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周家兄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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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镇有些奇怪，问：“孟兄弟，你怎么了？”
你慌乱的穿好衣服，掩住那道疤痕，说：“没什么，头还有些昏。”
李镇说：“如此你就再歇一天吧，明天再走。”
李镇微笑着看着你，笑如平常。没有特别的期望，也没有虚伪的挽留，极自然。
一辈子留在这里你都一百个愿意！
可是，你终于摇摇头，还是要走。
小青已经收拾好了一切。
你不肯让李镇送你，执意让他站在廊桥上目送就好。李镇无可奈何的停住。
你走了。
你的心却留在了这里。
你不敢回头，又渴望回头看见李镇的身影面容。
你走了，走出百步后你终于还是忍不住回过头，你看见了李镇，他果然还站在廊桥上。你们的距离已经这么远了。
你强笑，哪怕他并看不见。
你不再回头。甚至不敢看周围的风景，你怕你会忍不住想要再回来，继续那个错误。
既然决定不去犯错，就要坚持寻找正确的解决方式。
离开，也许是最正确的。
可是，为什么你却觉得鼻头发酸，心里失落落的空？
终于离开了婺源。
终于离开了李镇。
可是连玩心正重的小青都觉得你明显的不开心。
“少爷，我们还要去西湖玩吗？你说过，西湖断桥不断，孤山不孤，长桥不长，我真想去看看呀。”
“小青，我们直接去京城吧。”
“少爷，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呢？”
“夜长梦多。我们还是早日去京城，租个房安心住下，我再好好看看书，这样才对得起爹和娘。”
“我知道，少爷是怕再有危险。好啊，那我们就先上京城。如果你高中了，老爷和夫人必定高兴。”
你点点头，却仿佛吃了一个饱满富有光泽的花生米，却嚼了一嘴的苦涩，还不得不咽下肚。
你的本意是早日离家，在路上游山玩水，去景德镇看看，去婺源看看，去西湖看看，去西溪看看，再去趵突泉看看，回来再走洛阳，看看少林寺，看看龙门石窟。一来增长阅历，二来打发时间。
你打算的好，盘缠带的足。
你的父亲到底是江湖中人，便答应了。只嘱你不可荒废了课业。
可是现在你不得不道一句：人算不如天算。
现在你哪里都不想去。你只想留在婺源春看油菜冬看梅，既然婺源不能留，那么其他地方又有何值得看的？
断桥不断么？那必是藕断丝连为情惑；
孤山不孤么？那必是心有灵犀风联姻。
可是，自己却已是身也孤来心也孤。这漫漫时日，怎一个孤独了得。
现在的你就像行尸走肉。
小青一路上总想引你说话，逗你开心，可是你却像一口老井，投下个石子翻个骨嘟又复平静。
你知道小青一定很奇怪你的变化，没有经历过，你就是说的口干舌燥他也不会明白。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所以你索性不跟他说。
一直走到夜黑透才让小青找了家客栈住下。你喜欢这种走的筋皮力尽的感觉，身体累了，似乎也能够连累脑子，不再痴迷。
刚进客栈的时候心不在焉，有一个黑衣汉子正巧离开时在你身上蹭了一下，又走开，你也未察。
忽然听到一声暴喝：“快交出来！”
你现在只对天打雷劈这种可以结束你的痛苦的事情感兴趣，其他就算是和尚娶媳妇你也懒得看一眼。
你头也不回。
“大爷手下留情。小的下次再不敢偷了。”
十八岁的年纪，纵不想听，却也耳聪目明。你知道是小偷碰到了比他更强硬的人，在低声下气的哀求。
你懒得像一些长舌的婆娘那样去寻根究低。你只想等小青安排好住房去大睡一觉。
睡觉和喝酒一样，都能助你逃离现实。
又或许，李镇也会出现在梦里？入骨相思知不知！
可是你面前忽然站了一个大汉，那大汉锦衣玉带相貌堂堂，他伸手将一个钱袋递到你面前，说：“小兄弟，你的钱袋丢了。”
你看了那人一眼，不以为然地伸手在腰上摸了一下，空空如也，真的是你的钱袋。方才那撞了你的汉子原来是个小偷。
只可惜，失而复得的仅仅是钱袋。
你接过钱袋道了声谢。
那大汉说：“兄弟，我看你倒像是出远门的，出门在外万事都要谨慎，不可大意啊。”
你点头，强自笑笑。
小青回过身，不迭地给那人道谢。
书童年纪明明还小，却仿佛你的家长，处处周全。许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吧。
小青回过身冲你做了个鬼脸。小鬼到底还是小鬼。
你对小青说：“去，付了他们的饭钱，就当是酬谢。”
小青点头。
这下，轮到那大汉不好意思。小青又是实在人，那人推辞不过只得允了，却执意要你和他们一起吃，还说你是主人应该坐在上首。
你只想随便吃些饭就去睡觉。
所以你就坐在那儿。面色平静的不像是道谢。
小青人小鬼大的在一旁招呼他们，最后不得不说你大病初愈心情不快。
倒也是实情。
那人豪爽，毫不在意。
你看见那个大汉旁边还有一个英挺的青年，一个清秀妍丽的少女。
大汉叫周战，青年是他弟弟周阳跃，少女是他幼妹周婵心。
原来周阳跃也要进京赶考，便由大哥护送。家中尚有高堂。周婵心少年心性，一定要跟着两个兄长出来。好在三人娘舅也在京城做些小本生意，此去也算探亲。便一起来了。
周战知道你也是进京赶考，就说：“兄弟，既然同是去京城，不如就结个伴吧，此去京城路途尚远，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你本来无所谓，随口应了一声，周战却热情至极。大约是看和那周阳跃都是进京赶考，心想你和周阳跃彼此督促上进。
长兄如父，父辈的心思也许大都如此。
你真的很累，于是你就说先回房去休息。看见你脸色不佳，周战兄妹都嘱咐你要多喝热水、泡个热水脚。
这一晚你睡的很好，一觉到天明。
你下楼发现周战兄弟在等你。遂一起上路。
你这个决定对极了。此去京城的路途你一点也不知道，周战却去过几次，轻车熟路。于是你连吃饭住宿的心也不用操，只管掏钱即可。
周战热情洋溢，因为你的年龄和周阳跃周婵心相差不多，他连你也当作兄弟看，体贴周到。
周战爽朗，周家殷富，你反而占了便宜。
这让你又想起李镇，他两人年龄相仿，形容接近。你对这种无缘无故的给予毫无抵抗力。
你不愿意想李镇，出了婺源便该忘掉他，可是你忘不掉。
李镇的体态音容深深的映在你心里，路上不经意遇到与李镇相似的人，你都会情不自禁的留心。
那天吃到一条红鲤鱼，你想起李镇也曾经钓起过这么一条红鲤鱼，最后一定要让给你吃，还说是婺源的特色。
于是你看着那条红鲤鱼发了好一会儿呆。
若依你的意思，便是先赶路，啥时候累了，正巧又遇到客栈再停下来吃饭、住宿。
今天，自从出了那个小镇你就再没有看见人家，你不知道原来去京城还有这么一条寂凉的路。
你和小青什么也没有准备。倒是周战准备的周到，中午便请你们吃了一只烧鸡和馒头。
当周婵心用那雪白的柔荑将烧鸡和白胖胖的馒头递过来的时候，你也有些不好意思。
谁知周婵心这小姑娘更不好意思，脸色红彤彤的。
你以一种过来人的身份镇定的接了。
小青在你身边嘻嘻直笑。
你瞪他一眼。
周战是家中长子，这些年来走南闯北，阅历丰富至极，一路上从东北的人参聊到云南的白塔，倒也十分有趣。
你读了万卷书，他行了万里路。所以你俩也算才学相当。
周跃阳比你年龄稍长两岁，五官雅致，性格温和，你们也谈得来。不过，周阳跃已经成亲了，一女一女。若你母亲在旁，定又要催你成亲。
成亲生子这事也怕比，一旦周围的同龄人完成此人生大事，做父母的难免心急。
那些适龄的姑娘都是只开一季的鲜花，错过了这个春天，且再等一年吧。
一年复一年，就变成了父母鬓边的华发。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周家兄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