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番外 空中楼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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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奏单调重复的声响吵得他不得不睁开了眼睛，他抬手往声源一拍，直到听不到那声音时，才看清自己究竟身处何方。
??这是一个装修精简的公寓，目及不远处就是床头柜和向下的台阶，这里虽然面积不大，却五脏俱全，也被他收拾的井井有条，算得上是“家”。明明一切都是他应该熟悉的模样，他却总觉得有些陌生，这是睡糊涂了吗？屏幕上显示着6:35，他晃了晃脑袋从床上爬起来，时间可不等他，再磨蹭会儿要赶不上早班车了。这份工作可是他好不容易面试来的，他的身后没人支撑，上学时的贷款还要还，他可不敢让领导留下什么糟糕的印象。
??洗漱和整理衣装时，那种怪异感还没那么浓烈，等到他拿起昨晚整理的文件之后，他只觉得黑白分明的字每一个他都认识，合起来却让他想了一会儿才能理解。睡糊涂了也不至于这样吧？他稍微担心了一会儿到岗上之后他还能不能胜任工作，又很快平静了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多问问吧。
??然而，今天大概对他不太友好。坐车的时候，他险些坐过了站，挤地铁也没能挤上他必须坐上的那一班，走在路上他总觉得恍恍惚惚，明明一切如常，他总觉得很奇怪，又想不出原因。直到他就在公司对面了，过个马路就能到了，却被一个头上插着簪子的道士挡住了去路。
??“朋友，我观你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今天一定要小心一点，力所不及的事不要强求。”那道士劈头盖脸一番话，把他说得一愣一愣的。这话和所谓的江湖骗子实在太像了，他觉得这人怕不是想讹他，却见道长塞给了他一张木雕的小牌子便飘然而去了。
??这算什么？新型钓鱼式诈骗？他好像连那道长的模样都没看清。
??他只觉得满头雾水，但白得的东西扔了也得有个由头，所以他仔细看了一眼，只觉得心中的疑惑更胜了。这小牌上雕的居然是个佛像，一个道长竟然给他塞了张佛牌。而这张牌上雕的也不是常见的佛，他从未见过，只看到牌子下方刻着四个小字：“佛陀耶舍”。
??这四个字仿佛一道惊雷劈醒了他昏昏沉沉的脑子，他愣了好一会儿，只觉得自己应该忘记了什么，脑子里如风暴过境一般闪过了许多画面，却全都留不住。他握紧了佛牌，终于抬起了头，只瞧见一个孩子孤零零地跑在路上，飞驰的车流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他吞没，他好像已经看到了血色。
??他什么也没想起来便迈开了步子，很快捞起那孩子往路边扔去，下一秒剧痛袭来，天旋地转，他发黑的双眼连天空都看不清了，他的意识很快随着流失的血液沉寂。
??“能联系到亲属吗？”
??“……他没亲属，我能签字吗？”
??“没亲属？唉，那我直说了吧，他这种情况已经救不了了。”
??“真的……救不了吗？”
??“盆骨骨折，脊柱断裂……真是个可怜的孩子。给他打点止痛药吧。”
??他好像听到了压抑的啜泣，是谁在哭？他发觉自己竟然想不起一个朋友的名字，包括那个正在为他落泪的，这明显不正常。在濒死之际，他竟然不觉得恐惧，也不觉得那些疼痛是什么严重的事，他好像经历过更重的伤势，即便记忆失去了，身体和灵魂也记住了当时的状态。
??他会死吗？
??当然，他肯定会死。还好，在这世上他无亲无故，估计也就只对不起那个为他流泪的朋友了。
再次睁开眼睛，他看到了翻滚的熔岩。寻常人看到这种情景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可他好像预料到了一般，并无任何震惊，只是四处打量了一会儿，发觉他没有人形，甚至没有形体，也不惧高温，就像是……一团火。他如此安然地待在熔浆之下，竟没有丝毫坐牢的烦躁和焦虑。这断绝生机的地底并不只有他，他顺着熔岩随意飘着，偶然发觉了一团生在一朵青莲里的翠绿火焰，他竟不觉得岩浆里能长莲花太过神奇，只觉得那火焰甚是漂亮，于是，他吞了那团火。
??过程当然没有那么轻松，但是他确实吞了那火。此刻他已经确认了，他确实是一团火了。尝到甜头之后，他便开始热衷于在岩浆中寻找火焰，一个一个地吞过去。岩浆之下不见天日，他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记得游荡期间总有或是人或是…妖的家伙找到他之后，双眼放光地冲上来，然后被他烧成灰烬。当然，也有能跑掉的，但也差不多去了半条命，看上去活不了多久了。
??在他拥有了第二十三种颜色时，冥冥之中的召唤让他寻到了一本神奇的功法，一本仿佛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功法。他终于决定要为自己塑形了，只是过程比他想的还要艰辛，他的火实在太强了，身躯只能在火焰的锻造下毁灭然后重生，不断重复，直到他终于能承受起自己本体的灼烧。天地异象仿佛要天崩地裂了一般，许多人被惊动出来，隔着遥远的距离观望，直到他伸着懒腰，愉快地走出被火焰烧成盆地的山谷。
??“恭喜阁下登顶斗帝。不知阁下名讳？在下似乎从没见过您。”为首的那位，好像是萧族人，在这片天地晃荡了这么久，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秘辛的。只是名字嘛……他以前叫什么来着？坏了，时间过得太久，记忆都模糊了，当异火时也用不上名字，只有那四个字一闪而过，毕竟是他死前最深刻的记忆。
??“我以异火之身成帝，刚刚完成塑形，你们之前自然没见过。”他笑了笑，从那四个字里挑出了两个，算是他唯一留下的，与另一个世界的联系，“我名陀舍。此身乃异火之王，名为帝炎。我与你们没什么仇怨，只是好不容易出世，打算随便逛，不用紧张。”
??“陀舍阁下说笑了。”那萧族人也笑了笑，面容竟带着几分诡异的熟悉感，随后又说了些什么，但他竟然在这时走神了，没能听清。他原本不打算和任何势力沾边的，却不知为何与萧族族长成了好友。随后，他又认识许多人，结交好友之中也不乏斗帝，他们时常前往星域切磋交流，最后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此世并非他们的终点。
??家族宗门的牵绊让其他斗帝难以随心所欲，看着他们吵了不知多少年，陀舍终于不想再听下去了。他放下酒杯，道：“我先去吧。”
??他生于异火，长于异火，能算上亲人的只有留在身边的两个火灵，他们都是可以随他一起走的，所以他算得上孑然一身毫无牵绊了。
??“我没什么要担心的亲友，自然一身轻松。先去探探路也好，说不定我在上面闯出了一片天地，等你们来了，就换我来尽地主之谊了。”他这番话句句真心。他知道自己虽然成帝，但到底是比不过那些传承千万年的族群，能这般安然的吃酒，都是他的朋友们为他挡了有心之人的觊觎。
??酒桌上难得安静，斗帝们都看着他，沉默了许久。萧帝第一个拍上了他的后背，力道稍大，只听得一阵闷响，他看上去很生气，语气又气又急：“别说这混账话！天幕之上是何种光景谁也不知，你一个人没有照应，哪里能让人放心！”
??这赤诚的剖白难免让他有些触动，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纷纷劝他绝了这心思。陀舍与人族不同，他可是异火之身，到哪都是块引人垂涎的香饽饽，哪能放他一个人走啊？
??“要去，也得我们一起去。再等等吧陀舍，不会太久的。”
??这不会太久倒是实话，只是他没想到萧帝隔天就拉着古帝跑到魂族砸了场子，三位斗帝干架，险些把中州打塌。原本他们的位置离中州挺远的，但架不住魂族心狠手辣又布置良多，血色光柱窜起来的时候，陀舍才意识到魂族竟留了这等后手，可他想去帮忙却抽不开身，若是他不去抵御血光的侵蚀，中州必将生灵涂炭。所以，他只能站在天边遥望，遥望着贯穿天幕的血刃横扫一切，遥望着，萧帝与魂帝，同归于尽。
??他或许该落几滴泪，但他是帝炎，情绪不稳的时候温度也高，泪还来不及凝聚便蒸发了。他在萧帝墓前留下那老家伙最喜欢的酒，并在心中默默发誓他还要变得更强，强到足矣守护他的亲友，强到能令天地为他让步。就算不够强，他也要冲在前面。
??他不想再做被留下的那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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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舍，怎么魂不守舍的？”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将他唤回了神，他瞧见古帝晃晃悠悠地朝他走来，平日里古板严肃的脸上尽是轻松，“是不是觉得突然之间没异魔打了，不太习惯啊。”
??异魔？哦，是啊。自从来到大千世界，域外邪族就没有一刻消停，他们这些来自斗气大陆的斗帝们一直共同进退，也成就了一个不弱的势力，要不是邪族之前来势汹汹，他们估计早就打通位面通道，让斗气大陆之人能随时来往了。就在一个月之前，邪族天邪神进犯，被不朽大帝封印，这才让战局彻底倒向了他们，过不了多久，这些位面污浊者就该彻底退出历史了，现在剩下的邪族都已经不够他们这种层次的强者出手了。
??“是有些不太习惯。”陀舍也轻松地笑了笑，扬起酒杯和古帝手里的酒坛碰了碰，道：“你这是要一次喝够本吗？”
??古帝难得笑得神采飞扬，灌了一大口道：“那小气鬼大放血的时候可不多，不能浪费机会！”
??两人又笑谈了一会儿，古帝提出要去给不朽大帝敬酒，毕竟他们能赢，不朽大帝功不可没，在这位面中的生灵都该去感谢他。陀舍自然不会拒绝，就随古帝一同去了，可抬眼瞧见宴席主位的那一瞬间，他的酒杯便落了地。
??“怎么了陀舍？你这就不胜酒力了？”
??古帝的一句调侃引得近前的几位朗声大笑，可站在那笑声中的陀舍却只觉得浑身发冷，望了一圈人，竟眼眶泛红起来。
??“哎哟我去！陀舍你可是帝焱，你别激动啊，要烫死了！”嘴里喊着烫的古帝却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屋里坐着的，最弱的也是圣品天至尊，各个皮糙肉厚，怎么会真的惧怕帝焱漏出来的几点火星，只是看着陀舍情绪不对，赶紧打着圆场呢。
??“就你会贫。”陀舍拍开了他，又觉得有些不舍，他再次望了一圈，重新倒了一杯酒。
??“诸位。”他的声音混着灵魂力量，完完整整地传遍了全场，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包括不朽大帝。
??他按耐住即将喷涌的情绪，极力平和地说道：“我想代大千世界的生灵们敬诸位一杯。若是没有诸位不计代价，不惧生死，前仆后继地战斗，大千世界或许早就落入敌手了。”
??“我一直想亲自告诉你们最后的结果。”
??“我们胜了。”
??一杯酒下肚，眼前好友们的面容也逐渐模糊，他总算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了。他从没参加过庆功宴，因为席上坐着的人，几乎都牺牲了。没有人有心思去摆什么庆功宴，大千世界被大战搞得千疮百孔，百废待兴，能活下来就已经很幸运了。幸运眷顾了他，可不知道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他终究成了被留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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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真的肯借我火吗？”快二十岁的年轻人目光如炬，一眼不眨地盯着他，自从知道了他的身份，这小家伙跑得愈发勤快了。
??他觉得有些好笑，但这毕竟是那老家伙的后辈，他几乎能宠则宠，从不吝啬，只是他的火，这少年还掌控不了。
??稍微打击一下也好，省的这心高气傲的天才哪天真把自己烧死了。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神神秘秘地竖起手指，“切不可大意，我的火与你见过的那些不同。”
??尽管他这样提醒了，拿出的火也只是在指尖上燃烧的一缕，那原本白白净净的青年接过去之后却还是被烧成了黑的，若不是救的及时，恐怕真成碳了。这结果并不奇怪，即便这小辈是天纵之才，他的火也早已融合了一部分大千世界的火种，实在不是他能受得起的。
??“还随便玩火吗？”他的态度亲和极了，融化丹药，将药液铺上青年全身的动作也十分的娴熟，换来的自然是小家伙的一个激灵，连气息都弱了几分。
??许久，少年才从剧痛中回过神来，气息奄奄地答道：“……不敢了。”
??他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换了生灵之焱给小家伙疗伤，这次的疼痛没药液那么强烈，少年很快又生龙活虎了。借个火倒是没什么，或许等这孩子成人礼之时，他会送出一朵子火呢。只是他没料到，自己竟然没能活到那个时候。
??异火啊，果真是怀璧其罪的宝物。他在下位面疗伤，灵气用不通畅，竟然也栽在了魂族手里。但他是个狠人，又或者说，他是个没有牵挂的人，这伤疗的不怎么上心，这命也没那么在意。他的好朋友们都走了，俩熊孩子火灵也不着家，大千世界的惊才绝艳之辈层出不穷，邪族被打成那样，能安稳好些年呢，足够后辈成长了。他到底该为什么而活着呢？倒不如去轮回走一遭，也不知斗气大陆的轮回里，能不能见到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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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见不到的。
??他趁着夜色爬到树上，凝望遥远的星空，丝毫不觉得孩童的身体扛不住夜晚的寒意。这还是第一次，他有了真正血脉相连的亲人，也是他少有的如此弱小的时刻。
??世间真有轮回一说他是隐约猜到的，只是法则似乎不允许任何灵魂留下轮回的印象。他眼睛一闭一睁，前一秒还是魂天帝暴怒的脸，后一秒就成了萧林满是沟壑的老脸。要不是他弱的如此恰好，说不定真的会一掌拍开那笑得如此……吓人的脸。
??家族啊，那对于过去的他遥不可及的存在竟已成了现实，血脉亲情让他这凉薄之人也难免心头火热。他曾享受过被无条件护在羽翼下的安心吗？好像从来没有。这新奇的感受令他熄灭的火焰再次燃烧，总算有了些活力，没过多久，帝都萧家便有了一位十岁突破斗者的天才。
??“明日就是成人礼了，我孙子的成人礼必须办的风风光光的！”十六岁就是萧家的成人礼了。萧炎年仅十六便已是斗师，放在这小小的加玛帝国，足矣光宗耀祖。对孙子百般溺爱的萧林，自然不会放过到处炫耀的机会。
??萧炎倒是没什么想法，甚至觉得自己修炼的还算很慢了。凝聚斗气之旋时他想了很久，最终并没有选择以前的功法，而是挑了自己能记住的一卷地阶功法。既然重走一遭，倒不如试一试普通人的活法，异火如此难寻，他独自一人出去闯荡就顾不到家族了。而且他的灵魂深处还封印着帝焱呢，就算真遇上紧急情况，舍了这身子便是。
??“说起来，前些日子纳兰家的小姐拜入云岚宗宗主门下，现在可是少宗主了。炎儿，你可得加把劲了，可别让人家超过去了。”萧战也对自家孩子无比满意，但该有的鞭挞还是得有的。
??纳兰家的小姐他是见过不少次的，俩家人住得近，那小女孩又闹腾，萧炎作为小辈中最老成的那个，总是被木战抓着告状。唉……那小孩才多大呀？他怎么可能真让这指婚落实了，更何况她已是云岚宗之人了……
??云岚宗？云岚宗不是已经……
??“炎儿才多大呀，成天催着他向前，是打算过几年就把家族的重担丢出去吗？想都别想。”母亲一向是最疼孩子的，此刻摸了摸萧炎的头，道：“你别听这爷俩的，他们就指望着你赶紧冲上斗王，当个甩手掌柜呢。”
??萧炎的嘴角动了动，却笑不出来。他站起身走到三人面前，竟干脆利落地跪了下来，狠狠磕了三个响头。
??“炎儿，你这是干什么？”母亲拽了拽他，却没拽动，她温柔的目光让萧炎不敢再看，只敢垂眸。
??“祖父、母亲、父亲，孩儿不孝。”他的声音嘶哑，也不等眼前三人说些什么便继续道：“我本拥有救人之力，却眼睁睁看着爷爷和母亲身死，只因那时的我并不想付出生命的代价。是我不孝。”
??“炎儿，不要这么说。”母亲的声音依旧温柔，“哪有让小辈舍命来救父辈的。孩子，只要你能好好活下去，我们绝不会怪你。”
??萧炎终于又抬起头了，他仔细看向了面前三人，知道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母亲和爷爷了。眼前的光景逐渐破碎消散，他眸中的悲伤也很快被冰冷和漠然取代。
??“还没折腾够吗？”他冷冷地吐出了一句话，瞧着面前破碎的混沌还有再次凝聚的迹象，语气更加冰冷了，“就算是死，我也该有尊严的死。给我编造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
??混沌没有回答，萧炎又陷入了短暂的昏沉，再睁眼时却是一片与方才完全不同的景象，这里他很熟悉，太熟悉了。他曾在这里待了五十年，面对堕落或是死亡的威胁，拼命寻找将魔印剥离的方式。可现在，他没有听到时时刻刻都在耳边呢喃的低语，也没感觉到体内有任何异样。现在已经是天邪神战败之后了，他成了大千世界的第一位主宰，再无后顾之忧了。
??“爹爹！”少女活力四射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都长成大丫头了，却还和小时候一样直往人身上扑。萧炎无奈地回身接住了萧莲，抬眼便瞧见那刻入灵魂的白衣身影飘然而来，而药坤则亦步亦趋地跟在那人身后。
??萧炎顿时僵住了，他甚至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闭上眼睛，连气息都变得沉重了许多。这是被气的，也是他很有自知之明。之前的记忆他都可以不在意，那些匆匆而去的过客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并不多。可一旦见到了药尘，恐怕他将难以再次清醒了。
??“怎么了？”原本还有几步才到的药尘瞬间到了眼前，一把将萧莲提到一边，“身体还有什么不适吗？”
??“我……没事。”萧炎平缓了气息才再次睁眼，这一次他的目光柔和又坚定，已经做好了决定，“阿尘，对不起。”
??药尘愣了愣，随即将萧莲交给了药坤，把俩孩子赶回去，这才再次回到萧炎身边。
??“能和我仔细说说吗？”
??萧炎握住了递过来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是天道和邪族的对手，护不住你，所以选了一意孤行。”
??面前的白发人皱起了眉头，问道：“那是什么样的一意孤行？”
??“我……付出了一切，独属于我的一切。”
??“那你确实对不起我。”那人的眉头散开了，平静地注视着他，道：“我也是属于你的。”
??这轻缓平和的话却激起了萧炎的心火，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办错了一件事，两百多次的轮回令他仅剩下让药尘活下来的执念，却没想过如果他死了，阿尘会怎样。
??他不能在此停留了。
??“对不起。我还要去和真正的你道歉，再晚些的话，恐怕不只一顿打能解决了。”萧炎终于露出了笑容，缓缓放开了眼前之人的手。
??“真正的我？”即便是虚假的，药尘也很快明白了现状，“这里……是某种幻境？”
??“是一个想同化我的家伙，为了消磨我最后的意识捏造的幻境。”萧炎的双眸中已现出了帝焱的色彩，同化是双向的，天道寻找着他的破绽，而他亦然，如今是该破局了。
??“你已经有把握了？”药尘问道。
??“一半一半吧，毕竟对手是生养我的天地。”
??听闻此言，药尘反倒笑了出来，看着崩塌天幕，在消散之前留下了最后的话语，“炎儿，祝你成功。”
??萧炎笑着仰起头，同隐于虚空中的窥探对峙，他的身形消散，化作了一缕帝焱。这一次帝焱并没有像封印天邪神那样无限扩张，覆盖天幕，而是完全收缩凝聚成了一团看上去极其弱小的火苗。
??“阿尘，我会成功的。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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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萧炎来自地球，为了救一个小孩死了。他最开始肯定不是那么平静地接受一切，在地底待了太长时间，从崩溃到执着，直到最后心境平和后才成就斗帝。这里是天道为了消亡他的意识而编造的幻境，尽管最开始没有记忆，萧炎的心态也不复从前，所以才看上去那么冷静。实际上，他是陀舍的时候还是很活泼的，不然也不会逗年轻的萧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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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42章 番外 空中楼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