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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   赵竟和钱勤两家在之前,就已经分别交过两匹和三匹布,钱是确确实实全给他们结清了的。
      且到现在都还有订金压在他们这里呢,再者布匹织出来后总不会浪费的,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其中有诈!

      都巴不得占了名额。

      赵竟:“邻里就先不说,我亲弟弟一家、亲姐姐一家,织布手艺一样过硬,也绝对靠得住、信得过。”

      钱勤:“我也是,朋友邻里便不说,我亲堂兄一家,虽不是局里工匠,却也是能代我在局里应役的人,手艺自然不必说,而且也靠得住。”

      周光仙家里是挽花匠匠户,家学渊源,周家也多是靠着盘织妆花锦缎营生,只有他弟弟一家、手艺不过关,只能织普通布匹。
      “若是还需用人,我亲弟弟一家倒是可以,虽他们织锦缎的手艺不够,可平素也都是织的上等布匹去卖。”

      杨绦十二岁小子一个,却豪爽地拍拍胸膛!“既是说了给几位伯父留了位置,那刚说的这几家,便都可以来织那布。一匹一千一百五十文钱,分文不少!”

      杨绦心中默算:杨志成那里一家有四个人手,姑且算作两家;赵竟弟弟一家、姐姐一家,也是两家;钱勤堂兄一家,周光仙弟弟一家。这一共就新增了六家。
      加上先前已有的五家,就是十一家工匠。粗略估算,每个月至少能织出二十二匹条纹浮纹布。

      虽然只和袁宁签了三十加二十,总共五十匹布的生意,但并不是说这笔生意做完了,以后便无继续合作的可能了。
      如果谈得拢,做熟不做生,当然还是可以和袁宁合作的。
      即便谈不拢,他能和袁宁谈下生意,费些心也一样能和其他人谈下生意。因此,这条纹浮纹布的生意,如今看来是可以一直做下去的。

      因此工匠人手多一些,织出的布匹有富余,也无妨。

      再者,以三天就卖完七匹布的速度,一个月二十多匹,也没有富裕。

      简单的算,一个月得要七十匹布,才够卖。不过正常来讲,市场都有一个饱和度在,布匹又不是生活易耗品,袁氏布店覆盖的区域有限,很难保持每个月都卖出七十匹的条纹浮纹布。

      不能每个月卖出七十匹,但是,二十二匹的话却也过于紧俏了。

      杨绦心里是这样盘算的,但话说出来就又是另一种样子了。
      “这次且先让咱们的亲人先做着,若是在布店那里这布卖的好,又需要更多工匠来织布的话,小子我就立即就把活儿揽过来,让咱们的朋友和邻里也来织。”

      眼前且先吊着,等他这月应役结束去和袁宁面谈过了,再来增加工匠人手罢。

      到时若真要人手,李绒李家可以帮忙介绍,赵钱周等人也可拉来他们的朋友邻里。更甚至,他已经和临近织机的几班工匠,都混得半熟了,到时候如果需要找他们来给他织布的话,问题也不大。

      杨绦先前开始铺垫下的人脉资源,这就已经慢慢展现出它的作用了。

      在他需要工匠人手时,能立马就找得到。若需要更多,也能通过这些人,在一定时间内就拉够数。

      末了,杨绦又特意拜托一句:“布店那边催得紧,怕还得麻烦伯父们稍微赶一赶工。”

      赵竟他们都是满口答应,且还说会让他们兄弟姐妹那几家,也都麻利地赶工,尽快给他织出布来。
      “也无需担心因为太快、太赶,织的布就是敷衍了事的。虽然这布说是浮纹布,但与织平纹原胚布也没差别了,我们便是闭着眼都能织得平整细密!”

      朝廷织造局里的住坐织匠,相比民间把织布当做副业的平民妇人,总体上技艺要高上好大一截。即便赶工,织出的布匹质量也不差到哪里去。

      就在老爷子去袁氏布店送货,袁宁让老爷子给杨绦带话,让他多织布送去时。杨绦就已经提前找好了人手。

      ……

      晚上回去后,老爷子把话带到,并且催促他:“老二,如今显然是要增加工匠人手的,你心中有成算了吗?钱不等人,既然已经做起了这门生意,那就要全力以赴,方是为人之道。知道了吗?”

      老爷子这一碗没甚实际用处的‘鸡汤’,杨绦听了也没甚感想,只回道:“增加工匠的事,我今天在局里时,就已经安排妥当了。”

      老爷子自然不信:“我话才带到,你怎么就安排妥当了?年轻人切忌说大话,到时兜不住可就不好了。”

      老爷子话是对的,但没必要。
      杨绦解释到:“袁老板昨天既然已经来催货了,那想必布匹卖的好,提前增加工匠织出更多布匹,也是理所当然。”

      一旁的杨谚,此时接过话:“这就是《琵琶记》所说,‘又道是养儿代老,积谷防饥’了。积谷防饥,储存粮食、防备饥荒。二哥,你真有先见之明。”

      “三弟说话都有出处,读书应该是很有长进的。”杨绦一脸与有荣焉的样子,并且很是甘之如饴:“看到你这样,就算二哥在应役之余,也忙着累着去赚钱,心里也感到很高兴。”

      一时间,一家人其乐融融……

      晚饭毕,收拾干净了,一家人坐着消食。

      杨绦开口,向老爷子索要银钱:“今天新找了六家工匠,每家得付五百文的订金,一共就是三两银子。明天顺道带去,让赵伯父等人转交。”

      接着又说去今天两匹布的货款,“今天交货的两匹布,分别是王织匠家和赵竟伯父家的,一共是二两三钱银,明天我顺道给两家把钱带去。”赵竟是同班工匠,带去很方便。

      王织匠也是上旬在局里应役,只不过他在第十一织房。明天去了后,尝试去和杨管工说说看,能否通融一下,在中午时去找王织匠把钱给了。
      如果不行,明天散工后就看是否碰得上王织匠,碰上了就顺便给他,否则回来时到王织匠家走一趟就是。

      到目前为止,条纹浮纹布这门生意:第一次交货七匹,第二次交货两匹,付给工匠一匹一千一百五十文钱之后,杨绦从中每匹赚差价两百文,一共应该是赚一两八钱银。
      不过李绒织出的一匹布是按原价给付的,不赚钱。那就是一共赚了一两六钱银子。

      在最初,袁宁付了三十匹布货款的两成——八两一钱银的订金。
      然而,这钱也没落下多少在老爷子手里,一开始就拿出二两银子,付给了几家工匠做订金。现在,又要拿走三两银子,付给新加入的几家工匠做订金。

      “……现在落到手里的,也没几个子儿,只能眼看着银子在手里进进出出。看着是经手了好大一笔银子呢,可占大头的都是旁人家的,真正赚到自家兜里的,也才一两六钱银子而已。”
      李桃花盘算着。

      勤俭持家的妇女多半很爱算账,零零碎碎的收支都要念叨出来,就像李桃花这样。
      杨绦前世时,不知道听过多少次这样的念叨,这会儿听李桃花这么念叨,竟没什么特别感觉。

      可是,李桃花话里话外的遗憾、心疼,还有不满足,却很容易让人心生烦躁。

      “娘,二哥已经很辛苦地在赚钱了!”杨谚年少没经事,脾性还在旺盛生长、没被磨平,闻言就替他二哥打抱不平了。
      “这还没满一个月,二哥就挣了一两六钱银子,差不多是娘你们在家织一整月的布才能挣到的数目,已经不少了!”

      “再者说,现在那布走俏,二哥又有先见之明、早就找好了工匠,能够立即就开始织布。日后能挣到的银钱,一定会更多!”说完,杨谚瞄一眼他二哥,神情中竟然很是引以为傲。

      ‘哈哈哈,这孩子……’杨绦心底好笑。
      杨谚这样的小孩子,倒是可爱得很。

      来到这里几个月了,杨绦又一次想起自己那个儿子……和这杨谚一样大小的年纪,性情也很相近,同样正直骄傲,读书成绩在同年纪名列前茅。

      幸好的是,儿子他妈是一个坚韧精明的女人,有他留下的市内的一套房产,如今他出了意外,他们娘俩也不必担心没有住处。
      虽然他们家的存款,都投进了那家小纺织厂,但厂子也已经筹办完备只差开业剪彩了,儿子他妈不管是自己把厂子开办下去,还是变卖设备机器、把厂房转出去,都能还清开厂子向银行借的贷款。
      想来他们娘俩能好好生活下去的……

      李桃花被她的心肝幺儿一通‘劝’,悻悻然地嘀咕:“娘就是随口那么一念叨……”

      杨绦语调平淡:“再喜欢银子,再如何只见得银子进、见不得银子出,也不能把工匠该得的货款截留下来,不是吗?除非强占耍赖,否则或早或晚,都是要拿出去的。”
      他说这话时,也像是随口一说的语调,仿佛无事念叨一句罢了。

      李桃花:“……”
      讲理吧,不知从何讲起,讲不赢的!撒泼闹一通、训骂吧,一家人又都在,都没她闹出口的机会!憋屈啊!

      李桃花泼辣厉害吧?可杨家的财政大权并不在她这里,而是老爷子杨英捏在手中。
      老爷子每月会固定给李桃花五百文钱做家用,少了不补、多了不退,也给了李桃花一定的发挥余地。

      杨绦从原身杨二的记忆里知道这事时,无语半晌,只觉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虽然不说绝迹没有,但也很少有人家,在家里婆婆去世后,由公爹管着家中财权的。儿媳从丧妻公爹手里支取每月的家用?这还真是……

      “给王织匠他们的二两三钱银的货款,以及新增六家工匠的三两订金,一共五两三钱银。让你爹揣去局里,给你的话害怕弄丢了,又或是被偷了抢了。”
      老爷子回他屋里去,窸窸窣窣一阵之后,拿出了五两三钱银子。
      用一块麻布包好、系紧,交给杨温,再三叮嘱:“你们明天起得早,我便先给你了。你好生收着,明早路上也注意别出了差错。这可是将近五两银子呢!”

      杨温瓮声答应:“嗯好,记得了,会注意。”
      老二撒谎了!明天需要交订金的工匠,明明就只有五家!

      赵竟的弟弟和姐姐这两家,再有钱勤堂兄一家,周光仙弟弟一家,以及杨管工一家,总共五家。就算杨管工一家的人手,能抵得上两家的,那也还是只能算一家,只用付五百文的订金。
      而老二却要了六家的订金,那肯定是想要贪五百文钱!即使最后算账察觉出不对来,凭老二那一张嘴,随便扯一个半真半假的借口,就能轻易遮过去。

      杨绦看一眼他爹,两人目光相撞……
      交换过眼神,便当作无事发生。

      如果把他们眼神交换的内容表述出来,大概如下:
      杨温:‘你爹我知道,你在撒谎,你想贪钱!’
      杨绦:‘你敢说出来吗?’

      ‘我一说出来,你肯定就另有借口!例如是,已经找了王织匠说好再介绍一家。’
      ‘倒是很敏锐嘛……知道就好。’

      杨绦:‘到时有你的好处。’
      ‘好的!给你爹我打二两酒就行!’杨温‘唰’地收回眼神,仿佛无事发生。

      眼神交换之间,传递的内容想必没有这么丰富又清楚,不过意思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咯。

      ……

      第二天,杨绦去把货款和订金都挨个付清了 。
      能直接给到本人手里的,或者能让人带去的,杨绦都给到了。
      不过王织匠那里,终究是没有得到管工杨志成的允许,没能在中午时去第十一织房找他。傍晚散工时,恰好碰见,这才把货款给他。

      从这天开始杨绦他们在织造局里应役,各自家中的人就在家中,热火朝天地织着条纹浮纹布。

      赶工效果显著,在杨绦结束本月的十天应役的第三天,率先迎来了阶段性地收获——这天一共收了三匹布。

      次日,杨绦把这三匹布送去清河坊的袁氏布店,结了四两银并五十文铜钱。
      当天回来就去结清了工匠的钱之后,除去李绒织的一匹布后,他每匹赚两百文的差价,一共赚了四钱银。

      又过了两天,新加入的杨志成等几家工匠,有赶工织得快的,也织出了第一批布:一共五匹。

      杨绦再次将布送去,五匹条纹浮纹布,按契书约定的结清货款,是六两七钱银并五十文铜钱。
      居中赚差价,这一次赚了整一两银子。

      至此,一个月时间之内,杨绦一共向袁氏布店交货十七匹条纹浮纹布,减去李绒所织的两匹原价布,他纯赚了三两银子!
      比当初预想的,年前五个月平均每月赚二两银子,还要多赚了一两银子。

      接下来,杨绦还要和袁宁再谈一次。可以预测到的是,之后每月所赚数目,应该不会比三两银子更少。

  • 作者有话要说:  作话:
    #杨谚:我把你当哥,你却把我当儿子!#
    #杨温:我知道他在撒谎,但我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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