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说他错了》林晴心

37、牵手

　　接下来三天，乔佳曼天天出门，但再也没碰到楚凌林了。

　　她不光碰不着这个人，也听不到这个名字。妈妈忽而不提了，许菲菲偶尔和她聊天，不会多嘴问了，而手机也没了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楚凌林像是消失了。

　　乔佳曼若有所思。
　　看来，她碰到了楚凌林的底线。

　　楚凌林最在乎事业，发现她搅黄了生意，觉得挽回的成本太高了吧？或许，他不再进行无谓的挽留，转头找离婚律师了。

　　这么快就放弃了，真是狗男人。

　　没关系，她早就找好了律师，就等着他上门谈离婚了。

　　乔佳曼哼了一哼，把手里的笔甩出去了。

　　安思侬听着，望了过来。

　　乔佳曼立刻捡起来，在笔记本上乱写乱画。

　　安思侬还是走了过来，“你有空吗？”

　　“有。”乔佳曼合起本子，盖住那一片毫无意义的线条。

　　安思侬便说了正事，“我想问问，邓总介绍的人什么时候来？”

　　程文翼突然不愿意和她们一块参赛了。上次在咖啡厅，他遇到了咖啡店的老板，交谈甚欢，谈妥了改造花园的工作。这笔生意要是做得好，同品牌的连锁门店的改造工作很可能也会到手，他斟酌利弊，就放弃了花艺比赛。

　　安思侬能够理解，但与程文翼的关系变得尴尬。乔佳曼安慰两句，便主动去找一找合适的队友。

　　正好，邓如丹所在集团的旗下酒店有个常驻花艺师，想试试团队赛的滋味。

　　安思侬迫不及待想见这个人了，“我知道我问得急，但是……比赛报名时间要截止了，我心里没底。”

　　乔佳曼点点头，“我明白，我也没底。我再去问一问。”

　　她放下乱七八糟的心思，找到自己刚加不久、只说过“你好”“过后再聊”的微信新朋友，问一问对方具体什么时候有时间。

　　这次，那人回复了。
　　乔佳曼松了口气，“她说今天晚上10点以后就有空了。要是我们方便，今天就可以见面。”

　　“我可以。”安思侬马上说、

　　乔佳曼点点头，“我也是。那我约她了。”

　　“等等，你这么晚回家，家里会不会担心啊？”

　　“可能会，但我都这么大了，又有司机兼保镖接送，没什么可担心的。我跟妈妈说一声，她能够理解的。”

　　乔佳曼说完就给家里打电话。

　　妈妈听说她不回家吃饭，不高兴，听说是正事才嘀咕了一句，“好吧，你先忙。”

　　乔佳曼便放心联系将来的队友了。

　　晚上，新队友来了。

　　新队友比她们大，笑起来会在眼角现出一点细纹，有种成熟从容的韵味。穿着青绿长裙，说话也是温柔优雅如同清风拂柳那般，“你好，我是冯雅芷。”

　　“你好。”乔佳曼迎上去，“我是刚刚跟您联系的乔佳曼。”

　　安思侬也站起来，“我是安思侬。”

　　“你们好。”冯雅芷一一问候，拿出了文件夹，“我希望能跟你们一块参加花艺大赛的团体赛。这是我的作品集。”

　　打开文件夹，是层层叠叠的资料。

　　乔佳曼以为这次见面就是随便聊聊，看这架势惊了一惊，“准备好充足。”

　　“是啊，我的作品集印了两份，方便你们观看。”

　　这下子，连安思侬都愣住了。

　　能考虑到这样的细节，冯雅芷不是一般的细心。

　　除了做事细致，冯雅芷在个人作品上有更大的优势。

　　乔佳曼被惊艳，眼睛都挪不开了。

　　安思侬浏览完了作品集，伸出友好的手，“你很优秀，我们很期待你的加入。”

　　“对啊。”乔佳曼也说，“你好厉害，我们不获奖都难了。”

　　冯雅芷点点头，又拿出了一个文件夹。

　　乔佳曼讶然，“这也是作品集吗？”

　　“不，是计划表。距离比赛还有一个月，我们要定下报送的作品，还要按照可能的题目提前练习。我收集了一些主题，可以用来讨论。”

　　文件夹之中，有三份资料了。
　　而且厚度可观。

　　乔佳曼拿过来，看到足足三页，从头到尾而且正反都有的主题就傻眼了。翻到后面，更是叹为观止，“你还收集了各种主题的获奖作品。”

　　冯雅芷点点头，“嗯，评委是有偏好的，我们最好研究一下。”

　　安思侬已经看到了后面，“这份计划表是……”

　　“只是参考，可以根据你们的时间调整，但是每周还是完成相应的任务比较好。”

　　“我应该没问题。”安思侬说，“除了月底三天需要理账，我都能自由安排时间。”

　　乔佳曼跟着说，“我也没问题。我天天在家，闲得很。”

　　冯雅芷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们有充足的准备时间了。”

　　“你呢？”乔佳曼好奇，“酒店需要你吧？”

　　“我请了一个月的长假。”
　　“……”

　　乔佳曼愣住了，安思侬也想不到冯雅芷认真到了这地步，低头再看时间表。

　　冯雅芷弯起嘴角，现出了酒店服务人员的标准微笑，，“好好准备，获奖的可能性才高。我真的很想拿奖，希望一切顺利吧。”

　　乔佳曼感到了压力，不住点头，“嗯，我会加油的。”

　　“对了。”冯雅芷忽而问，“这家店有别的员工吗”

　　安思侬明白话外的意思，主动说，“还有三个人。我再多请了几个兼职，他们肯定能顾好这个店，我也能安心备赛。”

　　冯雅芷依然保持微笑，“好，一起努力。”

　　乔佳曼看久了，感觉瘆得慌。
　　要是安思侬说自己要回来看店，冯雅芷会有意见吧？

　　她也就有这么一瞬的奇怪感觉，看到冯雅芷优秀的履历和作品，又觉得可以理解。

　　大忙人愿意加入他们这个团体，当然是冲着获奖去的。想获奖，当然要付出最大的努力，不能碰运气看临场发挥，必须认真准备。

　　既然如此……
　　乔佳曼抿抿唇，接受了冯雅芷提出的时间表。

　　时间表第一行就写着“7点出门，8点开始讨论”。

　　她不能跟妈妈一块在院中散步，吃早饭了，但是比赛在即，时间紧，妈妈应该能够理解吧？

　　*

　　乔佳曼终于体会到了忙碌的感觉。

　　她搬去D市那会儿也忙，但能够按照自己的节奏来。真的累了，可以取消当天计划在家躺着。

　　冯雅芷准备比赛可不一样。冯雅芷看她们说时间充裕，完善细化了时间表。上午讨论自由作品，下午就着可能的命题来商量，晚上练习各项技巧，吃饭要听着花艺大师的讲座，一刻都不让人闲着。

　　她觉得很累，可她是团队中经验最少的“拖油瓶”，哪敢有意见。

　　安思侬注意到了她的不适，“你还好吗？”

　　“很好。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很开心。”乔佳曼不想丧气，用最精神的声音应答着。

　　安思侬没被骗过去，“你用了三个‘很’字，反复强调是心虚的表现哦。”

　　乔佳曼叹气，“当然心虚。我真怕自己不行，拖累你们。”

　　“怎么会。你很优秀啊。”
　　“你是我的朋友，当然会这么说。可是冯雅芷……”

　　乔佳曼隐约能感觉到冯雅芷对她的不满。

　　安思侬开了一家花店，技巧熟练度完全没问题，冯雅芷在酒店为各种客户打造花艺作品，也有丰富的经验。她顶多在家玩一玩，想法新颖，作品还行，速度却真的很慢。

　　乔佳曼后悔自己跑到D市去了。

　　要是她留下来，在安思侬的花店帮个十天半个月的，不至于像是现在有心无力。

　　乔佳曼还可能犯错，一犯错就小心翼翼地看冯雅芷的脸色。

　　冯雅芷只说，“离比赛还有几天，多加练习吧。”

　　几天……
　　乔佳曼看了看日历，发现距离比赛还有半月以上。比赛会带来压力，却远远不及近在咫尺的冯雅芷给她的压力多。

　　乔佳曼心里没数，小心问了安思侬，“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能说什么？”
　　“换人啊。”
　　“她才不舍得换掉你呢。”

　　乔佳曼懵了，“怎么可能？”

　　安思侬看看周围，确定没人了还要靠近说悄悄话，“她加入我们，主要是因为你和赞助商认识。”

　　“你指的是楚凌林？”乔佳曼还记得报名那天的偶遇。

　　安思侬点点头，“听说你们是夫妻，她更期待了。”

　　“可我们要离婚了，他不会帮我。如果冯雅芷知道了……”

　　安思侬倒是看得通透，“她没必要知道。没有人帮忙，我们也会凭实力拿到奖的。你也没必要跟她解释什么，保持现状是最好的。”

　　乔佳曼一想也是。
　　她解释了，冯雅芷只会更讨厌她。

　　有时候，撕开谎言的面纱，露出来的部分可能是丑陋的。

　　乔佳曼叹叹气，继续看自己犯错的笔记了。

　　她看久了，眼睛酸涩，闭眼缓缓的功夫想到了楚凌林。

　　半个月来，楚凌林没有联系她，没有出现在乔家的门口，也没有让律师发来消息，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

　　乔佳曼不理解了。
　　如果楚凌林因为上次她搅黄生意而愤怒，应当跟她离婚。不声不响地消失，难道想走的是分居两年再离婚的路线？

　　乔佳曼发着愣，一时没注意到手机的振动。

　　“接电话吧。”安思侬提醒。

　　乔佳曼下意识看向小花园，“不行，等下冯雅芷看到会不高兴的。”

　　“接吧，顺便休息一下。我去小花园跟她聊聊，至少要十几分钟。”

　　安思侬说完，冲着她眨一眨眼。

　　乔佳曼瞬间明白意思，笑了，“谢谢。”

　　安思侬拍了拍的肩膀，便去了小花园。

　　乔佳曼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陈秘书】就诧异了，清了清嗓子再接起来，“喂？”

　　“今天是妈的生日。”楚凌林的声音传来。

　　乔佳曼愣住了。
　　她多久没听到这个声音了？

　　她恍惚，楚凌林便继续说下去，“我们回家陪她吃饭吧。”

　　“等等。”乔佳曼回过神，“什么生日啊……”

　　她一边说一边看向店里的日历，初看无感，见到农历的时候就懵了。

　　今天还真是妈妈的生日。

　　乔佳曼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今天早上这么反常，不愿意送我出门了。”

　　楚凌林诧异，“你忘了？”

　　“嗯。”乔佳曼揉揉眉心，“我忙着准备比赛，不记得了。”

　　“那现在我们回去陪她吃饭吧。”

　　“我们？”乔佳曼注意到了关键词。

　　楚凌林没说话，门口的铃铛倒是响了。

　　乔佳曼看过去，不意外地看到了楚凌林。她太久没见到这个人，又感觉铃铛的声音在耳边徘徊不去，头晕又恍惚，竟然没有被打扰的气恼了。

　　楚凌林趁机走近，“我们回家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乔佳曼回过神，赶紧拉开距离。

　　楚凌林没说话，看向了她的斜后方。

　　乔佳曼回头，就这么看到了冯雅芷的假笑脸。

　　“曼曼，这是你家那位吗？”冯雅芷的目光定在了楚凌林身上。第一次叫了她的小名，也是第一次这么完全无视了她。

　　乔佳曼应当撇清关系，想一想自己的处境又犹豫了。

　　她要是否认，说自己要和楚凌林离婚了，冯雅芷就以为她连讨好赞助商的本事都没有，真的认为她一无是处了。

　　她在练习之中确实是拖后腿的那个，经不起更多的责难。

　　乔佳曼犹豫的功夫，楚凌林代为开口，“你好，我叫楚凌林。”

　　“你好，我是曼曼的队友。这是我的名片。”冯雅芷拿出了名片。

　　乔佳曼不吭声，看他们交换名片。

　　冯雅芷又说，“你工作很忙吧？我第一次见到你。”

　　“嗯，我应该天天来的，可是前几天去了冬岚山庄。”

　　乔佳曼知道那地方，愕然。

　　他去没有信号的山旮旯做什么？

　　楚凌林给出了解释，“山庄是为了修行而建的，正好合了一位长辈的口味。我去求助，解一解公司的难关。”

　　“难关”不会是她毁掉邓总合作导致的吧？

　　乔佳曼撇撇嘴，想问怎么样了。

　　冯雅芷先问了，“解决了吗？”

　　“好了。”楚凌林看向乔佳曼，“可以回来陪老婆了。”

　　乔佳曼不想接话，对冯雅芷说，“今天是我妈的生日，我可以请假吗？”

　　“可以！祝阿姨生日快乐，我做个花束送给她吧。”冯雅芷爽快答应，还要送礼物。

　　乔佳曼忙说，“不用……”

　　她的声音柔柔的，被冯雅芷的大嗓门压过去了，“今天的康乃馨不错！”

　　楚凌林帮着开口，“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们赶时间。”

　　冯雅芷终于回过头，“这样啊。”

　　“抱歉，我们先走了。”楚凌林说完，牵住了乔佳曼的手。

　　乔佳曼没有挣扎。
　　没办法，她要利用他来请假，还要蹭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