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水漪漪之三国七俊》宓月

7、仙山琼阁无缘人

　　潺潺的水流声越来越清晰了，一条凉气逼人的小溪。远远的在溪的那边，在连绵的树林后边，隐隐约约有座山——我的目的地啊！
　　我小心地涂着油，怕惊动了怀里的白兔。油渗透到皮肤里温温的，脚底磨破皮的地方不是很痛了。没想到，婆婆居然料到了我会走出水泡，准备了这止痛药油，真是诸葛武侯在世哪。要知道婆婆的这番苦心，我就早点涂了。
　　赤脚走入，水好清凉啊，在里面洗个澡一定特别舒服。水很浅，只浸没了我的半截小腿，溪底是白色的，像冰块一样平坦，冰凉。
　　前路的风尘疲累，在这四五米宽的溪水中洗涤了。我用衣服将脚擦干，穿上破鞋，在林中穿梭，那座山，明明就在眼前了，可是走啊走，还是在那个位置——看得见够不着。林地起起伏伏的，我如走在波浪线上。下去，上来，下去，上来，再下去，再上来，再下，下不去了。
　　好不容易到了山脚下，面前却还隔了条深沟。上帝啊，你怎么还搞了这么条深不见底的沟啊，真是落井下石啊！
　　山势不是很陡峭，可以攀爬；山壁上还零星地生长着树木，可以利用；有山石突出但不是很尖锐，可以踩脚……我用他（他和我的合照也不知道安息在哪个石缝里了。）曾经教我的知识仔细研究着这山，这是我必须征服的山！我一定要爬上去，但必须先越过这近两米的深沟。
　　我在林子里进行地毯式搜索，皇天不负苦心人，我找到了一根枯木，几棵小灌木。拔了还算坚硬的灌木，拖着还算够长的枯木，又来到沟边。
　　让肾上腺素分泌得再多些吧，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枯木的一头搁到了山脚下。累得我气喘吁吁了半天。
　　顺利走过独木桥，真正的好戏才开始，我要表演飞檐走壁了，而且是不带保险绳的！我双手拿着自制的木叉扎到山上，左脚踩上第一块石头，蹬了上去，右脚寻找下一个落脚点。就这样左右左右，想着蜗牛爬玻璃窗的壮举，看到山顶的竹林了。突然，右脚踩着的树干断了，千钧一发之际，我的左脚踩在了一块稳稳的山石上。差点功败垂成，我也不敢往下看那棵不争气的树到底掉哪了。
　　虚惊一场之后，我更小心翼翼了。
　　刚到山顶，怀中的白兔刺溜一下就跑走了。我也顾不上追它了，反正已经到了目的地。
　　悠悠的琴声缭绕在林间，我循着琴声往前。这可能就是他弹的，我心头涌上阵阵兴奋：我有救了，我可以见到天使了。
　　鳞次栉比的竹屋错落有致地分布在竹林中，我攀上走廊，大摇大摆地走在仙人的地盘上。转过几间屋子，我看到了，在亭子中弹琴的男子。
　　只是背影——苍白的长发垂到腰间，灰色的衣袖飘荡在空中，琴声不绝于耳。
　　“该来的总算来了。”苍老的声音！我马上取下画轴，展开来看，黑发的美男子，没错啊。
　　该不会，该不会是几十年前的美男子吧！？婆婆！
　　在我悲愤交加之际，那老头站了起来，转过身，确实仙风道骨。我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几天来憧憬的美好未来，一点点一点点化为海中的泡沫。
　　爱情飞走了，生命还得抓住。“我服了赤胆灼心丸，请您救救我。”
　　“这毒只有一人能解，可是他已经……”
　　“是这人吗？”我指着画像，激动地大声喊道：“他已经死了，是吗！？”我再也顾不得对老人家的尊重，百感交集地痛哭了出来。
　　我震天动地地哭了一会儿，又是抹眼泪又是擦鼻涕。老头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夕阳西下，照竹林晚。我的肚中空空，身体剩余的水分也变成泪水流了出来，我快变成一缕红烟升仙了。于是我抹掉了最后一滴浑浊的眼泪，哀求地看着老头呜咽道：“我想喝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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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菜一汤统统下肚后，我满足地看着老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你太好了，给了我吃了到这个世界来最好的一顿饭，所以也请你发发善心告诉我茅房在哪里。”
　　在旁边装作喝茶的老者，其实早看我狼吞虎咽地吃饭，看得目瞪口呆了，这下把喝在嘴里的茶全喷了出来。
　　“灵芝，引客人如厕。”
　　我本来想吃饱后，自己找找洗手间的，可是三天没有便便了，突然吃了这么多东西，比较急。
　　出来之后，转悠了两圈，灵芝就叫我了：“小姐，师父找你。”
　　我也正要找他了，过了今晚，我可能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他不能就这么见死不救吧？
　　老者见我进门，便叹息着，指着画中的男子道：“我应该让你见见他。”
　　“他不是已经死了嘛！”
　　老者有些错愕，“姑娘你会错意了，他没有死，而是已经昏迷了一年。”
　　一整年！就是植物人啊。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我心中思讨着，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从他掀起的竹帘的一角，我看到房间的竹床上平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虽然死气沉沉，但是仍难掩风华绝代的美。
　　我冲了进去，看着他，就悲从中来，没头没脑来了句：“我们都是红颜薄命啊！”泪水就决堤了，滴到了他的眼上、嘴上，满脸都是。我无声无息地哭着，抱着他柔若鸿毛的身躯，明天这里就会躺着一个植物人和一具烧焦的尸体了。
　　我抚摸着他天使般的脸庞，第一眼看到他我就情不自禁爱上了他。我没有勇气等待人体自燃了，那样肯定痛得不能忍受，我还不如自己了结了呢。
　　我闭上眼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嘴唇，永别了有缘无份的爱人。之后毅然抽出挂在墙上的剑，在自己的手腕上深深割了一刀，鲜血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