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等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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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唐以州见过季宥的事，他们一个不说，一个不问，生活就这么保持着诡异的平稳。
夏汀一早从楼上下来时，唐以州已经把粥熬好，他看着夏汀心底的歉疚化作柔情蜜意：“来，尝尝我的爱心早餐。”
夏汀握着勺柄一下下轻轻拨着勺子，视线落到菜上在转到唐以州身上。
他知道，唐以州不打算说了。他可能觉得那是件无足轻重的事吧，不然怎么能做到如此的神色自然，毫无波澜。
唐以州给夏汀夹了口菜:“我简单的热了下你昨天做的菜，快吃吧。下次胃疼了记得喊我，你呀，昨天吓我一跳。”
夏汀嘴里嚼着菜，鼻子有些发酸，他还是扮演着那个体贴的爱人。
唐以州感觉到他情绪有些不高，却并未多问，毕竟连他自己都心里烦乱的很。
临走前夏汀跟唐以州说道:“这两天公司有个重要项目在跟，你晚上……”
他本想告诉唐以州晚上不用等他回来吃饭，话到嘴边他突然说不出口，他就像一只龟，好不容易从壳里探出来脑袋，却又瞬间紧紧缩了回去。
夏汀一颗心也是真的疼怕了，比起小时候的横冲直撞，他多给自己留了一丝舔舐伤口的余地。于是他改口说道:“我最近晚饭在公司吃。”
唐以州放下手中曲谱抬起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看着他问道:“你前几天不是说忙完了吗？”
难得他还记着些，夏汀换着鞋跟他解释:“之前那版是草拟的方案，商务那边已经拿去谈了，这几天要根据业务方需求做个定版。”
“要忙多久啊？几号结束？”唐以州不甚关心的随意问他。
夏汀在玄关处换着鞋说道:“本周五吧，最终方案出来董事会没意见的话就能送去竞标了。”
唐以州拿起手机看了眼日期走进夏汀身后抱着他说道:“16号的时间空一下，你生日总要回家吃饭吧？”
唐以州总能给他惊喜，他以为唐以州早忘记了，毕竟唐以州已经三年没有陪他一起庆祝过生日了。
夏汀手中动作一滞，心里涌上一股名为感动的情绪，他偏头在唐以州脸颊落下甜蜜的亲吻笑着说道:“好，我到时候提前回来。”
16号是周三，午饭时间夏汀连着开了两个视频会议，把所有的活都堆在一起就差连上洗手间的时间都不给自己留了。
贺源拿着便当推开门进屋，夏汀抬眼看了眼他继续手头的工作，并交代道:“我刚自己跟分公司负责人对过，按现有的人力…”
手中的文件被贺源抽走，夏汀歪着脖子看他，耐着性子疑惑的问他：“干什么啊？”
贺源将桌面整理干净，把便当放到桌子上依次打开，像个管家婆一样一字一顿的说道:“在忙也要吃饭。”
他把热腾腾的长寿面推到夏汀面前，掰开筷子递到他手里让他先吃饭。贺源夹了两口菜放到夏汀碗里缓缓说道:“你放心，做不完的交给我，不会耽误你下班回家的。”
夏汀吃了口面，眼神盯着面条不敢看贺源。
贺源对他始终体贴细心的不像话，夏汀听着他笑嘻嘻说出的话，心里却跟明镜似得，他知道贺源没有表现的那么开心。可知道又能如何，他始终没办法给他回应。
他可能是个坏人，明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却又害怕有些话说开会心生间隔，他舍不得贺源这个一路风雨并肩的朋友。
“面汤好看吗？”贺源看着他发呆的模样打趣的问道。
夏汀抬眼下意识嘟嘟嘴想着怎么接话。最后吭哧半天只说了最没用的谢谢两字。
贺源随意的夹着菜，眼睛都没抬的问夏汀:“面好吃吗？”
夏汀点点头满意的夸赞着说了句好吃的。说罢他把面往贺源那儿推推:“你尝尝？”
贺源眼里的宠溺丝毫不做掩藏，他把食物推回夏汀身前:“我又不是寿星，尝什么，你快点吃吧。”
夏汀夹着面条吹了吹凉，低头的时候瞧见了贺源嘴边抹一扫而过的笑容。
下午五点刚过夏汀就收拾好文件去了贺源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有人，他放下文件坐在办公椅上撕了张便利贴逐一说明文件内容和要交代事。
时间不急，他有意等贺源回来打声招呼再走。办公室不大，视线左右扫扫便尽收眼底。
书架旁的晾衣架上，黑色的西装上蹭着星星点点的白，袖口处沾满了干固的面渍。
他早该想到的，却因为知道贺源是个不会做饭的人而自动忽略了那种可能性。
一个人倘若想对你好，必会倾尽全力。夏汀装作自己从未逗留似得转身从贺源办公室离开了。他害怕了解的越多，辜负的越多。
到家的时间正好六点整，家里静谧的没有一点声息。桌子上没有预想的丰盛佳肴，房间里没有精心准备的礼物。和往年一样，空荡荡的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和滴答滴答走过的钟表声。
手机放在桌面上，夏汀一动不动的窝在沙发上一边看文件一边等着说要给他庆祝生日的人。
从黄昏到满天星光，唐以州没有回来，甚至连电话都未曾打过。他给了他期许，却让他的期待一次次落空。他早该想到的，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
唐以州自己说出的话怎么就忘的这么容易？夏汀想不明白却总在学着适应。
手机在漆黑的房间里突然亮了起来，唐以州那边很安静，他拿着电话声音里满是歉疚:“我下午手机没电了，对不起，临时有点事，不能陪你过生日了，蛋糕我放冰箱里了，你…”
电话那边中断了一下，夏汀听见有个声音醉意呢喃的在电话那边嚷着挽留着唐以州。
唐以州走到了一个房间，周围再次安静下来。
夏汀听着他关门的声音，然后听到唐以州抱歉的跟他说着生日快乐。他说他可能要晚点才能回去。
夏汀心装了千金铁石重重的沉了下去，他嗯了声没有过多纠缠直接挂了电话。
夏汀在不见光亮的家里忍着心里发胀的酸楚，他撰着布料告诉自己，你不是应该早就习惯了吗？一定是唐以州最近对他好了，他才变得贪心娇嫩了，不然他怎么会因为唐以州再一次的失约这么这么放不下呢。
唐以州的电话下一秒再次打了进来，他为难的跟夏汀说:“要不你再等我一会，我一会就回去。”
夏汀拿指甲狠命的掐着手心尽量让自己语气正常，他笑着伪装好自己好让他的憧憬显得不那么狼狈可笑:“不用了，我没在家，合作的事没处理完，我还在加班。刚想打给你，你电话就来了。”
唐以州声音听不出来情绪，他嗯了声还顾着嘱咐夏汀：“别太累，我晚点......”
他那些没有说完的话被跌跌撞撞跑进洗手间的人打断，夏汀听着唐以州慌忙的对着身边人说了当心便挂了电话。
冰箱里刚开封的葡萄酒被夏汀当水一般的灌下。喉间发甜，心里发瑟。
十一点四十分，贺源给他发了条短信，上面写着最简单的生日祝福:“生日快乐。”
夏汀抱着手机突然哭了起来，屏幕还没按下去，贺源的电话便打了过来，电话响了2秒，夏汀皱皱鼻子刚要接起电话，贺源便挂掉了。
他像个哭闹着要糖的孩子将电话回拨过去哭着骂道:“你会不会打电话啊？不会打别打！”
电话里突然安静下来，夏汀忍着哭声断断续续的抽噎着。直到门外传来连续不断地敲门声，电话那头贺源冲他喊道:“开门！出来！”
他在电梯上升的时间怒气不断加持，夏汀的哭声回响在耳边，他简直肺都要气炸了。可看到夏汀眼眶红彤彤的泛着泪光，再多的愤怒都没有此刻的心疼来的厉害。
他将人抱在怀里，手握成拳眼神恨不得把欺负他的那人撕碎，开口的声音温柔的要命，他哄着夏汀让他别哭了，他告诉他听着他的哭声他会心疼。
他从衣柜里取了件外套披在夏汀身上牵着他的手说要带他去过生日。
夏汀哭累了整个人像无魂的木偶任由贺源牵着。等在回过神时，天上放着绚烂的烟火，贺源在漫天的烟火下对他说着生日快乐。
时间刚好走过十二点，贺源看着他认真的说道:“希望你的25岁有一个全新的开始，如果你愿意。”
夏汀和贺源并排躺在车椅上看着星星。他问贺源：“你怎么突然来了？”
贺源轻描淡写的告诉他自己刚加完班顺路过来看看。
刚从公司加完班是真的，毕竟夏汀为了提早回家把一大半的工作量留给了他。但顺路过来的话全是假的。
烟花是他一早准备好想放给夏汀的。他到了楼下看着家里黑着灯就给他发了短信，思来想去他还是想亲口跟小寿星说一句生日快乐。
电话拨过去，他心想响两声没人接他就挂段，然后偷偷把一箱的烟花都放掉，悄悄给他庆祝。却不成想回过来的电话都是揪心的抽泣声。
夏汀偏头望向贺源的脸颊，俊郎体贴，温柔优秀，那时候月光嚼碎了变成漫天星辰，贺源隐在星光之下，只要夏汀伸手便能够到那个想给他幸福的人。
他手中紧紧攥着对另一人的爱意，那份感情太重了，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牵住贺源。
贺源转过头望进他眼底，掌心贴着他脸颊，夜很轻，贺源的声音像水滴汇入大海在他心底溅起层层波澜。
他告诉夏汀:“千万别感动。我希望的是你爱我，而不是被我感动。”
夏汀被他逗笑，他肚子不争气的呼噜叫出了声:“我饿了，想吃你煮的面。”
回家的路上，酒劲有些上头，夏汀晕晕乎乎的睡在车上，反复嘟囔着什么。
贺源打开车门叫他下车时才听清他一直重复呓语的话。
他对着那个不在他身边的男人反复倾诉着问他：“我究竟哪里不好？”
贺源将他背在背上，脚下的楼梯每向上一层就回答他一遍:“你很好，我很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