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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

  •   淑贵妃离开后,陛下也没有在御花园内多留,直接摆驾去了养心殿,身后的内官欲要跟着陛下进殿,却都被陛下一一遣散,只留下了裴公公一人。

      君王不论何时身边都得留有内官,万不可独自一人,这也算是梁国历代帝王相传的规矩。

      裴公公是陛下最为相信的内官,只带他一人,足以说明此事有多么的机密。

      陛下与裴公公进了内殿后,陛下便朝着内殿最为不起眼的挂画走去,裴公公心下了然,忙将内殿的门合上。

      挂画掀起后,只见墙壁上一片光洁,乍一瞧似乎并没什么,但若是细细瞧去便不难发现那光滑墙壁之上的突兀。

      陛下熟络地摁了下去,只见一侧挂画后出现了约莫一人高的密室,陛下掀开了挂画快步走了进去,而裴公公则是在内殿为陛下守着门。

      密道略有几分昏暗,因着平日无人来此,所以密道两侧的油灯都是三两日才更换一次。

      密道并不长,不过几步路便有一拐角,拐角后是坚固的石门,石门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想来用料也是极其昂贵,石门的机关倒是好寻,只是打开这机关却是不易。

      只见陛下将那机关左转几下,右转几下,石门才缓缓打开。

      石门后的景象与养心殿并无多大差异,一样的奢华雍雅,金碧辉煌,想来此处应是历代帝王保命用的密室。

      密室内用锁链吊着一个玄衣男子,他浑身是伤,甚至有些还在流血,而他的脚下便是一滩血迹。他垂首不语亦不观望,不知是昏死过去了,还是不愿搭理陛下,

      石门内的侍卫闻声纷纷朝石门入口处望去,估摸猜到只有陛下会来此,所以望向石门的瞬间便俯身跪下。

      密室一共有六个侍卫,换句话说,应该是六个死士,他们负责在此处看押这个极为重要的犯人,鲁国太子,容栖。

      陛下瞧着容栖如此半死不活的模样,不由得沉了沉脸,快步走了上前。

      容栖听到脚步声有了一丝反应,他的手腕转动了两下,但没有抬起头,依旧垂首装着昏迷。

      陛下却不给他装昏迷的机会,直接捏住了容栖的下颚,逼迫容栖与自己对视,容栖被迫抬起头的瞬间,便啐了一口唾沫在陛下的脸上。

      陛下当即怒了,一巴掌甩在了容栖的脸上。容栖长发垂下,遮住了他的面容,只能依稀瞧见他的脸上布满了血迹和尚未结痂的伤口。

      容栖并未恼怒,甚至连一丝情绪都不曾有,他依旧静默地垂着头,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安静。

      “宝藏到底在哪!”陛下怒声吼道,密室中回荡着陛下的声音,容栖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你就这么一心求死?”陛下再次捏住了容栖的下颚,逼着他与自己对视,但回答他的,只是鲁国太子紧闭的双眸和他的沉默。

      陛下手上暗暗用力,使得容栖下颚的伤口渗出丝丝血迹,陛下冷笑一声道:“好,很好!鲁国灭了,你无牵无挂,自然不会说,但你的妹妹还活着,朕总有一日会抓到她!”

      回应陛下的此言的,是容栖的森然冷笑,他语气讥讽,双眸阴鸷,“那你可快些,她若是能来此处,我倒是多了个说话的伴儿。”

      陛下心头骤生怒火,却只能咬牙恨恨道:“希望到时候,你也能如此嘴硬。”

      话毕转过身阔步离开,而容栖深邃的眸子里不曾有一丝波动,薄情如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他能有几分在乎?

      话分两头,淑贵妃求得了陛下恩典,指婚许莺与江止崖一事很快便传到了东宫,这其中自然有淑贵妃故意的成分。

      许太师是江得安最得力的臂膀,若是许莺嫁给了江止崖,许太师便是想一心辅佐江得安也得思量几分了。

      而江得安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所以他在东宫里急的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已经派人去请许太师了,许太师许是在询问着许莺来龙去脉,所以迟迟都没有来,这下可急坏了江得安。

      谢知韫瞧着江得安急的焦头烂额,不由蹙了蹙秀眉,温声劝诫道:“殿下,关心则乱,您这样岂不是如了江止崖的意?”

      提及江止崖来训诫江得安那是极为好用的,谢知韫话音刚落,江得安思量了须臾便坐了下来。

      江得安虽心里依旧浮躁,但好在是沉稳了几分。

      谢知韫不再多言,默然为江得安做着茶,心下却是在思量着此事应如何化解。

      若是她不曾猜错的话,早在他们不曾注意到的时候,江止崖应该已经与许莺搭上了线,眼下许莺只怕是已经对江止崖有了几分兴趣,届时若是太师出言反对,许莺却是同意,难免不被陛下所猜忌。

      虽说陛下对江止崖有诸多不满,但他更不愿看到子嗣夺嫡,招揽朝臣。

      思及此,谢知韫抬眸瞥了一眼紧锁眉头的江得安,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

      约莫三五刻的功夫,许太师才匆匆赶来。

      江得安见许太师来了,也顾不上那些虚礼了,拉着许太师便问道:“许太师可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许太师的脸色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他简略的揖揖手,便说道:“回殿下的话,据小女所言,这几日六殿下对她百般示好,买了珠宝首饰,绫罗绸缎,还约她私下品茶作诗,而小女对六殿下似乎也有了几分喜欢。”

      谢知韫闻言,蹙了蹙黛眉,捏着茶杯的手一紧,“那就棘手了,陛下赐婚,素来不能退,若是许莺不喜六殿下,那太子冒着不敬倒也可以试一试,可若是许莺喜欢,我们再阻拦,这就有算计的意味在其中了。”

      江得安气得一拳捶在了桌上,怒声道:“江止崖这步棋下的好狠,我们根本没有还击之力。”

      许太师皱了皱眉,也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不然,臣先称小女抱恙,拖延一些时日?”

      江得安摇摇头,亢容正色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此事还是先问问扶风先生吧。”

      江得安说罢,便即刻拟了信给林扶风,特地嘱咐了送信的侍卫一定要快。

      正在几人在东宫内等候着林扶风回话之际,只听得东宫外头传来了闲言碎语。

      “你听说了吗?许太师家的姑娘要嫁给六殿下了。”

      “诶,许太师不是太子的人吗,这若是嫁给了六殿下,许太师不也就是六殿下的人了?”

      “那是自然,哪个父亲能心狠到不管女儿的?”

      “唉,那六殿下果真聪慧,这就将许太师揽入麾下了。”

      ……

      “桃心。”谢知韫美眸映起一丝杀意,语气泛着寒意。

      “奴婢在。”桃心是谢知韫的陪嫁丫鬟,自小一同长大,对于谢知韫的脾性早已了解七八,自然知晓自家主子如此就是想杀人了。

      谢知韫饮了一口茶水,语气沉沉道:“出去瞧瞧是哪些嘴碎的宫女敢议论主子的事,将她们杖毙。”

      “是。”桃心点点头,便阔步走了出去,一丝迟疑都没有。

      世人只知谢知韫魅惑太子,却不知她有勇有谋,杀伐果断。

      东宫内的宫女素来是谢知韫过问,断不可能有这般议论主子行事的宫女,显然是淑贵妃派来膈应他们的,淑贵妃敢派,谢知韫敢杀。

      思量间,殿外便传来了哭喊声。

      “桃心姑姑,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妄议主子之事了,求桃心姑姑放奴婢一马!”

      这撕心裂肺的哭喊,可是想将自家主子引来?

      “太子妃之命,不敢不从,带走!”

      桃心耐心不多,更别说对淑贵妃的走狗了。

      “桃心姑姑!桃心姑姑放过奴婢吧!奴婢也是受人指使啊!”

      那宫女此言一出,倒是给自己求来了多活几刻。

      “受人指使?谁?”桃心冷声问道,桃心自然知晓是谁,但若是此宫女说出来,那东宫便有了淑贵妃的话柄。

      “淑贵妃!”那宫女将此言说出,众人便静了下来。

      “哟,大老远的就听见旁人唤本宫,有何事?”

      这熟悉的声音引得东宫内众人皱了皱眉,谢知韫直接站起了身走了出去,江得安欲要跟上却被谢知韫轻轻推了回去。

      谢知韫一出去便瞧见淑贵妃站在那宫女跟前,挡住了桃心的动作,神态和语气颇为怜悯,“这是做什么?瞧这小脸花的,怪可怜的,难道东宫就是这般草芥人命的吗?”

      谢知韫眸光阴沉,唇角一扬,“怎会?她算得上人吗?她不过是某个不知好歹的贱人的走狗罢了,旁人的走狗怎能留在东宫脏了这块福地,你说呢淑贵妃?”

      淑贵妃闻言当即变了脸色,凌厉的目光登时朝谢知韫射来,几乎要将谢知韫活剥生吃了,可谢知韫却依旧言笑晏晏,并不在乎。

      淑贵妃冷笑一声,长袖一甩,缓步走了上前,“太子妃此言本宫不解,明明是你东宫的宫女,怎就成了旁人的走狗了?”

      谢知韫挑了挑眉,眸光凌厉,“哦?既然不是,那我东宫处理一个宫女,又关淑贵妃何事?”

      “谢知韫你不要太放肆,论起来本宫是你的长辈,你应该敬着本宫。”淑贵妃性子泼辣不能容忍,谢知韫不过几句话便将她惹怒了。

      谢知韫闻言,唇角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语气愈发讥讽,“可若论阶品,你我可是同阶品,我便是不敬你又能如何?难不成让皇后娘娘罚我?”

      “你是太子妃,皇后娘娘怎会不向着你?”淑贵妃咬了咬牙,恨恨道。

      “既然知道,淑贵妃还来此处讨嫌?”谢知韫冷笑,她缓缓逼近了淑贵妃几分,她气势凌厉,骇的那些宫女大气都不敢喘。

      淑贵妃说及此,眸光添了几分笑意,“来此是给你们送些礼物的。”

      淑贵妃说罢,只瞧见一众秀女缓缓步入东宫,谢知韫脸色微微一变,却在须臾恢复常态。

      谢知韫可是对自己太自信了,她与江得安举案齐眉多年,不是没有女人要爬上江得安的床榻,但江得安一眼都没有多瞧,在江得安眼里,旁人都是庸脂俗粉,唯有谢知韫是那白月光。

      “你是真不怕本宫杀了她们?”比起方才,眼下的谢知韫似乎淡然了许多,她就不该高看了淑贵妃的伎俩,以为送几个秀女就能恶心到她谢知韫了?

      淑贵妃笑意添了几分得意,“不怕,你杀个宫女陛下和皇后都不会说什么,但是秀女,那可是正儿八经府邸里出来的小主子,你不怕得罪人,那便杀。你若不收,她们便只能在东宫外候着,想来太子妃心软,不忍如此折磨人。”

      谢知韫缓缓退后两步,眸光一暗,凌厉的气势逼的淑贵妃都有了几分惧怕,“看来淑贵妃是想与本宫破罐子破摔了,既然如此,本宫也不必给淑贵妃留情面了。桃心,将秀女带到养心殿,让陛下定夺。东宫的金吾卫侍卫听令,从今日起,东宫百丈内,不得出现这个女人,若是陛下怪罪下来,便说是本宫说的!”

      淑贵妃似乎没有想到谢知韫敢这么大胆,当即变了脸色,“谢知韫,你敢轰本宫!你给本宫等着!崖儿一定不会放过你!”

      “反正在朝臣眼里我就是个妖女,我也不怕再戴一顶不敬的帽子!”谢知韫此言说罢,转身便进了内殿。

      而她的身后则是淑贵妃的咒骂和秀女们的惊呼。

      江得安与太师神色复杂,皆是没有开口,默然等着林扶风的回信。

      终于半个时辰后,林扶风的回信送到了东宫,江得安拆开了信,瞧见了内容,脸色一沉,长叹了一声。

      信上回道:若归顺,则安,若不归,则殁,万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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