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游戏》沈辞ci

32、不知道叫什么

　　“是。我以前一直没有告诉你，逐他出府的具体原因究竟是什么。今天我告诉你，是长生。陆府中隐藏着天下人都想知道的长生秘密，秦谭原本不恋长生，就是因此我才招他入府。可是后来他为了你，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就开始窥伺陆府的隐秘……”长辞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是苦的。

　　好嘛，进来这么久了，江回总算是知道这个府姓什么了。

　　江回自动屏蔽感情线：“居然是这样。那长辞，你为何不选择长生呢？”

　　长辞苦笑：“我当然对长生心动了。可是长生何其难啊……我失败了，后果就是体内多了个不人不鬼的东西纠缠我，我还变得这么虚弱。阿澈，这天下贪恋长生的人很多，但能成功的，却寥寥无几。所以如果有一天你也想长生，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

　　江回明白了，长辞现在的病就是渴望长生才引起来的。

　　“我一点儿都不渴慕长生。虽然不知道长辞想要长生的原因是什么，但是我不想。像秦谭那样，为了所爱的人长生，我觉得没必要。因为能跟对方厮守一生就足够幸福了，正是因为有死，这段爱情才真的珍贵。要是连死的期限都没有了……看似圆满，其实是不怎么令我向往的。”江回这话是真心的，他纵然爱苏墨羽，但他不会为了这个去追求长生。

　　长辞眼睛闪了闪。“要是秦谭当年能听到你说这番话就好了。”

　　长辞开始咳嗽起来，大抵是风寒的缘故。他皱了皱眉：“阿澈，你先回去吧。”于是江回应下后，便溜了。

　　江回不蠢，在长辞提到长生的时候，他就知道，长生一定是这个剧本的重要线索。秦谭渴望长生，没成功，然后就挂了，变成了恶人面这种妖怪，似乎还受人驱使。长辞渴望长生，也没成功，体内多了个不知道是什么，未曾打过照面的东西，然后江回就被扯进来了。

　　恐怕想知道长辞体内的东西，还得先调查长生。

　　江回撇了撇嘴，这场游戏也太麻烦了。这种设置其实有点像去山上旅游，有一座日式旅馆的那一关，但是这一次的显然更烦。上次好歹有队友呢，这次连队友都出问题了，关于长生，还一头雾水。

　　一说到苏墨羽江回就心烦。他都不知道这一关苏墨羽怎么了，奇奇怪怪的，又是红衣又是不愿意跟他睡一张床，和以前的他大相径庭。奇怪也就算了，如今居然还算计他。

　　江回抱着最后一丝天真，希望这一切都是系统给苏墨羽的任务，苏墨羽是被迫而为。

　　长辞这一整天都没再从院子里出来，下人们也面无表情着不再让江回进去。

　　“我们公子受了风寒，请您明天再来吧。”

　　“真不让进啊？”

　　“我们公子受了风寒，请您明天再来吧。”

　　江回：“……？？？”这也太不走心了吧。

　　这是下人们第一次面无表情，重复着相同的一句话，不像是人，倒像一群木偶。这时，江回才终于有了一种游戏的不真实感。

　　不止是长辞院中的下人，似乎整个陆府的下人都一夜之间彻彻底底的暴露出NPC的特点，没有感情，不会笑，只会机械的重复一句话。

　　平日里还好，起码会有有些人气的错觉，而今天的大家比NPC还要NPC，江回孤身一人处在这样的地方，突然感到有些诡异。

　　——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江回皱着眉，在想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却百思不得其解。

　　江回找不到陆长辞体内的秘密，只好去找长生的秘密，然而府中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地下室、转一下花瓶就会打开的机关、知道关键信息的下人，一切小说里最爱写的东西，在这个府邸里统统找不到。

　　江回都快得焦虑症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奇怪的下人依旧奇怪，苏墨羽也不见踪影，这次的游戏好像格外久，也格外让人毫无头绪。

　　在江回的记忆中，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

　　然而这一天，知臣却走进了院子：“苏公子。”江回眼前一亮——事情出现了转机，终于出现了一个正常的npc来拯救他快要死掉的心情了！“怎么了知臣！”

　　“您已在府上待了快要一个月了。明天就是月圆之夜，我们公子的病恐怕又要发作了，您看您是要今晚走还是？”知臣看起来很平静，然而江回却瞪大了眼睛，满脸吃惊：“一个月！？”江回在风中凌乱了。

　　开什么玩笑，他才来了几天而已，再怎么记忆出错也不可能是一个月啊！

　　“......是啊！怎么了？”知臣有些疑惑，“若是您还想住在府中，我们公子当然是欢迎的。苏公子千万别多想，我们不是赶您走，只是那东西实在有些危险......”

　　江回懵了。听知臣的意思，是真的过了一个月。

　　看来这个游戏改变了时间。江回再傻也该猜到它的用意，恐怕明天就要出事了，这也说明了每个月的月圆之夜，是这个游戏最关键的时间点。江回一边想一边吐槽，陆长辞受的是哪门子的风寒，一个月了居然还不能出门见人。

　　要不是照顾陆长辞的知臣还在，否则江回都要以为他已经到了要处理后事的地步了。

　　也罢，起码游戏里的人物们总算是恢复了正常。

　　“我再在府上叨扰几日吧。”江回突然有一种在别人家死乞白赖不肯走的感觉。

　　一天后，又是月中，十五日。

　　一直在房中养病不能见人的陆长辞这一天终于好转过来，开始在院子里溜达了。江回远远地看见陆长辞，差点没被吓一跳——一个月不见，陆长辞消瘦了不少，脸色发白，要不是知道他是染了风寒，江回肯定要以为陆长辞是得了什么绝症，命不久矣。

　　“长辞啊，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江回惊了。陆长辞闻声，侧过头来看见江回，虚弱一笑：“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很虚弱，何况还恰好遇上了风寒......阿澈，这一个月在府上住的可还舒服？”要不是知道月圆之夜，否则江回真的会以为“这个时候”说的是大姨妈。

　　“啊，舒服舒服。”江回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不这么想。和一群没有感情的npc生活在一起三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鬼能舒服的起来哦。

　　“知臣告诉我了，你想继续留在府中。我不免担忧，毕竟上次你没有碰见那东西是你运气好，这次就不一定了。若是你遇上他，他这个人，那么张扬放肆......总之，要是遇上危险了，千万要去找知臣，他肯定能救你。”陆长辞看起来好像很担心江回。

　　江回却抓住了两个关键点，一个是长辞体内的东西是人，性格张扬放肆，另一个是知臣能救他命。

　　江回觉得这个时候剧情才终于有了进展，先前，江回先入为主，以为陆长辞体内的肯定是什么妖怪、邪祟之类，却不曾想是人。有了范围，想找出他体内的东西是什么，难道还不轻松吗？至于知臣，既然陆长辞这么提，那么恐怕就是他今夜的救命稻草了。虽然还不知道靠不靠谱。

　　“好。”江回和陆长辞闲聊了很久，当江回提出要回院子的时候，陆长辞突然开了口：“对了，我打算过些日子就离开这里，迁府去城内，顺便找找秦谭的下落。日后你要找我，便去城里寻。至于这座宅邸……它有太多故事了，就让它跟它背负着的秘密一起消失在岁月中吧。”

　　江回心里一咯噔。他意识到陆长辞说的迁府，绝对意味着游戏的尾声。可是目前他还什么都没发现，甚至连陆长辞体内的东西是什么，都才刚刚得到些许眉目而已。也不知道陆长辞说的过些日子是几天，游戏进程会不会加快，若是到了期限他还没有完成任务，他是会重置，还是直接死在这里呢？

　　江回一拧眉，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其实更大。之前重置，八成是因为那是小任务，或者想借助重置让他更多的了解到一些线索。但是游戏都要结束了，如果一直重置，那这个游戏还有什么意义？

　　他一定是遗漏了什么。

　　“怎么这么突然？”江回一脸讶异，没有表现出其他的情绪。

　　“临时决定的，一来是我的确对秦谭有愧，一定要找到他的下落不可。二来是我不希望再有人来窥探长生的秘密了。”陆长辞叹了口气。江回犹豫着，还是说道：“其实，秦谭他...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

　　陆长辞手中的杯子突然落地，碎成片片瓷片，滚烫的茶水翻出，烫伤了陆长辞的手背。很小的一块，但却很快发红起来。

　　江回吓了一大跳，连忙拿手帕给他擦拭：“手都红了！我去给你叫医......哦不是，叫大夫过来。”陆长辞摇摇头，抓住江回的衣袖，看起来震惊又急切，丝毫不在意自己手上的烫伤：“这点小伤不必担心。你刚才说什么，秦谭他？不在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