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快与村夫》北野教主

12、现场重建

　　杨玉琳这回带了吉祥儿去案发现场。
　　正值伏，一出门太阳便明亮亮的晃着人。
　　两人走了几里地后，好不容易来到官道上，在官道旁的大柳树下歇了歇脚。
　　吉祥儿蹲在树下，大口大口喘着气，拿着肉敦敦的手扇风，气息还不匀：“一出门太阳就烤我，把我烤得汗流浃背的，惨哪，头不喜欢我，连这天儿都不喜欢我了！”
　　杨玉琳气息倒是很平稳，在地上盘腿而坐，听后不由失笑：“我几时不喜欢你了？”
　　吉祥儿瞪她，控诉道：“你前天查案不带着我，昨天又不带着我，你铁定见我不肯验女尸你就心生报复！”
　　杨玉琳掐了跟草扔这小子头上：“唉，我发现你小子挺小肚鸡肠的啊，我今天来这儿要还是不带你，你是不是就要哭鼻子了呀！”
　　“我才不会哭！哭是女人干的事儿！我也没有小肚鸡肠！你别诬陷我！”
　　杨玉琳抬头看天，没理他。
　　等了一会儿。
　　吉祥儿又喋喋不休了一会儿。
　　“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们来忘了带水，你要是唾沫多你就多说说，顺带提醒你一句，我们要去的水渠在村落中间的荒地，没安澄水槽，村民们洗尿布呀，放水牛啊，都在这渠里，你等会儿可以抱着这水大大喝几口！”
　　“你！头，我真的渴了。”
　　“嗯，水就在前方，走吧。”
　　“不会是掺味道的水吧？”
　　“就是掺味道的水！”
　　……
　　马一路前行，终于到了马车被发现的位置，马车被发现在一片弧形的河里，两边的村民称这条河为潦河。
　　潦河边长满荒草，马车果然如所说的一半架在岸上，一半被推进了水里，马车所处的渠道位置周边都是荒草，人烟也稀少。
　　这儿的地不是良田，属于荒地。
　　杨玉琳观察完现场后，就开始了现场勘察。
　　这辆马车用树脂漆过，棕色。
　　小半个时辰后，杨玉琳发现了重要线索，在马车厢外部车厢壁，以及车尾发现了左右手手印痕迹，这是她用灼烧后的铜粉，也就是氧化铜，让手印显现的。对于漆了的木器，氧化铜是一个检验的好办法。
　　随后她又在马车门处发现有指纹残留，用同样的方法提取后，杨玉琳拾起车轮中夹着的几枚树叶，下令：“把车捞上来吧！注意，每个人都要戴手套！”
　　约有一刻钟的时间，马车被捞了上来。
　　杨玉琳在车厢内部又进行了更细致的勘察，发现：马车门外的驾驶位置，座椅坐垫上有大量血迹，马车内也有少量血迹残留。杨玉琳做了标记进行了提取。
　　另外在车辕较低位置发现多处轻微擦滑痕迹。
　　杨玉琳不由假设了一下当时的场面：“当天傍晚，凶手上来便抢魏得胜的车，魏得胜坐在车门外的驾驶位置，跟凶犯进行了搏斗，双方都想抢夺这辆车，于是车辆不稳，多次擦滑着地面行驶，甚至差点侧翻过。因此在车辕位置留下了不少擦滑痕迹。而凶犯手中拿着凶器，魏小旗在和凶犯打斗过程中受了伤，流了不少血，他见敌不过便下车逃命，于是出现了目击证人所述的那一幕。只是，车厢内的血迹作何解释？又是谁所留？凶手是几个人？”
　　吉祥儿没作答，他挠了挠头，没想明白。
　　周大也在打捞现场，说道：“不过看刚刚头儿检验出来的血印子，是不是能说明是凶手把马车推下河的？”
　　杨玉琳赞赏的看了周大一眼：“不错，车辆是被凶犯故意抛掉的，这辆马车有明显的吴记车行的标志，这么大的一辆车容易引人注意，尤其是凶犯如果进城，将更增添暴露的痕迹，对凶手很不利。”
　　“这样，把这些证物保存好带回去，马车也原封不动的拖回去。”
　　捕快们应了。
　　回来后，杨玉琳便用滴血验亲的办法进行了血迹比对，发现坐垫上的血迹和车厢内的血迹都非死者所留，应该是嫌疑人所留。而当天马车停留位置地面上的大量血迹倒证实是死者所留。
　　而根据提取的手印和指纹，杨玉琳只能判断这并非死者的手印指纹。
　　根据杨玉琳这些年统计的大梁朝的人员数据情况，以及积累大量数据用回归方程算出的平均系数，按照手印的平均系数推算法，可算出凶手身高低于四尺，并据指纹推断出凶手微胖。年龄在十九到四十岁之间。
　　可这让杨玉琳更加迷惑了，据目击证人牛屠夫描述，他看到的凶手是一个身高高于六尺，体型偏瘦的男子。
　　为什么却出现了这样的指纹？
　　而且，一个不足四尺，身形矮小的人又是怎么杀掉高大威猛的锦衣卫校尉呢？
　　难道说凶手是两个人？不，至少两个人？
　　当天回去后，杨玉琳召集了几个得力助手讨论了这次的案件。
　　杨玉琳听了几人的讨论。大家的一致观点是，因为还没有弄清楚魏得胜当日出去带了什么，便更不清楚死者身上携带物品有没有丢失，车辆抛掉，到底是不是抢劫杀人无法更准确判断。
　　杨玉琳听完，思索片刻：“那咱们就捋一下魏小旗当日的行程路线，吉祥儿，你来！”
　　吉祥哎的应了，然后拿着只毛笔在纸上画：“当天上午，魏小旗去了郑千户家拜访，说了什么，郑千户没在家，还没查出来，但是魏小旗在郑千户处拜访的时间并不长，不出半个时辰就出来了。郑千户家的门子可以证明。从郑千户家出来的时候是巳时，但他回家已经是下午申时了。回来后因为生活小事和魏氏拌了嘴，魏小旗非常生气，去吴记车行借了马车，就去了官道，然后在官道上被杀。”
　　张英然道：“以这样子推算的话倒像是因为和魏氏起纠葛而被杀，会不会是魏氏雇了人杀了魏小旗的？”
　　杨玉琳问道：“目击证人看到魏小旗被杀是在什么时候？”
　　“证人说他看完那杀人的一幕后，天儿很快就完全黑下来了，按这几天儿来算，晚上都是差不多戌时才黑的！”
　　杨玉琳听完，道：“魏得胜去吴记车行借马车我记得是申时三刻，从吴记车行到第一案发现场的距离看，按一般的马车车程，即便魏得胜途中再拖延，最迟酉时一二刻便能到达案发位置，如何会到戌时才到？”
　　周大道：“这中间会不会是魏得胜还去了别的地方？”
　　杨玉琳想了想：“很有可能。现在有两个疑点，第一，魏得胜从郑千户府中出来后去了哪儿？第二，就是魏得胜从吴记车行出来后又去了哪儿？查清这两点，案子应该也就明朗了。”
　　几人认可的点头。
　　杨玉琳便确定了下一步的斟查方向：“那咱们定一下下一步的斟查方向。下一步，咱们分两走，第一步，就是查清我上面所说的两处疑点，第二步，还是被害人的社会关系调查。但要强调的是，身高高于六尺，或是身高低于四尺的人尤其要注意。第三步，魏氏还没有排除嫌疑，她还得继续查。”
　　第一步路线，还是得摸排调查，顺着可能的路径一家一户走访。第二步，根据那份魏氏拟出的名单，杨玉琳派人一一走访调查。同时，对魏氏的调查也在继续。
　　但现在各种传言都来了，老百姓议论纷纷。而舆论的方向让杨玉琳有点意外。
　　大家除了幸灾乐祸，长嘘一口气外，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