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说他错了》林晴心

39、礼物

　　罗凤华许愿完了，睁开眼，又是明媚的笑脸，“许好了，下一步是吹蜡烛吗？”

　　“嗯。”乔佳曼挪了一挪蛋糕，方便妈妈来吹。

　　罗凤华51了，往拉住上面插那么多蜡烛是不现实的。改用现在的数字蜡烛，大咧咧把“51”放上，暴露年龄又不大合适。所以，他们只象征性点了一根。

　　一根蜡烛，火焰没有多大。

　　乔佳曼动一动的功夫，烛光摇摆两下，灭了。

　　“对不起。”她慌了，“我再点……”

　　她的话音刚落，就有一只手拿着打火机过来了。

　　楚凌林点回了蜡烛，低声说，“好了。”

　　乔佳曼松了一口气，“谢谢。”

　　只是普通的道谢，也让楚凌林的唇角弯了一弯。眼底叫人看不透的深沉云雾散去，只留下月光一般清亮的笑意了。

　　“确实好，这个生日太合我心意了。”罗凤华把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话里有话。

　　乔佳曼听出来了，却选择装傻，“快吹蜡烛吧。”

　　“好。”罗凤华轻轻一吹。

　　蜡烛终于服从安排，灭得恰好。

　　乔佳曼鼓掌，再递上蛋糕刀。

　　罗凤华不忙切，挑了蛋糕上面的草莓，放在了她的碟子里，“我记得你最爱吃这个了。”

　　如果是一篮草莓，乔佳曼不见得感兴趣。如果是蛋糕上面的草莓，乔佳曼便会挪不开眼，觉得这个带上奶油味的点睛之笔最是好吃。

　　这个蛋糕只有两颗草莓。

　　罗凤华记得女儿的习惯，给了一颗，再给楚凌林使眼色。

　　楚凌林早准备好了，在罗凤华怎么都挑不起第二颗草莓的时候，伸手帮忙。

　　乔佳曼看在眼里，忽而也想玩一玩语带双关的游戏，“以前喜欢，现在觉得一般。蛋糕上的草莓根本不甜，只是染上了蛋糕的味道而已。”

　　罗凤华皱眉，“你真的不喜欢了？”

　　“嗯。我现在更喜欢新鲜的草莓。这草莓一看就不新鲜，可以扔了。”乔佳曼斜睨一眼，盯着楚凌林再说。

　　楚凌林轻笑，“扔不了，它的名字就叫草莓蛋糕，有很多人证明的。”

　　乔佳曼愣住了。

　　他玩起一语双关，也很厉害啊。

　　楚凌林还是把草莓放到了碟子里，“扔掉就浪费了。你不喜欢，我来就好。”

　　“也好。”罗凤华切了蛋糕，露出夹层的草莓果干，“曼曼，你喜欢这个夹层吗？不喜欢的话，妈妈帮你抹掉。”

　　乔佳曼没好气，“不用了，今天先凑合吃吧。下次，我给你订一个更好的。”

　　罗凤华嘀咕，“下次你要记得才行。”

　　乔佳曼听到了，彻底收起怼人的小心思，“对不起，我今天忘记了。下次我一定把所有事情都推掉，陪着你过生日。”

　　“好。”罗凤华也没别扭下去，笑说，“我等着哦。”

　　吃蛋糕以后，是拆礼物的环节。

　　乔佳曼看到妈妈拿起了那一份“她准备的礼物”，心虚，思考自己要不要说实话。

　　罗凤华毫无察觉，一个劲儿在夸，“包装真好，礼盒漂亮……哇，是项链啊。我没见过这个款式，是不是定制的？”

　　“嗯。”楚凌林帮着答了，“曼曼让我定做的。”

　　乔佳曼瞥去一眼，服气了。

　　他睁眼说瞎话，还说得这么顺溜。

　　楚凌林忽而说，“妈，反过来看看。”

　　“反过来？”罗凤华照办，看到了盒子底部的压花玻璃。

　　乔佳曼懵了。

　　这不是她闲得无聊，在家随便压的那一块吗？

　　她自己都不记得放在哪里，楚凌林怎么能把这玩意儿翻出来，还用在了包装盒的底部？

　　不光是她，妈妈也瞪大了眼睛，“好漂亮！曼曼，这是你做的吧。”

　　“嗯。”乔佳曼说的是实话，也就不心虚了，“你喜欢吗？”

　　罗凤华不住抚着，“喜欢！这应该放在正面啊。”

　　“这是惊喜。”楚凌林一本正经地回答了。

　　乔佳曼嫌弃，“你说出来了，还叫惊喜吗？”

　　楚凌林也有自己的道理，“我不说，妈可能发现不了。”

　　“发现不了也没什么，我随便做的，很粗糙，算不上什么好礼物。”

　　“几个小时做的，算是随便吗？”

　　乔佳曼恼了，“你非要拆我台啊！”

　　“对不起。”楚凌林改口，“是你随便做的，但是很漂亮。”

　　乔佳曼：“……”

　　她知道楚凌林在哄人，可听着真爽啊。

　　他们俩说着话，你一句我一句的。罗凤华插不上话，也不打算打扰，越听越是笑得开心，最后直接起身让位置。

　　“凌林，你离得远不方便。坐过来，继续说。”

　　乔佳曼懵了，“妈，你喜欢听吵架啊？”

　　“你们在吵架吗？我觉得这是打情骂俏啊。”

　　“妈！”乔佳曼不高兴，又不好在妈妈的生日乱发货。撇撇嘴，拉长语调，叫出一声带着撒娇也带着埋怨的轻唤。

　　罗凤华坐回去，“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帮我戴上项链吧？”

　　“嗯。”乔佳曼起身，拿过项链帮着妈妈戴上。

　　楚凌林适时拿出相机，“我帮你们拍照？”

　　“好啊。”罗凤华兴致勃勃答应了。

　　乔佳曼不好扫兴，对上镜头笑了一笑。

　　楚凌林不是随便拍照，拍一张，调整片刻，再拍一张，还会建议她们换个动作，选别的角度拍一拍。

　　罗凤华感慨，“你很专业啊。”

　　“没有，我只想拍好一点。”楚凌林应着。

　　楚凌林在大学的时候参加过摄影社，算是半只脚过了专业的门槛。

　　乔佳曼知道这事，觉得他在装逼。她想怼一怼，蓦然间发现楚凌林将镜头转过来，急急避开，小声呵斥一句，“别乱拍。”

　　“嗯。”楚凌林放下相机。

　　“拍嘛。”罗凤华劝着，“我女儿这么好看，当然要拍了。”

　　楚凌林笑了，“算了，她不同意。”

　　乔佳曼憋着一股火，就等着怼回去。听到这话，下意识说出来，“以前我没同意过，你不也拍了一个相册吗？”

　　楚凌林皱眉，“你误会了。”

　　乔佳曼想起那天的事，拉下脸。

　　对哦，她没看到安思侬说的存满她身影的手机相册，反而看到了纪艺菡的照片。

　　“不止那些。”楚凌林却还有后话，“更多的照片存在电脑里。”

　　乔佳曼低落的情绪，又因为这一句话而沸腾起来。

　　一上一下，大起大落的，叫她生出不满，“你干嘛大喘气！耍我啊？”

　　“开个玩笑。”楚凌林无奈，“别生气。”

　　乔佳曼哪那么容易消气，“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就要生气，我……”

　　她能保持镇静，说一说完整的话。他也没有慌张，静静听着。

　　倒是一旁的罗凤华，忍不住笑出声，“噗。”

　　“妈，你笑什么？”乔佳曼目瞪口呆。

　　罗凤华直白道，“笑你啊。你看，你对上凌林就很有活力哦。”

　　“我那是气的！”乔佳曼郁闷了，“你不帮我，还笑我？”

　　罗凤华叹叹气，也开始哄她，“帮帮帮。凌林，你别说了，她再气就要……”

　　“吃夜宵？”楚凌林接话。用的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对！”罗凤华想起来了，“曼曼生气就会饿。这点蛋糕，好像不够吃了。”

　　乔佳曼发现这两人站在同一条线上了，抿抿唇，“别乱说，我不吃！”

　　“还是吃点吧？”罗凤华提醒，“这可是我的生日蛋糕哦。”

　　“哦。”乔佳曼乖乖坐回去，拿起叉子吃蛋糕。

　　罗凤华没继续开玩笑，再切一块给楚凌林。

　　楚凌林双手接过，“妈，我也准备了礼物。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多买了几样，刚才让司机搬到书房了。”

　　“嗯？”罗凤华疑惑，摸一摸自己脖子上的项链，“这不是你们一起送的吗？”

　　楚凌林没说话，看向乔佳曼。

　　乔佳曼抿了抿唇，从浓郁甜蜜的奶油味里品出了一些草莓果干带的酸味。她不想骗人，乖乖说出了真相，“算是吧。”

　　“还有其他礼物。”楚凌林说，“曼曼，你跟妈一块拆吧。”

　　乔佳曼点头，“嗯，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你说什么呢。”罗凤华轻声斥责。

　　乔佳曼不以为意，“他不喜欢吃蛋糕啊。还有，他的伤还没有痊愈，突然吃这么多高糖食物不大好吧？”

　　“是哦。”罗凤华反应过来了，“我都忘了你的伤了。曼曼，你真细心啊。”

　　乔佳曼没接话茬儿。

　　她不怎么关心楚凌林的伤势，只想找个借口把人赶跑而已。

　　她发现自己的瞎掰有了效果，接着说，“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好。”楚凌林轻笑，“听你的。”

　　乔佳曼忽而想起自己上次扔在橱柜的围巾，翻出来，直接塞到楚凌林的手里，“等等，别落下东西。”

　　楚凌林看到盒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不要？”

　　“不要，我觉得晦气。”乔佳曼放轻声音，说出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一句。

　　楚凌林的笑意就这么淡了下去，双手接过，低下头就这么盯着，应答的声音有一点颤抖，“嗯。”

　　乔佳曼心里一咯噔。

　　不会是她的乌鸦嘴说中了，他的伤真的受了影响？

　　“我回去了。”楚凌林轻声说，“你们好好庆祝。”

　　乔佳曼觉得这一句算是有力气，稍稍松口气，“嗯，再见。”

　　她说的是礼貌用语，楚凌林却真的想到了下一次见面，弯了嘴角，说得格外郑重其事，“好，再见。”

　　乔佳曼不想看他眼里的期待，转过身，回到妈妈的身边。

　　楚凌林再跟罗凤华道别，就这么走了。

　　“唉。”罗凤华叹气，“赶他干嘛？一起庆祝多好啊。”

　　乔佳曼故意哼哼，“妈，你被他的礼物收买了？”

　　“是啊。”罗凤华顺着说，“我们去看看有什么礼物？”

　　乔佳曼吃了一块蛋糕，腻了，不介意换个地方，“好。”

　　还有就是，她好奇楚凌林能准备什么礼物。

　　她们上了楼，看到堆满书房茶几和沙发的礼物堆，不用拆开也能体会到楚凌林的用心了。

　　罗凤华随手挑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见着香薰蜡烛就笑了，“他记得啊。”

　　“记得什么？”

　　“我想要这个款式的香薰。你看，外面是黑陶的，彩绘是我喜欢的莲花，味道也是清淡的香型……啊，他还让人刻了我的名字。”

　　乔佳曼若有所思，“他什么时候这么细心了。是不是助理帮忙的？”

　　“他变了。你对他有点信心，别什么都想到助理身上去。”

　　“为了不离婚，他很拼嘛。”乔佳曼改口。

　　罗凤华忽而注意到香薰包装上的小贴纸，“为什么贴了一张插花的照片？”

　　乔佳曼随意一瞥，看清以后就挪不开目光了，“这是我的作品。”

　　“是吗？”罗凤华没拆包装看里面的香薰蜡烛，细细端详，“真好看。”

　　乔佳曼没心思欣赏花艺作品，打量起一边的礼物，“其他也有吗？”

　　“我们看看？就这个。我要慢慢地撕，免得把里面的照片弄坏了。”

　　乔佳曼同样期待照片，却不好意思说出来——她方才赶跑楚凌林，这会儿又那么关心他送了什么，根本是自打脸嘛。

　　很快，她打脸打了个彻底。

　　这个礼物的盒子上也贴了花艺作品的照片，而且是她近期最满意的那个。

　　乔佳曼忘了自己要装作不在乎，不知不觉扬起了嘴角。

　　“喜欢啊？”罗凤华调侃，“剩下的让你拆？”

　　乔佳曼也不掩饰了，“你不想看自己的礼物是什么吗？”

　　罗凤华放下礼物，给她一下温柔的摸头，“你开心，就是妈妈收到的最好礼物了。”

　　“妈……”

　　“一人拆一半比较快！”

　　罗凤华没有让她感慨下去，将一个大礼盒塞到她的手里。

　　乔佳曼找个小茶几放好，学了妈妈方才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拆开外包装。

　　这份礼物比较特殊，用的是印花缎带，印的是她喜欢的月季。

　　包装纸看着平平无奇，却有一份熟悉的清香。这个味道，让她想到了自己打理的那个小花园。鲜花开遍的季节，她走出门口，就能闻到这一个让人安心的香气。

　　乔佳曼彻底拆开包装纸，不意外地看到盒子外面贴着照片。

　　而且是她在插花的照片。

　　乔佳曼发觉照片里的自己比较瘦，手上没有戴戒指。再细细查看，发现背景有一个戴着花的招财猫，正属于安思侬的花店。

　　照片是近期拍的，角度应该是小花园的门口。

　　也就是说……

　　乔佳曼跑去阳台，给安思侬打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就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拍了我，然后给了楚凌林？”

　　安思侬却明白她在说什么，轻笑，“我哪能拍得这么好啊。”

　　乔佳曼明白了言外之意，“他什么时候拍的？”

　　“记不清了。他来过几次，只是你没发现。”

　　乔佳曼捏紧手机，深呼吸一下才保持镇定，“你为什么让他进去？”

　　安思侬笑了，“因为我知道你心里有他。”

　　乔佳曼不说话了。

　　早个几分钟，她听到这句话肯定会辩解的。可是……

　　她拆开礼物分别是期待的。发现楚凌林有她的照片，没有被盯着的愤怒，只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第一反应骗不了人。

　　目前，她就是没有放下楚凌林。

　　安思侬看她不说话，轻声说，“不要责怪自己。你们相处了这么久，一时忘不了是正常的。”

　　乔佳曼叹气，“不是一时，我一直没有忘记他。”

　　“那你……”

　　“谢谢你，我会认真想想的。”

　　安思侬也不勉强，“嗯，想聊可以找我。”

　　乔佳曼挂掉电话，垂下了无力的手。她盯着手机，也能注意到房间里的脚步声，忍住叹息，回过头又是一张笑脸，“对不起，我工作上有点事。”

　　“没关系。”罗凤华温柔笑着，“那是你热爱的事业。”

　　“谢谢妈妈。”

　　“你得再谢一次。你看，我拆出大礼了。”

　　罗凤华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双手递上。

　　乔佳曼接过，看到封面的设计就笑了，“这是我给作品集设计的方案。可是，另一个队友的经验更多，设计更好，安思侬选了那一个，却把我的设计图给了楚凌林。”

　　罗凤华恍然大悟，“然后他做出来了，真有心。翻开看看？”

　　乔佳曼轻轻翻开，发现自己的作品全在里面了。她一幅幅看过去，很是入神，哪怕用的时间不少，也没有想着进去坐着。

　　罗凤华陪着她，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

　　乔佳曼花了好久才看完，合起册子，“好了。”

　　罗凤华轻声问，“要见见他吗？”

　　乔佳曼努力去平静，想让精美作品集在她心里激起的涟漪散去。可是，她失败了，只有好多好多个问题，想在见面的时候问一问。

　　她便不折磨自己了，“嗯，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