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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Chapter 85 未完的救赎 ...

  •   “是的,是妖精被拒绝参加第一次会议……什么?列支敦士登?梅林的胡子,我写了卢森堡……他们会扣我几分啊?”
      最后一门OWLs考试结束后,安东尼戈德斯坦打了个哈欠,踏上活动楼梯时差点脚一软掉下去。昨天晚上的连夜奋战并没有白费,除了他连轴转的大脑以外的一切都很满意。
      李素正在前面跟赫奇帕奇的莎莉安珀克斯火热朝天地讨论着刚才魔法史试卷上的题目。昨夜她是第一个睡着的,因此现在她依然精神抖擞,就连面罩都阻挡不了她对学习的满腔热情。虽然OWLs成绩对读完五年级就要回国的李素没有任何用处,她还是比任何人都全力以赴。
      安东尼知道原因是什么,他只是不愿也懒得去想。他还没蠢到把李素那天说的伤心糊涂话当真,事实上她自己也没有。在长达一星期的时间里安东尼严重怀疑夺魂咒事件剥夺了李素对谈恋爱这种美好事情本身的兴趣,直到曾经巴不得把嘴唇粘到男友身上的莉莎大呼小叫她注定不会在魔药考试上及格时,他才反应过来大家现在都在忙着复习,而且就连他自己也对谈恋爱失去兴趣了。
      莉莎不在这里,她一出考场就跟她的男朋友过二人世界去了。迈克尔倒是没去找韦斯莱家的女孩,这让安东尼稍微好受了一些。
      安东尼看了看手表,发现再过一刻钟就六点了。他们现在回去正好能赶上罗杰的火焰威士忌。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变老了——就连美酒的诱惑也无法让他恢复精神,他只想把自己丢进床铺里睡上三天三夜。也罢,反正刚考完OWLs的拉文克劳男巫是最自由而理直气壮的,睡醒了再爬起来喝酒也没多大关系。
      “戈德斯坦!戈德斯坦!”
      厄尼麦克米兰气喘吁吁地赶上来,安东尼还以为他要去找珀克斯,没想到是冲自己来的。
      麦克米兰拿着一包龙爪粉在安东尼面前晃了晃,“杰雷米斯特雷通卖给我的龙爪粉是假的,戈德斯坦。”
      “什么?”安东尼立刻精神了许多,“假的?他怎么——”
      他转念一想,他的那包龙爪粉是杰雷米出于队友情没收钱直接送的,他还转手就送给了李素,不知道她有没有用。这件事上安东尼没吃亏,那他就不用生气了。
      “你知道斯特雷通在哪儿吗?”麦克米兰忿忿道,“我得跟他算算账。”
      安东尼象征性地东张西望了一下,“我不知道——如果我见到他,我会跟他说的——”
      “哎唷!”
      麦克米兰正要说话就被人猛地撞了一下,龙爪粉飞了出去,全洒到了前面的人李素和珀克斯身上。
      “谁发了疯病玩这么嗨?!”
      李素骂骂咧咧地转过身,肇事者却已经跑得很远了。走廊正是最拥挤的时候,他们一路冲撞了许多人,隔得老远还能听见道歉的声音。
      “劳驾让一让——对不起,我们有急事——”
      安东尼伸长了脖子望了望,“那不是隆巴顿和金妮韦斯莱吗?梅林,还有疯——我是说卢娜洛夫古德。”
      麦克米兰此时则一心忙着道歉。“噢,真对不起,我没拿稳——”
      “没事,我清理一下就好了。”李素一见是麦克米兰就没生气。若是安东尼或者莉莎,她不施两个挠痒咒是不会罢休的。
      珀克斯和以往一样冷冷的没说话。她收起手里厚厚的复习笔记,清理完身上的龙爪粉之后就一个人走了。她一走,麦克米兰自然也不会留。
      “我得回休息室了,伙计们,告辞。李,真的对不起……”
      “哎呀,多大点事!”李素豪迈地挥了挥手,没忘记把面罩往上提了一些,“没关系的。”
      麦克米兰也走了。安东尼走到李素身边,小声问道,“我送你的龙爪粉还好用吗?”
      尽管戴着面罩,安东尼也捕捉到了李素极其迅速的表情转换。她立刻收起了在珀克斯面前客气的和善,翻了个白眼。
      “别提了,安东尼。说起这个我还生气呢。”
      “怎么了?”
      “我按操作流程把它放在坩埚里熬了一遍,莉莎喝了一口就吐了——还是吐在我身上的!帕蒂玛也尝了一口,她说这东西有一股土的味道……不过这东西吃了确实提神醒脑,莉莎一直嚷嚷到半夜,说我想谋杀她。”
      安东尼本想恐慌一下,一听李素的话就笑了。“然后呢?”
      “然后我们打了一场枕头仗,我还赢了。”李素骄傲地一甩头发。
      “噢……噢,真不错。”
      安东尼最后还是没把实情说出来。这大约就是社交圈太广的后果,他想,他得照顾所有人的颜面。
      “对了,刚才卢娜他们那么着急,是不是出事了?”
      李素翻完了白眼,安东尼还不能习惯她正常的眼神。她还是翻白眼或者瞪着眼睛的时候更像她自己。
      “你想去帮忙吗?”安东尼反问。
      他问完这个问题就后悔了。李素的眼神迅速垮塌下去;让他想起一切结束那天的夜里,他和莉莎两个人把李素带到医疗翼,那时她肿着眼睛,满脸都是紫色的脓包,整张脸和她平时的精灵可爱丝毫不沾边。李素只崩溃了一晚上就恢复如初,第二天小半个DA都来看望她,她依旧和所有人有说有笑。
      李素是相当坚韧的,只不过现在那些忧伤的东西在她脸上停留得更久些。
      “不,不了,”她说,“我们回休息室吧,今晚有酒喝。”
      ——“喂,安东尼!你快起来!出事了!”
      安东尼醒过来时才意识到自己喝着喝着就在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睡着了。他一睁眼就看见莉莎扬着手正打算给他一巴掌,他就立刻爬了起来。
      “怎么回事——”
      莉莎以她一贯的臂力一把抓住安东尼的手臂拉着他往外跑,甚至没有和男友告别。安东尼踏出休息室时看见角落里的杰雷米斯特雷通,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把龙爪粉的事情忘了个精光。
      “素——这傻姑娘——又犯傻了!”莉莎一边拖着安东尼狂奔一边解释道,“是这么一回事,我得从头给你捋——哈利波特一行五六个人从乌姆里奇手下逃出城堡去做一些跟我们没关系也管不着的事情,那帮蛇没拦住他们,诺特还被人打破了头——你懂我意思吧?”
      “我懂!”
      “事情就是这样!”他们此时已经下到了六楼,“我还以为素不会在意这件事,就跟她说了,没想到——她真是有点傻!”
      李素的运动细胞一直没有安东尼和莉莎丰富,不然她也不会总是在他们打魁地奇友谊赛时当裁判。他们赶在李素跑进医疗翼时追上了她,结果她一见了他们俩好似老鼠见了猫,竟然跑得更快了。
      “你这样做根本就没意义!”莉莎喘着气愤怒道,“你还想挨几个钻心咒?!”
      然而这问题问得着实太迟了。李素跟诺特对峙着,双方的朋友们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都露出了“你们在这里瞎搞什么”的表情。就连莱斯特兰奇都没见过这种事,满脸写着少见而违和的迷惑。
      李素慢慢摘下了面罩,露出脸上略微淡去的脓包。诺特用一种自我感动的眼神看着她,低声说了一句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话。
      李素说的话倒是被所有人听见了。她说,“这是最后一次了。”
      诺特似乎想抓住她的手。感谢梅林,他没抓住。
      不过安东尼回过神来时还是差点气吐了。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爱情可以使一个人没骨气到这种程度。他们俩刚开始那会儿好歹还是诺特请求李素跟他做朋友——现在倒好,他们决裂之后李素还要巴巴地赶着来看他。
      李素没再说别的话,站起来满脸平静地走向安东尼和莉莎,倒显得他们俩像两个瞎操心的傻子了。
      “你不觉得你有点过分了吗,素?”安东尼气鼓鼓地质问道。
      “我知道,”李素垂着眼,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没办法。对不起。”
      她拉上面罩一个人走了,只留下她的两个朋友在原地气得差点失去了拉文克劳的基本涵养开始骂街。
      安东尼后来想,还好当时他不知道那天晚上魔法部会发生什么。如果他早就知道,他恐怕就不会原谅李素了。
      当然,达芙妮格林格拉斯永远只会站在角落,用死水般的审视目光打量着一切。

      “邓布利多从来没告诉过你,你留下那道伤疤的原因就藏在神秘事务司里吗?”
      “我——什么?我的伤疤怎么了?”
      “这怎么可能?”
      斐克达随着所有人一起发出了大笑声。除了预言球,她有太多事值得她笑。相比之下,曼卡利南的笑声就敷衍许多。
      “你想帮那小子的忙吗?”曼卡利南小声问。
      “我没理由为凤凰社做事。”斐克达回答。
      斐克达当然无法效忠于黑魔王,但她面对哈利波特时只有满心满肺的嫉妒。斐克达不恨这个男孩——尽管他算是她家破人亡的诱因,她只是很嫉妒他。
      救世主的成长道路总有数不清的良师益友,但斐克达没有,就算有也早就死了。如果她能有波特百分之一的运气,她也不至于受难至今。
      “邓布利多从来没有告诉过你?那么,这就可以解释你为什么没有早点到这儿来了,波特,黑魔王很奇怪为什么——为什么当他在梦里告诉你它藏在什么地方的时候,你没有跑过来。他认为本能的好奇心会让你渴望听到那些准确的信息……”
      “是吗?”
      曼卡利南把魔杖在手里转了一圈,转过头看着斐克达,银灰色的面具下流露出他一贯的狡黠眼神。“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什么意思?”斐克达问。
      “虽然说这话不正确,但我还是想说——我一直觉得卡佩拉为凤凰社而死是件很不值当的事。”
      斐克达本想劝曼卡利南别再纠结,可她更清楚他们是一样的人。二十多年过去,她也还在为埃文的死耿耿于怀。
      “为什么?因为只有预言中提到的人,波特,才有权从神秘事务司拿到它,这是黑魔王在利用别人为他偷出预言球时发现的。”
      “那么,他为什么想偷关于我的预言?”
      “关于你们两个的,波特,是关于你们两个的……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想过,当你还是个婴儿的时候,黑魔王为什么要想办法干掉你?”
      “有人为我和伏地魔作了同一个预言?”波特目不转睛地盯着卢修斯,手紧紧握着那个预言球,“他让我来为他拿这个预言球?他为什么不自己来拿呢?”
      “他自己来拿?”贝拉特里克斯疯狂地笑了一声,尖叫着说,“人们完全忽视了黑魔王的归来,这种时候他会走进魔法部?现在他们正在浪费时问寻找我亲爱的堂弟,黑魔王会把自己暴露在傲罗的面前?”
      “……为什么不值当?”斐克达问。
      “不知道,”曼卡利南扬起了眉毛,“反正就是不值当。”
      “所以他指使你们来为他做这种肮脏的勾当,是不是?就像他想让斯多吉来偷这个预言球一样——还有博德?”
      “太对了,波特,太对了……但是,黑魔王知道你还没有傻到——”
      “开始!”
      一切的垮塌都发生在眨眼间。那些稚嫩的面孔发出一样的声音,五根魔杖发射出五个相同的咒语,高耸的架子便天崩地裂般开始倒塌。
      “快跑!”
      斐克达早已习惯了奔跑。她在笼罩世界的尘雾中迷失地横冲直撞,除了下意识的紧张之外并没有任何恐惧。无论她奔向何方,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直到曼卡利南挣脱开斐克达的手,她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抓着他跑。她总希望能抓住些什么,曼卡利南大约也这么希望,所以他奋力奔跑,抓住了哈利波特的肩膀。
      “昏昏倒地!”
      “不——!”
      戛然而止的奔跑让斐克达摔倒在地。破碎的玻璃狠狠扎进她的手掌,但她现在无暇顾及这些。在斐克达转头的前一秒,她看见预言室的门在她面前关上了。
      曼卡利南被格兰杰的昏击咒仰面击倒在地上,猩红的血迹从他的后脑渗出来。这点伤痛算不得什么,斐克达完全能处理,她甚至还能分出精神来对卢修斯说话。
      “他们全都逃出去了,卢修斯,你们快去追。”
      除了妒火外,斐克达无法从自己的声音里听出任何东西。她把沾满鲜血的手指指向预言室的大门,仿佛它后面的人们值得一场撼动世界的世纪审判。
      “我必须留在这里,”斐克达继续说,“我不能不管诺特。”
      “快走!”
      卢修斯没有留给自己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斐克达的时间。一群黑色的影子涌出了满地狼藉的预言室,斐克达脚下一软,几乎要摔倒在地上。
      没有时间可以浪费。斐克达把随身带着的缓和剂灌进曼卡利南的嘴,撕下一段斗篷把他也有几根白发的头包扎起来。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曼卡利南?快醒过来,他们都走了。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斐克达拍打曼卡利南的脸时,她手上的血也滴在他脸上。不知他是被拍醒的还是被血腥味刺激醒的,他立刻坐了起来。
      曼卡利南省略了不必要的疑问,一把抓过她的手为她处理手上的割伤,“你刚才说什么?”
      斐克达很自然地把白鲜递给他。“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会很疼,忍着点。”曼卡利南咬开小瓶的木塞,此时他倒是不着急了。
      伤口迅速愈合的疼痛并不深刻,比起更改瞳色时的痛苦还是略逊一筹。曼卡利南徒手无法撕开自己的斗篷,就用切割咒割了一段包扎了斐克达的伤口。她现在的生活是很宽裕,可以不穿随意就能撕破的斗篷,但她还是习惯在以食死徒的身份走入这个世界时穿得低贱一些。
      “没什么特别想说的,”曼卡利南说,“我只是不想跟那帮小孩打架。”
      曼卡利南舔去了嘴角属于斐克达的血迹。一些回忆瞬间侵袭进入她的脑海,但她现在无法去深究。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支烟,悠哉游哉地点起来。
      “他们下手还是太轻了,”他吐出一个烟圈,“我们那时候……啧啧啧。”
      “差不多行了,别忘了他们是什么人。”
      斐克达向曼卡利南伸出手,但他没有递给她烟。“少抽点吧,我还有个儿子给我送终。”
      “你给我送终不就完了?”斐克达回敬道,“反正你擅长这个。”
      曼卡利南笑了,嘴角还有残留的血,“你倒是打算得很全面。嗯……你的血很甜哪。”
      “你在夸我吗?”斐克达疑惑道。
      “不,我是在提醒你注意饮食。”曼卡利南扬起了眉毛。
      斐克达发出了一阵干巴巴的笑声。“真有意思,曼卡利南,他们在外面奋战,你却在这里提醒我注意饮食。”
      “这不是挺好吗?偷懒是人类瑰宝般的品质,何况是拒绝跟小孩子打架。”曼卡利南懒洋洋地吐出一个烟圈,“必输的事情去做它做什么?”
      “我可不想在这里待一辈子。”斐克达站起来清理掉身上的木屑,手掌的伤口传来钻心的疼痛。
      曼卡利南的烟还没抽完,所以他依然悠闲地坐在地上没有动。“帮我个忙吧,斐克达。”
      “什么忙?”
      “告诉西奥多我骗了他。”
      斐克达也笑了,这次是真心的。“你怎么不亲口跟他说?”
      “因为我不方便亲口跟他说。”曼卡利南掐掉烟,挣扎着站起身。
      他又说了一句话。斐克达赶在他说完之前打开了预言室破损的门,假装没有听见。

      “邓布利多来了,斐克达,快走吧。”
      相似的句式让斐克达瞬间回到了十五年前,但现在她没有时间黯然神伤。她已经发泄完了自己的妒恨,这地方再没有什么值得她留下。
      “斐克达罗齐尔!”
      斐克达看到不远处那张脸时有刹那的惊愕,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文迪米娅麦克米兰早在1978年就死在了本□□斯山的山脚下,她唯一活着的亲人就是她最大的弟弟阿尔尼塔克。他还是像过去那样意气风发、冠冕堂皇,对姐姐曾经的挚友恨之入骨。
      与文迪米娅相似的面庞并不能阻止斐克达。她毫不犹豫地举起魔杖,发射出一道刺眼的红光——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红光与另一道红光撞了个灰飞烟灭,后者本应击中的是西里斯布莱克的胸膛。
      真好,斐克达在反应过来之前这样想,她又欠了西里斯一个人情,他就再也不会说“雷古勒斯欠我的”这种没道理的话了。
      “麻瓜养的小杂种!”
      “快——走!照顾好我儿子!”
      斐克达被狠狠地推了一把,再回头时曼卡利南已经被阿尔尼塔克麦克米兰和贝拉特里克斯的两道咒语同时击中了。她几乎没有犹豫——她多希望自己能犹豫一会儿——就看到一道绿光从自己的魔杖尖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或者说精准得可怕地打中了阿尔尼塔克的心脏。
      阿尔尼塔克无声地倒了下去。
      麦克米兰三姐弟全都死在了斐克达手上。
      斐克达来不及感到悲哀就被死里逃生的狂喜淹没。死刑室的大门在她眼前关上之前,她看见许多仇恨的目光——其中就包括西里斯的,只有邓布利多看她的目光像多年前那样慈祥而狡黠。
      跳进壁炉时斐克达才想起来,这种一命换一命原是最不值得的,就像当年埃文用自己的命换了她的命一样。
      她应该是又欠了西里斯才对。
      雷古勒斯大约也会对她很失望吧。

  •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诺特先生也同步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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