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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七俊齐聚感应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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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年纪,脾气倒是顶倔,我拗不过他的坚持,被他“娘”啊“娘”的叫了一路。
到了后殿却不见殿内有人,楚翮说人都在后面呢,我便抱着朝胤踏出了后门。后门连着七八条廊道,楚翮闪到其中一条就往前走了,我想趋步跟上,可是朝胤兴奋地举着小手向另外一条道猛扑,嘴巴里面还大喊着:“爹爹,爹爹!”
没法,只得先服侍好了这天上掉下的小祖宗再说,顺着他扑腾的方向,我迈开了步子。没走多远,果真看到一个背影。棕色的绸缎风袍被廊道内的风忽高忽低地吹动着,原本就不健壮的身躯看上去更加瘦削,似要乘风而去一般。
这样娇俏的男人我只会联想到他,朝胤不给我遐想的机会,大声叫道:“爹爹!”
那人就转过了身,我就被震撼到了,万万没有想到真的是他——剪奕凛。
“娘,娘,你别撒手啊,朝胤要掉下去了。”一双小手紧紧地搂着我的脖子,吊在我的怀里。
我回神,马上抱住了那个小小的身躯,似乎也默认了自己是他的娘。目光却再也不能正视剪奕凛那双咄咄逼人的鹰眼。
朝胤顺势将小脸蛋埋在我的肩头,自豪地说道:“爹爹,我把娘找回来了。你说的,只要我能把娘找回来,你就能让娘留下来。”
不知怎的,我心中好痛,好像有一根刺在慢慢地从心窝里被拔出来。事到如今,亲生的儿子都抱在了怀里,可还是不晓得如何面对剪奕凛。唯有选择背对他,然后挪动着离开,不再相互伤害。
“爹爹,你说话啊!为了找娘回来我每天每天地练轻功,终于我能飞檐走壁了,能站在很高很高的楼顶,望见很远很远的地方,看到很多很多的人从面前走过,可没有一个是娘,在金国,没有一个是。爹爹!她真的是娘啊,和你每天捧在手里的画像长得一模一样,朝胤不会认错的!爹爹!”
那么小的孩子为了找我居然吃了那么多的苦,我的心肺一下子被愧疚堵塞得没有办法呼吸。
偏偏身后的剪奕凛还是一句话都不讲,我的脚步已经停下来了,朝胤吸着鼻子,强忍着泪水,扬起小脸对我说道:“娘,别走!皇太后奶奶说了,她不该将你和爹爹拆散的,她亲口对我说的!娘,不要不管朝胤了!”
眼眶内的泪水终于还是落了下来,没想到朝胤还能憋着眼泪,往我的身后哀怨地望着。就在我决定转过身去时,后背被剪奕凛紧紧地抱住了,他哽咽地问道:“月薇,还能给我一次机会吗?给我们大家一次机会。”
我抱着朝胤,语不成句地说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你的,为什么……”
“月薇,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自作聪明、自以为是。你还恨我吗?”
要等来他的一句道歉得花去多大的代价哪,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深知这句“对不起”的分量。我破涕为笑道:“恨啊,恨到骨髓里去了。这辈子恐怕都不能原谅你了。”
他突然松开怀抱,幽幽然地说道:“恨总比忘了要好,我本不该再奢求什么的,要不是赛飞雪,我……”
朝胤突然从我怀中窜走了,冲着我身后大嚷:“傻爹爹,娘她笑了,还不快抱住娘,不许再让娘跑了。”
他再次将我紧紧抱住,这回真的没有松手,而是轻轻地环走到我面前,十指插入我的发际,将我的脑袋按靠在他的左肩,凑近我耳边,近乎呢喃地说道:“月薇,对不起,一直认为那么让我毕生难忘的一夜也该是你铭记的,可是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始终以为你是在假装忘记,故意与我作对,直到他点醒了我,而这世界永远没有后悔药。这些年来,望着朝胤一天天长大,我的心中只剩下对你的思念。早该去找你的,可是朝胤还太小,又顽皮得厉害。”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曾经针尖对麦芒的两人,经过岁月的洗礼后居然也能如此温馨地拥抱在一起,我只能轻轻地说道:“你是个好父亲。”
他的肩膀轻颤了一下,“朝胤需要的是一个好娘亲,月薇,因为我的自大而让他从小就没了你的关爱。”
“我不是个好母亲,一直都不是。”
“我明白的,”他松开了怀抱,淡淡地笑了,“我明白的。”他的眼中隐约泛着水波,旋即抬眼望向远处,“差点忘了,还有个故人也想见见你。”
“谁?”我不禁脱口而出。
他出于本性十分冷然地迅速瞟了我一眼,我瞬间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窜入体内,如果在从前他肯定会讥嘲我,而现在他马上和颜悦色地回答:“见了就知道了。”
他略施轻功,带着我从一道道花墙旁掠过,停驻在一池开满莲花的湖塘旁。湖畔,一位红衣人挺拔地坐在石凳上,散漫地拨弄着琴弦,双眼紧紧地盯着湖中一朵盛开的火莲。
“江驭风,你不遗余力地四处奔波,千里迢迢地赶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如今人已经站在面前了,怎么还……”
不等他讲完,江驭风就快速地抢白:“你不也一样。”
剪奕凛突然转头凝视着我,那一双鹰眼锐利地能将我刺穿。我被他盯得乱了,紧捏了他手掌一下,他眼中的冰棱刹那间化为一江春水。接着轻拥了我一下,然后一跺脚飘出几米远,转头就欲离去。
我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剪奕凛!”
他装作没有听到,又是飞出几米,我执拗地继续叫道:“剪奕凛!”
这回我们没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有多少美好的岁月经得起我们以前那样的呕气、较劲。我小跑步上去,乘其不备,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这是我欠你的,记得向我讨回来。”
他一下子爽朗地笑了,笑得好看极了,接着用异常坚定的目光望着我,倨傲地说道:“那是当然!”
身后的琴音忽然脆亮起来,一音高过一音,剪奕凛勾起嘴角冷笑了一下,飘飘然地飞远了。
我含着笑,轻柔地走到江驭风的身旁,抬手欲揭去他的面具。他马上握住了我的手腕,目光却还是投在莲花池中。
“怎么还戴着这幅面具?”
“我们各不相欠。”
我仰头想笑,原来他是为了刚才我和剪奕凛的一番对话。“欠的,我欠你的,现在还你,来。”我伸手拽住他的手用力拉他起来。
他犹豫着站了起来,及其艰难地挪动着脚步,要跟上我轻快的步伐显然是很吃力的。不等我提问,他先平静地解释道:“只是少了一魄而已,走得慢些同常人还是无异的。”
虽然早就听飞雪提起他失了一魄在火狐体内,但此时此刻望着他的双脚,我突然有些哽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早些为你招魂就好了。”
“是钟情果反噬。”他停顿了很久,最终没有了下文。
“钟情果?”其实我早就将与他同食钟情果一事抛诸脑后,因为吃了之后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改变,也不曾出现什么反噬啊。于是小声地问道:“如何反噬?竟能致人死地?那江驭翼怎能眼睁睁看你……”责怪江驭翼的话我没资格说出口,于是自觉地闭嘴了。
“不怪翼。当初我们谁都不知道那钟情果也是一味不定期发作的毒药,得靠阴阳相融才能解,如果不得解,那么食雌果的人便会日渐冰寒,食雄果之人便会日渐炙热,最终……”他转头,正好对上我即愧疚又惊讶的目光,他的眼神很复杂,怨恨与怜爱并存,热烈与冷漠交替。“最终,我没有等到最终,我怕自己在意识不清之时,再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所以选择了自我了断。”
自杀!他选择了这么决绝的方式,居然是怕自己的求生欲出卖自己。而我呢?一直不曾真心爱过他,也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与他的关系,说是樊国的故交,那是太疏远了,说是以前的恋人,那是太亲近了,总是若即若离,敷衍推脱。想着,想着,握着他的手不觉颤抖起来。
“对不起,”我哽咽得越发厉害了,“对不起,我欠你的恐怕永远也还不了了。”
他什么也不说而是使劲拉着我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跌跌撞撞地小步快走到一艘采莲舟旁,扶我坐进了舟内,自己将小舟推入湖塘内的同时,咬紧牙关,双手扒着舟沿滚入了舟内。
我默默含泪,笔直地坐着没有去搀扶他,我知道他的自尊容不下我的怜悯,他正在证明他有能力像以前一样带我去采莲花、摘莲蓬。
衣衫凛乱他毫不在意,一径划向那朵惹眼的火莲。到得旁边,他将船桨搁置,伸出双手,十分虔诚地折了那火莲下来,之后及其庄重地捧到我面前。我看到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期盼,抬起手,想要抓住,恰在此时,一颗晶莹的水珠滴落到我的靴子上。白色的羊皮靴很快就将那颗水珠吸收了,我便盯着靴面出神,这是方才下马车前雪儿亲手为我穿上的靴子,他手掌的余温还源源不断地从脚底传达到我的心中。我掬了掬手指,仿佛那垂落的银发还被我轻握在手中,嘴角不知不觉已经牵起了笑容。
“唉。”耳边响起一声重重的叹息。我抬头,望见他失望的眼神,心内涌起一阵歉疚,脸便烧得慌,伸出的手还僵硬在半空,索性探了探身,出其不意地将他的面具给揭了下来。
周身忽得起了微风,将他的长发撩动得煞是飘逸。我呆呆地注视着那张同往日无异的英俊脸庞,在内心反问着,自己可曾遗忘过他,若说全忘了,全舍了,此刻又哪来的悸动与百味陈杂。
“是在看我吗?还是透过我,看着其他的人?”他淡淡启口。
久等不得我的回答,他一下子变了脸色,甩手要扔了那朵火莲。
“别!”我扬手接住,“一直想找朵最美的莲花回送给你,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送给你江驭风,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如果还有钟情果,我让雪儿帮你去摘,你可以……”
“够了!”他突然咆哮了一声,狂发飞舞。过了一会儿才渐渐地平息下来,双眼已尽红,胸口起伏地问我道:“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对我这么残忍?”
“没,没,”我一时语塞,吐了真情:“只是想成全你,只是想……”
他摆了摆手,喘息道:“别说了,我早就明白的,一直以来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再次拿起船桨,一下快一下慢的划着,好似我内心的挣扎亦松亦紧,想要开口说些宽慰他的话,又担心说了之后徒增留恋。
小舟靠了岸,不是我们下水的地方。他用桨紧紧地抵着湖岸,垂头自言自语道:“走吧,成全你!”
我不理解他的意思,于是接口道:“我先上去将船绳捆好,再来扶你。”
见他点头,我便执了绳索跨上岸去,转身找到一棵大树,刚缠绕了半圈,就听到不远处一声呼喊:“延儿,你怎么又爬到地上去了!”
循声望去,那抹金黄色的身影一下迷蒙了我的双眼,握在手中的绳索早已不知在何时抽离了。在转身欲捡起绳索时,哪里还有什么绳子,岸边只躺着那朵娇艳的火莲,我连忙拾起火莲,再看湖中,江驭风正拼命地划动着船桨。
“江驭风!”我大声叫到。他丝毫没有减慢速度,反而划得更快了。他是在逃离吗?我又喊了一声:“江驭风。”可这一声已经轻得只剩下喃喃了。脚下却亦步亦趋地朝湖内走去,仿佛走几小步就能赶上他一般。
“小那!”身后有股很大的力量生生将我前进的身体给拽住了。
“啊?”我懵懵懂懂地回头,不明不白地问了龙珏一句:“他走了,还会回来吗?”
龙珏挑高了眉毛,瞪着一双大眼睛,怏怏地说道:“当然会回来,他同我争那么凶,不要命似的,怎么可能就走了呢?”
“哦。”我认可地点着头,看见望延趴在地上仰头乐呵呵地瞧着我。我傻笑着向他摇手,龙珏见了,轻拍额头,三步并作两步,飞跑过去一垂手将地上的望延撩起抱在怀中,还顺手掸了掸孩子身上的灰尘。一套动作做下来,驾轻就熟的样子。
龙珏抱孩子的方式比较特别,是一手托着孩子的臀部,另一只手托着孩子的双腿,让孩子背靠着他的胸膛而坐。望延似乎也很习惯这样的姿势,舒服地仰头倚靠在龙珏的怀里。
一阵微风拂过面颊,我如梦初醒般浑身战栗了一下,扭头遥望湖心,已是人去了无痕。回想这一路先是搅了楚翮的剃度大礼,再是认了大儿子原谅了剪奕凛,接着弄砸了对江驭风的劝慰,最后站在这里直面龙珏和弃子韩望延,我感到自己是入了某个局,一个早就策划好的局。
一场场感情的风暴接二连三地上演,我根本来不及细思和掩饰,他们就纷纷出场了。原本不可能聚在一起的几个人统统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了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感应寺中。那么谁是导演呢?
这个问题倒没让我费多少脑细胞去考虑,因为我望见雪儿像天山雪莲飘落凡间一样晃晃悠悠地从不远处楼宇的拐角口出来,随后踏上廊道正往此处来呢。
是雪儿吧,该是雪儿在考验我吗?也许刹那间想恼他的,但乍见他的喜悦颠覆一切其他情绪,我脚下生风似的,撩起拖地的长裙向他飞奔而去。
奔到长廊口我停住了脚步,匀着略微缭乱的气息,静待他的走近。
雪儿淡淡含笑,着一袭宽敞的白袍,飘然若仙。我连踏了几脚小碎步迎了上去。伸出左手便要拉他的右手,口中已经喊出:“雪儿。”正在这当口,雪儿微微一侧身,站住了,他的身后分明还紧跟着一人——淡蓝色的雪纺长衫轻盈异常,有股兰香袭来,缭绕在鼻尖。我裂开嘴,露出贝齿,顺着那个“儿”字的尾音,连着喊道:“天隽。”谁知我如此天衣无缝的随机应变还是没有换得天隽的好脸色,他瘦削的脸庞更显惨白,面若寒霜的。这个表情着实同他以前的笑颜如花反差太大,我当场卡壳,僵立在廊道的尽头。
“臭小子!看到亲爹就不要干爹啦!乱扑腾啥!”龙珏抱着扭动不止的望延疾步从我身边挤过去,轻轻一抛将孩子扔给了天隽。天隽迎面稳稳当当地接住,望延一双小泥手紧紧扒拉住天隽,一只土黄色的小掌印赫然出现在天隽苍白的面颊上。
我很不识抬举地“噗哧”笑出了声。没想到天隽抽了两下嘴角,转手就将望延推向我的怀中。这孩子喜庆,整天笑嘻嘻的,丝毫不认生,已经对我张开了双臂,我不得已只好抱住。很不幸的,也被印了两掌,还是一边脸各一个的。不用照镜子了,肯定很具艺术派风情。这还不算,他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就冲着我的脖颈乱舔,痒得我“咯咯咯”乱笑。
我边笑边跳,不忘询问龙珏:“他是不是饿了啊?奶娘呢?咯咯,好痒。”
“早断奶了。”龙珏难掩笑容,一双大眼扑闪扑闪的,接着凑到我耳边悄声道:“天隽不近女色,不让找奶娘,也不许婢女靠近望延。”
“哦。”我的嘴巴刚张成圆形,“不会吧?”三个字还没能问出,几根肉嫩的小手指就伸了进来,结果我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努力往后仰头,楞是没能将他的手指抽出来,嘴巴还不可以合实,怕咬伤他的手指,最后我的“唔唔”声已经变成“呜呜”声了,才想到要调整一下抱的姿势,好腾出一只手来。
此时,一双玉手伸来,一手轻托住我的下颌,另一手小心翼翼地将探在我嘴巴内的小手拉出并整个揉在手掌中。我颇为感激地对上了天隽柔和慈爱的双眸,只那么一眼,他就再也没有拿正眼瞧我,整个心神都放到望延身上去了。从我怀内抱起望延,他不发一言,扭身就走,走了没几步,停下来,兀自说道:“去漱漱口吧。”说完又一径往前走了。
这是对我说的吗?我不确定地望向雪儿,雪儿还是含着柔柔笑意,牵住我的手,往他们来时的楼宇迈开了步伐。我小碎步跟上,马上想到一旁的龙珏似乎没有动静,扭头看到他正大眼圆瞪地盯着天隽的背影自言自语:“他说话了,他终于说话了!”
我伸出右手朝他使劲挥动了几下,他才跨出两大步,快速地跟了上来。廊道并不宽,可能设计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要让几人并行,我和雪儿两人就已经将廊道堵了,所以龙珏只能放慢了脚步紧紧地跟在我身后。闻香识人,我知道他靠得很近,于是稍稍扭头问道:“天隽原本就会说话的,难道不是吗?你刚才嘀咕些什么啊?”
“嗯。”他更紧贴了一步,几乎要将脑袋抵靠到我的肩膀之上,轻声细语地说道:“自从你那次离开后天隽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同人对话,只写在纸上而已。”
听完他的话,我脚下发软,踉跄了下,差点摔倒,好在左边雪儿牵着,后面龙珏眼疾手快抱住了我的腰。待我稳住身形,龙珏的手早就抽回去了,雪儿还是一如既往地牵着我,手掌的力道不松不紧。
“我们对你犯下大罪过,你怨我们是常理,可既然又回到了纳雨轩,为何还不置一词地离去,你哪怕痛骂我们一顿也好,要杀要剐也罢,偏偏就这么走了?”龙珏傲气地甩了甩头:“罢了,不提了。”接着他望着雪儿质问道:“赛飞雪,难道你没有向小那讲过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吗?”
雪儿目光澄澈地望着我,微微笑道:“月儿不问,雪儿不说。”
是的,雪儿的个性如此,是我不够了解他,如果早知道他能驱使百兽,尽晓天下事,而且对我是有问必答,那么我何尝不愿做个好奇宝宝,来个十万个为什么呢?
“小那,我们是被奸人所害啊,我早晚会抓到他们的!”龙珏激动地捏住了我的肩膀。
我不住地点头:“幻影加迷情,我早就猜到了。雪儿,你知道当日给我们献茶的女子是谁吗?她为何要暗害我们?”
雪儿微微颔首,慢慢道来:“她是朔月宫的人。朔月宫势力庞大,门徒众多,身份都十分隐秘,宫主是谁、总部设于何处皆无外人知晓。不过我知道她那次是为了紫魅而来。紫魅也是朔月宫的人。”
我吃惊不小地问道:“紫魅!紫魅她现在何处?”
龙珏接着回答:“她已经死了。因为占领紫翎山庄的任务未能完成,所以被朔月宫处死了。还是在你娘的坟头发现的尸身,死状惨不忍睹。楚翮那时才明白他将我们误会深了。”
雪儿适时地打断龙珏的话语:“龙珏说些这干嘛?”紧接着,雪儿柔和地注视着我说道:“月儿,过去的事就别再牵心挂肚了。”
“赛飞雪,你这样什么都不告诉小那,合适吗!?”龙珏突然提高了嗓子顶了雪儿一句。
我的心内也隐隐觉得雪儿的方法有些不妥,可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也许是我的眼神出卖了自己的想法,雪儿放开了我的手,收起了笑容,淡淡地问道:“月儿,你怨我了,难道你也不能明白吗?”
从没见过雪儿真正生我气的模样,不高兴的时候也顶多是不笑而已。现在可能因为龙珏的在场,他失却了那份一贯的淡定从容。我主动牵住他抽离的手,幽幽地说道:“明白,比谁都明白。”
“咳,别让天隽等久了。”龙珏说着轻推了我一下。
雪儿转身说道:“走吧。”于是三人继续前行,没再生出什么闲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