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霍格沃茨求生笔记》扶望

40、降雪

　　从自己的情绪里醒过来，德拉科陷入了一场毫无准备的对视。她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第一次这样温和而柔软，这让他好不容易下定的坦率决心再度被慌张覆盖。

　　他还是没按捺住过往的习惯，掩饰般咳嗽一声，红着耳根转开脸，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向她吐露心事而脸红，还是为了她望着他的眼神而脸红。

　　赫斯珀几乎和他同步移开视线。她用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护栏，试图迅速找出一个能让彼此脱离尴尬的问题：“所以你其实是对天空很感兴趣？太阳，云，还有风什么的。”

　　摩挲着鼻尖的德拉科立刻回答：“不止是太阳，我对星星也很感兴趣，辛尼斯塔特别喜欢我，你没有注意到吗？”

　　“天文课上我又不和你一组，我干嘛要注意你。”

　　德拉科拒绝接受这个事实暴击：“不，你是干脆就对天文课不感兴趣吧？一年级期末考试，你只有天文课和飞行课比我分数低！”

　　赫斯珀的眼神开始往左上角飞，努力回忆后，她摇摇头，说：“我只记得魔法史的分数了。”

　　德拉科气得又把刘海吹飞了。

　　“理解一下，马尔福先生，温室里的孩子们总有不擅长的东西。和你不一样，我是活得比较平淡的那一类，你不能指望一个压根无法理解这些东西魅力的人喜欢飞行课和天文课。”

　　误打误撞回答正确的德拉科一愣：“你真的对天文课不感兴趣？”

　　“很失望？”

　　“没有。但我不理解，这又不像飞天扫帚一样有掉下去的危险……”

　　“但你还是要爬到很高的地方才能看清那些星星。我每次上天文课都坐得离墙边很远。”

　　这个解释让德拉科倍感荒唐，显然赫斯珀也是。于是他们对视须臾，再次奇怪地爆发出一阵毫无理由的笑声。

　　赫斯珀解释道：“我爸爸妈妈非常认真地觉得，我到了高处就会被风吹得掉下去，所以我很少爬到高处去。但如果在很矮的地方看星星——你可能不太了解，麻瓜建筑间隙比你的庄园要窄很多，城市里的灯光和建筑都会挡住视野——那样是什么也看不见的。”

　　“太阳和云也一样？”

　　“没错。不过时间一长，我也习惯了不对这些东西感到好奇。”

　　德拉科摁着太阳穴，哭笑不得地发问：“所以，其实你从来没到高处看过日落。”

　　“没有。”

　　“也没到高处看过日出。”

　　“没有。”

　　“也一定没有躺在房顶上对着风和太阳发呆。”

　　“当然没有。”

　　“好吧，那除了天文课，在晚上毫无意义地看星星这种事也没做过？”

　　“二年级暑假在阁楼上看过。但视野不是很好，而且我以为是在室内，就没有多穿衣服，第二天就被风吹感冒了。”

　　他无可奈何地笑出声。片刻，他望着她的侧脸，说：“所以这证明了我的一个想法，大多数时候我们的排斥不是因为厌恶，而是因为不了解。”

　　一只肥嘟嘟的白色飞鸟忽然打断了他。糯米团子一样的小东西从对岸飞来，落到赫斯珀手边的护栏上，它垂下脑袋，贴贴她的手指。

　　她惊喜地摸摸它：“银喉长尾山雀！”

　　德拉科勾起唇角：“梅林，你怎么总是能吸引到这种软呼呼的生物？而且你居然喜欢鸟？我本来以为你只对不会飞的动物感兴趣。”

　　赫斯珀捧着一脸呆萌的小团子，说：“毛绒绒的动物我都很喜欢。”

　　德拉科好奇心再次发作，戳了小山雀蓬松的脑袋一下。它猛地张开尖喙，转身啄他手指。

　　赫斯珀反应极快，抬手就把山雀挪远。山雀没啄到人，拍拍翅膀，在她手心转了个身，用屁股对准德拉科。

　　德拉科：“……”

　　他的脸和二年级的温室一样，鼓成了一个愤怒的皮球。

　　“这种鸟有什么好看的，又小又胖，”他发出气急败坏的诋毁，“你难道不喜欢孔雀吗？我家里有白孔雀，浑身上下都是白的，不像这个小混蛋背上还长黑毛。”

　　赫斯珀：“可白孔雀是人工繁育的观赏鸟吧？”

　　德拉科一愣。

　　“鸟的天性不是追逐自由吗？他们生来就该属于天空的。”

　　她双手猛地一扬。肥嘟嘟的小山雀扑扇扑扇，绕着他们飞了一圈，振翅飞向遥远的天际。

　　头顶的阳光已在不知不觉中消散，半空里开始下雪。赫斯珀拉高围巾，问：“我们要不要去找伊娜和布雷斯？奥诺也许已经回来了。”

　　雪越下越大，对岸的遮阳伞很快被雪覆盖。德拉科看看飞舞的大雪，不情不愿迈开脚步。

　　“这鬼天气简直比在学校还过分，摄魂怪都不会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太阳赶走。”

　　……他又开始和天气生气了。

　　赫斯珀快步跟上去：“知足吧，如果摄魂怪出现在这种地方，你大概明天就会被送到魔法部。”

　　德拉科挑了下眉：“只有我？”

　　“当然，我又不会守护神咒。”

　　“那可不行，你不能这么轻易摆脱我……返校以后你跟我学守护神咒吧？瞪我干嘛？你自己说的，你-不-会-。”

　　学霸的自尊再一次遭到了暴击。她怒火攻心又无处发泄的表情实在有点可爱，德拉科笑得快摔倒了。

　　在她真的生气以前，他转过身，枕着双臂，晃晃悠悠地倒退。

　　“说真的，你和我学一下比较好。虽然摄魂怪暂时被邓布利多压制了，但谁知道它们哪天又会跑进来。卢平这学期未必会教大家这个魔咒，事实上我觉得就算他教了，以大多数狒狒们的智力也很难学会。”

　　“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把我从狒狒的范畴里划出去？”

　　他的声音忽然变慢，软得像落在围巾上的雪：“你本来也不是。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一直都不一样。”

　　赫斯珀脚下一歪，德拉科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站稳之后他才发觉这是个多暧昧的距离，呼吸间喷出的白气几乎能在大雪里融在一起。

　　“我站稳了。”她说。

　　“所以你要学吗？”他问。

　　她听懂他的潜台词了。

　　马尔福果然还是个小恶棍。

　　“那我要叫上伊娜和布雷斯。”她说。

　　德拉科不太满意地挑眉。但他还是点点头，松开了手。

　　地上的积雪越来越厚，整整一个下午，这场厚重的雪也没停过。在它们没过脚踝以前，赫斯珀推开了自己家的大门。

　　艾尔斯克和拉薇窝在厨房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听见她打招呼的声音也只是探头应了一声。

　　赫斯珀脱下外套挂好，做贼心虚地攥着书包跑上楼。跑到一半，她听见艾尔斯克问：“你吃晚饭了吗？”

　　她松了口气：“还没，我们晚上吃什么？”

　　拉薇说：“我们去邻居家。隔壁那家意大利人从佛罗伦萨搬回来了，他们邀请我们和德威、卡诺一起去做客，还有半小时，你可以换套衣服！你还记得那户人家吧？”

　　“是养猎犬的那家人？”

　　艾尔斯克幸灾乐祸地回答：“没错，他们家那男孩以前就捡虫子吓唬你和赫敏，结果没多久你俩魔力暴动，把那孩子吓得好久不敢路过咱们门口，听说还做了好久的噩梦呢！”

　　……所以说记仇真的会遗传。

　　赫斯珀摇摇头，继续往卧室走。可艾尔斯克的声音很快又响起来：“你选到喜欢的唱片了吗？”

　　“没选到，时间太短了！”

　　说完，她咣当一声，关上了卧室的门。

　　窗外是被灯火笼罩的夜空。她在窗前的毛绒地毯里坐下，从书包里掏出被日落和蝴蝶光影覆盖的唱片，对着唱片封面发呆。十分钟后，她拉开书架最下面的柜子，翻出一个很久没打开的铁盒子。

　　里头堆满了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买来只戴过一次的望远镜吊坠、小学同学送的足球摆件、中奖抽到又很快坏掉的八音盒……压在最下面的是个信封。

　　她把它摸出来打开，白手帕的一角露出来。它至今没有变色，蛇纹栩栩如生，干净得就像窗外的雪。手帕里，三块草莓糖被半透明银色糖纸包裹，它们居然还没化。

　　她剥开了那块爆炸夹心软糖。

　　不到三秒钟，她的鼻子眉毛就皱成了一团。

　　……果然不是她的风格。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咽了下去，然后把手帕和糖塞回信封，和唱片一起放在桌子下方最大的那个抽屉里。

　　门忽然被拉薇敲响，她问：“darling，准备好了吗？”

　　赫斯珀一愣：“五分钟！我马上就出来！”

　　五分钟后，阿斯克勒一家出现在新邻居家的栅栏外。一条爱尔兰猎狼犬扑腾着朝赫斯珀伸出脑袋，把头挂在了栅栏上。

　　邻居家的门打开了，一头金色鬈发的陌生少年元气十足地冲出来。他嘴角挂着亮闪闪的笑容，声音明亮，饱含着太阳能一般的热情。猎狗扒拉着木栅栏，一唱一和地“汪”了一声。

　　……同样是金头发，为什么有人可以笑得这么傻。

　　“是阿斯克勒吗？我是爱德华多，你们可以叫我爱德！”少年活力十足地跳到门口，拨开门，“你们还记得我吧？”

　　艾尔斯克：“当然，你小时候没事就拽赫斯和赫敏的辫子。后来因为她们俩扔了你的冰淇淋和苹果，你还被她们俩吓哭过。”

　　拉薇和刚刚过来的卡诺“噗”一声笑了。

　　爱德华多睁大眼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我小时候那么讨人厌吗？”

　　猎犬又“汪”了一声，嫌弃地把靠在他膝盖上的脑袋拧回来。赫斯珀单手托着拉薇和艾尔斯克刚烤好的草莓挞，另一只手揉揉猎犬的脑袋，给德威先生使了个眼色。

　　德威会意点头，一把揽住艾尔斯克的肩膀，说：“小孩子嘛，不懂事的时候犯点错也正常，知道自己错了，以后不再犯就没关系。好了，我们进去吧。”

　　他推着记仇的老父亲往前走，拉薇和卡诺相视一笑，捧着烤好的馅饼和蛋糕快步跟上。爱德华多摸摸头发，自觉地接过赫斯珀手里的点心。

　　他问：“你是赫斯珀吧？我听德威说，赫敏这个圣诞又留校了。”

　　赫斯珀深深望了他一眼：“德威连去年的事都告诉你了？没错，她两年圣诞都没回来了。你们是刚从意大利回来吗？”

　　爱德华多停顿须臾，亮出一口白牙：“是啊，我爸爸的工作调回汉普斯特德医院了，他又能和德威和艾尔斯克一起工作了。”

　　“你的口音可一点都不像刚回来，我在英国呆了三年的美国朋友口音都比你重。我记得你是四岁以前就回意大利了吧？”

　　“我们学校有英文授课嘛，而且我自己也很注意这方面的！”爱德华多推开门，话锋一转，“对了，你们学校有双语吗？我都不知道你和赫敏去哪里上学了，如果离得近，以后我可以去找你们玩啊！”

　　“那应该很远，我们不在伦敦。这个柜子居然还在？你记得吗？赫敏就是在这个柜子附近把你的苹果摔掉的。”

　　爱德华多的眼神向右转去：“记不得了。我小时候是不是很坏？不然她应该也不会扔我的苹果……希望我没有给你留下什么阴影，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那就好！我明天可以去你家找你玩吗？”

　　“对不起，明天我要和我的朋友打电话。我们不如先把草莓挞送到厨房吧？”

　　爱德华多点点头，捧着草莓挞，兴高采烈奔向厨房。

　　赫斯珀的目光掠过他无懈可击的兴奋侧脸，微微挑了个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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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文不打算签约，所以大家的营养液和雷都留给更优秀的签约大大吧。作者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拜托大家多多评论，作者看到评论会觉得很有动力的！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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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奥罗拉.辛尼斯塔，天文课教授。
　　2.原创新人物
　　爱德华多.格莱克（Edoardo Greco），名字是很常见的意大利男名，来自作者特别喜欢的一个意大利剧男主角。不是真傻，扮猪吃老虎。戏份不会很重，人形自走催化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