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番外 旧事（六）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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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文党请止步于醉酒，后面是刀子。但是he
所有大千世界的设定都是私设。
甜文党请止步于醉酒！
甜文党请止步于醉酒！
六
“炎儿，炎儿？”
熟悉的呼唤令他的意识瞬间摆脱了昏沉，他猛然睁开眼睛，灵魂感知比身体更快一步“看”到了身前呼唤他的人。如雪的华发，暗红的眼眸，俊美无双的样貌，修长又恰到好处的身形，无一不是他最喜爱的模样。萧炎愣了愣神，盯着那人一瞬不瞬，引得那人微微挑了挑眉，带着些笑意又说道：“这是怎么了？睡迷糊了？这可不行。异魔是消失了，可也不该如此懈怠，快起来吧。”
自知自己又失了神，萧炎立刻垂下眼眸，道：“没什么，只是梦到一些旧事。”他知道药尘心中还有疑虑，便用一幅黯然地模样继续说道：“就是当年在云岚山，你差点……”
“好了好了我的炎帝大人，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你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这旧账一旦翻起来，就少不了一通数落，无非都是埋怨他太过拼命不顾自身安危。萧炎就好到哪里去了吗？完全没有，他只不过仗着自己的灵魂强悍牢固硬莽而已。可这话也是说不得的，“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想要保护我，但我也抱着同样的心思，又怎么会在那时无动于衷呢？”
药尘俯下身安慰一般地吻了吻萧炎的额头，道：“别想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快起床吧。”随即，他起身想走，却被一股力量带住了衣袖，回过头来时只看到萧炎收回的手和与平日一般无二的笑容。
“是该起了。此地的小食偏甜，应该是你喜欢的类型，待会儿去尝一尝吧。”萧炎说得很自然，自从天邪神被封印，域外魔族彻底消失之后，他们这两个无尽火域的主事之人便当了甩手掌柜，将烦心事往后辈身上一扔便出门游山玩水了。如今算来，已有十五个年头了。可这大千世界涵盖了千千万万的小世界，他们居然连十分之一都没有逛到。
药尘兴高采烈地走出房门，准备去点些特色小吃垫垫肚子，自然看不得身后萧炎垂下的嘴角和凝望他的眼神，但那目光很快被阖上的眼皮隔绝，连带那种死气沉沉的阴郁也转瞬间消失不见，重新被温柔的笑意掩盖。
“没想到这小镇的外围工事居然修得这么坚固，我记得以前这里算是和域外邪族接壤的边界吧。”药尘人虽然在小镇的繁华街区吃着柿饼，提起的却是这小镇唯一有些特别的外围，他们这个境界的强者，就算不特意探索，灵识也能笼罩住方圆万里，主动探索更是能在呼吸间探查到整个大千世界的大概情况，能发现小镇的外围异常也是理所当然。
“话说回来，自从那镇魔塔成了，我好像一次也没去过，正好这离得近，顺道去看看吗？”说起域外邪族，自然不能拉下天邪神，药尘自然地提议道。
“不去好吗？我不想见到那家伙。”素来对药尘有求必应地萧炎却做出了这样的回答，有些奇怪但也理所当然。药尘只当他的噩梦做过了头，也不是特别想见那个差点令大千世界消亡的家伙，便由着难得撒娇的萧炎了。
二人又在小镇逛了数日，准备启程前往下一站时忽然收到了洛天神老前辈传讯，说是洛神族十年一次的洛神节临近，邀请他二人前去品鉴美酒。
“唔，这个洛老头平日里不是扣得要死吗？当年大捷的庆功宴上都舍不得自己的洛神赋，今日怎么转性了？”药尘不可思议地将传信玉简翻来覆去的查看，确认气息的确是出自洛天神之手。
萧炎在一旁忍俊不禁，道：“应该是牧尘那小家伙费了些心思吧，你不是老在他面前抱怨洛老不给你酒喝吗？”
“哼，算那小子还有点良心。”药尘的双眸明亮，明显被提起了兴致，“此等美酒可不能错过，我们快出发吧！”
急不可耐的药尘直接抓着萧炎当街破空而去了，小摊的店主有些傻眼地看了看桌上放着的一大块闪亮的灵石知道自己今天恐怕遇到了什么大人物。不过这两位出游还算谨慎，各自遮掩了真实面容，自然没被认出来，当下也只是感慨了一声，准备把这副用过的碗筷拿回去收藏了。
再说回洛神族皇城，两位主宰亲临，还是曾经的善缘，牧尘既然也在，自然亲自出来迎接了他们。此地一下聚集了三位主宰，自然也没有把第四位落下的道理，药尘当即给武祖传了信，权当过节一起热闹一番了。自天邪神一役后，几人好久没见了，闲谈之间觥筹交错，自是多饮了几杯。洛神赋本就是极品美酒，连至尊都能醉倒，再加上以前萧炎身体不好，药尘总是给他挡酒养成了习惯，几人畅饮至日落西山星河漫天之时药尘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萧兄，你这…可…不太厚道。”武祖林动也喝上了头，他虽然舌头不怎么听使唤，意识还算清醒，记得这一桌人里只有萧炎喝得最少。
萧炎怀中托着那一袭白衣，眸中的光芒柔和迷醉，仿佛也被这仙酒晃了神。他连头都没抬一下，随意应和道：“我一把老骨头，哪能和你们这群年轻人比。”
“……呵…胡说……”终于，武祖也闭上了眼睛，这一桌子只剩下两个不好酒的还醒着了。
“哎，主宰就是主宰，硬是灌了十几坛才醉倒了，洛爷爷这次可得心疼大发了。”牧尘有些好笑地看着林动撑着桌子就睡着了，回头向萧炎说道：“炎帝，我这配合的怎么样？”
被点名的那位总算舍得把眼神从药尘的睡颜上挪开，竟然从纳戒里摸出了另一枚纳戒扔给了牧尘，“这些足够让老爷子开心了。”
灵魂扫过纳戒内部时，牧尘身为主宰居然也稍微有些震惊，问道：“您是上哪薅了这么多天材地宝？这么大手笔，我可不敢收。”
“收的人又不是你。”萧炎白了牧尘一眼，毕竟这小子说这话时也没见他把纳戒递回来。
牧尘的笑容倒是不见外，瞧见炎帝又垂下的视线，带着些许调笑地说道：“只是不知道，您费尽心思把尘帝放倒是为了什么，若是日后尘帝怪罪，小子可担不起。”
“左右不是什么坏事，就当是我二人间的情趣吧。”萧炎大大方方地秀了一把，惹得牧尘一时无语，“今日叨扰的够久了，我先带他回去了。告辞。”
空间的另一头便是二人在无尽火域的庄园，萧炎留在火域的分身早就等候多时了，待萧炎出现之时便回归了本体。萧炎抱着药尘穿过长廊，这对于主宰而已算不上距离的百米却硬是让萧炎走出了天荒地老的错觉。
“阿尘，放手好不好？”药尘在醉酒时睡得并不安稳，随手抓住了什么便不那么容易放手，萧炎被拽住了一只袖子，也不敢使劲去挣，只能无奈地轻唤药尘。
“……再睡会儿…就一会儿……”药尘翻了个身，拽着那只袖子直往怀里带，引得萧炎也被他带的不得不撑住床才不会压着人。
撑在上方的萧炎又盯着药尘失了神，以前他可不会像现在这样，下定决心做什么事时还会犹犹豫豫，缠绵不清，但若是为了他好像也很有道理。他这一生与天命争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能安宁地注视着、陪伴着、守护着他吗？
所以啊，他还要再争一次，最后一次。
骨灵冷火轻轻舔过药尘的手心，抢不过袖子的萧炎直接用了和药尘最亲近的火烧掉了被他抓在手里的部分。再次为药尘整理好床垫让他睡得舒服一些后，萧炎走出了房门，早就准备着的大阵悄无声息地落下了最后的封门。
大千世界边角处的巨塔自落成后便没几人到访过。一则是此地曾被邪族盘踞太久，灵气虽然复苏但仍只能算是偏僻之地，再者此地有主宰所降的封印，威压极强，普通天至尊都不一定能靠近。萧炎立于塔顶遥望着近在咫尺的苍穹，耳边尽是天邪神不甘的嘶吼与嘲弄。
“安静点。都听你骂了两百七十六遍了，怎么没点新词。”萧炎没分给天邪神半点注意，而是望着大千世界地边界道：“既然我来了，就死了出来心思吧。天地与我不公，但它承载的万物无罪。我不会容许邪族卷土重来。”
天邪神终于安静了片刻，随即难以置信地说道：“你怎么会知道？”
“生生死死了这么多次，总该有些领悟。这片天地原本只能承载三位主宰，如今却有四位，那总该有一个已经不是主宰了。”萧炎像是在解答天邪神的疑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本命帝焱的光芒正逐渐透出体外，连乌黑的发也被火光染上色彩。天地轰鸣，灵气乱作，异火之光将暗淡的天色照亮。
“你疯了！”天邪神在囚笼中拼命挣扎，可惜他争不过绚烂的帝焱，也争不过天道。明明就要成功了，他遥远的本族已经找到他。在这边境之地他从来没有放弃过逃出的希望，在坚持不懈的呼唤中，他终于引来了本族的注视，一个全新世界的诱惑足够让他们亲自到来。可是原本不该知情的炎帝竟然现身了，他切断邪族独特的联通方式，甚至不惜燃烧本源来填补天地的空缺。当年邪族能侵入此地就是因为这片天地的大道并未圆满，给了他们可乘之机。萧炎一旦合道成功，天地圆满，此方大陆将自成一界，非超脱一界的大能进入都会被法则压制，邪族将再也无法兴风作浪。
“说到底，你们不过是游离于天地之外的虚影，只会索取与掠夺，根本算不上生灵，是不该拥有实体之物。你们只配在混沌中凋零。”萧炎的声音低沉，带着强烈的恨意。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不少人，但能在短时间锁定这里并赶过来的只有身为主宰的另外三人，萧炎已经为封闭药尘的感知做了完全准备，但还是对周边出现的第一个空间波动极为紧张。已经多少次了？来到这的第一个人总是他最不希望的那一个，好像自己的一切掩饰都是徒劳。裂口撕开之时，萧炎便愣了愣，最终只是叹息一声，满脸苦笑地回过身来。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萧炎问道。
急匆匆破阵赶来的药尘紧锁着眉头，他虽然听不懂为什么要问“又”，却知道萧炎在问他因何发现了异状。
“你那天从噩梦中苏醒望着我的眼神，我从来没在你身上看到过。”药尘并不惧怕炙热的帝焱，跨过火海抓住了萧炎。他的声音在颤抖，庞大的灵气与灵魂之力不断灌注进逐渐透明的身形，“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多依赖我一点？云岚宗上是这样，断魂山脉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萧炎暮然垂下眼眸，此时他眸中的神色与那天一般无二，像是将死之人注视着他唯一的希望。过去药尘说出的理由总是他何时何地失了态，何时何地说漏了嘴。可就算这次他做到完美了，药尘依然揭穿了他。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注意到了。
“我试过了。”
试过了两百三十四次。
他最初利用天道不愿输给外族的意志，再加上自己对时间的理解，成功回溯到大战开启之前。每次他这么说了，另外三位主宰总是信他。四人不分昼夜的思考打败邪族的对策，最初是尝试切断天邪神与他本族的联系，但因为距离太近还是被找上门来；再是试图干扰邪族的追踪术法，可天邪神拒不配合也杀不死，有他这里，他的本族总有找到他的办法；然后他们又开始考虑这么打败对手，可哪怕他们拼尽全力，不惜陨落也顶多和对方的首领同归于尽，剩下的那些家伙仍旧对这片好不容易能休养生息的大陆造成了巨大破坏。最后，天道降下了旨意。祂要一位主宰合道，成就天地圆满。而天道不忍主宰传承没落，点了帝焱一脉的，药尘。
为什么不是他？没那么多奇怪的理由，只因为两百来次的轮回让他逐渐脱离了天道的掌控，祂没法强迫他去合道，便选了药尘。呵，为了这片天地拼死拼活了这么多次，最后却被天道要求放弃挚爱？
萧炎知道天道并无感情，也无意算计，只是做出了最合理的选择。他只觉得讽刺，一次又一次向天命抗争的结果，却是要依靠天道来赢得胜利。在阻止了天道三十多次无果后，萧炎第一次认输了。
“我替他，无论怎么看，我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在最后一次回溯前，萧炎看着被帝焱映照出色彩的天空眸中无喜无悲。他是早该死去之人，从他回归本体的那一刻起活着每一天都是自己争来的。他并不后悔把属于萧炎的命换给了药尘，只是略有些遗憾自己新得来的命也是这般多舛。与天合道他曾有幸见过，苍穹榜上的第一人便是，只可惜那时的天道懵懵懂懂，那人只争来了获胜的机会便消失于天地之间，最后的胜利还是他们前仆后继拼来的。如今的天道都敢索求主宰献祭了，怕是真的即将圆满了。
“试过什么？我只知道你现在就在寻死。”药尘将萧炎紧紧扣在怀里，无论多么不计代价的灌注，他仍旧感觉不到生机的归来，“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萧炎！”
“我没有离开你。”萧炎抬手抚过药尘的脊背，像是在安慰，“我将与天地融为一体，无处不在。”
“当我很好骗吗！你的魂都要散了，这天地间哪还会有你？”暗红的眸中闪过水光，泪根本来不及流出便被帝焱蒸去，“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一起商量，我们还有无尽火域，还有那么多好友，为什么…为什么……”
??“我爱你……”
??萧炎的身形终究散了，帝焱卷起药尘的衣袍带走了未尽的话语。风声停歇了，天空上现出一条贯穿大千世界的七彩霞光，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改变了，但这转瞬的光华仅有仙品以上的至尊才能感应。
??牧尘和林动之前被帝焱隔绝在外，此时赶来只瞧见正在疯狂收集火焰的药尘，但这无济于事，随着灵魂散去，世间最强的异火也只有熄灭的宿命。
??“尘帝……”牧尘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在说些什么，他也想不到炎帝竟突然陨落，原以为不过是场玩笑的宴席，竟是诀别。难怪炎帝舍得让出那么多天材地宝换一次畅饮洛神赋，早知道这样，他说什么也不会答应。
??林动则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着放出屏障，将方圆千里的无人区罩住。果然，不过片刻，主宰的威压横扫千里，此荒凉之地竟仅有那座巨塔得以幸存，为数不多的草木山河尽数荡平了。
??在那山崩地裂的力量面前，竟有一小簇火苗幸存，只是看上去风蚀残烛，岌岌可危。
??林动虽费力维持屏障，但也不相信萧炎就这么陨落了，一扫到那团火便赶紧喊道：“尘帝！有一簇火还在！”
??话音未落，那簇火便已到了一人手中，药尘眸中赤红，双手微颤，小心翼翼地将火苗罩住。那火焰像是灰白，又时而闪过几缕色彩，连温度都虚虚实实，脆弱地仿佛一阵风便能吹熄，可药尘却清醒地感知到这缕火焰与子火的共鸣，这就是帝焱无疑。
??他还会回来吗？
??药尘在心底问了无数遍。那缕火苗无论吞了多少东西也不见增长，始终都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被药尘小心地收在自己的身体里。他等了不知道多少年月，久到萧莲都不再任性，学会了将火域的大任扛在肩上；久到曾被他摧毁的边境之地再次焕发生机，连天邪神也不再日日嘶鸣；久到武祖家的千金都成了人妇，那有胆子娶她的小子被林动打得半死，最后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拂过他发鬓的风总带着熟悉的气息，独自一人时他总能感觉到温柔的注视，那一簇半死不活的火焰总散发着恰好的温度。药尘不知这是萧炎还在，还是自己终于疯魔了。好在总有不让他闲下来的破事，死灰复燃的邪族虽然爆发的零零星星，但也不可轻视。这些新出现的邪族似乎没有天邪神那么强的力量，听他们的说辞似乎是此方天地压制了他们。药尘隐约觉得此事多半和萧炎有关，但他没有深究，而是放任自己沉迷于与邪族的战争，逢战必出，从未缺席。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到来的邪族逐渐变得越来越强，这一次更是来了个能和主宰打得有来有回的。药尘打上了头，和对方从地上打到天上，从中心打到了边境，在靠近边境之地，这家伙的实力竟猛然增长，铺天盖地的魔气瞬间卷到面门。或许，这里合该是他的葬身之地，他的心在百余年前死在了这里，如今也该轮到这具行尸走肉了。
??“你啊……”来自天地的叹息让邪族脸色大变，漆黑魔气之间迸发的彩光瞬间将周遭的污浊之气跌宕殆尽。那簇弱不禁风的火苗化出一朵彩色火莲将药尘托住，异火所化的花瓣将他小心地护在其中，不让魔气接触他半分。花心中间，那簇火仍旧以原来的模样飘在药尘心口，只是稍微炙热了几分。
??“炎儿？”药尘不敢置信地攥住那团火。
??“此界竟有如此大能？”对面的邪族比药尘的反应还大，在震撼地喊出声后立刻向边界逃去，但在接触边界一瞬间便被帝焱灼烧殆尽。百年前的天地异象再次出现了，但这一次并不是离别。
??“是我。”虚空中传来飘渺的回音，“抱歉，似乎用了太久的时间。”
??火光化作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药尘的视线模糊，下意识松开了手，那簇火苗便飞到人影的心口成为了最后的拼图。那英气如画的眉眼勾勒起许久未见的笑容，如沐春风，神采奕奕。
??“阿尘，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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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炎帝舍不得红尘，靠自己的努力以药尘为锚点回来了。
??且看一言不发就嗝屁的某人怎么跪搓衣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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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41章 番外 旧事（六）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