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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泥梨膏 ...

  •   在月色的掩盖下两个黑影正透过屋顶的瓦缝看着屋内,花魁陶醉在泥梨膏的香气中醉生梦死,婢女收拾好华府轻手轻脚地退出,临走之前还留恋地看了眼那盒邪门的膏盒,有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也许是每个女人都梦寐以求的,白蝉一张素脸在月色的映照下透着些许苍白,白芍心想身边这位是否会为了美貌不顾一切?应该不会,自己可从未看见她施脂粉,永远都素着一张脸。
      “原来是这样……”白蝉似堪破了天机,喃喃自语道。
      “是怎么样?你发现什么了?”白芍将自己从无限幻想中拔出,回归主题。
      “梁鸿曲那里的确没有泥梨膏了,他没有骗我们,那日雁回楼那场闹剧里根本没有泥梨膏,只是些残渣便让这些人丧失本心……也是,这么珍贵的东西,哪是金银能换来的。”白蝉眯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花魁说道。
      “这泥梨膏到底有什么功效?光听说千金难求,光是驻颜这一功效吗?如果是这样,那些老头子求来做什么?”白芍有些疑惑。
      “我目前也不清楚它全部的用处,总之这玩意处处透着邪门,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白蝉有些烦躁地说着。
      就在两人说话间隙,屋内花眠忽然睁开眼,白蝉清清楚楚看见她眸间暝色闪过,而后又恢复如常,再见她起身时浑身妖气围绕,花眠嘴角荡漾出奇怪的笑容,白芍这等低能小妖见了都有些发渗。
      花眠享受完泥梨膏后仔细用红色丝绸将它裹好放进箱子里,不知是不是白蝉的错觉,总觉得她完事后抬头看了房顶一眼,白蝉深知此地不宜久留,以免打草惊蛇两人今晚便暂行离去。
      次日,天微微亮白蝉白芍二人正梦着周公,忽听见楼外一阵嘈杂声后立刻更衣出门,客栈的楼下一片混乱,七八个身穿官府的捕快抓了几个青年男子,正用锁链栓着准备带回衙门,胖老板和他的悍妻赘肉横生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好生好气地赔着笑。
      白蝉和白芍两人挤了下来,拉住一个看起来比较好事的人随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带着绿色头巾的男人是个热心人,看到两位妙龄女子更加热心了,不自觉地凑近了身体,白蝉白芍立马退后半步,那男子似乎是知道自己受到了嫌弃,脸上有些讪讪的:“昨晚有个女人死在了天字一号楼,那死得惨哦,浑身肉都被剐得个干净,血流了一屋子,这不昨天晚上在这里调戏她的几个男的全部给抓了起来……”
      “谢了”白蝉道谢后转身离去,不理会背后男子大声叫道:‘姑娘贵姓’ 、‘姑娘贵庚’。
      人流涌出了客栈,胖老板跟悍妻愁眉苦脸地坐在长凳上,客栈发生了命案店里的生意会受到很大影响,老板夫妻两视金钱如生命此时觉得是生不如死,店小二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东倒西歪的桌椅碗碟,门外围着的路人见没了热闹可看也都自行散去,此时没人注意到那两个白衣女子悄悄向三楼走去。
      三楼此时空荡荡的,天子一号的门上贴了官府的封条,白蝉与白芍侧身一闪,二人悄无声息地穿过了那扇门进入屋内。
      屋内的血腥味还很浓,凌乱的被褥还保持案发当时的样子,地上一大滩人形血迹还没有完全干透,案前的蜡烛倒在桌上,蜡油流了一桌却并未烧着桌案,有几张金箔宣纸散落在桌案上,雪白的宣纸上零零散散地撒着金箔,白蝉拿起其中一张用指腹摩擦了一下,金箔是嵌在纸的中层里没有掉落半分,忽然想到了什么,白蝉将宣纸凑到鼻下嗅了嗅。
      白芍见白蝉在一张白纸上研究了半柱香功夫,便好奇道:“这纸有什么特别吗?”说的同时伸手也拿过一张放鼻下嗅了嗅。
      “别……”白蝉的声音戛然而止,白芍顿觉头晕目眩摔倒在她的怀里。
      “蝉蝉……我晕”这是白芍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这道行哪能抗衡这邪力,真是不自量力。”白蝉趁白芍还没完全失去意识抓紧时间说出这句话,随后提着白芍闪出屋外,临走时还不忘把宣纸塞到衣袖里。
      就在白蝉拖着白芍离开后又有一个人影悄悄溜进了屋内,他轻手轻脚把封条撕下使其保持完整,再把门开半尺宽溜了进去,他在屋内翻腾了许久像是找什么东西,手忙脚乱中忽然碰倒了桌上的澄泥砚,砰的一声脆响在这空荡的房间里炸开。
      “谁在上面”客栈里有小二发现三楼有异响便大声喊起来。
      人影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赶紧从窗户翻了出去,进到隔壁的房间,而后消失无踪。

      “老板,我们这要不要去衙门……”店小二神色紧张犹犹豫豫地说着。
      “我看我真是让你吃太饱了,撑着了是吧,你还闲店里事不够多?我告诉你店里这月没生意,你也别想拿一个子……”胖老板一改往日笑脸迎人的态度,忘记了和气生财人生信条破口大骂道。
      老板夫人在一旁皱紧眉头看着自己招来的蠢笨东西,见胖老板骂完了还不解气用她肥厚的大掌狠狠地拍在了小二脑袋上。
      白蝉正在一楼的大厅里喝着乌龙茶,整个大厅就她一人,自从发生了命案以后退房的退房,跑路的跑路,本来想来住宿的客人也都另择他栖,好端端一个松烟城头号客栈一夜间门可罗雀。
      “这位小哥是怎么了?”白蝉见给她上茶的小二眼眶红红止不住抽噎着便忍不住问道,
      “被老板骂了,这个月工钱可能没有了……”小二看着十五六岁的样子,本来被骂也算是平常事,但是这次可不一样,这次要扣他的银子了。
      “你做错什么了被骂成这样?该不是偷了店里的银子?还是偷吃了厨房的鸡腿?又或者给可怜的乞丐免单了?”白蝉想到当年梁鸿曲当学徒时的经历忍不住逗逗这小哥。
      “都不是……宫姑娘生前住的房间被官府封了,我方才听见有人进去了想报官被老板骂多事……”店小二委屈地一般用袖子擦着鼻涕一边哭诉着。
      “宫姑娘?就是那个死者?她叫什么名字?”白蝉乘着这个机会准备多打听些。
      “她……她叫宫雪桃”店小二见白蝉一副兴趣十足的样子一看就不肯罢休,便有些发怵,慌忙倒好茶便要退下。
      “哎,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白蝉哪会给他脱身的机会,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我还有活要干,不然又要被扣工钱了”
      “这么多够你几个月工钱了?”白蝉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一枚银锭子熟练地塞到了小二手心里,这姿势用老了一看便不是生手。
      “姑娘想知道什么?”店小二在底线与金钱边缘上并没有徘徊多久便投降了并将姿态放得十分虔诚。
      “她是哪里人,什么时候住进这客栈,事发前夜发生了什么,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她是聊城赶来参加祭祀的,我们店包括松烟城其他店最近房间都定满了,多数都是外地人赶来参加祭祀,宫姑娘和她姑母、表姐前天夜里入住我们店因为年轻貌美,宫姑娘和表姐第一天用晚餐时就被几个男子骚扰,但是那晚宫姑娘好像并没有生气,谈笑间让几个流氓乖乖地滚蛋,倒是她表姐脸涨得通红差点破口大骂。”店小二竹筒倒豆子一样吐个干净,生怕白蝉把银子收回去。
      “你方才说什么祭祀?”白蝉左手指尖有规律地一下一下磕着桌面。
      “就是前几年松烟城出了个伯乐寺,里面供奉着一个泥梨菩萨,每年这这时候周边城镇的人都来伯乐寺参加祭祀。”小二生怕别人知道他泄露了天机将声音压到最小。
      “我刚来松烟城时就见杏林医馆排着长龙求泥梨膏,这泥梨膏和泥梨菩萨有什么关联吗?”白蝉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泥’。
      “听说这杏林医馆的梁大夫在伯乐寺求得泥梨菩萨庇佑后去了京城立下大功被赐国手称号,回到松烟城又治好了本是三流艺伎花眠的烂脸,让花眠一夜之间成为了花魁,从此这杏林医馆便门庭若市,泥梨膏也有价无市,这花眠不见得是松烟城里最漂亮的琴技也不是最出众的,那些慕名而去的有一部分是为了花魁的艳名,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传闻有一盒泥梨膏在花魁手上,女的为了求得花容月貌,男的为了求得泥梨菩萨保佑飞黄腾达、一路乘着青云梯得道升天呢。”这店小二长期蛰伏在此,的确听到了不少小道消息。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泥梨膏到底功效如何并不确定?”白蝉看着店小二说得吐沫横飞不自觉地将身子挪远一点的同时把青瓷茶杯也一并远离了污染源。
      “谁知道呢,都是些达官贵人、夫人小姐捧的玩意,我们也摸不着啊。”小二恨恨地说着,语气却有些羡慕的味道,白蝉心想,是你摸不着,不我们。
      “这宫小姐的姑母与表姐现在在何处?案发时三人都住天字一号?”白蝉想到了这两个算是了解宫雪桃多一点的关键人物,如若三个合住一间,那这两人身上疑点就多了。
      “马夫人和朱小姐住天字二号就在他们隔壁,出事后两人去了衙门做了案录后便搬去了离伯乐寺更近的水月胡同住。”
      “都出了人命了她们还不赶回老家?居然还逗留在此参加祭祀。”白蝉琢磨这前因后果越想越觉得古怪。
      “蝉蝉,你看我带了你最爱吃的牛肉烧饼。”两个正说着话的功夫白芍回到了客栈,手里提着一袋子食物正向白蝉献宝。
      “姑娘,我就知道这么多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这是我说的啊”店小二见有人来了借此机会便要开溜,走之前还不忘将银锭子塞到袖袋深处。
      白蝉见话了问的差不多了便放了他离去,双手接过烧饼迫不及待地扯开袋子:“这乌龙茶就该配着烧饼,人间美味”。
      见白蝉吃得喷香,白芍一边擦着汗一边疑惑道:“这烧饼配粥才是绝配,哪有烧饼配茶的,我来人间也有几个月了,你别欺负我见识短,我可从没见有人这么吃过。”
      “难得喜欢。”白蝉没正面回答白芍的质问,只回了她这四个字。
      “对了,芍芍我们明天有什么安排?方才我在外面听到有人说伯乐寺梨花开得满山都是,上次这客栈老板也说里面供奉的什么菩萨非常灵,不如我们去看看?”白芍出去玩一圈后早把早上发生的命案抛在了一边,一心只顾着玩乐。
      “是该去一趟伯乐寺,我也想看看这泥梨菩萨是何妨神圣,况且离祭天还有三天时间呢。”白蝉呡了口茶随口答应道。
      “什么祭天?”白芍和白蝉一样并不知道祭天这件事。
      “到时候你便知道了,明天先去伯乐寺。”白蝉摇了摇食指,天机不可泄露。
      “怕是你现在也不知道吧。”初成人的妖精就是讨厌,肚子里藏不住话什么都要说出来,当真讨厌!白蝉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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