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桃花尽》Itsuki

4、第四章 救人

　　熟练地脱衣，清理伤口、包扎，再换上干净地衣服摆到床上躺好，我示意胡大夫可以过来诊视了。
　　屋里的人无不面露惊异之色，真是的，不过这几天懒散了点啊，并不代表我就什么都不会。还好没有人开口询问，在见到换下衣服里的那块令牌之后，几个人本就泛黑了的脸色更是沉到了不行。
　　那也没办法，谁让他们要在我们面前假装什么热情淳朴善良的山里猎户的啊，救人这种事，完全是理所当然。
　　胡大夫面色不善地搭了半天脉，摇头晃脑了一番才说：“都是些皮外伤，公子处理得当，已经不打紧了。只是他中的毒，恕老夫才疏学浅，恐怕无能为力。”
　　大家似乎舒了口气，然后纷纷把目光投向我看我的反应。而我正好整以暇地用两个茶碗给刚煮好的柠檬草茶去热。等温度差不多了，回身找到那人身上取下的匕首，轻轻在手腕上一割，滴了小半碗血进去。
　　一下子不用太多吧，我想着，一面敢忙用多余的纱布捂住伤口。
　　静静地吧茶碗摆在桌上等它沉淀。注意到萧天华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便自己取了纸笔来写道：“我的血，能解百毒。”
　　骗人！我的血有剧毒，只是恰好解得了他身上得“迷津”罢了。不过，要想让萧石立定下心来不找我麻烦，暂且就先这么解释吧。
　　萧天华眼中的悲哀让我感动，而萧石立眼中不断闪过的精光又让我替萧天华悲哀。
　　看我的血已经差不多分了层，我小心地滤出一小碗清液。站起身的时候，由于坐的时间太长，一下子有些发晕。萧天华连忙扶我坐下，自己接了碗去喂药。
　　冷冷地看着我，萧石立试探地说：“星洛公子还真是博爱，陌生人也能割血相救。”
　　我倒没有多大反应，倒是一直和萧天华在一起的一个长者责备地扫了眼萧石立，对我恭敬地说：“请公子见谅，我们山里人家，只求平安度日。看这位官人的身份不一般，族长也是怕惹来什么无妄之灾。”
　　静静地磨着墨，看他们一个个地在变脸色，倒也是种乐趣呢。终于看够了，我提笔：“这位大人曾有恩于我，今日救他只是报恩而已。待他身上毒清了，我即会将他送回府中。若是给诸位带来不便，我带他去城里地医馆就是了。”
　　众人地脸色更加复杂了。萧天华喂完药，过来看了我写的字，马上决定说：“伤得这么重，怎么能赶路呢？况且你的身子骨也没好多少。既然他是兖……星洛公子你的恩人，也就是我们的恩人，自然是留下来慢慢养伤啊。胡大夫也很想好好研究下这种奇毒吧？”
　　胡大夫连忙点头称是。萧石立只是阴着张脸，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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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我正倚在竹榻上给他捣敷在伤口上的草药。虽然上午补了觉，但被黄昏的斜阳一照，难免泛起春困。听着床上人已经平复了的呼吸声，那一份的安适不断地往下拉我的眼皮。然后突然一声响动拉回了我渐渐远去的意识。
　　过去用手试了试额头的温度，不烫，看来昨晚的低烧已经退了。放下一颗心来，我朝他笑笑，用眼神询问他感觉如何。
　　“我……”似乎才意识到声音的嘶哑，他清了清嗓子，神色也变得清醒了不少，凝视着我问道：“是足下救了我么？”
　　我点点头，让自己的眼中流露出好奇的神情。救命恩人的知情权，总要给的吧？
　　“我受奸人迫害，一路遭人追杀暗算，足下若是知道太多，恐怕会照来杀戮之祸。”大概觉察到我没有恶意，虽然仍有戒备，但说得还算诚恳。
　　不过，他的回答可让我不高兴啊。我不再表现出对他有兴趣的样子，转身拿出中午便温着的血清茶递给他。他倒识趣地立刻坐起来接过手。我回到桌前开始磨墨。
　　手腕上传来拉伸伤口地刺痛，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他，真不知该说是意外还是幸运，可那并不是我所期待的。我更后悔的是当初一念之差贪懒装了哑巴，现在发现，写字好像更累啊，失策失策。
　　听到身后越来越重的呼吸声，我暗道不好，忙过去推醒了已是满头大汗的他，顺便给了他两针。待到他平静下来，才拔了针把写好的纸笺给他。
　　“迷津，这便是迷津了么……”他自言自语了会儿，又很快定下心神，问我：“依足下所见，若要恢复五成的功力，还需几天？”
　　我瞥了眼放在旁边已经空了的药碗，想了想，对他竖起四根手指。虽然不能说是血气方刚，但放这几小碗血还是没问题的吧。其实我还很像告诉他，即使恢复了五成功力，也不一定能安全回去。
　　见他不再言语了，我准备转身继续去捣药，却突然一阵疼痛从手腕处传来。回头，那双略显粗糙的手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腕，曾一度晦暗的眼睛似乎又恢复了第一次见到的神采，直直地盯着我，用近似审问的语气说：“你到底是何人，如何知道这迷津，又是为何能解，你到底有何目的？”
　　我呆呆地望着他，看他眼中闪烁的熟悉的光芒，竟有些脸红了。伤口似乎裂开，感觉到有血溢出，抵不上他手掌间的温暖。
　　也许是重伤未愈没什么力气，又或是他把我的脸红当成了愠色，他渐渐松了手。
　　“是我唐突了。”探测不到我的内力，确认我根本不会功夫，他放下戒备歉意地说：“足下的救命之恩，祁钰没齿难忘。只是近日来一路遭人暗算，不免有些杯弓蛇影了。若是还因此连累了足下……”
　　我自然没有回答他，甚至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听着外面渐近的脚步声。他也听到了，转头去望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