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快与村夫》北野教主

8、死者魏得胜

　　昨天，衙门才到杨家洼查的人命案，可不想，竟又出了案子，围观村民中又有人被害了！
　　凶手真是胆大妄为。
　　杨玉琳一得知这一消息，便要赶赴杨家洼，被吴天闵给拦住了。
　　“咱们不是说好的吗？把这个案子交到本官手里？你莫非连本官也不信？”
　　吴天闵翘起的胡子似有薄怒。
　　杨玉琳看向吴天闵，吴天此人闵虽贪财，遇事爱躲，且无能，但毕竟是一县之父母官，杨玉琳没那资格说不，说了也没用。想了想，道：“是我莽撞了，一听到家乡出了人命便着急起来，忘了和父亲的约定，这般，张英然对此案较为熟悉，且在办案上颇有心得，不如让他协助父亲调查此案。”
　　吴天闵犹豫了一会儿：“你既这般说了，想必他有些才能，让他跟着吧。”
　　接着，吴天闵便带人亲去了杨家洼审理此案去了。
　　杨玉琳便又回到了锦衣卫被害一案上。
　　她今天天不亮，就起来看锦衣卫魏得胜的卷宗。等于她昨天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
　　等她看完并研究完这部卷宗，便出了杨家洼人命案这一插曲。
　　她便合了卷宗，也开始吩咐皂役们办事。
　　当她刚派遣出三队衙役去案发现场勘验，吴一行才打着哈欠从内室里走出来。
　　衣衫倒整齐，但眼神惺忪，见了她兴致也没提起来，要死不活的上来就扶她的肩靠着：“哥哥真是困呐！我的早食呢？”
　　“等会路上买。”
　　吴一行立即提出了自己的诉求：“我要吃煎鱼饭、糖饼、包子，还要吃全茶！”
　　杨玉琳拍开他靠着自己肩的手：“行，走吧。”
　　吴一行又加了一句：“你掏钱。”
　　杨玉琳听罢，评价：“你很适合吃软饭。”
　　吴一行瞪她道：“你不知道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被女人养着，什么也不用做。”
　　杨玉琳知道他不会这样干，但他喜欢来这样的玩笑，因而微笑哼道：“你的思想很前卫啊，不如你去找个有钱有势的富婆，自荐去做面首？”
　　吴一行翻了她一眼道：“等你啥时候熬成富婆了，哥哥跟着你混。”
　　杨玉琳答应得爽快：“成啊，等我有钱有势了，就整天让你给我端洗脚水。”
　　“妹妹，你够狠。”
　　两人绊着嘴，来到一家南食店吃煎鱼饭，只见这家食店朱门绿户，墙如山棚，两人进了门，在店内东廊边位置坐下，等着上饭。吴一行自小在江都长大，是南边口味，杨玉琳也吃了十几年了，并没有什么不习惯。
　　两人饭还没有等上来，从前门倒进来了个小娘，桃红纱衫、绿纱裙子，云髻蓬蓬，花朵一般，两人都认得这个小娘，吴一行见了她便打招呼：“春娘你也来买早食？”
　　春娘见了他却恨恨的瞪他一眼，连门都不跨进来，就地啐了一口，骂道：“晦气！”扭头就走了。
　　两人愣住。
　　吴一行刚要起身，杨玉琳一把摁住了他：“你要找她明天可以再去，我的时间有限，不要耽误我查案。”
　　吴一行无奈：“我没有要追她，咱们的饭来了！”
　　杨玉琳讪讪的收回手。
　　店家把饭端了上来。
　　吴一行筷子戳着饭，还在想刚才的事儿，道：“你说这春娘她怎么着了？我惹她了还是怎的？”
　　杨玉琳摇了摇头。
　　又道：“是不是春娘喜欢你，结果你喜欢上了小胖妞，把春娘给冷落了，她才不理你的？”
　　吴一行认可的点头：“说得极是，很有可能。”
　　杨玉琳翻了白眼。
　　只见吴一行吃了口饭后，感慨：“你说这娘儿们你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有个什么态度！我还记着，咱爹还是县丞的时候，跟春娘家是邻居，这春娘的性格，就跟他那杀猪的爹一个性！我刚搬过去，她就拦着我，要跟我打赌，她跟我说，你信不信我让你一眨眼就能哭出来？我开始时候我根本没兴趣跟她打，我没理她，但后来她说到赌赢了她就给我买一个月鹿记的包子，这引起了我的兴趣，结果，不到一眨眼的功夫，这娘儿们嚎啕大哭，涕泪横流，把街坊四舍全引来了，可是当着街坊四邻的面，嚎声如雷啊，从此，哥哥的人设崩塌，你说这娘儿们你知道她能有个什么态度？”
　　杨玉琳不由噗嗤笑出声：“那她最后请你吃包子了吗？”
　　“我说你关注的重点不应该是你哥哥的英明毁于一旦吗？”
　　杨玉琳又笑了一会，冷静下来：“你有没有注意到春娘头上梳的是妇人髻？我记得两月前见过她一回，她还是未嫁打扮，怎么这么快就嫁了人？”
　　吴一行眼神突然莫测起来，朝她招了招手，杨玉琳便往桌前凑了凑，只听吴一行低声道：“万岁今春下令寻觅元灯节所遇女子，锦衣卫以此为借口，大做文章，明里为皇上找人，暗里却四处搜捕俊俏姑娘，并以此敛财，穷人家没钱供给锦衣卫，便只能着急把女儿嫁了！”
　　他声儿渐渐大起来：“春娘大抵就是这个原因，才早早嫁了人。好像是嫁给了城西李记棺材铺家的儿子。”
　　杨玉琳唇微扯：“锦衣卫抢人，管她人是嫁还未嫁，都照抢无误。”
　　杨玉琳突然声音冷淡：“不过，你倒提醒我了，官道上的那桩案子，有没有可能是锦衣卫作恶在先？会不会是锦衣卫抢了人家良家女子，招致仇恨才被杀？”
　　“这么说挺有道理的，说不定被抢的女子当时就在车上！”
　　杨玉琳微点头：“虽然只是推测，无法断定，但真相也有可能就藏在假设之中。”
　　“无论如何，我们吃罢饭先朝千户府走一趟。”吴一行答。
　　杨玉琳却摇了头：“不，我们晚会再去千户府，先去魏府。”
　　“魏府？”
　　“死者魏得胜的家，我从卷宗中查到他的妻子是和他一道来江都当差。有这么一个人在，要比从千户那里查人容易得多。”
　　“是，五老爷！”
　　惹得杨玉琳一个瞪眼。
　　吴一行之所以这么叫她，是因为在这小小的江都的县衙中，就有三位正式官员，七品知县、八品县丞和九品主簿。还有一位师爷，而县里头又没有典史，所以她在县衙里是第五，总捕头，人都叫她五老爷。
　　众人之所以叫她五老爷而不叫五姑娘，是因为一名女子做捕头既不合法又不合规矩，更不合常情。虽然她的女子身份未曾刻意隐瞒，但百姓们都被她的办案能力和武功迷惑，只道她是个男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