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耽误我飞升》其衷

5、接私活

　　即便如此还是要打肿脸充胖子，“没关系，我不差钱。”

　　一顿饭后皎皎立刻给路松安发消息，询问如何赚钱。路松安想的并不多，热情了介绍了一个app给她。

　　“就这个，金门山批发市场。”他显得很娴熟，“有轻松些的，陪人聊天打游戏，按时计费，只是你不能说话，是不能接了。”

　　他又截图了另一个专栏，“这个你可以去试试，报酬也更多，左不过帮人捉鬼、写写文章，也会有门派弟子约人陪练的单子。只是你刚刚来，新注册的账号，很多任务会限制你接。”

　　她回复，“嗯。”

　　可她下午还要去选课，倒是腾不出手去赚钱。她一个小哑巴，很难跟东家交涉，虽然没钱这件事儿已经火烧眉毛，人却深深陷入社交恐惧之中。

　　这个时候路松安发了5v5邀请给她，“来来来，打排位。”

　　她看了一眼身边坐着，闭目养神的白奕霆，忍痛拒绝了。

　　皎皎收起手机，白奕霆在她身侧坐着，仿佛是睡着了。她坐在院子里和他一起听风，觉得不是很意思，想着不如打坐捏个诀。谁知灵息才一祭出，就听到他轻轻咳嗽了两声。

　　她睁开眼，瞧见他脖颈自下有一道细微的血痕。她收了功，拽了拽他的衣袖。

　　他侧过脸看她，嗓音显得有一点儿沙哑，却也温柔许多，是个上挑的音节，问她，“嗯？”

　　她打字给他看，“你受伤了？”

　　他笑问，“你怎么知道？”

　　皎皎打量了他一番，觉得他穿的的确很不对劲。他平时穿的掐腰收腿，身材看起来十分诱人。今天竟然穿的严丝合缝，一点儿肉也不露在外边。

　　她伸出手去要摸他的脖子。因为指尖冰凉，还激的他轻微地瑟缩。只见自他脖颈往下延伸了一条长长的血线。她原本发觉他对下山的原因避而不谈，现在也不必再追问了，打字问他，“你中咒了。”

　　若她所料不错，他下山必然与魔罗境有关。

　　“是。”他答道。

　　她心想，自从来此世之后，他助她良多，她便为他解咒，也免得日后欠下因果。因此也不顾他意愿，右手腕上戴的紫金砂珠链渐渐滚烫，左手则捏了个莲花诀，默念了一遍□□自转。

　　那血线便从他背后升腾起。白奕霆觉得背后抽丝般疼，实际也确凿是在他体内抽丝。咒术未见空气便被她捻一点儿灵息给烧了，她眼下只有筑基的修为，那长长的一条线全都烧完，几乎耗尽她丹田中灵息，甫一收势，眼前登时黑污污的，幸而手搭上他的肩膀。

　　白奕霆道，“你修为不足，原本不必如此费心。”

　　她只打字，“这是牵丝咒，如今只生出一条臂膀，若有一日它长满你四肢，你便身不由己了。”

　　白奕霆对上她目光。少女脸色苍白，额头沁出薄汗，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双眼极亮，湿漉漉地漫出一层碎光。

　　见他不说话，她又打字道，“不问我为何会解咒？”

　　白奕霆失笑，“你无心害我，我自不必问。”

　　她于是矜持优雅地点了点头，对这回答很是满意。

　　“原本是定下两点钟去选课的。”他瞥了一眼腕表，“现在一点半，可你刚刚失了修为，恐怕走不过去。”

　　皎皎想了想，仍旧点头。

　　她四肢无力，头晕眼花，如同常人缺氧一般，除非她打坐回复一些，否则根本走不了几步。

　　“坐下。”他道。

　　皎皎乖觉，坐在他身边。他一指戳上她肩井穴，陆续有些燥热的灵息从他丹田之中渡过来。烧的她闻见周围花木几乎被烤焦的香气，却极易被她炼化，明明不是那样契合的灵根。

　　不消一刻便给她丹田补上了缺。只是叫她浑身汗涔涔的，即便是捻了清尘诀，她还是急切地要去换件衣裳。

　　他颔首示意。

　　金门宫的道袍是极称她的。她生的肌肤剔透，披素白裙，身披一半灰蓝罩纱，裙角缀着竹影，又高高地束着腰封。

　　显得整个人纤瘦颀长，仿佛是一只白鹤。

　　学生处的先生登录数据库，找寻她的名字，只见那上边赫然写着皎皎，白奕霆皱了皱眉。

　　“名字有错？”先生问。

　　“是。”他道，“她姓白。”

　　于是皎皎又被改成白皎皎。

　　皎皎选了历史、文学、草药、丹方、古琴等一干课程，白奕霆为她提建议，“你才来不久，这个也要加上。”手指点了点思想品德一科。

　　皎皎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于是欢快地在纸上勾了名字，罢了递给先生。那先生捻须沉吟，“修道贵精不贵多，你一个小姑娘，选几门相似的学起来会容易。”

　　皎皎看向白奕霆。白奕霆道，“趁着她时间还多，不如多学些。日后如果有所成，怕是没心思再用在这些杂书上了。”

　　先生闻他轻蔑的说这些都是杂书，并不觉得如何，又道，“我见她是难得的金灵根，为何不选剑道？”

　　皎皎腹诽，剑之一道，我足可以给你们做先生了。

　　白奕霆道，“未免她期末考校的太过容易。”

　　皎皎一开始并未领悟他的意思，直到去高真华那边了解到科目和考察内容，才觉察到白奕霆的险恶用心。可她如今重选也已经来不及，禁不住忧愁的支颐。

　　翌日是周一，她便要跟着开始上课了。

　　第一堂课便是思想品德。皎皎原本以为会是有关于心境稳固，境界提升，或是有朝得道，该如何普济众生之类的。

　　当她看见讲台上是个皮肤苍白的美艳少女，便立即猜到大事不好。果不其然，这位老师并未以什么心境道德作文章，转而讲起来辩证唯物主义。

　　一堂课下来，皎皎顿觉头昏脑胀，感觉世界观都受到了冲击。

　　一节课如此，节节课都如此。一整日皎皎在心中给名唤白奕霆的小人扎了无数根针，却一直到晚上也没见到白奕霆。

　　她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要跟他说个明白的。

　　于是她前往北辰居，开门的是路松安。

　　北辰居中干干净净，院落里寸草不生，很有些肃杀萧楚气。已然入夜，抬头到是可以清清楚楚地瞧见北斗七星。路松安见了她，十分开怀，拉着她一连串儿地说了许多话，差点就要跟她当场排位。她终于逮到机会打断他，打字问，“白奕霆呢？”

　　“师兄下山了啊。”他不解其意，“你找他有事？”

　　闲聊间她才知道，白奕霆在金门宫中的时间并不算多，清虚子常常遣他下山去，这段时间尤甚。不过据他猜测可能是魔罗境要有大动作，因此派他去盯着。

　　皎皎深以为然。

　　不知他在盯梢的是谁，是不是熟人。

　　也不知这世间有没有她，若有，是不是唤作星鹭仙子。

　　又是一连三四日没见到白奕霆。皎皎实在山穷水尽，在金门山批发市场接了个活。

　　是在论剑台陪人喂招的。提及这个她倒是很熟，对方也没嫌她是个新人，一个小时五十块，与她约定了四个小时，还给了一百块的定金。

　　周五下午没课，本着契约精神，她便早早去论剑台等。那人姗姗来迟，她定睛看了一会儿，很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与订单的头像上倒是同一张自拍。

　　那少年见了她，掉头就跑。皎皎知道他是东家，虽是他跑了，但这钱若赚不到，她晚上便没得吃。幸而这少年轻身功夫并不到家，几招之内便被拦下。

　　“如今我师兄已经被遣回了剑峰，我却还有学分没能修满。希望仙子给我一条活路。”少年哭丧着脸，道，“我自知对不住仙子，仙子想要什么，我可尽数补偿。”

　　皎皎打开订单，递到他面前，“我是来做任务的。”她打字。

　　钱都掏了，这位仙子的剑术他是见过的，并不愿就此撤单。他摸了摸脸上的飞灰，陪笑道，“我知仙子剑法高妙，望仙子手下留情。”

　　她打字问，“你见过我？”

　　“是。”他犹豫，最终还是回答。

　　皎皎又端详他一阵儿，这才想起来。他是那日来耀武扬威的剑峰弟子中的一个。她打字道，“我拿了你的钱，自然不会伤你。”

　　二人持剑对战。

　　皎皎剑招锋利，为了照顾他特意放缓。你来我往五十余下，那剑峰弟子已然拿不稳剑。皎皎在心里记了他一笔，不但孟浪、悟性差，基本功也不扎实。

　　再拆了十招，这弟子手中剑被击落。皎皎收剑，右手转而背在身后，以眼神示意他，问还打不打。

　　这弟子摆手道，“请仙子容我歇一歇。”

　　皎皎却不肯饶他，打字道，“歇一歇同样计费。”

　　他道，“那便计费。”瘫在地上气喘如牛。皎皎不理他，觉得这钱十分好赚，打定主意近日就在这儿打工。

　　这弟子忽而问她，“仙子明明是清虚子的徒弟，怎么会使我剑峰的剑诀？”

　　皎皎听了这话，打字问他，“你跟清虚子有仇？”

　　他摇头。

　　“那你那日为何要为难我？”她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