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天花开了》路沫连

9、第一章 叶落满地似雨声9

　　“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吗？”芹怡搭着她的背，自己眼里亦是婆娑朦胧。
　　“我还以为你被绑架了呢，都快急死了。”
　　“我看你在这睡得好好的嘛，一点都看不出急来。”
　　芹怡瞅着她不断擦脸，似笑非笑地。
　　“听房东太太讲时，我恨不得有筋斗云送我到这来呢！”
　　“那后来呢？敌情都没搞清就睡着了？”
　　一听，可不是自己太轻信了，也不管妈怎么样，自己倒先成了俘虏。
　　“呃……妈，你现在不是没事吗？还能在这里生我的气。”
　　伊莲扑上去将芹怡愠怒的脸生生扯出一个笑容来：“妈笑笑就原谅伊莲啦，好不好？好不好？”
　　“我才懒得跟你生气呢。快起来去吃早饭了。”
　　芹怡说完就朝门口推去。
　　“妈，他真是我哥吗？”
　　她一怔，停在房间中央。
　　“阿姨还不睡？”
　　“不能放过她吗？”她狠狠盯着面前这张迷惑众生的脸，手攢紧紧的。
　　“我只是想让她幸福。”
　　“哼！”她冷笑一声，“你们兄弟俩不唱双簧可惜了。”
　　“我希望你能劝她留下来。”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阿姨，你也不希望她再吃罪吧。”
　　“留下来不也一样？”
　　“在这里至少衣食无忧。阿姨，请你好好考虑下吧，以我现在的身份。”
　　当年总是粘着自己要桂花糕吃的孩子如今轻易便能将人置于死地，她还能有什么选择？她斗不过他们，伊莲斗不过他们，上天将门紧闭，连窗也不打算开。
　　“妈！妈！”
　　“啊。”她回神来，幽幽地诉说，“以前我做过他家保姆，我们一家就租他家的地下室，你们俩从小玩到大，感情也很好，后来他出国念书，我们发生意外，才失去了联系。他算是你哥吧。”
　　“是青梅竹马吗？”
　　“所以我们就安心留下吧。”
　　满目盈眶，芹怡自知自己在把女儿往悬崖上推，然而她无能为力。
　　伊莲漱洗完毕，一脚踏出房门，便有个妇人上前来递给她一张卡片。
　　“阿姨，这是给我的？”
　　“安小姐，少爷让我等你醒来就交给你。”
　　听她口气，伊莲猜她是这里的保姆。打开了看，依是那白纸黑字，隽如清风：伊莲，早上好！一定要乖乖吃完早餐哦。
　　看着后面的大笑脸，她不禁“扑哧”笑出声。这个人莫不是有读心术，怎么知道我不按时吃早餐？还是以前的我经常如此？
　　此次早餐对伊莲来说是绝无仅有的，当肚子涨鼓时，还要面对保姆殷切的目光和递上来的牛奶。
　　“阿姨，我真的饱了，吃不下了。”
　　素来从简的胃怎么能塞下这么多七七八八的东西，虽说每日维生素、蛋白质、矿物质等等均要摄入，可谁会如此斤斤计较到几毫克几豪升啊？
　　“这是补钙的，请你喝了吧。要是我们没法交差，就会被少爷解雇，那样的话……”
　　“我喝我喝。”
　　她觉得把一天的食物都吃进去了，对后面的日子隐隐恐惧起来，这样早晚会撑死的。上上下下将整撞别墅参观了遍，食物似乎没怎么消化。
　　“妈，我们去外面散步吧。”
　　秋阳晴好，意外地无风，晨光温煦，洒在空茫的苑里，周围枫叶妖娆，郁金香正如火如荼，望去一片鹅黄殷红。
　　伊莲简直怀疑自己在度假村，溪流淙淙，华林掩映，浑圆的屋顶，方砌的理石，仿佛置身于大自然，不由心旷神愉。
　　“妈，这里怎么这么美？”
　　芹怡也沉浸在此中，以前的秦家别墅比起这里似乎亦是小巫见大巫了。可见秦芷凝比之三年前，又是番新景象。
　　伊莲推着芹怡一路走来，有打高尔夫的、晨跑的、练太极的……几乎人人都多看她一眼，却也并不议论，只是用那探究的目光，像似要从她身上挖掘出什么奇闻来。
　　“妈，跟我说说以前的事吧。”她俯身在芹怡耳边娇嗔道。
　　“你指哪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