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水漪漪之三国七俊》宓月

9、一波未平一波起

　　托天使的福，过了七天我的热毒和寒毒都没再发作，可是留下了一个后遗症——我依赖上天使的怀抱了。
　　“我叫那月薇，你叫什么名字？”
　　“黎晨。”
　　“天使都要在自己的名字中表明自己远离尘世的身份吗？”我仰头抬眼看他。
　　他眼中含着明显的笑意，“我出生在早晨，所以叫黎晨。”
　　“我出生在夜晚。”我突然特别困，用手紧紧抓着他胸口的衣服，“我好困，黎晨不要离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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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解了，我的体力也慢慢恢复得差不多了，可是十几天来总是很疲倦，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想睡觉。
　　又是早午餐后，大家在亭子里歇息，我目光涣散地呆看着黎晨，明明他近距离地站在我面前，可我总觉得他的身影是模模糊糊的，怎么也看不真切。老头看我这个样子，便罢了琴音。对黎晨耳语了几句，黎晨就恍然大悟般形色匆匆地离开了。
　　片刻之后，他拿着一个檀木小盒蹲在我身边。打开盒子，小心取出一样东西，把我的睡意都吓没了。一根长长的银针，不会要替我针灸吧，这样一根根往我头上扎，我都成刺猬了！
　　“月儿，放心吧，我扎下去，你不会感到疼的。”黎晨边说边扶我坐直，迅速扎了下去，没等我知觉出扎在哪里，针就被抽了出来。银针变成了大红色，我看着就想哭——把我的血都扎出来了！
　　黎晨将针搁到茶几上，撒上一小撮粉末，他俩都定定地盯着针，我也不自觉地凑过去，它像变色龙一样慢慢变成乳白色，之后变成漆黑色。
　　什么化学原理啊？完全不懂。黎晨的脸色也像变色龙，一会儿变了几种颜色：红润的、嫩白的、苍白的、暗灰的。
　　空气有些凝滞，我的睡意又袭来。说时迟，那时快，一团白影窜到了我怀中。
　　我没有吃惊，倒是把黎晨和老者吓了一跳，就是那只忘恩负义的白兔，每次我将他带出危险，它就抛下孤独的我自己逍遥去了。这次又来躲什么难啊？我不客气地拎着它的两只耳朵，把它揪了出来。
　　“玉儿，你越来越放肆了。”老头严厉地喝道。
　　“我只是拎拎小兔的耳朵，再说我和它认识的，我……”我委屈极了，刚才还被扎出血，现在又莫明其妙教训我。
　　黎晨一手接过白兔，一手扶住我，“师父在说它。”黎晨拎着白兔抖了抖。
　　我立即明白自己听错了，将“玉儿”听成“月儿”了，难道自己眼花了，耳朵也堵塞了？感到万分窘迫，便悄悄躲到黎晨的背后。
　　黎晨拉我坐到躺椅上，蹲下身和我平视，异常认真地对我说：“月儿，你现在还是身中数毒，很罕见的毒——温柔香，和摇篮梦，还有，还有……”
　　“晨儿，先让月儿讲讲，她来这里的经过吧。”老者平静地截断黎晨的结巴。
　　黎晨欲言又止地看了一下我和老者，没有再说话。我得到了默许，就开始讲述我是如何走出树林见到婆婆，婆婆又是怎样逼迫我来找黎晨，接着要讲我按照婆婆的指引出发。
　　黎晨突然激动地问我：“月儿，现在感觉累吗？能讲那么多话吗？还是长话短说吧。”
　　“晨儿，你今天怎么了，月儿讲得挺好的，不要随便打断她！”老者从来不用这么威严的语气和黎晨讲话的，我有些愣神了，看着满面恳求和哀愁的黎晨。
　　“月儿，继续讲！”
　　“好的。”我也屈服在老者的威严下，接着讲我穿越树林，遇到白兔，坐着金球过草地，连夜走灌木丛，最后睡着在一棵树下，白兔叫醒了我。讲到我从树下醒来时，突然我感到头很疼，我紧紧抓住了黎晨的手。黎晨首次惊惶失措，“月儿，月儿！师父，你不要再逼她了！”
　　“月儿，放轻松，来看着我，不要再回忆那些事情，只想象你睡在我怀中的情景。”黎晨双手放在我的肩上，无限怜惜地看着我，引导着我的思绪。
　　我的脸红了，黎晨居然当着他师父的面说出我睡在他怀中的事。我的意念转移了之后，头也不疼了。

　　夜晚来临，倦意更是席卷着我的四肢百骸。我开始讨厌自己为什么没和黎晨讲上几句话就睡着了。
　　“黎晨，我不想睡着，可是为什么我就是睡着了呢？”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表达清楚，脑袋睡多了也糊涂了。
　　“黎晨，你白天说的温柔香和摇篮梦都是什么啊？”
　　“名字这么好听怎么是毒药呢？不过我现在确实中了你的毒了，你的胸膛是温柔乡，睡在你的怀中我觉得自己像个婴儿。”
　　“我宁愿中毒的，我爬山涉水就是为了来见你……”
　　“黎晨，你怎么哭了啊……”
　　我抹着黎晨的眼泪，又睡着了，或者说是昏迷了。

　　我醒来的时间一天比一天晚，今天太阳都偏西了，我睡了都有十五六个小时了。思维也比以前沉滞了，讲话也有些含糊，舌头控制不好。
　　“黎晨，我怎么了？我不想今晚睡着了，就再也醒不来了，醒不来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会的。月儿，我的解药马上就要配好了，但是解药服用后……”
　　“有什么危险吗？难道解药是以毒克毒？”
　　“不是的，我的解药都是没有毒性的，只是这两种毒相辅相成，毒性得到加强，解毒之后你会忘记以前的事情。”
　　“会失去记忆吗？”我自言自语着，接着忽然心痛得厉害，眼泪一下冲到了眼眶中，颤抖着问道：“会把你也忘了吗？”
　　“会的。”
　　“那我不要吃。”
　　“你可以考虑一下。”黎晨痛苦地转身，走出去之前说：“但是，就算你不同意，今晚我也会给你吃解药！”
　　汹涌的眼泪无可抑制地流下了，“如果，如果我把你忘了，你一定要让我再记起你，黎晨！”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假如相见只剩下泪眼，那么相见不如不见。
　　为了明天醒来还能见到他，我吃了解药。我知道，哪怕我的记忆全消失了，只要我醒来第一眼看到他，我还是会情不自禁地爱上他。
　　一些刻骨铭心的爱，是跨却时空千辛万苦的追寻，是相约几世的相恋相守，是用岁月的尖刀细细刻上的，怎么可能说忘却就忘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