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生死结（中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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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苍离死后帝鬼果然上当死于俏如来之手，戮世摩罗取得鬼玺坐上修罗帝国帝尊之位，修罗三尊穿过通道来到人世，带来妖魔海使中原群侠损失惨重，史艳文，俏如来失踪。网中人复活。
修罗国度几乎趁势拿下整个中原，而终是止步于万里边城。
而后步霄霆从月凝湾寻来了自称来自道域的忘今焉为競日驱邪。
“王上身上确有咒术，但观王上面色，应对王上并无损害，与其冒险破除，倒不如顺其自然。”
競日封忘今焉为国师，冷眼旁观他与铁骕求衣两虎相斗。
钜子死，继任者失踪，九算这么快就按奈不住了吗？竞日冷笑，不过铁骕求衣此人的确是个人才。
竞日唤来女暴君吩咐道：“女暴君，孤王任命你为铁军卫副军长，即刻领军与军长汇合一同驻守万里边城，记住，军长是此刻孤王应对魔世的最大依仗。”
女暴君喜不自胜领命而去前，突然想起一事，“昨夜路过后花园似乎看到国师忘今焉在花廊下自言自语，很是可疑，这人来自道域，又懂术法，王上是不是应该提防一二？”
竞日挥退了女暴君，面容顿时变得晦涩难言。“夙，替我盯着忘今焉。”
“老夫知道苍狼王子无辜成为王权斗争的牺牲品也十分痛惜，所以便未在王上面前提起。”
“多谢国师。”苍狼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已经快过了一年，他就像儿时听过的那些故事里的孤魂野鬼一样，依然存在，却没人能够看得见听得见他，直到那天步霄霆领着这位白须老者谒见竞日孤鸣。
他在仇恨和痛苦中沉沦了很久，生死交关的那一夜其实并没有多少时间让他体会那锥心刺骨的疼痛。他宁愿彻底消失，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不必去回首去看在这场血亲相残的王权之争中自己被碾碎的每一块骨血器脏，不必回味在那人的残毒之下自己瑟缩颤抖的灵魂。
实在太软弱了，会被嘲笑吧，看着千雪王叔的癫狂之态他不得不承认，苍越孤鸣真是一个失败又无能的人，这样的人被舍弃被牺牲，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啊，是要靠自己活下去的。自己活不下去又能怨得了谁呢？
他开始学着做一个旁观者，试着去忘掉曾经属于他的全部温情，他看见的是一位雄才大略，智计绝伦的王者，是一个人心归服，日渐强盛的苗疆。
苍越孤鸣流不出泪水，也想不出流泪的理由来。
“老夫虽能借助阴阳双瞳看到王子，却依然对王子的情况无能为力，实在是惭愧。”老者面上浮现痛惜之色。
不知为何，苍狼觉得竞日孤鸣应该知道他的存在，虽然看不见但夜晚无人之时在书房灯下常会自言自语讲一些跟局势有关的内容，有时还会唤他的名字，他说苍狼啊，小王欠你的还有这铸智铸计，你可要好好听认真学啊，小王知道，小王的小苍狼最聪明了。
这其中包括铁骕求衣与忘今焉的身份，如何让他二人互相牵制，他并不理解竞日孤鸣为何要跟他说这些，但听听也无妨。
此刻忘今焉找上他，尽管这是唯一可以跟他交流的人，他依然要防备。“国师言重了，苍狼如今一缕幽魂，不值得挂怀，国师为苗疆出谋献策便是帮了苍狼了。”
“苍狼王子胸怀令老夫感佩，王子早殇是整个苗疆的损失。”忘今焉似是感慨。
这话听起来像是恭维，但苍狼有自知之明，他觉得还不如铁骕求衣跟竞日表忠心时说的“王储一死国之一统王上天命所归”听得顺耳，“国师想说什么便直言吧——”
“我观王子的魂魄丝毫未损，几乎与生魂无异，若是找到合适的办法——”
苍狼本来还想将竞日知晓他九算身份的事透漏一点给忘今焉，算是给竞日孤鸣找点麻烦，却不成想这人要打他的主意，只得暗示道，“先生现在可是苗疆的国师，若您说的为真，为何不对今上言明呢？”
“王子真的不明白老夫的意思吗？”忘今焉诧异，“虽说王上身上的咒术对身体无损，但长时间与阴灵相伴会折寿数，我观王子似乎平时一直与王上保持距离，应该是已经察觉此点才是。”
“国师的意思要帮我取而代之吗？国师究竟是觉得我能让苗疆强盛而祖王叔不能，还觉得苍狼年少天真好拿捏呢？”
忘今焉诧异这个传闻中少不经事的王储会一眼看穿他的意图，却还如此直白的说出，“王子真的就甘心做一个牺牲品？看着杀父仇人坐拥苗疆王权？”
“苍狼不是牺牲品，苍狼的死是交易，换千雪王叔活命，如今千雪王叔还在地牢——”苍狼不胜其扰，觉得真是死都不得安宁，决定还是先安抚此人，若是能借此人之手放走千雪王叔——
“这么说，只要救出千雪王爷？”
“我会考虑——”苍狼说的十分敷衍，他已经能察觉到夙的气息，也是，这个忘今焉怎么可能脱离祖王叔的掌握呢？看来千雪王叔那边也是无望了，他意兴阑珊，灰心的挥了挥手向竞日的书房走去。
他不怕竞日孤鸣再次对他下手，他只怕这次的举动会让竞日迁怒到千雪王叔，虽然以他对竞日孤鸣的了解可能性很小，但不去看看总是不放心。
竞日面前是夙录下的忘今焉单方面对苍狼说的话，但以竞日对他这个侄孙的了解，几乎能够复原全部。
竞日的手划过那纸上的每一个字，最后一言不发的将纸在烛火上引燃，在火盆里慢慢化成了灰烬。
几日后忘今焉的尸体被人发现在孤血斗场附近，全身筋骨尽折，苗王令铁军卫彻查，牵出孤血斗场私自佣兵，被国师察觉后灭口，最终一应实力被铁军卫雷厉风行的连根拔起。
深夜，竞日孤鸣批改案上的奏章，冰心端来了茶盏，放在苗王手边，将要退下忽听苗王吩咐，“再上一盏，要香片。”
冰心听了有些诧异，但还是不动声色的转身下去准备。竞日登基后心思更不可测，虽说对她们这些老人态度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毕竟——不同了。
冰心伺候竞日十数年自然知道竞日从不饮香片，从前的北竞王府里，喜欢香片的人只有——苍狼王子。
茶端上来，竞日抬手让冰心退下，将那盏香片的杯盖打开放在书案另一边，继续批改。
那天以后苗王似乎就有了什么不同，冰心被苗王吩咐在寝宫再添一套寝具的吩咐弄得摸不着头脑，明明王上还没有大婚不是？
胜邪封盾终于还是被戮世摩罗所破，竞日孤鸣出手救下了掩护众人逃离的梁皇无忌，还收留了带着重伤的黑白郎君前来的姚金池和忆无心，并吩咐了中谷大娘为梁皇无忌和黑白郎君医治。
梁皇无忌第一次见到了当初煞魔子向他提及的现任苗疆之主以及他身上那个似乎出自灵界的咒术。
“多谢苗王相救之恩，梁皇无忌来日必当相报。如今在下伤势已然痊愈，叨扰已久，明日便准备告辞。”
“梁皇先生客气了，盛邪封盾乃是中原对抗魔世的中流砥柱，苗疆助先生，分所当为。”
“王上言重了，中苗有别，王上本无义务要助中原，此事是梁皇无忌欠苗王的人情。”
“哦？”竞日掀了掀唇角，这个梁皇无忌倒是很聪明，两句话便将此事划归私人恩义，不过他也不恼，“那梁皇先生想要如何还孤王这个人情呢？不知道昔日的魔之左手还有什么底牌，孤王倒想要见识一番。”
“煞魔子曾经向我提过，第一次见到苗王就发现苗王身上有咒术，当时在下有过猜测，那日亲眼得见才能肯定，因为灵界已毁，同族所剩无几，所以特意询问了无心，果然如此。”
梁皇无忌乃是术法高手，接触之前便想到绝瞒不过他，却不想他竟知道此咒来历。
梁皇无忌见竞日孤鸣只略略挑眉，“看来苗王是早知此咒的存在了，此事实在是无心这孩子太过鲁莽，将灵界的符术轻易给外人服用，造成了这种状况。”
“符术？”
“此物名为‘结’”，梁皇无忌从袖口捻出一枚药丹大小的发光之物放于竞日的案上，“灵界给后辈祝福所用，但功效已失传，伏羲深渊开启那晚苍狼王子不听姚金池姑娘的劝阻执意要去祭坛，无心仓促慌乱之下，将一枚从灵界带出的‘结’送与了苍狼王子，只求尽保佑祝福之心。”
“‘结’在灵界流传已久，但从未外传，在下只能推测一二，此物能使亡魂与心中所系的生者相连，存于世间，而只有当为之所念之人彻底放下死者，释怀于胸，亡魂自然安心消散。”梁皇无忌说完看了眼竞日孤鸣的表情，确定并没有太大波动才松了口气。
但对面的人波澜不惊的维持着该有的表情，沉默却像三途蛊一般蔓延在了两人身边，乃至整个大殿之中。
良久之后苗王开口，“先生可还有其他建议？”
“有，灭却之阵——”
梁皇无忌早就思量好了答案，灭却之阵所需的三王骨，现如今只有狼王爪和幽灵魔刀，其他王骨皆不易得，也算是给了苗王一个台阶下。
而直到魔世入口被达摩金光塔封印梁皇无忌带领修罗国度回归魔世，也不曾猜到，苗疆锋海其实还有一件王骨是竞日唾手可得的。
梁皇无忌走的那日，竞日头一次在后花园喝的烂醉，“哈——竟然，竟然忘不掉的吗——哈——这不是明摆着的——”
他将手上的玉杯捏碎，碎片割进手掌，鲜血淋漓，可他依旧感觉不到痛，“哈——竞日孤鸣——”
姚金池急奔而来将他的手抢进怀里包扎，竞日愣愣的看着金池，“金池，小王为什么感觉不到疼呢？”
“竞王爷！”金池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不知该恨还是心痛，只捧着他的手默默流泪。
竞日从腰间掏出一把钥匙交给金池，“这是地牢的钥匙，你去把千雪放出来吧——”
他看出金池的犹豫，“去吧，趁我酒还没醒，带他走——走的越远越好。”
竞日望着金池急急奔去地牢的背影趴在了冰冷的石桌上，恍惚间看到那个孩子站在一旁难过的看着自己。
“哈——我放了千雪，你该开心的。”竞日的手穿过那道身影，垂了下去，就在这天寒地冻的后花园醉死过去。
地门的影响蔓延到了苗疆。
“一入地门，再世非人。俏如来曾听梁皇前辈说过，苗王似乎在找寻可以除去某一段记忆的方法，而且有人在地门看见狼主的身影。”
竞日孤鸣说不上为什么就被小狐狸这莫名的话术忽悠，淌进了地门的浑水里，谁知道转眼正主就被亲师兄坑进失忆的大军。
这时候九算们联合起来出了个损招，当然铁骕求衣跟他报备过，他也默认了他们所为。
轮回劫的功力吊住了常欣最后一口气，“姑娘，你再坚持一下——”
“苗王，常欣知道——知道这——但，常欣——不后悔，麻烦苗王跟师相他们说，不——不要自责——”
“你——你不恨我们吗？”
“苗，苗王，您爱过人吗？爱——爱一个人——能为他做一些事——是开心的，又怎么——怎么会怨恨呢——”
常欣转过灰败的脸虚弱的冲他笑了一下，那笑容好似昙花开放那一瞬的纯洁绚烂，令他心头一颤。
这样的笑容他是不是也曾经见过，是在后花园的桂树下，还是那天夜里——
竞日手中还有梁皇无忌留下的最后一颗“结”，他握在手里却始终没有让常欣服下。
最终中谷大娘带来了仅剩的一颗阎王低头，与修儒的织命针配合抢回常欣一条命，皆大欢喜。
道域的来的姑娘拉着竞日的袖子连连感谢，“多谢苗王救了常欣，这真是太好了！”
“对了，王上，您能在金雷村多留几天吗？您身边那个漂亮小哥哥说好久没跟人说过话了，想让我陪陪他。”
竞日看着眼前这位天真的粉衣少女，叫飞渊的姑娘，和忘今焉同样能使用阴阳双瞳的术法，想必是仙舞剑宗宗主的女儿吧。
倒是般配。
竞日对飞渊露出一个久违的温柔笑容，“好啊，你们想聊多久就聊多久吧。”
竞日就在金雷村住了下来，这是竞日孤鸣出生以来第一次感受普通人的生活。看着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入口的是粗茶淡饭，耳边是鸟鸣虫啼。
每日玄狐给病床上的常欣念飞渊推荐的话本；看着飞渊坐在田埂里手舞足蹈的一边跟身边的空气聊天，一边推搡非要凑过来道歉的北冥觞，又费了老大劲把新朋友介绍给常欣和玄狐北冥觞认识；梦虬孙，剑无极经常一言不合就吵着钉孤枝；还有一个记忆还未恢复懵懵懂懂的俏如来。
他坐在村民为他准备的屋舍窗前，有时候一看就是一整天，天气好的日子，飞渊和常欣会从窗外经过递给他一捧新采的野花。
灿烂缤纷的花朵，烂漫天真的少女，晃得竞日有些睁不开眼，却控制不住心里在想，那孩子大概什么也没告诉她们吧。
这样的日子倒也平静。
直到那一日要利用灭却之阵恢复俏如来的记忆，大智慧附身的黑白郎君意图将竞□□入灭却之阵内，竞日一时心乱，被一旁失去记忆的千雪孤鸣一刀贯胸。
这阴差阳错的一刀让竞日孤鸣品出了一丝宿命的味道。
好在此次终于是成功让俏如来恢复了记忆，竞日卧病在床百无聊懒得想。
飞渊在房门口探头探脑却不敢进来，他晓得定是无心说漏了什么，苍狼又不肯离开他身边，飞渊在门口站了好久最后被无心和常欣合力劝走了。
“哈——多好的小姑娘，咳咳，你不出去看看吗？”
有修儒和中谷大娘在竞日的伤好转的很快，所以在向地门发动总攻的那天，竞日孤鸣连接了思能装置意识侵入地门中枢。
睁开眼，他正立身龙涎口，对面的菩提尊问他，“苗王，你在金雷村居住半月之久，为何一次也没来过龙涎口？”
“可是龙涎口有什么苗王不愿触及的东西？”
“王上知道贫僧与烟霞的故事吗？”
竞日冷笑运起轮回劫击碎了虚幻的人格，身后一双纤纤玉手捉住了他的衣角，他回头看见飞渊昂起头困惑又不解的问，“王上？为什么无心对我说是你杀了苍狼王子？”
不待竞日反应，常欣从飞渊身后走出，附在竞日耳边轻声问，“苗王，您爱过人吗？”
这轻声细语的一句话在竞日耳边顿时像无数个人在他耳边重复回响，振聋发聩。
“哈——小王，爱过苍狼，也爱过千雪，但，那又如何呢？”
耳边的声音停止，脚下的岩石分崩离析，带着竞日坠入了更深一层的意识。
地门之外竞日连接着思能装置身体一震，嘴角一缕鲜血溢出，苍狼在一旁看得心惊，伸手去探，透明的手指接触到思能装置的导线的一刹那，思能装置将他默认成了另一缕意识传送到了大智慧思维之中。
竞日再次睁开眼，夜晚，荒原之上，没有一丝风，四周皆是静默，没有千雪，罗碧和颢穹的尸体，只有他和他掌下的人。
“杀了我，放过千雪王叔吧。”
好似一声轻叹在耳边划过，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蓝色的眼睛依旧是碧空如洗的明亮真诚。
再一次，丝毫没有犹疑，鲜血从他的指缝溢出来，滚烫的液体暖了他的手。
“啧啧——真是狠心的人——”杀了不知道多少个自己的温皇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竞日身后。
“神蛊温皇，彼此彼此——小王也是无奈啊——”竞日甩了甩手上的液体，那血很快化成水汽消失无踪。
“缺舟必然被困在大智慧意识最深处，最安全的所在——”
“——无垢之间。”
“那，走吧。”
此时无我梵音已经笼罩在整个意识世界，即便两人皆属当世顶尖智者依旧在内中步履艰难。
“苗王，你的伤？”
“小伤而已——不劳温皇挂心——”
“哈——温皇只怕这次就算成功将两位好友救出，他们也没有机会亲手报仇了——”
“温皇真爱玩笑——”
“耶——温皇一向以诚待人啊——”
无垢之间内几人合力解除了缺舟身上的束缚，俏如来证明地门谬误，大智慧决定自毁，“在那之前——”缺舟看向竞日孤鸣，“诸位来此是为阻止地门铸成大错，而只有——苗王，你的目的还不止于此——”
竞日闭了闭眼，“地门或许有错误的地方，但有一点，你们是对的，这人生——总有你不想记起的事情。”
“苗王的要求，缺舟可以为你做到，但——还不到时候。”
竞日皱了皱眉，突然，整个无垢之间竟然震动起来，“缺舟先生，这是——”俏如来问。
“地气失衡，魔气，极端强大，无可匹敌，在达摩金光塔内部。”
缺舟随后驱动无我梵音将元邪皇入侵的消息传达给还在地门范围的群侠，但剩下的力量无法送他们离开意识世界，“请你们靠自己尽快回返自己的肉躯——还有”，缺舟在化作意识通道之前，向竞日身后挥出一道金光，苍狼的魂体竟在意识世界化作出实体，“带他离开，快！”
苍狼不是上智之人，他意外被卷进意识空间，此时空间不稳，在场诸人与大智慧拼斗一场，都有思能散离的征兆，智者尚且没把握自保，无论是谁带上苍狼都会被拖累。
然而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通道已成意识空间的震动越来越强烈，温皇完全没有理会突然出现的苍狼化光进入了通道之中。俏如来刚想伸手去拉苍狼，却被铁骕求衣抢先一步，“殿下跟我走。”
拉着苍狼进入了通道之中。
俏如来，欲星移和竞日孤鸣随后跟上。
铁骕求衣心里苦，他是苗疆铁军卫军长，必然要以竞日孤鸣的安全为先，苍狼王子明显会干扰王上的判断，他只能自己先抢下这个风险。倒不是他顾及苍狼的王族身份，眼看着他们墨家的钜子不可能对苍狼坐视不理，他也不敢让俏如来冒这个险。
空间通道的情况果然不乐观，连温皇都自顾不暇，何况铁骕求衣还要护持着苍狼，简直是寸步难行。道道罡风像锋刃一般割过来。
“别分心，现在我们自顾不暇，唯有专心护己，我们才有生路。”温皇的话也不知说给谁听。
“军长，不必顾忌苍狼了，苍狼早已不是苗疆王储，军长却是苗疆栋梁，苍狼不能连累军长。”
“王子有什么话出去再说。”
“哈——出去苍狼不过一缕幽魂，倒不如随这无垢之间，尘归尘土归土。”苍狼说着甩开了铁骕求衣的搀扶，风刃顿时在他身上划出十数道血痕，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感觉到灵魂的疼痛，他皱了皱眉，“多谢军长了，但是——真的不必了。”
就在此时，地面徒然一震，脚下的地面开始裂开，通道的崩毁加剧了。
温皇窥见前方一丝光亮，倾注一赌果然是正确的出口，但通道的崩塌越发厉害，渐渐堵住了那丝光亮。与此同时他们脚下的地面开始大范围的陷落，乱石纷飞。
竞日心里清楚，他们很难全部出去了。他可以命令铁骕求衣全力助他，但——
思量之间眼前苍狼和俏如来双双跌下了裂谷，意识反应过来，他的手紧紧扣住了苍狼的手臂。
四目相对，耳边想起大智慧化作常欣时问他的问题，“苗王，您爱过人吗？”
“……祖王叔——”
而这一声似乎比前一句更加令竞日心神失守。
过往的记忆纷至沓来，“哈——”竞日突然笑了。
刹那间，一切都停止了，通道不再震动，平静得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竞日孤鸣身上飞散的荧光清晰地昭示着发生了什么。
苍狼瞪大了眼睛，任凭竞日将他抛进了铁骕求衣怀里，“军长，护好王储，你知道该怎么做，孤王，相信你！”
“王上，不可！”“祖王叔！”“苗王！”
“别过来！够了吧，如果连在此地也无法对自己坦诚，那就太悲哀了——”竞日对自己摇摇头，对着苍狼和铁骕求衣背过身去，“我相信你们，毕竟，功成不必在我。元邪皇之乱是你们后续的考验，苗疆更是你们的责任。铁骕求衣，相信孤王，苍越孤鸣不会让你失望。”
“苍狼，多谢你最后，还愿意唤我一声‘祖王叔’。”
轮回劫的气劲席卷整个通道，将众人推了出去，而离开意识空间的众人回到肉躯第一反应就是去检查竞日孤鸣的情况，谁知在他们拿下思能装置的时候，竞日孤鸣也同时站了起来，却是慘呼了一声，“祖王叔，不要！”
然而，片刻之后由于颠倒梦想承受不了负荷整个思能装置瞬间崩毁。
那一刻，崩溃的还有竞日孤鸣身体里装着的年轻的灵魂。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生死结（中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