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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双白镇的鼠患。 ...

  •   马车行驶到一段石子路上,颠簸的厉害,我大着个肚子实在不益坐在车上。
      下了马车衾雪陪我一起慢慢地步行。
      好在路上风景极好,衾雪和梦柯也不时和我说着话,到也不觉得路途难走。
      包子最近都被我困在马车上,难得走了平地,撒着欢儿,像只巨大的白狐狸,东跑跑,西跑跑,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
      我赶忙跟着小跑了几步。
      衾雪扶着我,一再吩咐。
      “小心点,你跑不过它的。”
      梦柯不满地挑着眉,眯着一双细长的眼睛,嘀咕着。
      “早晚宰了它喝汤!”
      不远处的一棵大槐树下,包子兴奋地摇着小尾巴,狗爪子快速地刨着土。
      刨起泥土飞扬,灰蒙蒙的尘土惹得人连连咳嗽。
      我扇着灰尘不敢靠近。
      “咳咳,它在干吗?”
      “谁知道它在做什么,大概抽风呢。”
      梦柯翻着白眼看过去。
      “小小你别过去,小心它的狗爪子伤着你。”
      “哦。”
      一大帮人停下来等着刨完土的包子,皆是一脸的莫明其妙和好奇。
      梦柯终是忍不住了。
      一下猛地跃起,指着包子的屁股就开始破口大骂。
      “你!好狗不挡道你知不知道!刨个屁啊刨!都脏死了!还不给大爷滚开!”
      “汪汪!”
      刨了半天的包子终于停了下来。
      只见它在挖的土坑里咬住了什么,然后一摇一摆直接无视掉梦柯,跑到我的面前低下雪白的圆脑袋,吐出嘴里含着的灰黑物体。
      我睁眼一看。
      那灰黑的东西竟然是一只死了不知有多少天的老鼠!鼠肉都溃烂了!
      猛地觉得胃里一阵翻腾,然后,我华丽丽地吐了……
      当我终于吐完,喝了水平静下来,抬眸就看到纠缠在一起的梦柯和包子。
      梦柯一手抓着包子的两只前爪,一手抓着包子的两只后爪,任它怎么拼命挣扎叫唤也不放它下来。
      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让你这狗爪乱刨!”
      太阳穴隐隐作痛,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我心疼受着摧残的包子。
      “梦柯,你放它下来吧,当心它咬你。”
      “它敢!”
      梦柯狠狠瞪着包子,勾唇一笑,亦带着狡猾的笑意说。
      “不如今日,我们就来吃狗肉!”
      “汪汪!”
      我无奈一笑不再理他。
      转头看到冰良正盯着那只死老鼠深思着,白袍洒脱,翩若惊鸿。
      留下吵闹的梦包两只,还有站一旁一脸幸灾乐祸的衾雪,我走向冰良,问道。
      “冰良,你在看什么。”
      冰良抬头对我温柔一笑,握住我的手。
      “没什么,可还难受?”
      我轻轻的摇头。
      “我没事。”
      冰良给我一个安慰地微笑。
      “那我们继续走吧,要不了一个时辰就会到镇上,到了客栈你就去休息。”
      “嗯。”
      缓缓地把头抵在冰良的胸膛上,他的怀抱温暖如春,温柔似水。
      耳边突然传来梦柯的一声大叫。
      “你!你竟敢咬我!”
      “汪汪!”
      “人家要宰了你!”
      “汪汪!”
      我走过去当和事佬。
      “梦柯,我累了,我们快点赶路吧。”
      梦柯被包子惹了一肚子的气,嘟着嘴脸色不佳的向我走来。
      “小小,你就护着它吧。”
      “呵呵。”
      可还没到小镇,就有一白胡子老者拦住我们的马车不让我们进去。
      “老人家,为何不许我们进入。”
      冰良下了马,走到老者面前彬彬有礼的问道。
      白胡子老者回答。
      “前面是双白镇,这几个月来那里有严重的鼠疫,连人也感染,人畜死伤遍地,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去。”
      “鼠疫?”
      想起包子刚才在大树下刨到的死老鼠,我又是一阵恶心犯胃。
      “小小!包子的情况不对!”
      就在这时梦柯突然一声大叫。
      我赶忙走过去。
      只见原本还跟在身后活蹦乱跳的包子此刻却像被人下了药一样,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四只爪子不停抽搐着。
      “它中毒了。”
      衾雪看了一眼包子,给出结论。
      我蹲在一旁干着急。
      “包子也得了鼠疫吗?”
      “……”
      衾雪看着包子吐出的白色沫子皱眉,狐疑道。
      “怎么不太像……首阳,我的药丸。”
      “这里。”
      给包子喂了药,包子又吐了些白沫出来,然后白沫渐渐变的越来越红,只到最后完全变红。
      又是一口血沫,包子的意识恢复,小眼睛又开始敏锐清晰。
      “包子,还好你没事!”
      我开心地抱起包子在怀里搂了搂。
      老者惊呼。
      “这位姑娘真是神医啊!连鼠疫都能治好!双白镇的百姓有救了!”
      衾雪看看老者,又向前方小镇看了看。
      “哪是什么鼠疫,明明是有人下毒罢了。”
      “……”
      我愣住了。
      “衾雪,你说什么,不是因为包子咬了死老鼠得了鼠疫吗?”
      “不是,它是咬到老鼠肉里残留的毒液。”
      “……”
      我的心猛然跳了一下,乱了节奏,不敢想象。
      是谁如此丧心病狂对小镇里的人下毒!
      冰良眼神深沉,见我盯着他,手更用力的握紧。
      “小小,我们去看看。”
      “好。”
      进入小镇果然一片怨声哀嚎,仿佛身在修罗地狱。
      破烂的屋子旁蜷缩着数不尽的人,那些只剩一口气的百姓,他们有的口吐白沫,有的双眼无神,有的毫无气息,那些气绝的尸骨被随意堆积在路边,无人在意。
      这里简直惨绝人寰!
      梦柯护住我,一手将身上的长袍拢到我的身后。
      “小小,有尸气!你有身孕别靠近他们。”
      “我知道。”
      我握着他的手给他安心,转头对衾雪说。
      “衾雪,你能救救他们吗?”
      “我身上的药恐怕救不了那么多,我尽量吧,还望北清王赶紧派属下去找药材。”
      “当然。”
      冰良应着,转身便向首阳等一甘人下了命令。
      一阵紧张救治后,双白镇百姓的情况总算有所好转。
      衾雪忙着配药看伤,只是偶尔休息喝口水。
      安排好人手,冰良一直守着那些中了毒的百姓,像是打量,像是琢磨。
      看到的场景太过惨烈,心头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重。
      我往梦柯的身后缩了缩,蜷起脑袋抱着双臂,低声说。
      “到底是谁要伤害这些无辜的百姓,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他就不怕天打雷劈?”
      我很生气,可除了生气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生在文明时代我从没想过也很难想象,这里是一个战场,天灾人祸不间断,太平的表象之下满是腥风血雨。
      人在动荡,身不由己,竟有人视人命如草芥而任意摧残,让人畏惧,让人害怕。
      “听这里的百姓说,双白镇以大米为食,粮仓遍地所以鼠患严重,一开始只是想毒老鼠的,不知怎的猫狗牛羊也被毒,最后是人,可能是死掉的老鼠污染了这里的水。”
      冰良把目光移开,看向我。
      “小小,没事的,我吩咐他们重新找水源,只要水源干净,就不会再有人死了。”
      “那就好。”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事情解决最好了。
      总算配好最后一副药,衾雪绕到我的身边屈膝坐下,说。
      “我看不一定。”
      “……”
      “我检查过了,虽说的确是有少部人感染了鼠患的毒,可大部分却是喝了水中的毒,毒鼠的药怎么可能毒的了这么多的人,我看分明有人在水里加大了毒量。”
      “……”
      “这人分明是想要整个双白镇的百姓死绝!”
      “……”
      听了衾雪的话,我的心口发寒,微垂眼帘,嘴角带出一抹无奈悲伤。
      “这人简直没人性!”
      身旁的梦柯像是看出了我的担忧,也不再玩笑,认真了表情说。
      “你们可还记得那个老者,他不是跟我们一起进镇的,他人呢?”
      梦柯这么一说,我才突然想起那个奇怪的白胡子老者好像一下子消失了。
      冰良的眼神一暗。
      “首阳!”
      “爷!”
      “去找!”
      “是!”
      白胡子老者当然不可能再找到,这人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他拦住我们进双白镇,在我们解决双白镇的毒患后又人间蒸发了一样,这老者是好是坏?双白镇的毒是否与他有管?
      无从得知。
      又是清晨,阳光明媚,我掀起车帘往外看。
      风从窗子吹进来,像一双手抚过脸颊。
      想起昨日双白镇里发生的种种,我一阵叹气。
      梦柯已然习惯一般过来,倾身靠着我的背。
      “小小,你别太过愧疚,有些事总是爱莫能助,这世上总有一些恶人他们杀人不眨眼,视民如草芥,血债累累,罄竹难书。”
      “……”
      “人家大概猜到为何双白镇的百姓会遭殃……”
      “……”
      “小小,比这惨的多了去,你不知当年淮渊开朝之年新皇诞生,繁华的天都城刹时变成惨切切的人间地狱,淮渊军对老百姓如驱牛羊,见人就杀,城内各处积尸如山,连小孩子也不放过……”
      “……”
      “杀到最后连淼海都因血流成河而变成了五色海,那是多么惨烈的一幕啊……“
      “……”
      坐了很长时间,我的腿有些发麻,双臂撑住车座挪了挪身体,靠着后面。
      车厢里面的空气有些闷,衾雪将窗帘卷起来挂住。
      微风轻轻的吹进来。
      我顺着方形的小窗望出去。
      路边有几颗孤单的桃树,枝上的花苞已露,徒留一点一点的粉色,后面伸展出嫩绿的新叶。
      那小小开得鲜艳的花苞好像在跟我说着生命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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