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瞳》一一九九

12、壹拾贰。

　　后来苦于无处对姬蘅伸出咸猫手的苗枫还是去找了那个一肚子黑水的胡子期。满脸春风得意的鸡磨了磨茶杯盖，一挑好看的眉毛：
　　“下药呗！”好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苗枫说，哪有那么容易。我家的小狗好歹是千年的妖怪，难道还被什么药唬住了不成。虽然我也希望这有用，可我家小狗的智商还是很……
　　胡子期举起一只手指来摇了摇，制止苗枫说下去。
　　“一次不行你就每次都下！把他周围的所有能吃的全下了算了。”
　　苗枫有些恍然的点头，心里的某一部分暗自怀疑胡子期的这个算不算馊主意。

　　苗枫窜回山上时却发现一个笨手笨脚的人类正开了姬蘅屋子的门往里面走，他正欲发火上去拎这人类出来，转瞬一想又觉得说不定这人类能给自己制造下药的机会。于是他在屋外潜伏，抓紧一切能下药的机会。结果精心布置的一次却被那人类蠢货吃了。
　　那专门迷妖怪的方子哪是人类能吃得安稳的。
　　苗枫一看不好大概姬蘅这次又要毒打自己一顿，赶紧落跑去了。
　　他还以为自己过两天就会回来。

　　刚刚奔到安当去准备蹭吃蹭喝一阵的时候，胡子期说，你来得正好。苗晗有难，你速归。
　　苗枫也顾不得问胡子期消息的来源，就奔往留香平原去了。
　　虽然自小是跟苗晗打哈哈惹麻烦又处处不耐烦苗晗的管教，在苗枫心里面苗晗却始终是重要的。或许正如人类的那一句长兄如父，无父无母的苗枫其实总是惦念着苗晗的。
　　这样一只住在留香平原上心思细腻又善良温柔的猫，怎么会出什么大事呢。

　　苗枫一路奔回了家，门前正围绕着一群眼巴巴地望着房门的猫们。苗枫拨开猫群闯进屋内，却发现苗晗躺在床上，竟是奄奄一息的模样。那双堇色的眼瞳看见苗枫，闪过了一瞬光。
　　“你回来了。找到他了么。”
　　“嗯。”苗枫点点头，走上前去。“这个暂且不说，好端端的你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呵，没什么，只是稍微地做了些我想做的事，然后，失败了罢了。”
　　苗晗语气有些轻巧地说着，可是在提到失败的时候，眼神黯淡了一下。
　　“什么事？做不到的话，为什么不找我？”苗枫有些心疼地看着呼吸微弱的苗晗，轻声责备。
　　苗晗摇摇头，清秀的面容有些疲惫：“太晚了，怎样都太晚了。不过，这样或许也好。”
　　苗枫不知道苗晗到底在说些什么，也不忍心追问下去。他只是坐在苗晗的床边，看着太阳一点一点落下去，再后来清冷的月光洒落进来。
　　其间两个人说了不少的闲话。就像是平日里他们经常说着的那些一样。后来苗晗慢慢地闭上眼睛。苗枫说，你好好休息。
　　他走出门来，直奔族内的一个长者的屋门而去。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入睡，砰砰砰地敲开了门。
　　那个被叫做万事通的苗博见是苗枫，叹了口气让他进去。

　　“族长他啊，居然想要逆天……”
　　苗博边说边摇头，似乎是很意想不到又令人惋惜的事情。苗枫坐在旁边听着他缓慢地吐出每一个字，心里甚是不耐烦，催促他讲快些。
　　“总之，为什么他变成现在这样子了？”
　　苗博听到这问题，又是一阵摇头：“这个啊，因为姬轩……”
　　他还没说完，苗枫就撞开窗户窜了出去。

　　苗枫来势汹汹大摇大摆地闯进狗族的地盘。以前总知道这里来找姬蘅的他自然是对这里了如指掌，不须几瞬就蹿到了姬轩的家门口。敲敲门没人应，一推门进去，空的。
　　正欲出门再寻，眼光瞟过的地方却发现一块木牌。
　　姬轩之位。
　　就好像是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声雷。

　　苗枫在留香平原呆了很久。他想要看着苗晗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同时帮着他打理些琐事。只是这只有着漂亮面庞和堇色眼瞳的猫却像是一天天地黯淡下去，似乎他的浅色金发再也无法有往日那样慑人心魄的微光。
　　苗枫站在看坐在太阳下面晒着太阳的苗晗的背影，嘴里不出声地说，你怎么了。
　　直到苗晗永远地闭上了那对漂亮的眼睛，苗枫还在说着，你怎么了。
　　明明是内心那样坚强的一只，明明从来都是那样坚强的。
　　你怎么了。

　　苗枫变成了猫族有记载以来最年轻的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