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英雄学院/我英]PEACE SIGN》NemoNightingale

12、〈依依〉

　　猛然一惊，这一路直到不久前最后一句话，究竟流逝了多少时间。外头扬着金黄色的空气，渐渐转为带一点红的琥珀光辉。

　　「该回去了。拖太久，我妈会想东想西的。」友利回过神，发觉她实在耗了太多时间。

　　相泽搁手，他同意。「妳等一下，我换个衣服就送妳。」

　　「不用麻烦——」

　　「这是必要，别忘了妳才刚出过什么事。」相泽起身，还没走进房间就满不在乎地解皮带。「不过我懒得全副武装出门。」他碎念道。

　　友利匆匆瞥一眼他手的动作后，涨红了脸，目光赶紧拉回桌面。房门虚掩着，可以听见皮带抽开的声音，和更多的布料的磨擦。脑海不禁模拟起赤。裸的他，一丝。不挂，他的身体会勾勒出什么样的线条？她害怕被自己的想像淹没，东张西望，想找寻新的焦点，正好瞧见阳台上的访客。一只黄猫弓身悄立在落地窗外，系了项圈，既好奇又警戒，它谨慎地靠近窗门，一只前脚犹豫地按在框上，眼睛始终盯着友利，瞳孔放得老大。

　　当相泽出来时，正好瞧见友利伫立于落地窗前，猫因为她的接近，背弯成了一座拱桥，她蹲下时，猫身躯后倾，拉长了前脚，才缓缓退出一段安全距离。友利用指甲敲敲玻璃，猫索性坐定，眼珠在友利的手与脸之间转动。好和平又可爱的画面，相泽发现自己几乎沉浸其中。他不敢惊动两者，悄无声息地走近，猫仅仅瞧了他一眼，对陌生人更好奇点，友利压根儿没有察觉他的存在。果然没有女孩子拒绝得了小猫。他拉开落地窗，猫即一溜烟窜进来，径自躲到厨房。

　　友利仰首，诧异地问：「你有养猫？」

　　「这是邻居的，我不养宠物。」相泽懒洋洋道，尾随着猫进厨房，从烘碗机找出小碗，在里头倒了点饲料后装水。

　　友利在门口干瞪着眼，感到不可思议。他会为了邻居爱串门子的猫，特地准备一包饲料？

　　「妳喜欢猫吗？」相泽问。

　　「不喜欢。」她答得干脆。

　　这答案完全出乎预期，相泽不禁讶异地瞥向她一眼。「不喜欢？刚刚妳的样子像是很有兴趣。」

　　「我以为靠近它就会跑掉了。」

　　「没想到有小女生不喜欢猫。」

　　「猫太我行我素了，又不亲人，还很会破坏。」友利数起一些猫的缺点。「……猫又很爱打猎，而且它们打猎有时候只是为了玩，对很多小动物来说，是非常不友善的存在，结果这邻居竟然这样放养。」

　　「大概没什么空间给它活动。」相泽淡淡地说，他不否认那些控诉。

　　「没有那个环境还养，真是不负责！」友利不平地怨道。

　　幸好不是自己的猫，不然就是他挨了那一顿。相泽转身将饲料关回橱柜，柜子里还藏着猫专属的奶粉，不晓得让她发现了，她又是什么反应。他趁着背对友利时，嘴角偷偷一扬，再转回来时，微笑已经消失了。小猫在友利脚边转了一下，嗅着她的袜子。相泽满意地观赏她那不自在的脸。猫转到碗边时，他一掌托在它的身躯下，将它抱起，端至友利面前。猫小小地哀了一声，但没有挣扎。

　　「要抱抱看吗？」

　　「不要。」友利立刻拒绝。

　　「亲它一下。」

　　「才不要。」

　　「试试看，妳会发现其实它也不喜欢妳。」

　　友利噘起下唇，眯着眼瞪向相泽。「不然你自己试。」

　　好不服输啊。相泽也挑起眉毛瞪回去。不能顺了她的意，证明猫也不喜欢他。友利没有多矮……相泽选择微微倾身。

　　友利惊跳一下。

　　事发经过不到一秒，她顿了顿，花好几倍的时间都无法消化。终于羞红了一张脸，热得发烫，忍不住两手遮掩着脸，整个人蹲在地。她抿起仿佛着火的嘴唇，双颊烧得连手掌都显得冰冷。

　　「看来这反应是『不喜欢』。」相泽放下猫，随它吃喝或四处蹓跶，见友利动也不动。「妳是不是有点夸张？喂……」

　　友利咕哝了一句，相泽几乎听不清楚，只得要求她重复一遍。「……那么突然。」

　　「那也不用这样。」相泽蹲来她的面前，同时发现，她的姿势足以巧妙地盖住内裤。

　　这些成天与短裙为伍的女学生真了不起。

　　「人家之前也没有过……」

　　原来问题在于从古至今都流行的初吻情结？为什么人们总有这种迷思？相泽始终想不通。不过就是嘴唇沾沾的小事，第一次和第一百次有什么差别？尽管他同意亲吻是极亲密的交流，然而不解何以被摆在如此特殊的地位。

　　听友利连声调都变得软了，相泽终于被她的难为情感染，焦虑莫名。「好了。我记得有人该回——」

　　「啊！」友利像是发现睡过头的人一样惊醒，倏地抬起头，挺直背脊。「那、那，下次……」她既期盼又小鹿乱撞，心情激昂地靠向相泽。「下次！还能再见你吗？我是说，什么时候？」

　　「喔，唔，周末吧，星期天的时间会多一点。」相泽脱口道，随后警觉正在进行的闹剧。

　　他们在约时间？

　　「那、那、那——」友利欲言又止，兴奋却不知所措。

　　相泽轻轻叹口气，把问题总结出来：「……我们不能约会给别人看，也不可能躲在妳家。」他忖度着，又补充：「我对电影没兴趣。」

　　更正确地说，是对上电影院、以及大多数的电影没兴趣。至少《千禧年》系列的改编电影，他是觉得挺有意思，倘若现实世界存在着一如莉丝．莎兰德这样的女人，他会放弃抗拒，无法自拔。而不是……现在这个……

　　「那就星期天，在你家！」她脸上藏不住心动，果不其然按捺不下，一把上前抱住相泽。

　　相泽被她的双臂紧绕着脖子，不得不配合她，调整一个更方便拥抱的姿势。比起简单的一吻，身体紧紧相贴更教他尴尬。然而，感觉也很好……很温柔。这次，他也将对方紧紧按在怀里。听到她细微地叹息，发间的气味，她的腰，纤盈的体型……虽然她还算健康强壮，但是和相泽比较下，仍算瘦小。似乎可以永无止尽地相拥，既和平也静谧。

　　「该送妳了。」相泽说。

　　他不是擅长浪漫的人，拥抱已经是最感性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