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偶戏》不要奶油a蛋卷

5、戏折五

　　“大人准备好了吗？”青衣白纱蒙面，茶楼包厢，上好了温热的茶，却没有人品上一口，“大人准备好无论要牺牲什么，都要完成这个夙愿吗？”
　　沉默即是最好的回答，不须多问，足以明志。
　　“妾身定会实现大人的夙愿，愿四海升平，大人绝无后顾之忧。”
　　大人回避了青衣的眼神，看向二楼窗外的集市，卖艺人的杂耍逗乐了正在哭啼的小孩，卖糖葫芦的小贩正吆喝着，三五成群的人结伴而行，人世熙攘。四海升平？大人想了想，忽而笑了，“承姑娘吉言。”
　　青衣想，大人本就是朝中赫赫有名的美男子，世人诚不我欺，大人笑起来可真是好看，也真是熟悉，像极了翩翩公子。

　　城外山寺的雪才开始化，而城中早已过了三月的早春，薄衫轻汗。
　　青衣一回神，大人已经走了，茶也凉透了。
　　青衣勾起唇角，执起茶杯半晌，忽而泼在地上，快马加急送来的祁城早春茶，清明快到了，故请故人品鉴一杯。
　　推门而出，侍女守在门口，颇为不安，“姑娘，该……”
　　“官家许诺的采青，尔敢拦？”
　　“不敢！不敢！”侍女俯身微抖，“还请姑娘饶恕，不要在意奴无心之言。”
　　青衣信步下了楼，依稀听得说书人正念的新上任的大官人，裙摆微扬，片刻不留，出了茶楼便往集市走去，随侍不敢离得太远，也不敢靠得太近，只得两丈远盯着，不敢松懈。

　　姑娘们好佩香囊，青衣系了个白色的，青线绣花，却辨不得样子，走过带起一阵风，却闻不到丝毫香味，或者闻不出香囊何香。
　　青衣闲庭信步般走入人来人往的集市，后方跟着一帮随侍，平头百姓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纷纷避开了。
　　青衣看着热闹的集市，打量了半晌，思索了一下，便走去了卖糖画的摊子，“还麻烦老人家画一个了。”把两枚铜钱轻放在了摊子上。
　　画糖画的老人家眯眯眼，年纪大了，眼睛有些花了，但是还是看得出来这姑娘的俊俏标志。
　　“姑娘长得真俊！”老人家说着，手上动作却是飞快，不一会便画好了。
　　青衣拿起来看了又看，往身后招了招手，小侍女便上前来等待吩咐。
　　青衣疑惑的问，“这画像我吗？”
　　小侍女忐忑的抬头，比照着看了一下，还别说，这老人家手艺还不错，画得姑娘栩栩如生的，像极了，“像，像极了姑娘，姑娘生得跟天仙似的。”
　　“那便给你吧。”青衣随手将糖画给了小侍女，头也不回的走了，这一次的方向却和集市相反，是回去的路。

　　青衣回到偏殿时太阳已经落了山，只剩下余晖照在殿前的青木上，风一阵一阵的吹进来，青衣却教人把偏殿的门窗都打开着，说是殿里闷，闷得人喘不过气来，宫人默默开了门窗，只剩下起先随侍的小宫女便纷纷退下了。
　　姑娘好静，小宫女守在门口，隐约听见了几声闷声，不是很贴切清晰，但是有声音的，吓了好一跳，急促的心跳好一段才缓过来，轻声道：“姑娘没事吧？”
　　“你进来。”小宫女吓了一跳，姑娘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好像老妪般沙哑无力。
　　颤抖着进了偏殿，小宫女低着头，借着偏殿唯一一盏亮着的灯，看着脚下的步子，忽而不敢抬头了，“姑娘有何吩咐？”
　　“把这个拿去烧掉。”姑娘递过来一个绢帛包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小包裹，小宫女接过来的时候才觉得是有些沉的，还有些浓郁墨汁的香气，大概是姑娘写的什么东西，或许是姑娘写的本子。
　　小宫女捧着那东西，老老实实的往外走，一声不吭的走过偏殿到殿外漆黑的道，一盏灯的光芒是有限的，特别是当你背对它的时候，把光明挡在身后，前方其实未必是黑暗，十里障目，愚人愚心。
　　走过殿门，走过尚有余温的青木，走过长廊，小宫女低着头，将小心翼翼捧了一路的东西交给了穿着盔甲佩着利剑的侍卫，不敢抬头看一眼便匆匆转身离去。
　　沿着长廊，小宫女好像闻到了淡淡的荷香，荷花池的荷叶长大了，可以遮阴避阳了，王女最爱的荷叶苞大概早早就放在了御膳房的单子上了。这样想着，小宫女想她大概还有七年能出宫，在这之前，她每个月能攒下半两银子，姑娘偶尔打赏一些簪子首饰，分成两份，剩余一点点收好了以后也能当做陪嫁；若是遇上开宫门，她或许还能更早些出宫，宫外的日子，宫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