把他们毒哑了。”
　　胡青牛道：“亲亲滴人儿，我还不知道你么，你是断不会把那些毒用在明教兄弟身上的。”
　　杨逍知道那女子一定是王难姑了，胡青牛善医，王难姑善毒，这两个人凑成一家不可谓不配。心口处有双柔软冰凉的手正在给自己揉着，杨逍抬手握住，故意问，“晓芙，到了没有？”
　　纪晓芙掀开帘子，车已经停在医庐门外。一个云鬟雾鬓，肤色极白，唇色浅淡的女子站在车前。纪晓芙被身后的人拖着下不了车，只能在车里裣衽行礼，道了声好。
　　杨逍便也跟着道了声“胡夫人好。”
　　王难姑虽然没有见过杨逍，但自然听过逍遥二仙的称号。女人对男人的兴趣并不会因为成婚而终止，她对美男子当然有着极大的好奇——到底是怎样俊逸貌美，担得起仙人的名头，必然要一睹为快。她越过纪晓芙往里瞧，一个虚弱无力，破衣烂衫的人躺在里面，皮肤如蜡，气色更是如映着棺材板似的白里透青。
　　这就是容颜冠绝明教的杨左使…王难姑撇嘴，快扶进去吧，别死在我这好好的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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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车之后，杨纪二人双双脱力，无法行动半步。胡青牛唉了一声，心中怜悯起来，道“杨左使竟然也有这样的时候。”杨逍笑道：“那便让医仙做做谈资。”胡青牛道：“怎敢。教主不在，明教全仰赖左使支撑，胡某我当尽力而为。”
　　胡青牛叫小童推来一把轮椅，让杨逍拥着纪晓芙坐进去。纪晓芙并不扭捏，只是背对着杨逍，只给他一头乌发。
　　进了医庐，有人用回鹘话叫了声“左使”。两个穿着雷门铠甲的番人从石凳上站了起来，一个吊着手一个包着头，见到杨逍忽然哭了出来。
　　杨逍皱着眉，用回鹘话问怎么了？
　　“崆峒唐文亮正在江州，门主想…想报江家之仇…结果…死十人，伤四十余…俘了二十多人...”
　　杨逍愣了一下，体内血气骤然变化，毒气从涓涓细流顷刻间决堤成滔天巨浪。原本搭在纪晓芙身前的手臂抖成一团，紧紧箍着她。纪晓芙知他伤情有变，急切道：“青牛大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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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也得开始着手解决感情问题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