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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对天使一见钟情 ...

  •   我含着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伤泪,时而在烈火中炙烤,时而在冰凌中凝结,每次痛苦得要放弃时,总是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我拉出地狱。
      一股清新的薄荷味让我通体舒畅,眼睛终于能睁开了。
      “醒了啊,来喝口水。”温暖的清香之气吹拂在我的脸颊上,久久都能感觉到。我顺从地喝了口竹杯中的水。
      一只粉雕玉琢的手,我轻轻地将自己的手覆在那玉手上,凝视着一样惨白的两只手,将杯中剩余的水都喝了。
      他将杯子放回桌上,要抽开怀抱,想让我躺下来。我微微侧转身,天使的脸活生生地就在面前,我伸出颤抖的手指触到了他淡粉色的嘴唇,眼泪缓缓流出眼角——我没有死,他居然也醒了!哦!上帝!你真的对我太好了。
      “总算见到你了!”气若游丝地讲了一句话,我的胸口就剧烈起伏。
      “嘘,不要讲话。”他用手指轻按了一下我的嘴巴,将我的头轻轻放到舒适的竹枕上。我除了眨眼睛,其余时间均一丝不苟地盯着他看。他从容不迫地帮我把脉、整理衣衫、盖上薄纱被,之后他起身走向竹帘。
      这间房间就是他昏迷了一年呆的地方,这张床就是他躺过的床,现在换我躺了,也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我多么害怕我再睡着醒来就看不到他了。真是泪眼朦胧,欲语还休。多想喊他,叫他不要离开,可是又没有力气。
      “我一会儿就回来,你不要乱动。”他看出了我的害怕,给了我一个安慰的微笑。
      这个天使的微笑就足以抚平我几天来为找寻他而遭受的磨难留在心灵上的创伤。
      他很守信,没多久就回来了,还提来个竹篮。搬出白粥和两碟小菜,轻轻扶我起来,一手搂着我,一手喂我吃粥。记得那回妈妈也是这么照顾我的,感觉好温馨。
      突然我的心口一阵灼热,我虚弱地捂着胸口。他马上拿出一个小瓷瓶,灌了我一口液体,流入胃中,冰冰凉凉的,扑灭了刚刚的无名火。
      我莫名其妙冒什么火啊,除非赤胆灼心的毒没有全解。不是说他能解的吗?我想着,同时用焦虑、疑惑的目光看向他。
      他又读懂了我的目光,耐心地回答:“你不仅中了赤胆灼心的毒,而且还中了寒冰刺骨的毒,两者都是剧毒,却能互相牵制。如果我一下子把你的热毒全解了,你会被冻僵的。”
      我相信天使不会骗我,可是怎么中的那个寒毒,不会水缸中的水有毒吧,难怪没见婆婆喝水。想来也只有这个可能了。我不禁感慨:婆婆,你到底是怎样的人啊,让我幸福得上天堂,让我痛苦得下地狱。
      “放心吧,我会把这两种毒都解了的。”他对我承诺到。
      现在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呢。靠我选修的那些医学皮毛知识,连对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做出合理的解释都难。于是我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对他的信任。
      见我安定了,他继续耐心地喂我。吃饱之后,我就迷迷糊糊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觉得越来越冷,牙齿直打颤地醒来。太阳的余晖投射进来,房间里没人,我马上意识到可能是天使说的那个什么寒□□发作了。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喊救命,突然,他撞开帘子,冲进来,抱起我就往外跑。
      进了一个热气蒸腾的房间,他轻轻将浑身打颤的我放入热水中。水本来是热的,但我进去后,水温就瞬间降了下来,只能说是温的了。
      “灵晶,灵芝快把火再烧旺些!”他的话语很急促。
      我这才看清我在一个铁炉里面,两个小童在炉下生火。太上老君的炼丹炉?我的脑细胞似乎也冰冻住了。
      那个灵芝,我认识,他头上的汗珠正豆大豆大地往下滴。而我却丝毫不觉得热,只嫌水冷得太快。
      天使则一会儿跑来把我的脉,一会儿跑去看火势,忙得不亦乐乎。他是“大厨”当然最忙,我是“水煮鱼”的那条鱼,灵芝他们是煮鱼的“伙计”。如此比喻着,身体也不觉得如何难受了,还在心里偷着乐。
      约半小时后,“鱼”熟了,我被捞了出来。天使用一块布裹着我,把我抱回了床上。桌上有件干净的衣服,葱绿色的,看上去很雅致。总算可以换件衣服了,那件改了又改的新娘装早就成乞丐装了。
      洗了个澡,我精神好多了,可以自己不摇不晃地坐在床边了。
      “阿嚏……”我打了个急促的喷嚏。
      他忙为我把脉,随后抖开衣服示意我穿上。我开始吃力地脱衣服,湿衣服都粘在身上了,一点都不好脱。天使难道准备参观我换衣服?不食人间烟火,还不知道男女有别吗!他拿出一块草绿色的手帕蒙在自己眼上,对我施以援手。身后的带子一根根被解开了,我知道他解得很吃力,因为我的内衣是我自己设计的,用了很多带子,为了防止掉下来都被我打了死结。
      他很诧异在我腰间摸到了带子(那是我底裤的绑带),我推开他的手,想自己解,手捏了半天,就是使不出力。最后他蹲下来帮我解了,虽然他蒙了布,但我还是害羞得面红耳赤,他把衣服穿到我的身上。这件衣服应该是他的,老头和灵芝他们穿的都是灰袍,只有他的衣服是草绿色的,连手帕都是草绿色的。难怪衣服这么滑爽、柔软,还有幽幽的薄荷香。
      我想自己动手喝粥,无奈手指捏不住调羹,只好继续由他喂我。喝了一整碗粥后,我便又沉沉睡去了。我都有些怀疑,他在粥里放安眠药了。
      一夜宁静。
      第二天睁开眼,外面已经是艳阳高照了。我慢慢坐起来,抬起左手腕,看到上面那条丑陋的痂。我的思绪开始翻滚——不知道那晚我自杀后,天使怎么醒的,但肯定在十二点之前醒的。他不是昏迷了一年了吗?怎么突然醒了?还是他们都在骗我,他并没有昏迷?对于这个世界,我还是太陌生了;这个世界的人,都太高深了,婆婆、老者还有天使,个个都像秦瀚一样莫测。
      他挑开竹帘走了进来,看到我在凝视伤疤便说道:“我会尽量让疤痕变浅的。你有很多问题想不明白吧?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控制好自己的气息,除了喊救命,否则就不要讲话。”天使假装一脸严肃地警告我。
      我本想瞪他一眼,可是目光朝向他时,不自觉地变柔和了。谁叫自己对他一见钟情呢,在不知道他底细的情况下,先对他产生了爱慕之情,怎么想怎么觉得忐忑。而且这个房间太不保险了,他想进来就进来,从不敲门。
      “把这药丸含在嘴里,可以抵制马上发作的热毒。”他又恢复了柔和的语气和表情。
      我乖乖地把药片含在嘴里,像冰棒,凉凉的、甜甜的。他不动声色地将我抱起,往我第一天吃过饭的那个房间走去。
      谢天谢地,总算不用再喝粥了,我拿着筷子,非常淑女地进食。不是我不想快,而是我的手没有力气。老者又看呆了,不过这回他没有喝茶,只是看书。我想偷笑,可是看看天使,吃得比我还文雅。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细微的咀嚼声。我确实和那天判若两人,衣服和鞋子都换了新的,脸上发上的灰尘也洗干净了,袅袅婷婷的,风采和天使不相上下。
      用餐完毕,我就被安置到亭子中的一张躺椅上。亭子周围皆为翠竹环绕,林中的风调皮地撩着我的脚心。
      老者抱出琴,坐下,轻拨琴弦,铮铮有声。天使站到我的左边,握着一只箫。琴箫合奏在默契中演绎。仙乐飘荡在亭中、林间,我体会着此中的意境:细雨初停的清晨,鸟语花香,林风习习,溪水淙淙,一个白衣飘飘的仙人在山顶舞剑……
      接着是天使的箫声独奏,清高得直透云霄。一曲吹闭,我的耳边还久久缭绕着箫声,身体还似在云间穿梭。
      刹那间,我们四目相接,使得这片空间暧昧无限。接着的箫声,迂回缠绵,他的目光柔情似水,我仿佛置身樱花雨中,和他翩翩起舞,陶醉其中不能自拔。直到寒气袭身,我在躺椅中缩成一团。他将箫一搁,立即抱起我朝房间跑。
      一层层的棉被,稀里哗啦全往我身上裹,这次的待遇和昨天的天壤之别啊。就这么裹着,我还是觉得冷。冬天钻冷被窝当然暖不起来,要是有个热水袋就好了。像寒号鸟一样等待着寒冷的冬天过后的春天。寒号鸟冻死了,而我没有,因为发生了一件我不敢奢求(寒号鸟奢求也没用)的事情。
      天使钻到了我的被窝中,温柔地抱住了颤抖的我。我缩在他的怀中,棉被也变得暖和了,化作天使的翅膀拢着我。
      慢慢地我的身体也变暖和了,棉被一层层地掀去,我还在他的怀中依依不舍地假寐。他抚摸着我的头发,温柔地说:“再过几天就全好了。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再睡吧。”
      我在他胸口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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