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为》爱吃鱼的羽羽

5、又三年

　　了尽大师最终还是同意留下了兔子和彩鸡，只是不许他们在没有他和雪愿为的允许下说人话。那天晚上，雪愿为躲在被窝里，抱着一只鸡，一只兔，想了很久，替他们改名虎劲和暗纹，便闭上眼睛睡了。

　　兔子默默念着这四个字，最后在心里苦笑一声，虎劲暗纹虎劲暗纹，呵，可不是护尽安稳吗？倘若你不能护我一辈子，我便护你了尽大师一世安稳。这位公主的执念可真深。

　　不过兔子翻了翻身，想到自己现在也是有家的兔子，便捂紧了身上的被子，满足地睡去了。

　　…

　　时间过得很快，在日出日落的反复里，三年时间又没了。在这期间，位于世界中心的四个大国矛盾日益恶化，森国和冰国占着世界最中心的位置，面积广阔，广泛吸纳人口，又征收高额商税，使得国库充盈，有了攻打其他国的野心；风国和炽国比邻而居，又围绕着森国和冰国，人口不少，有才者也多，日积月累，竟也觉得自己国土面积太小，不适合进一步发展，想派兵去侵占其他国家的地方。

　　“所以啊，现在听说外面可危险了呢。”小亭子里，虎劲和暗纹叽叽喳喳地围在雪愿为旁，向她汇报着刚从集市上听来的消息。三年过去，兔子和彩鸡也变了不少。兔子浑身雪白，一双眸子炯炯有神，有时候流露出的神态像极了小时候的雪愿为；彩鸡身上的羽毛越发妖艳，一双爪子被磨地锋利无比，气势就跟自己是只凤凰一般。

　　雪愿为将手按在古琴上，停下了拨弦，若有所思地偏着头，露出一张漂亮的脸庞。唇红齿白，杏仁眼，小小年龄已经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她还是着一身蓝色的儒裙，配着淡蓝色的雪花宝石耳坠，却已经不是小时候那顽皮的模样，整个人散发着公主应有的气势。

　　然后只听她呵了一声，转问道，“暗纹我让你找的东西找到了吗？”“找到了。”兔子应了一声，然后从身上摸出一块通身雪白的玉石，递给雪愿为。那石头拿出来时，还有一些晃眼，但很快又变成了流光，缓缓流淌在玉石内。

　　“小为啊，你不是打算慢慢寻找这玉石，然后当作生日贺礼以后送给了尽大师吗？”兔子疑惑地问道，又委屈巴巴开口，“怎么最近又要这么急？为了找这个玉石，我差点被毒蛇咬呢。”

　　“谁敢咬你，你咬回去。我给你撑腰。”雪愿为安抚性地摸摸兔子的头，又摩挲着这块光滑的玉石，道，“我总感觉师傅最近会离开雪国。早些做打算吧。”

　　“嗷？大师要走？”虎劲猛地抬起头，嘴一下子戳在了石桌上，痛得嗷嗷叫了好几声，“大师为什么要走？”

　　雪愿为同情地看了彩鸡一眼，好心纠正道，“你是一只鸡，不能嗷嗷叫。没事跟暗纹多读读书，对你的脑子有好处的。”

　　“嗷？小为你嘲笑我。”“没有，我是在委婉地给你提建议。”雪愿为理直气壮地顶了回去，而后将琴一放，便飞快地溜回房间里，关上房门忙活起来。

　　雪愿为从这几年的接触里，感觉到了尽的法术路子一定不是炽国，便一直琢磨着给他弄个护身符，反正冰克火，不管他是森国还是风国的人，让他防备着总是好的。而刚好雪国特产雪石，上好的雪石自带流光，且浑身透凉，对于火有奇效，所以雪愿为一直让暗纹和虎劲注意着雪山里有没有上好的雪石。

　　雪愿为在房间里一直忙活了许久，直到门外传来“嗷～嗷嗷～嗷～”的声音，便飞快地将雪石往枕头下一塞，然后蹬蹬蹬地跑出去，一边给通风报信的虎劲感谢的眼神，一边抱住面前人的大腿，“师傅。”

　　虽然又是三年过去，了尽的模样却和六年前一模一样，高挑的鼻梁，轮廓分明的脸庞，好看的丹凤眼，如果唯一有什么变化的话，可能就是整个人气质不如六年前那么温和，而是更贴近雪的冷淡。

　　“嗯。”了尽习惯性地勾起笑，摸了摸雪愿为梳的双平髫，问道，“怎么没在弹琴？”

　　“…嗯，早上吃得太多不太舒服…”雪愿为转了转眸子，放软了声音，撒娇道。

　　“那刚才虎劲嗷嗷嗷地叫，不是在给你报信？”了尽又问。

　　“…不是，虎劲最近不知道什么毛病，就喜欢嗷嗷嗷叫。”雪愿为心里呵呵两声，立马出卖掉自己的队友，坚定道，“我之前已经教育过他了，但是他就是不听。”

　　“噢？”了尽略微挑挑眉，眼神就往在旁边耷拉头装在看草地的彩鸡瞟。

　　“嗷？咕咕咕！我…啊…”感受到了尽眼神伤害的虎劲正要开口说话，雪愿为一挥袖子，一阵微风便把它带出了庭院，空气里只留下了啊啊啊啊啊的回声。

　　“…”了尽头疼地收回眼神，想着恐怕问不出来什么了，便也只能装作自然地岔开话题，“法术练得挺好。”

　　“那可不。”雪愿为挺起小胸脯，自豪道，“要不是怕吓到师傅…噢，我的意思是，作为一个公主不能太弱，不然吓到师傅怎么办哈哈哈哈。”

　　一直竖着耳朵听聊天内容的暗纹终于是听不下去了，一蹦一跳便出了庭院，去找彩鸡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年龄长了，小为的智商却没有怎么长，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跟山下那个傻大妞一样。

　　“…”了尽接着又开始头疼了，不动声色地将雪愿为的身体往外推开了一点，本来听到山下消息特别心烦的心情，好像也平静下来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师傅师傅。”雪愿为倒是一点儿都不在意师傅的小动作，也没感受到师傅内心的小纠结，仰着脸问，“我听暗纹他们回来说，四国最近不太安定，那师傅你是不是也要走了啊？”

　　“…”一脸震惊的了尽大师。

　　“师傅师傅，你是风国还是森国的人呀？你能带我一起走吗？不能的话，你家住哪儿呀，我之后自己来找你。”

　　“…”已经震惊到僵住的了尽大师。

　　“师傅师傅，你一个人是怎么进来雪国的呀，有捷径吗？你能告诉我吗？我不想待在雪国了看雪了。”

　　“…”僵硬到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心跳的了尽大师。

　　“师傅师傅…”“好了，你不要说话了，为师头疼。”了尽大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僵硬地走进雪愿为的房间坐下的，但据雪愿为事后回忆，师傅的脸僵硬得和丧尸一样，还同手同脚。

　　等过了许久，等到雪愿为往了尽手里塞里一杯热茶以后，了尽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也能听见心跳了，立马结结巴巴问，“愿为…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啊？”雪愿为好奇地看着师傅，想了一会才明白师傅指的什么事，满不在乎道，“三年前师傅你说不会护我一辈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呀，再加上暗纹和虎劲这些年从山下打听的消息，我就知道了呀。”

　　了尽：谁能告诉我，一个4岁的孩子从一句话猜出真相这种事正常吗？

　　“师傅你别担心。”雪愿为撩起自己的袖子，露出自己白皙的手腕，安抚着了尽，“师傅我打架很厉害的，法术也很厉害的，你安心出去，等我再长大一点，我就来找你，然后来保护你。”

　　“…”了尽感觉自己又被噎了一下，最后哆哆嗦嗦片刻，只说出一句，“你把袖子放下，为师怎么教你的，不要随意露手。”

　　“噢。”雪愿为吐吐舌头，然后像师傅这些年教她的那样，屁股挪啊挪，只坐三分之一的位置，又将手乖巧地放在了腰旁，收起自己随意的表情，露出一丝端庄又带了一点点气势的笑容，直直盯着了尽大师，也不说话。

　　了尽大师看着面前这个马上八岁的孩子，虽然在寺庙长大，但已经是皇室公主应有的样子，法术也好，脑子也好，确实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于是他刚点了点头，就见雪愿为绷不住地又咧开嘴傻笑了。

　　了尽大师：…突然还是好担心怎么办…这个傻徒儿不会我一走就闹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