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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土豪调戏良家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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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大爷我不想干嘛,就想和小娘子聊聊天哇,娘子何必如此紧张?”那红衣男人一边奸笑一边把自家那张油脸不断地向杜朝若逼近。
“聊天你坐桌子对面聊,凑那么近干吗?”杜朝若一边瞪着他道,一边抚摸着怀中的小宁儿安慰他。
“嘿嘿,娘子这么香,大爷我忍不住就想来闻一闻啊!”红衣男子闭着眼朝杜朝若猛吸了一口气,很陶醉地叹了口气,极其猥琐,极其流氓。
杜朝若乘机踩上红衣男子身旁的椅子,欲从他身旁闪过去。然而,她跳下椅子刚一落地就被他一把抓住了衣领。
“小娘子,干嘛急着走啊,陪曲大爷我玩玩好了。大爷我不会亏待你的。”那姓曲的男人一把圈住杜朝若的脖子,把她的头揽了胸口。
“你干吗?你快放了我姐姐。”一旁的俞文筝去推那姓曲的男人,反而被他一把推到在地。
“文筝,你抱着宁儿。”杜朝若把解下背带把宁儿递给文筝。
文筝爬起来上前接住宁儿,以惊惧的眼神看着杜朝若。
杜朝若示意她快走。
但是刚刚的青衣文士上前拦住了文筝。
杜朝若见此立刻柔声对那姓曲的男人道:“曲大爷,你放我妹妹和孩子回家,我也能得空与你玩玩不是?”
“哈哈,小娘子说得有理。”曲姓男人对青衣文士挥了挥手道,“立达,放他们走。”
那青衣文士闪过一旁。文筝抱着宁儿步履踉跄地下楼去了。
见文筝走了,杜朝若趁俩男人的注意力还在文筝背影上的当口,两手反握住曲姓男人的手腕,一个过肩摔,把曲姓男人摔了个四仰八叉。杜朝若在大学的时候是柔道俱乐部会员,虽然练了好多年也才考了个一段的证书,不过总算有两下子花拳绣腿了。
曲姓男人没想到遇到了个雌老虎。他躺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的,气急败坏地对青衣文士道:“立达,给我把这娘们拿下,捆起来,带回府去。”
“是。”青衣文士立达抱拳道。
杜朝若想感情这文士模样的男人不是文士而是个武士啊,咬人的狗不叫,看来这不是个善茬。
杜朝若摆出了柔道防御姿势。
立达面无表情地上前出拳直袭朝若面门,其势如电,杜朝若吓地举手欲挡,没想到他拳已变掌,一把抓住了朝若的手臂。
突然一道黄光闪过,袭到青衣文士的手腕上。青衣文士突然撒手,倒退了两步。哐当一声,那道黄光落在地上。杜朝若发现那是一支竹笛,颇为眼熟。
电闪火光之间,杜朝若来不及想那支竹笛的来处,而是转身向楼梯跑去。
杜朝若下了楼跑出了茶楼,来到了青石街上,还没来得及跑到广场上去找戏班,呼啦一声,茶楼二楼跳下来一个人,落在了杜朝若身旁。青衣男人追来了。
“救命啊,有流氓啊,救命啊!”杜朝若只得大叫着往人群堆里钻。奈何人群堵得太死,她都没法挤进去。
“哈哈,你跑不了了,小乖乖。”楼上的红衣男人也已经跑下了楼,手里拿着刚刚那根竹笛一抖一抖地狞笑着向杜朝若走来。
那红衣男人话音刚落,只见一道人影从戏台上跃起,蜻蜓点水般越过人群中两个人的肩膀,就落在了杜朝若身前。此人竟然是台上的“张生”——沈歌苏。
青衣男人一拳袭来,沈歌苏立刻应战。两人缠斗起来。
人群随着沈歌苏离开戏台的身影自动转身,见两人缠斗,又为他们空出了场地。主角都离台了,台上自然就没有戏曲表演可看了,众人改看起当下的斗殴表演。
青衣男人三下五除二就被沈歌苏打翻在地,踩在脚下。那青衣男人已经瘫软在地,不敢妄动了 。
杜朝若一看形势转好,立刻暗暗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逼出了两汪眼泪,弱柳扶风般地对身旁一对白发公婆福了一福,可怜兮兮道,“大爷大娘,这两个流氓调戏我。”
“当街调戏大姑娘,真是一对禽兽啊!”白发婆婆抬起略微颤抖的手,指着曲姓男人,还跺了跺脚道。
“对,还穿着士人衣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真是一对衣冠禽兽。”白发公公特别赞同他老婆的话,顺着老婆的手指方向,狠狠啐了一口。
众人也跟着起哄,骂起来那两个男人。
红衣男人见状转身想溜,又被沈歌苏跃起一脚踹了个狗啃泥,手中的竹笛脱手甩得老远。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俞文筝钻出了人群,看到沈歌苏这么英勇,大力鼓起掌来,清脆的嗓子吆喝着:“臭流氓,覅面皮,调戏民女坏出屎。流氓就该吃生活,吃到像个叫花子!”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沈歌苏听了,上前揪住红衣男人的衣领,又是喂了一通老拳。
那男人左躲右闪大叫道:“你,你,你个臭戏子,竟然敢打老子,你可知道老子是谁?”
“管你是谁?”沈歌苏冷笑道。
“哎呦,哎呦,住手,老子你是惹不起的。”
“那你说说你是谁?”沈歌苏揶揄他道。
那男人却不亮自己的身份了,不一会儿,他就满脸开花,帽落衣破,确实像个叫花子了。
这是人群中挤出来一群人,是周府管家周仲和戏班里的人。
周仲一看眼前场面,立刻上前拦住沈歌苏道:“住手,住手。”
“周管家,他俩是流氓,刚刚调戏了我们班子里的姑娘。”沈歌苏停住了拳击运动,把红衣男人扔在地上道。
“哎呀,你来,到这边来。”周仲把沈歌苏拉倒戏班人群前,对站在前面的俞烟庐和汤星颜俩人悄声道:“俞班主,你们这个沈小哥可闯祸啦!”
“怎么了?”俞烟庐头皮一紧。
“那地上躺着的俩人可是我宜兴县太爷曲和煦的独生儿子曲塘和他的清客相公。”周仲皱紧眉头道。
“什么?”俞烟庐大吃一惊。汤星颜也微微抬了抬眉。
“你看这怎么收场呢?”周仲道。
“这……这…..这可还请大爷您给帮我们去圆圆场可好?”俞烟庐连忙对周仲作揖打躬不迭。
“唉,谁让你们是我请来的呢?少不得我来打圆场了呗,要是被我家老爷知道我请的戏班得罪了县太爷,我也是少不得要受牵连吃排头的。”周仲忧心忡忡道。
汤星颜对俞烟庐道:“俞班主,要不我先招呼大家继续演戏,这么多人围在这里看热闹可不利于解决问题。”
“对对对,若慕你想得周到,快去吧!”俞烟庐挥挥手道。
汤星颜走到人群前高呼道:“诸位乡亲们,我们班主来处理纠纷了,此处已无事可看,大家还是来看戏吧。我们马上要开始演下一出重头戏——张生跳墙了,精彩纷呈,决不可错过呀!”他边说边示意戏班人员回到原位,继续演出。
人群慢慢转身,向戏台前涌上了一点。
汤星颜悄悄从远处捡起了竹笛,跟随人流往戏台走去。
这一幕被杜朝若看在眼里,这才想起这支竹笛是汤星颜的,怪不得这么眼熟,当然也怪不得她眼拙,她跟随他也就三天而已,每天侍弄的又是个小婴儿,竹笛也就看过一眼而已。
这边厢周仲和俞烟庐上前跟曲塘赔礼道歉:“曲公子,在下周侍郎家管家周仲,刚刚俞班主班子里的歌童不识泰山,误打了先生,在下带这位俞班主来给您道歉。”
俞烟庐上前深深作了一揖道:“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请公子们先起来,咱们进茶楼叙话可好?”
曲塘认得周仲是周府管家,见他来道歉,脸色稍霁,但旋即又恶狠狠道:“起不来了!”
“曲公子稍等,稍等。”俞烟庐立刻从茶楼里叫来两个伙计,他同两个伙计一起把曲塘和他的清客扶进了茶楼,让他们躺在了茶楼的罗汉塌上,又立刻请伙计去请大夫为他们医治。
所幸茶楼隔着两个店面就是家医馆。不一会儿医生就来了。医生为曲塘俩人上好药包扎好,开了个药方。俞烟庐立刻付了钱送走了医生。
等俞烟庐回到茶楼,包扎成了一个大猪头的曲塘正哼哼唧唧地对周仲道:“周管家,这个戏班子是你请来的呀?”
“呃……是,是的。”周仲忙道。
“那本公子回去就跟我老爹说,周侍郎家的管家找了一家戏班,明为戏班暗为娼家,在演戏的时候还让班里女戏子出来拉客,还拉到了公子我的头上。本公子拒绝后竟然还遭到戏班暴打。”周仲歪着嘴巴,哩哩啦啦地说完,洋洋得意地张开乌青的眼睛扫视了一下周俞二人。
俞烟庐一听,脸刷的一下白了,立刻跪倒在曲塘面前,磕磕巴巴道:“公、公、公、公子,我们戏班是正经戏班呀,绝不行下作之事,请公子爷高抬贵手,高抬贵手,饶恕则个,饶恕则个!”
曲塘根本不去理他,只是看着周仲道:“周管家,您看我说得对吗?”
周仲尴尬地笑了笑,上前向曲塘作了一揖道:“曲公子,您的委屈在下明白。然而,一来您要是回明了县太爷,回头县太爷肯定找我家老爷来对证。我老爷最不耐烦的就是这些官司事,要为这事搞得两位老爷不愉快,那可不显得我们这些当下人的不会办事?二来我家老爷出钱请班子演酬神戏,本是想做桩利民乐民的好事,如果弄出您说的这种事,那我家老爷还要不要面子呐?要不这样吧,您看在我家老爷面子上,让这位俞班主陪了您的医药疗养金,您就大人大量,绕过他们吧!”
曲塘见他抬出了周侍郎,闭目思索了一会,点点头道:“周大人的面子自然要给。好,就依老哥的话,让这戏子陪我一百两纹银得了。”
“一……一百两?”俞烟庐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他们班子唱三天戏周府给出的包银数。
“正是,一钱也不能少!”曲塘倨傲道。
“这是我们戏班子半年的经营开支,而且,还必须等周府支付了包银才有。现在,叫我哪里拿得出这笔资金,这可如何是好?唉……”俞烟庐跺跺脚唉声叹气道。
“俞老板,这样吧,这笔银子我周府先替你支了,到后天你戏演完了事,咱俩就算交割清楚了。你看怎样?”周仲道。
“这……这……这……好吧!”俞烟庐垂下头颅,懊丧地答应了。
晚饭后,俞烟庐让戏班子其他人员回舱休息,单把沈歌苏留在了餐船上。汤星颜等人见状,也没有离开。
“歌苏,跪下!”
看着俞烟庐铁青的面孔,沈歌苏乖乖地跪在了他面前。
“歌苏,为了你的鲁莽,咱们班子这三天的戏白唱了。”
“师父,这……何从说起?”
“你把县太爷的儿子打成那个样子,还能指望有个好了的?”俞烟庐指着他的脸狠狠道,“周管家好说歹说,那曲塘才答应一百两银子了事。周管家把我们这三天的包银抵给了他。我们的日子已经捉肘见襟了,本指望着这次的包银能改善一下生活,没想到什么也没有赚到,今后全班的生活怎么办?你负责吗?”
“师父,我……我负责。”白日里勇猛的沈歌苏楞住了,一张俊脸白一阵红一阵,嗫嚅着应道。所谓一钱难倒英雄汉,说的就是此刻。
“哼,你负得了屁的责,”俞烟庐一反平日里儒雅的姿态,也飚起了粗话,“从今以后,直到还清这笔账之前,你的包银就没了,你可服气?”
“服。”沈歌苏点头道。
“阿芳,明天开始,班子里的伙食从一日三餐改为一日两餐,荤菜统统停掉,知道吗?”俞烟庐对身边的老婆道。
“唉……知道了。”谭敏芳叹了口气道。
“还有,明天我要再解雇一名船夫,以后这名船夫的事情也由歌苏你做。”俞烟庐又对沈歌苏道。
“爹,歌苏又要唱戏又要驾船,身体哪里能吃得消?”一旁的俞文筝听了,急地跳出来道。
“闭嘴,文筝,若非你们偷偷跑去看戏,好好待在船上,怎会有此横祸?你还有脸说嘴?”俞烟庐狠狠教训女儿道。
杜朝若觉得此刻她若不说两句,就不是个人了,虽然她知道,现在说啥都没用,银子最有用。
“呃……俞班主,今天这事情,歌苏见义勇为,没有错;文筝还是个孩子,不应承担责任。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请你不要责罚他们好吗?”
“杜姑娘,你说得不错,不罚他们,罚你吗?”俞烟庐气呼呼地说着,看了一样汤星颜。
一旁的汤星颜一直都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此时却微微露了丝笑意,正欲开口说话,却被杜朝若抢先开口给堵住了话头。
“俞班主,此事还是我来负责吧!”她从衣领里掏出一条细项链解了下来,“这条金项链上挂着一颗钻石,按我的估算应该能值些银子吧!汤先生,你知道这颗钻石现在市价能卖多少钱吗?”她把项链递给汤星颜问道。
汤星颜接过了项链,看了看钻石道:“这不是叫什么钻石的东西,它是颗金刚石,来自于海外吕宋国,现在市面上这么大一颗能卖个一千石上等大米。”
杜朝若这才知道明代的钻石还没叫钻石这个名呢!
“呵呵,我家肯定是个有钱人家。”杜朝若听了汤星颜的估价,开心地自言自语起来,于是她把项链从汤星颜手里拿起来递给了俞烟庐,“俞班主,这条项链给你,你明天去当铺里把它当了吧,这样就可解决全班的生计问题了。”
“好,我明天就去当铺,如果当价超过一百两,多出来的我会还给你。”俞烟庐直接接下项链,他是一班之主,有机会解决全班吃饭问题,他自然不会客气,何况今日之事确实因为杜朝若而起。
“歌苏的包银可以不停,但是船,还是继续要驾的。”俞烟庐对沈歌苏虎着脸道。
“谨遵师父之命。”沈歌苏对俞烟庐抱拳一拜道。
“起来吧!”俞烟庐抬抬手道。
沈歌苏站起身退到一旁。
俞烟庐开始对俞文筝发飙:“文筝,你玩心很重,不守闺礼,罚你在船上禁足十天,不准再上岸!”
“爹!”俞文筝噘嘴撒娇不服气。
“不得违抗!”俞烟庐狠狠瞪了一眼俞文筝,随即对大家道:“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大家回去休息吧!”
一众人离开餐船,各回卧船休息。
杜朝若到汤星颜的舱房把睡着的宁儿抱起,准备到隔壁舱房去睡觉,临去前,突然想起什么,问汤星颜道:“先生,刚刚您貌似有话对俞班主讲,您想讲什么?”
汤星颜仰天微微笑了一下,又把脸冻起来道:“我想说:索性把你卖了换钱得了!”
杜朝若差点把刚吃的晚饭喷了出来。她定了定神,嫣然一笑,把手中的宁儿送到汤星颜手中,“今晚宁儿跟您睡吧!”
“哎,这可不行啊!”汤星颜一下错愕道。他可没有晚上哄孩子的经验。
“你想让我明天就下岗了,今天我还带什么孩子呀?去睡了!”杜朝若甩了下及腰长发,潇洒地转身离去。
留下汤星颜暗道:唉,算了,谁让自己嘴欠呢!于是乎抱着孩子默默上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