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嫁不嫁》李昱辰

81、081 大军压境来势凶

　　“鞑靼骑兵联合满族金兵现已冲破太原府、保定府守军防御入城，朝京城奔袭而来！”
　　“联合？此番来袭共多少人？”
　　“……十五万！”
　　“什么！”
　　“朕知道了！立刻着御前军统领王时兴带兵出城，尽量将百姓撤到城内，保证安全！皇姐，战事紧急，朕日后再听你询问。”
　　弘启吩咐完便急匆匆往承欢殿走去，朱常荨只有暂时压下心中疑问跟在其后。
　　承欢殿里的萧清悠已经稳定了情绪，见朱常荨回来，让出了塌前的位置。
　　萧青禾虽然比醒来时更虚弱几分，但见姐弟二人脸色奇差，一个个欲言又止的模样，出言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鞑靼……”
　　弘启正要说出实情，朱常荨却立时打断，上前替萧青禾掖了掖被角，柔声说道，“没什么，大抵是听得你回京的消息，知你不在辽东，边境上又有点不太平，起了冲突。”
　　“边境起了冲突？”萧青禾紧皱着眉宇，探究的眼眸定定望着朱常荨，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些异样来，可半天看不出，她又试探着问道，“你没什么……瞒着我的？”
　　“方才送来的军报，本宫瞒你这些做什么？”朱常荨勾唇一笑，面上尽是温柔，“本宫与皇上商量下应对之法，你乖乖躺着与清悠说说话，她一个女儿家不过是担心则乱，别总斥她。”
　　“一定要……出去商量？”萧青禾仍觉得放心不下，往日里若是边境起了战事，她几时这般不急不忙的一语带过？在广宁城外她亲眼见过她对战死将士受苦百姓的怜悯同情，怎可能是如今这般神态？
　　萧青禾仍是满心疑惑，朱常荨却不与她多说，拍了拍手无声安抚。而后抬眸看了眼弘启，眼神示意去往偏殿商议。
　　“本将之事，劳烦皇后娘娘了。”见皇后面露担忧，一直陪着姐弟二人守在承欢殿，萧青禾很是感激。
　　她心知今日若无皇后在场，许多冲突矛盾便无人从旁缓解了。
　　皇后依然语气亲和，“萧将军为国为民，付出许多，又与本宫父亲有解危之情，本宫若能帮上些许，也是应该。”
　　“眼下……本将还有个，不情之请。”
　　“萧将军请说。”
　　“本将想知晓此次边境实情。”
　　皇后的好言色止住，面露为难，“本宫一个深宫妇人，怎会知晓方才送来的军报。只怕帮不到萧将军了。”
　　“方才长公主所言，想必皇后也是不信的。皇上回来时一副心事重重模样，于家，您身为皇后自当体恤皇上，于国，您是当朝皇后，若子民受难自不能坐视不理。皇后娘娘告知实情，本将或许能帮得上忙。”
　　“萧将军有心了。”皇后听后也只能无奈摇头，“长公主对本宫也有许多情谊，此事想必萧将军也看得出，长公主并不想让萧将军参与进来。”
　　“莫非……皇上信不过我辽东军？”萧青禾眼眸微眯，语气突变，皇后听闻之后下意识一愣。
　　“自然不……”
　　“既非如此，想必此次是辽东军也帮不上忙，远水解不了近渴。”
　　萧青禾短短一句推测，让皇后的愣神变成了惊讶，不禁开口赞道，“萧将军心思果然缜密。”
　　“可是西北出了事？”萧青禾并没有再隐晦，而是直接问出了口。皇后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叹道，“如今太原府与保定府防线均被突破。”
　　“什么！”听闻真相，萧青禾满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鞑靼骑兵怎可轻易战胜我军数万守军？”
　　“此次是鞑靼与满人联合来攻，我朝主力皆在辽东，想必是此时让西北被人钻了空子。”
　　“金兵……”萧青禾细思起来，“看来耶律家的儿郎倒是长了记性，知道从辽东下手无望，竟不惜大军西行数百里，联合鞑靼犯我西北！清悠，扶我起来。”
　　“长姐你要做什么？”萧清悠并未上前，她一直不发一言，瞧着她家长姐听闻战事一改方才的虚弱，此时还要起身，一时不敢应她的话。
　　她伤得这样重，又中毒颇深，太医说即便醒来熬过今夜，也只是强撑两天，此时她还要做什么。
　　“长姐，你有伤在身，此时还是好生歇息，有何吩咐或是打算，你直说出来也好。”
　　萧青禾略一思忖，自己此时若要出去，恐怕承欢殿的主人第一个不同意，思及此她也不再勉强，只是把自己脖颈的红绳解下，绳上缀着一枚玉佩，将此物递给萧清悠，“你速速将此物送与少卿，他见到自会知晓该如何行事。”
　　“长姐，这是？”
　　“快去！”
　　“好，我这就去，你且休息。”萧清悠不敢再多问，疾步跑了出去。
　　本就是轻功最佳，此时出了承欢殿，萧清悠几乎是脚下生风！
　　萧清悠出去不多时，弘启与朱常荨便回来了。
　　见萧清悠不在，二人正有些疑惑，却听萧青禾说道，“属下方才让清悠送了信物给副将。届时会有消息传到辽东，各将领自会调派兵力南下救援，解京城之危。”
　　“萧将军一早便知晓京城有此一劫？否则怎会提前备下信物及各部号令？”弘启看向萧青禾的眸色深了深，朱常荨却是面色如常，似乎并不足以令她惊讶。
　　“皇上有此一问也是正常，只是眼下时机，来不及与皇上多做解释。”萧青禾并不想多说，她方才跟皇后和萧清悠面前强撑的精神，如今又开始虚弱，这毒果然奇特，人即便如她这般清醒过来，也会时不时被毒素影响神志。
　　朱常荨还在此处，弘启自然也不好再多说，萧青禾说得对，眼下最要紧的是此次京城之危。
　　“本宫已于皇上商量了对策，调兵也需要时间，御前军与京畿营都需要提前做足准备才好守城反击。本宫知晓你辽东军训练有素，可远水救不了近火，你好生休息，朝中自有对策。”
　　“……嗯。”也只有朱常荨的话，能安抚下萧青禾此刻心神，她乖乖的闭上眼睛，“我有些困了，想睡会儿。”
　　“睡吧，本宫守着你。”替她盖了盖被子，朱常荨又坐在了塌前守着。专注望着她那张因中毒太深而不自然的脸，她的眼神也变得温柔且专注。
　　承欢殿里，弘启与皇后退了出来，已是破晓时分，天色漆黑如墨，晦暗不明。可时辰已到，他也该收拾一番准备上朝了。
　　京郊，王时兴和宋景识率御前军及京畿营出城行军，又是并肩为战，彼此间却比上次多了些凝重气氛。
　　“王统领此战作何感想？”
　　宋景识的问话打断了长久的沉重，王时兴朗声笑道，“说起感想嘛，本将倒是想起萧将军当年在辽东，领百人探查小队在广宁城外对战数十倍金兵那一战。”
　　“哦？怎么说？”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哈哈哈！王统领如今对萧将军是越发敬佩了。”
　　“笑我作甚！宋指挥还不是一样！”
　　“哈哈哈哈哈！是是是，王统领说的是。”
　　两人的笑声将沉重打散，天光微亮，朝霞洒在行军的路上，将众将士的盔甲映的隐隐发光。
　　两人的行军速度并不快，边走便要疏散百姓，并非易事。见速度提不上来，王时兴下令，分出一支百人小队专用于疏散，其他人速速行军。
　　这下速度倒是快了许多，只是让二人没想到的是，才来到真定府，就有探路的小队回报，不远处发现了鞑靼骑兵的踪迹！
　　“呵！这群小兔崽子倒是来得快！”
　　“王统领，眼下当作何安排？”
　　王时兴思索片刻，命人传令下去停止行军，入真定府暂做休整。
　　“王统领是准备在真定府开战？”
　　“正是！真定府乃是正定卫的军屯和官庄，不会累及太多无辜，也有足够的前线补给，免去了很多后顾之忧。”
　　“王统领言之有理。”
　　宋景识自上次鞑靼骑兵夜袭一事过后，对王时兴一直是有些佩服的。
　　毕竟他们二人自从军以来一直守在京城，太平盛世皆是各自操练新兵，联系武艺，真说领兵作战，御敌打仗，属实没什么经验。
　　可王时兴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选定作战地点，将安排做到如此妥善，足以证明他的谋略过人。
　　这边行军商定了大致方案，京城内的吉庆殿上确实另外一番景象！
　　“如今满人已与鞑靼联合破西北数座城池直奔京城，张阁老竟让朕此时派人前去谈和！此时联合军意在让朕将西北或是辽东拱手相让，意图如此明显，张阁老竟看不出吗！”
　　“皇上……此时我军与联合军兵力实在悬殊，调兵已然无法解此次京城危机，不如示敌以弱，日后在做图谋。”张阁老并不觉得自己的提议有什么问题，示敌以弱也不过是暂时的，再说他也是为了京城百姓为了天家的皇权着想，若是让联合军趁着此时兵力空虚打进京城，只怕事情更糟。
　　“呵！示敌以弱？张阁老这是认为，哪怕割舍了边关，只要京城一日安稳，你这阁老之位便坐得安稳吧！”弘启自早朝时开始便一直言辞犀利，这让一直沉默观望的傅相眉头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