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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得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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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郎心中害怕,他们眼眸乱转,浑身发抖,不敢乱说话,紧逼嘴巴打死不知道。
赵山河见问不出什么,他不耐烦地将城门郎扔给张戈,冷声吩咐道:“按军律处置,现在不说以后也别想说!”
城门郎大惊,他们互相观望,希望对方能够想出办法解围。
张戈走上前,将城门郎踹倒在地,他横眉竖眼地吼道:“在地上撑好!”
两名城门郎畏缩地作伏地挺身样。
张戈猛地一脚踩在城门郎屁股上,让城门郎猝不及防摔在地上,撑地的手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被踩的城门郎蜷缩身体,发出惨烈的哀嚎。
撑在旁边的城门郎,吓得身体直抖索,心里防线彻底崩塌,他快速说道:“伙勇威胁我们,要将我们早间在西山,擅离职守捕猎的事,告知将军,另外三名城门郎见此,便对伙勇起了杀心,跟了上去。”
赵山河心中杀意渐起,他脸发沉,严声道:“现在天下未平,胡人未赶,你们怎敢杀同僚?”
赵山河愤怒地撇开眼眸,提步往西山走。
张戈看明白赵山河的意思,他蹲下身,捏住断手城门郎的脖颈,活生生扭断。
张戈看向另一名脸色惨白的城门郎,平淡地说道:“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去叫醒四名城门郎守城门,明日再去校场领罚。”
城门郎见逃过一死,他脸发白,牙齿害怕的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
“是。”
郝川没兴趣看张戈杀人,他跟上赵山河,跟赵山河一起上山找人。
“你往左我往右,看见畅通的路便走,行不通便立马退出来,换路走。”
郝川眼眸警惕地扫向山林,他点点头,迅速与赵山河分开,往左走。
夏日罕见的凉风,吹走赵山河身上的急躁,他静下心,冷静分析于燕可能会走的路。
脚踩在木致枯叶上,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赵山河扒开茂盛的草,正准备钻进去。
偌大的山林突然响起凄厉的喊声,赵山河心里一沉,他立马改变方向,朝声源跑去。
与此同时,在另外两处寻找于燕的人,也听见喊声,马不停蹄地往声源赶。
于燕低头匆忙躲开方叟的刀,摔倒在地上,她紧张地摸索地上,捡起堪堪能驱赶牛羊的木棍,挡开方叟的再次挥起的刀。
木棍被方叟削断,本就不长的木棍,变得更加短,于燕害怕地单手撑地往后退。
漆黑的山林,辨不出路旷,几人只能靠月色瞧见模糊不清的身影,于燕没看见身后的土坑,她这一退,立马跌倒在土坑。
方叟杀不死于燕,内心越发焦急,他见于燕跌倒在土坑,他就着月色挥刀要杀于燕。
“蛇!你脚边!”
方叟低头看见吐蛇信的花皮蛇,他皱眉将挥起的刀,落下切在蛇身上,让它头身分离。
于燕见方叟注意力分散,她抓住空挡,捏紧手上被削尖的木棍,朝方叟心口刺去。
未料到事情走向的方叟,低头看了眼心口,他额间的青筋爆起,不可思议地看向于燕,缓慢挥动手中的刀。
于燕心中的恐惧扩大,她害怕方叟没死,会再次杀她。
于燕果断抽出木棍,再次刺向方叟。
温热的血液喷在于燕脸上,于燕反倒镇定下来。
方叟看见不断涌出的鲜血,他感受到疼痛,发出最后的惨叫,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张立看见方叟被杀,他同另一名城门郎,飞身扑到方叟身边,悲痛的呼唤方叟,查看方叟的情况。
于燕不敢耽误逃跑的时间,她串进八尺高的野草中,试图用比人还高的野草,挡住身后城门郎的视野。
张立见方叟已经没了鼻息,他收起眼泪,看向钻进野草中的于燕,拿起方叟的刀,眼里全是仇恨的朝于燕追去。
于燕以为城门郎暂时不会追上来,她跑累了,躲在草窝里休息会儿,等恢复力气了再跑。
夜风吹动,栖息在山林的鸟群,扑闪翅膀落在树间,引得树叶一阵抖擞。
于燕干渴得舔了舔唇,她直觉有人近身,于燕捏紧已经钝了的木棍,身体缩成一团,绷紧神经,准备拼死一搏。
于燕眼眸紧张得盯着四周的动静,突然,后方闪过一道明晃晃的剑光,于燕没有丝毫犹豫,将染了血的木棍往后刺。
木棍抵住坚硬的东西,于燕知道自己刺中目标,她怕钝了的木棍杀伤力不强,对方还能挥刀动手杀她,她抽出木棍,想要再次刺向目标。
赵山河挥刀砍掉张立的脑袋,他捏住躲在暗处对他下黑手的手,挥动大刀,想要再次动手。
银色的月光折射在反光的大刀上,赵山河看见于燕的样貌,他挥刀的手一顿。
赵山河收起刀,他沉默片刻,凉凉的嗓音冷如冬水,“你想杀将?”
于燕听见熟悉的声音,手中的木棍恍然落在地上,她竟欣喜又惶恐地站起身,手足无措地向赵山河解释,“刚才有人追杀我,我以为将军是追杀我的那群人,我才会误对将军下手。”
于燕不知道刺中赵山河什么部位,她后知后觉害怕地跪在地上,请求赵山河的原谅,“将军属下有罪,请将军责罚。”
赵山河撇开眼眸,看向草动的方向。
于燕没等到赵山河回应,她抬头看向赵山河,疑惑地喊道:“将军?”
赵山河粗犷的手握住于燕,将于燕拉起身,躲入草丛中,与随风摇摆的野草融为一体。
于燕立马明白,赵山河肯定发现有人过来了,她屏住呼吸躲在赵山河怀里,跟赵山河一起巡视周围的情况。
等了许久,周围都没有人出现,于燕松懈下来,精神涣散地站在赵山河身前。
察觉到手心粗粝的摩擦,于燕有些痒,反应过来赵山河还握着她的手,她脸红心跳,不由想到男女间的情事。
于燕甩开脑中奇怪的想法,她以为赵山河提醒她注意敌情,于燕又打起精神,警惕地扫视四周。
“饿不饿?”
手心又被勾动,温热的气息吹在耳边,于燕不明所以地撇头看向赵山河。
赵山河映有星河的眼眸,认真地盯着于燕看。
于燕沉默半会儿,她还在被追杀,将军问她饿不饿,她该怎么回答才妥当?
“我饿了。”没等于燕回答,赵山河又说道。
于燕想到她上西山的目的,这才想起赵山河还等着她的兔肉,赵山河能上山,估摸也是忍不住馋,自己上山来打猎。
于燕歉意地想要道歉。
赵山河放开她的手,手臂高扬,动作迅速地将手中的大刀掷出去。
于燕以为赵山河将最后一人杀掉,她放下警惕,殷勤地跑过去给赵山河捡刀。
于燕看见插入地的刀没有人,她心再次绷紧,于燕后背发毛地扫向任何一处可能藏人的地方。
于燕瞥见赵山河向她走来,她严肃地低声喊道:“别过来!”
赵山河脚步一顿,他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人没杀死。”
赵山河奇怪地盯着于燕看,他脚步利索地走到大刀旁,将大刀下的野兔提起,故意戏弄她,“杀谁?”
于燕借着月光,看见赵山河手上拿的野兔,她抿紧唇,沉默地问道:“将军站了这么久,是在等野兔?”
赵山河提着野兔,阔步往前走,头也不回地说道:“要不然?”
于燕站在原地,凌乱许久,她还以为是城门郎,她还以为将军知道她的险境,此刻至少是在帮她。
一阵凉风吹过,于燕闻到身上的血腥味,想到刚才杀的城门郎,于燕胃痉挛,心里一阵恶心。
于燕害怕再生事端,她快速跟上赵山河,紧贴在赵山河身后。
于燕知道赵山河肯定会知道城门郎失踪,也会发现她脸上的血迹,于燕跟在赵山河身后主动坦白,“将军,我杀了名城门郎。”
夜越来越深,林间响起夜莺的鸣叫,赵山河拨开身边的草,问道:“为何杀他。”
于燕还以为赵山河,不问缘由给她定罪,她还想了一堆理由,给自己推脱求饶,现在她倒不想找理由卖惨,求得赵山河的同情。
于燕抓上脸上发痒的细小伤口,她避开赵山河要吃兔的事,将罪责全推到自己身上,“我想出城,城门郎不让,我便拿他们擅离职守的事,威胁他们。他们害怕我会将这事说出去,可能因此对我起了杀心。”
深夜的风十分凉,炎炎夏日于燕倒觉得有点冷。
没听到赵山河应声,于燕抱紧双臂,用身体挡开杂草,继续说道:“他们跟踪我到山上,我本不想跟他们搏斗,可他们逼我至绝境,想要取我命,我情急之下,才会动手杀他。”
凉风嚼碎于燕的喃喃细语,将于燕经历的险境,转换成生动的画面,有声有色地描绘给赵山河看。
赵山河抬头看向挂在空中皓亮的月光,心有不忍地说道:“自行回军营领罚。”
……
“是。”
两人沉默地走回城内,张戈换好城门郎,带兵正想往山上找人,他看见在月色下平安归来的两人,张戈紧在心里的一口气,终是松了出来。
于燕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也逃不开责罚。
张戈迎上前,接过赵山河手中的野兔,他退到一边,恭敬地说道:“将军,城门郎已经领军罚,扔到医工处了。”
赵山河嗯了声,他道:“将野兔处理好,送到住处。”
张戈看见身后满脸血的于燕,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识相的带兵退了下去。
将军要隐瞒寻于燕的事,那他便得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