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快与村夫》北野教主

13、民间议论

　　井水旁。茶水肆。吃饭的地儿。
　　还有这日的清早，这间杨玉琳和吉祥儿早上正在吃的包子铺，都是流言纷纷。
　　“唉，你们有没有听说魏黑脸死了？”
　　“这么大的案子，谁没听说！听说是杨捕头负责的这个案子，虽然杨捕头平时为咱老百姓办了不少事儿，但是要我说，他这回真是多管闲事！”
　　“谁说不是呢！咸吃萝卜淡操心！魏黑脸这恶棍就是郑千户的一条狗！他们在咱江都县到处开赌场，坑蒙拐骗，设高利贷，下套，四处抓人逮人，不知坑了多少平民百姓！害人家妻离子散，倾家荡产，我看他这死就是老天报应！像这样的畜牲死了是最好！”
　　“你光知道这些算什么？你不知道，咱县太爷也怕这跋扈的郑千户的紧！连带着连他手里的狗也怵！就去年三月十五庙会，你们记不记得？那是众目睽睽之下呀，这魏黑脸带着手下的一帮子的锦衣卫直接就闯到庙会会场上，带着手下的锦衣卫暴打了惹了他们的王某某，当时县太爷请来的高僧智清和尚在旁边劝阻也被打，其他人个个被吓得战战兢兢不敢说话，任其恣意暴行，威慑县衙，到最后县太爷也没敢管这事儿！还因此和智清和尚闹翻了哩！”
　　一个书生道：“说起郑某某的罪行，咱也不敢提名字，那真是罄竹难书啊！当年他们霸占西塘村河滩边上好的良田，耕地。西塘村怕他们的黑恶势力，老百姓也是上告无门，害怕报复，敢怒不敢言。当中有一个员外见义勇为，想去告御状，结果就被这帮子人报复了，最后搞得他一家子倾家荡产，他本人也被打得伤痕累累，听说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惨呐！”
　　“所以说咱江都虽出了个杨捕头，为民办事，但他也就是办办小事，遇到锦衣卫的事儿，他呀，别说他没心没胆，就算他有心，估计以她的本事，那也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
　　“要我说，这县太爷都怵这帮人，别说杨捕头了！这回杨捕头成了这帮子人的一条狗，这狗才是条办实事儿的狗哩！”
　　包子铺里，吉祥儿猛的怒拍了桌子：“这帮人怎么说话呢？！骂谁狗呢？看我不把他们打成丧家犬！”
　　吉祥儿东找西找，结果在屁股底下捞起了一条短板凳，上去要与人干架。
　　杨玉琳赶紧拉住他：“你安生点吧你！他们说得又没错！”
　　“可是捕头，你听听这帮人是怎么说你的！我是气不过！”
　　“没什么好气的，坐下来好好吃饭吧。”
　　“不行，我非要与他们分辨一二，让他们跟你道歉不可！他们要是不道歉我就揍得他们道歉！”
　　杨玉琳眼一厉：“坐下！”
　　吉祥儿被那双冰冷的眼神吓得一愣，不知不觉坐了下来。
　　这时小二端了包子上来：“客官，您慢用！”
　　杨玉琳道了谢，抄起筷子夹了个包子递到吉祥儿的碗里，态度缓和下来：“好了，我都不生气你生气什么？吃罢。”
　　见吉祥儿没动，杨玉琳又道：“站在百姓的立场上，他们说得自然是不错的，魏小旗和郑千户这些年犯的事是罪行累累，罄竹难书，我也都知道。他们的罪行我没有去调查，反而他们人可能被某个“侠义之士”杀了，我反而为了恶人去调查，他们自然不平。我承认没有去调查郑千户魏小旗的罪行确实是我之过，也是这两天百姓们一直妨碍我们办案的原因。”
　　不错，百姓这几天一直在妨碍他们查案，甚至隐隐形成一种保护这位侠义之士的趋势，而这位被百姓们杜撰出来的侠义之士更是被描述成了神一样的人物。从百姓那儿得不出来有价值的信息，这也是让她最头疼的一个问题。
　　案子倒如今仍是毫无进展。
　　她也不得不反省，她确实是畏了强权，她想的是小我小家，想要的是平稳安宁的生活。因而虽一直知道郑千户的恶行，却没有去调查他，揭发他。这是她的错，但是她选择接手这桩案子，她认为自己并没有错。
　　“不管是坏人还是恶人，站在生命的角度来考量，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尊重。但是，以前有些该干的事我没有去干，毕竟有错，错了，就得去任人家说，对吗？”
　　吉祥儿含糊的点了点头：“那郑千户和魏小旗的罪行你会去调查吗？”
　　看着吉祥儿澄澈的眼神，杨玉琳摇了摇头：“我不清楚，或许会，或许不会。江都是我的家，我还没想过离开这里。”
　　那些老百姓说得不错，攀扯上锦衣卫，那是皇上的人，连官府都不敢惹，她又哪儿来的能耐？
　　要真惹了，那就是她离开故土的时候了。
　　杨玉琳止了话题：“好了，吃吧，吃完，这件案子咱们还得继续追查，只剩五天了，耽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