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法医的权臣路》北野教主

8、衙门闹事

　　“那这次闹事又是怎么回事？”
　　“这事儿早了，三四年前，河南山西大旱，不少流民都散到在郧西县来了。当时官府为了让百姓们接纳这些流民，就承诺，让流民去开辟耕地，开辟出来的耕地就按公分配给临近村落。可如今三四年过去，别的地儿地早都分了，就杨家洼的耕地还没有分！”
　　“是什么原因？”
　　“那还不是崔员外？来一任县令，崔员外就递一次条子，上任县令最黑，直接要把全部耕地都分给崔员外家，那百姓们能干吗？闹了好几次，闹出了人命，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你不说是杨家洼的地吗？这崔员外凭什么占？”
　　“啊，这杨家洼有两个姓，一个姓杨，一个姓崔。两家早就有私怨。崔员外祖上也是杨家洼的，姓崔的就求上这崔员外了，崔员外就说那姓杨的在灾害期间一点贡献都没做，一分田也不应该分，要全分到姓崔的头上！”
　　杜玉竹蹙着眉：“可是这毕竟是流民开辟出来的土地，总归也开不出多少来，一个人又能分上多少？百姓们何止于闹这么凶？还闹出了人命？”
　　“公子你不知道啊，那观音镇三万多亩土地都是崔员外的，百姓们没地种，都要饿死了，这地他们能不争吗？”
　　杜玉竹蹙眉，竟这么严重：“那条子呢？有给我哥也递条子吗？”
　　“也递了。”
　　“你去拿给我，我倒要看看什么条子，让一个乡绅敢指使一县太爷？！”
　　吉祥儿应了。跑去拿。
　　杜玉竹人则已来到县衙门口。
　　但见几十号老百姓站在县衙门口，老百姓前面站着的是一身形高大，年过三旬的汉子，那汉子穿得锦衣华服，生得四方大脸，长相威武，但也有读书人的儒雅之气，应该就是杨锦虎没差。
　　而这些人前则是拿着水火棍的官差们。两厢对峙着，都是虎视眈眈。
　　背着杜玉竹的赵捕头朝那杨锦虎喝道：“杨锦虎，你别以为你有亲戚在朝廷里做大官你就敢胡作非为，老子告诉你，这里是官府重地，岂容你在这里撒野！你再闹，就把你关进大牢！”
　　“我不跟你废话，你把你们县太爷叫出来！你们县太爷答应我的要去分耕地，岂能出尔反尔！”
　　赵捕头道：“我们县太爷大前天就出去了，还没回来！”
　　“哈哈，我看是在做缩头乌龟吧！我就敞开的说，你们县太爷言轻的像灯草，就是在放屁！”那杨锦虎讥笑道，引得一片笑声。
　　杜玉竹眉皱了起来。
　　赵捕头厉喊道：“大胆，你这是在辱骂朝廷命官，你再横，老子现在就锁了你！”
　　不等他说完，杜玉竹打断了他：“不用再拦了，都退下吧！”
　　那赵捕头脸扭了过来，赵捕头名赵体安，年交三十五岁，面容宽大，严厉时不失凶悍。
　　见是杜玉竹后一怔，目露惊讶，但很快施了个礼，就着急把杜玉竹请到了一边，低声道：“县尊，这帮刁民凶悍着呢，您千万别出去！有属下对付他们就成了！”
　　杜玉竹看了看赵体安，宽和问道：“赵捕头可有什么好办法？”
　　“那还不简单，把这些刁民全抓起来！打他们一百棍杖，全都安生了！”赵体安想都不想就回道。
　　杜玉竹闻言，耐心不失距离道：“你确定把他们打了关了他们就不闹了？即便他们不闹了，那你能保证他们的家人就不闹了吗？”
　　赵体安噎着。闹大了确实不好办。
　　杜玉竹看了他一眼：“你这办法治标不治本。你放心，我自有法子决断，让人都退下吧。”
　　赵体安也没有迟疑，反正这是崔家的事儿，也没给他好处让他关了这些人。便领了命，对着手下呼喝了一声，捕快们让开了路。
　　那头戴乌纱帽，身穿湖水青官袍的七品官就站在了大家面前。唇红齿白，面如冠玉。清瞿而儒雅。倒是让大家一愣。
　　杨锦虎见过杜玉竹，但其他人没见过，都没想到新任的县太爷这般年轻。其实，杜松今年二十有三，而杜玉竹则更年轻，今年不过十六。
　　而这么一站出来，杜玉竹才发现，堵在县衙门前的不只是那几十号闹事者，还有来凑热闹的郧西县城百姓。
　　杜玉竹在打量着眼前的局势。
　　而百姓们也都在打量着他，他们都想看看，这新上任的县太爷到底是个清官还是个昏官。虽说听这新太爷来了做了有几件好事，但到底没亲眼见过，都很好奇。
　　杜玉竹最终把视线的焦点移向了杨锦虎，只还不待她开口，杨锦虎已先声夺人，讥讽道：“县太爷真是难请啊！小人们从早上等到这太阳快下山，终于等出来了县太爷，这谱子摆的真够大的！”
　　他这一开口杜玉竹就知道他是个刺头。但沉了沉气，还是好声好气的解释道：“本县这几天因事外出，也是刚刚才回来，这一回来就听说大家在衙门口候着，不敢耽搁，赶紧出来面见大家！但总归是本县的错，本县在这儿跟百姓们道个歉！”
　　说着两手抱拳，躬身施了一礼。
　　大家看杜玉竹这副温博态度都是一愣。
　　杨锦虎上来有点一拳打进棉花的感觉，但他岂是那么容易被蒙蔽的，立即嘲讽道：“杜大人说他去外出有事！嘿，大家信不信啊！怎么早不出去晚不出去偏偏就在这个关头出去？！恐怕是怕沾了腥气不好脱身，外出避风头了吧哈哈！”
　　杜玉竹心里暗道可恶，这个杨锦虎还真是难应付。
　　可她又无言以回。解释一遍是解释，解释第二遍就是无力的重复了。
　　那杨锦虎见她被说住就变本加厉起来，胆敢指着杜玉竹的一身官袍道：“杜大人这一身穿着真是赫赫生威、威风八面呀！就是不知道您心里头觉得能不能对得起这身官袍？对不对得起朝廷？对不对得起圣上？！对得起天地良心吗？！小人本来以为杜大人不一样！所以不要自己的脸，上赶着找了杜大人，杜大人表面上答应了小人按公分田地，但到今天小人才知道杜大人就是个伪君子！……”
　　赵体安顿时喝道：“放肆！杨锦虎，你胆敢这么跟县太爷说话！”
　　杜玉竹摆了摆手，朝杨锦虎道：“让他继续说。”
　　杨锦虎冷哼道：“没什么可说的了！说完了！我们是亲眼看到了，这郧西县城官官相护，全任着那当官的胡作非为，横行霸道！杜大人不就跟那贪官污吏是一路货色吗？！把我们百姓逼得没活路子！既然你不肯分地，大家都不要活了！”
　　其他百姓们本来稍微减点的怒火再次猛涨了起来。现在他们一心想的就是那点耕地：“分地！不然我们就撞死在衙门前！”
　　“对，我们撞死在这儿！”
　　“我们跟你们同归于尽！看咱们谁的命值钱！”
　　“分地！”
　　“分地！”
　　大家此起彼伏的喊着。
　　吵得人耳膜生疼。
　　杜玉竹蓦然笑了一声。接着就大喝道：“大家就这么确定本县是个为官不清、背信弃义之人吗？！”
　　“难道不是吗？！县太爷三天前答应的小人们今天便要分耕地，可我们从早上等到现在，县太爷连影儿都不见，要不是我们闹将起来，恐怕现在还见不着您的贵面儿呢！难道说，县太爷想让大家相信你还会去分地？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呢！”有百姓说。
　　杜玉竹厉声道：“若我不分地，今天便不会出来见你们！你们早就被抓到大牢里了！若本县不想分地，那时又岂会见你杨锦虎？！还做下那等承诺！况且，即便你们今天撞死了，我这个县太爷是做不成了，但你们能保证，没了我你们就有好日子过了吗？！”
　　这一声厉喝让场面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