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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只留一个! ...

  •   第二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御命认认真真地教导着这群孩子基础的武功身法,从扎马步,跑步,抬木桩,到如何用刀剑匕首,射箭骑马等等,一切杀手应该会的医毒,暗杀什么的也学,最初也教习了读书写字。

      御命就像是全职的老师,什么都教,什么都会。炼域那里竟然还建有一个小型藏书阁,里面没有什么经义典籍,都是兵书,阵法,记录武学的书,关于医毒的书。

      那个藏书阁他们可以随便出入,选择自己喜欢的自学。没有人问为什么死士还要读兵书学阵法,没人敢问,只要安排了就学,说了就做,那不是他们可以好奇的事情。

      阿九平时训练完就会拿出从藏书阁取来的兵书看了又看,有时也会看看阵法,医毒的也看,什么都看,其他的孩子也是。

      有一天,旭程来了,他那张邪神的脸让人不敢对视,他歪歪地斜倚着自己的剑,朝着面前辨识草药的孩子们丢下一句话。

      “还有几年你们就要进那片森林了,到时候只能留一个哦。”

      再平常不过的语气却正在这群孩子之间荡开一团死气,留下一个,就是

      只能活一个!

      从那之后,这群孩子更加努力的学习着,除了为了不被御命抽打,还是为了能一直活下去,毕竟周围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对手呢!

      阿九很快在高强度的训练下身体长高,他的性子也越来越冷漠,即使有阿五这个亲人在身边。

      夜色至

      一件独立的房间里,御命和一个少年交谈着。

      “什么时候试炼?”

      阿五越发沉稳了,他让人有种看不透的感觉。

      御命看着面前的少年

      “还有两年”

      “两年也该够了,最近他们的身手提升的很快”

      “相信不久就能给父亲一个完美的答复了“

      烛火伴着窗外的风微微摇曳,屋子里很亮堂,只有青年和少年低沉的交谈声。

      阿五思索了片刻,又问:

      “朝廷那边怎么样了?”

      “东边的吴王蠢蠢欲动,上面那位忍不了了,估计离平乱不远了。”

      “洵阳那边顾党还在被陛下打压”

      阿五皱了皱眉,这位陛下年纪大了,想着除掉太尉不是一天两天了,先后薨不久,皇帝连唯一的嫡子都不怎么管,唉——

      “告诉他,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他吩咐的事,都如期进行。“

      洵阳皇宫

      李淑妃面带苦笑扫了眼院子角落,那里,有个被两个大一点的孩童欺负的哇哇哭的孩子,她没有任何制止,由着宫女琦萍扶着她进了寝殿。

      “娘娘,请用茶”

      清丽可人的小宫女琦萍恭敬地将陛下赏赐的上好的雨前龙井倒了一杯,乖巧地递给李淑妃。

      “本宫是真不想管这个小麻烦,先后去就去了,还给我留了这么个烫手山芋。”

      想着太后慈安宫的那次宴席,太后时不时的“关注“,还有后宫妃嫔的试探挑拨——

      李淑妃抚了抚额头,这母子俩就是自己命里的克星,大的活着的时候压自己一头,小的给自己带来天大的危险。

      三天前,慈安宫

      各宫妃嫔齐坐一堂,有的娇俏可人,有的明丽端庄,有的温婉似水,都规规矩矩地说着笑逗太后她老人家开心。

      宴会时间久了,太后累了,就让人散了,临走了,却把目光落在下首第二位的李淑妃身上。李淑妃心里一个激灵,面色如常地转过头对着太后娘娘微笑。

      太后娘娘问她:

      “淑妃啊,五皇子在你那儿可好呀?“

      再和蔼不过的语气,这内容却让李淑妃心思百转。

      是要让他过的好呢还是不好呢?

      这老婆子可从没关心过如同隐形人似的赵瑞恒,怎么三年了这才想起来?

      “五皇子聪明伶俐,在臣妾宫里住的很开心,大家都很喜欢五皇子呢!“

      斟酌再三不过她心里一瞬,李宫中求生多年步步为营淑妃娘娘温顺地站起来颔首说道。

      太后娘娘没再问什么,好像真的不在意他只是随口提起般,被方嬷嬷整理好衣摆,起身走了,众嫔妃恭恭敬敬地行礼。

      出了慈安宫,李淑妃想了想顾家还夹着尾巴做人中,太后素来也不待见先皇后,五皇子时不时被自己的孩子还有宫里其他皇子公主忌惮欺压……

      但不是一直也没人说什么吗?而且闵儿他们做的也不是特别过分吧?

      皇帝又没有立储的意思……

      “淑妃姐姐~~”

      !!!

      李淑妃微微皱眉,就见身后追上了个俏丽的身影。

      飘渺裙袄裹紧绸缎,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蓝蝶外衣遮挡白皙肌肤。周旁蓝色条纹,细看却现暗暗蓝光。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垂下,摇曳。散落肩旁的青丝用血红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乌发。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却似娇媚动人。纤手将红片含入朱唇,如血。慵懒之意毫不掩饰,红唇轻启,柔情四溢。

      来人正是宠冠后宫的原德妃,她才二十有三,圣眷正浓,平素不喜与人冲突,不恃宠而骄,偶尔被宫里那几个心机深沉的坑了,也能不动声色地怼回去,如今也没有子嗣,和李淑妃没有多少利益冲突。

      “德妃妹妹唤我何事?“

      李淑妃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温柔的女人。

      “刚刚听闻太后娘娘提及五皇子殿下,妹妹想了想就来给姐姐提个醒,那孩子是陛下唯一的嫡子,妹妹相信姐姐一定会善待他的。“

      原德妃柔和的声音真是让人起不了一丝厌恶的念头,李淑妃觉得她说话比那些明里暗里嘲笑自己给先后养孩子还不讨好的女人好太多了。

      “这是当然,最近天气凉了,妹妹要多添衣裳,当心冻着,过几日来我怡春宫玩,我叫小厨房给你做桂花糕。“

      “多谢姐姐,到时候妹妹一定来,只是怕姐姐嫌弃妹妹吃的多呢“

      她原也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语调渐渐娇俏起来。

      “怎会呢?
      ……“

      淑妃前两年就开始抚养皇五子赵瑞恒了,先后难产早逝,只留下一个唯一的嫡子,当今陛下又不待见顾家,忌惮顾家兵权,连这个孩子都是顾家明里暗里暗示皇帝多去临幸皇后得来的。

      先后的难产有水分的很,毕竟这一生就是嫡长子,比起前面那几个庶子,重视嫡庶的皇家更可能会立嫡子为太子。

      奈何顾家——

      现在顾家在陛下的打压下谨慎行事,让人抓不出个错处,陛下烦心的很,对皇后所出的皇五子也是眼不见为净,早早交给宫中较为中立的李淑妃抚养。

      院子的角落是一处墙壁与花丛的交汇处,站着个三岁大的男孩,服饰看着是皇子的样子,但此时的男孩灰头土脸的,他强忍着眼中的泪花,狠狠地瞪着面前高他许多的三皇子赵瑞闵和四皇女赵映安。

      赵瑞闵对身后的一应太监使了个眼色,那群年轻的太监就一窝蜂上来把住赵瑞恒的双手,按着他的肩膀,强按在地上。

      “拿笔来”

      另一个小太监很快手捧着笔墨弯腰候在赵瑞闵身侧。

      “安安说画个什么好呢”

      赵映安露出认真思考的神情,对皇兄说

      “画个猪头吧,蠢蠢的多可爱呀”

      听似童言童语,却带着让人心冷的邪恶。

      “皇兄,笔给我,我来画”

      赵瑞闵宠溺地把笔递给妹妹。

      赵映安在那个恨得咬牙切齿的倒霉孩子脸上画了个椭圆,又点了几点

      她画完展示给哥哥看,等墨干了又命令那两个押着赵瑞恒的太监把他的脸翻过来,把笔递给赵瑞闵

      跟过来的太监宫女们丝毫没有顾忌地上的是皇子,都捂着嘴偷笑。

      “皇兄,这半张脸交给你了”

      赵瑞闵不负众望地花了个乌龟,一群人哈哈大笑。

      被欺辱的男孩挣不开身强力壮的太监,毫无还手之力,他只能死死咬着唇,免得自己哭出来,惹得这群恶鬼更起兴地逗弄侮辱自己。

      傍晚,赵瑞恒顶着一身新伤疲惫地挪了回去,他虽不受皇帝和李淑妃的待见,但顾家怎么说也是有权有势,虽然现在被盯得紧,很难把手伸进后宫,但为了做样子,李淑妃还是不敢在吃食用度上苛待赵瑞恒的,他住在一处偏殿,也算的上宽敞,只两个小太监照顾他的起居。

      这两个小太监胆小的很,平时收拾打扫偏殿,伺候洗漱,拿来吃食,其他的都不管也不敢管,赵瑞恒渐渐长大,被年长的皇子皇女欺负,他们对此躲都来不及,怎么会为赵瑞恒出头。

      宫殿里有常备的金疮药,赵瑞恒洗了个澡后,自己翻出来给自己上药,每当这个时候他都在思念那个从未见过面的母后。若是她在,自己便是最最尊贵的皇子,没人敢得罪自己,也没人敢如此欺辱自己。

      有时赵瑞恒会蒙着被子无声地哭,小小的身子裹在宽大的被子里,断断续续地颤抖。

      掀开被子,一双通红的眼睛,无喜无悲,三岁的孩童,黑暗中悄然握紧小小的拳头。

      洵阳城郊外

      “咚——”

      钟声响起,万佛寺的僧人开始早课了,寺前的小和尚一身白色僧衣,勤快地拿着比自己还高的大扫帚“唰唰——”地清扫着台阶上的落叶。

      寺内 大殿

      “观自在菩萨

      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

      照见五蕴皆空

      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

      色不异空

      空不异色

      色即是空

      ……“
      严肃而庄重的早课正在进行着。

      坐在其中年纪小些的小萝卜头忍受不了每天早课的严肃气氛,在那里东歪西扭,口中念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经文,一会儿又朝着大殿门口张望着。

      “啪——“

      从天而降一本书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小僧人惊吓地叫起来
      “哎呦——“

      “疼——疼——疼“

      小和尚前面转过来一个眉目清秀,面色平静的少年。

      他头上和其他僧人一般光洁,肤色莹莹如玉生辉,阳光映着他悲悯众生的面容,一双星眸幽深不见底,凤眼微微朝上斜飞,若是有青丝红衣相称,定然绝世邪魅,然这人却是个遁入空门,一心向佛的僧人。这身寺中再平常不过的白色僧袍在他身上,倒是增益了几分飘渺。

      见到他后第n次表示这么神仙似的人儿,我怎么能生他的气呢?

      “照清,认真诵经。“

      白袍僧人简洁明了,平静的眸子扫了眼一手捂着头,一手拿下头上书本的小和尚。

      “无念师叔,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小照清立刻放软了语气,恭恭敬敬地把砸了自己脑袋的书双手递了前去。

      无念接过书,没有再看这个调皮的小师侄,转了回去,口中轻声诵着经文,眼神却看着前面的人的后背,渐渐放空,俨然一副把心经倒背如流的样子。

      小照清在无念背后咧了咧嘴,不敢再做什么小动作,捧着书在那里念着看不懂的“天书“。

      无念师叔今年才十五岁,却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法师了,经常跟着住持或者长老们出去和别的寺里的法师辩论佛经。他思维敏捷,巧言善辩,和那些老法师一辩就是半天,内容丰富多彩,天马行空,总之是小小的照清听不懂的。住持空释已经五十岁了,无念是空释大师最小的弟子,和无念同辈的师叔们多学游四海,或是去各地自立门户,或著述经典。

      只有那些德高望重,精通佛法的僧人才被人们称作法师,而无念小小年纪就被人称作法师,可见其德才兼备,智辩无双。

      阳光暖暖地洒向大地,大殿里的佛像金光灿烂,几缕青烟从香案上升起。大殿里上早课的僧人们都去用膳了,一片整整齐齐的蒲团摆在地上。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悟远斋中,一只黑白相间的花猫悠闲地舔舐着自己粉粉嫩嫩的爪子,柔软灵活的尾巴不时扫过空释的前襟。室内传出猫儿撒懒的叫声,似乎可以触动听闻者的心绪。

      空释一手轻轻放在花猫的脊背上,一手转着手中的佛珠,双眼微微合上,入定了般。时间静静地流淌,屋外传来轻轻地脚步声。禅房的门被礼貌地敲响,空释缓缓睁开眼睛,嘴角牵起慈爱的笑容。

      “无念,进来吧——”

      年轻的小法师谦逊地执佛礼见过师父。

      “坐吧。”

      空释指着身侧的椅子说,他抚摸了一下花猫毛毛的脑袋,动作轻柔地将它抱起来放在地上。花猫回头看了眼空释,“喵“了一声从窗子跳了出去。

      被花猫全程忽视的无念……

      无念看向师父,等着师父的下文。

      空释起身倒了杯茶给无念,无念立刻起身恭恭敬敬地接过道谢。

      “吴王妃前些天来寺里礼佛,想请一位法师去东虞做一场法事,为师向王妃举荐了你。”

      无念早听闻吴王赵雍怀这几年称病久未回京,吴王妃此次来京除了面见当今圣上,便是要从万佛寺请人做法事,以求吴王身体康健的。这样吴王的病算是坐实了。之所以用“坐实”一词,是由于那日他见吴王妃,直觉告诉他,若丈夫重病缠身,妻子不该是那样的状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只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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