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好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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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了迟知繁和虎叶茂手拉手后，大家本来累得跟死狗一样，突然像被打了鸡血，忍不住“卧槽”了一下。
“班长向来独领风骚，还有这种亲民人设呢？”
“你不看看对方是谁，大佬当然是百年好合…啊呸，是互帮互助。”
“迟知繁果然不一样，学习运动样样拔尖，我一个人跑都快没命了，迟知繁还能带着人。”郭维成下一秒跪在现实面前，“迟哥，求你也拉着我吧！”
迟知繁不是很想把速度降下来，“你快跑两步，追上我们。”
虎叶茂面无表情问道，“你再多带一个，不怕影响成绩吗？”
迟知繁一想到总计时多上那么一分钟两分钟，好像是挺不爽的。
拖着一个人对他来说不算很吃力，迟知繁沉吟了一下，“你，缓过来了没？”
虎叶茂眯起眼睛，忽然啧了一声，“缓过来了，所以第一归我了。”
迟知繁一愣，虎叶茂已经松开他的手，看着对方潇洒的身影，他脑袋恍惚，脱口而出，“虎叶茂，负心汉！”
虎叶茂竟然还敢回过头弯着嘴角抛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郭维成明明用尽全力，却发现他竟然离迟知繁越来越远，欲哭无泪，“卧槽，不是吧？速度还能提升？”
悠哉悠哉跑着的同学突然身边好像过了一阵凉风，一晃神的功夫，又一道凉风与他们擦肩而过，被扣第二圈了，啊喂！这俩大佬是刻意来刷新他们的吃惊极限吗？
其他班偷懒的同学不屑，“又不是比赛，这么拼命干嘛，老师都说了量力而为。”
郭维成身边的秦明月，突然开始加速。
“唉唉唉，明月，你去哪儿？你等等我。”他这一嗓子够响亮，喊得一班同学都注意到。
“什么情况？怎么咱班的头两名都开始跑起来了？”
秦明月原本是一班的第一，年级的第二，如今成了班级的第二，年级的第三。
有人热血沸腾，“哦哦哦！这是我跟学霸距离最近的一次机会，我先走一步，兄弟们！”
整个操场的热情都被调动起来，一改之前的懒散。
体育老师最喜欢看见孩子们朝气蓬勃的模样，“一班不错！其他班的同学也努力一些。”
迟知繁汗流到眼睛里，刺刺的，好不容易跟虎叶茂再次追平，“你笑什么？觉得自己胜利在握吗？”
虎叶茂见他小狗一样甩了甩脑袋，“说我是负心汉，还对我穷追不舍。”
“你想象力怎么这么丰富？”迟知繁一阵语塞，很快反应过来，“追着打你不行吗？”
“可是他们好像不这么认为。”虎叶茂示意他回头。
身后的同学，因为拼尽全力，而一个个面目狰狞，见两人看过来，更是开始狼哭鬼叫，“迟知繁，虎叶茂，禁止私奔。”
场面难得一见，迟知繁心想“什么鬼”又有些忍不住想笑，心情一放松，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迟知繁瞬间感到眼睛上满满的刺痛感和灼烧感，他把隐形眼镜给揉掉了，两边眼睛巨大的视觉差，他整个人突然失去平衡一样，一头冲向虎叶茂。
“没看到你长角，怎么还想顶人。”虎叶茂脸上带了点没反应过来的惊讶，反应倒是很快，扯着差点扎进草坪的某人衣领拉回正道。
眼看着就要到终点，迟知繁不甘心放慢速度，可是盲目冲刺只能让他在同学面前惨烈摔倒，逞强道，“觉得你这一侧的跑道比较好，踩着舒坦！”
虎叶茂：……
自己这一侧的塑胶跑道老化程度明显比迟知繁那边更严重。
以为迟知繁体力撑不住，虎叶茂跟着他慢下速度，后面的同学见他俩双双慢下来，顿时觉得还能再搏一下。
迟知繁咬牙提速，因为要不断校正方向，那速度也不过是媲美老年人的电动小轮椅。
虎叶茂看了看身后同学逐渐拉近距离，向迟知繁这边挤过来，“你输出是全靠吼吗？可是根据我对你的观察，嘴硬并不能提速。”
迟知繁简直要被他的雪中送冰气乐了，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拉住虎叶茂的衣角，拖对方的后腿，毕竟凡事有来有往。
“心里偷偷骂我？”虎叶茂见迟知繁表情一僵，不自然小声反驳“没有”。
恰好这时一班体委周强赶超，“谢谢迟哥虎哥把第一让给我。”
迟知繁反射性想追上去，可惜目前条件不允许，他突然意识到一点，“你在这干什么呢？”
虎叶茂煞有介事，“在思考，你说我是负心汉，我以后要是找不到对象怎么办，你赔偿我一个吗？”
“真稀奇，跑着步还能有人做白日梦。”迟知繁眼睛死死盯着体委离终点越来越近，不知怎么回事，他竟然想的是虎叶茂得到第一，也比其他人得到强。
对方离终点太近了，就算虎叶茂现在开始追击，想要夺回第一名完全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迟知繁听到自己的声音，“你要是能从体委手中把第一抢回来，我就赔你一个。”
他说完就后悔了，他活了二十多年自己都没对象，上哪里去找一个给虎叶茂。
虎叶茂没给他改口的机会，他只感觉到手腕子一紧，连风都被他甩在身后，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地颤栗着。
最终齐齐地撞破了终点，迟知繁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体委惊愕的表情，仿佛看见他长了翅膀飞起来。
体育老师记了下时间，“非常棒啊，要是有男子双跑的项目，你们两个妥妥是第一。”
迟知繁笑得太狠一时间有些脱力，叶茂揪着领子把人拎过来。
迟知繁一个晃悠，倒在虎叶茂身上，“我脑袋上有汗，蹭脏你的衣服，我可不洗。”
他第一次知道人类心脏的震音可以这么响，这么有力量。
虎叶茂视线落在他脑袋上的两个发旋，“我这人爱干净。”
迟知繁想了想，决定起身不讨人嫌，转念又不服气，凭什么嫌弃他脏。
小狗一样撒娇似的在虎叶茂怀里一顿乱蹭。
迟知繁脸颊的软肉挤在对方胸膛，挑衅，“好了，我现在干净了，谢谢你的运动衫。”
虎叶茂见对方仰着小巧的下巴，亮了一双眼睛，忍不住轻笑一声，“我说我爱干净，你就把自己收拾妥帖，你什么意思？”
迟知繁差点咬了舌头，“我才不是为了讨好你！”
虎叶茂不紧不慢点了点头，“不洗脏衣服怎么办？”
剧烈运动后，大脑放空，迟知繁想都没想，“雇阿姨。”
虎叶茂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也行。”
迟知繁隐约觉得，这话怎么前后衔接得这么不对劲。
陆陆续续有同学回来，一个个没人样躺在地上，“你们这手刚松开，又抱上了，还能更秀一点吗？”
虎叶茂漫不经心道，“地上凉还脏，相互靠着歇会。”
顿时操场平整的地面，如同被施加了土系魔法，长了地刺，有人嗷嗷地躺不住了，“班长，我能想象一下靠着你的感觉吗？”
男生们闹成一团，“big胆！那是你能想的吗！”
虎叶茂突然说道，“第一。”
迟知繁笑容顿了顿，用两辈子加起来的诚意吹捧道，“其实你要是不拉着我，你时间肯定更短，强得毫无道理。”
他都这么努力又真诚地夸奖对方，所以就不要再提对象的事了。
虎叶茂大概没有意识到他有多努力，“这不是怕你看不清，让你近距离感受一下，毕竟对象这种事我可是很期待，所以只能拿出万分的诚意。”
他上哪里给虎叶茂找，退一步说，虎叶茂那个条件，前仆后继的人有的是，哪里轮得着他赔偿，这不是故意难为人。
他在心里把认识的人都过了一遍，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好孩子吧，不早恋。”
虎叶茂不轻不重地啧了一声，疏离地把人推开一些，“跑完步走一走比较好。”
迟知繁心脏砰砰直跳，虎叶茂扫他那一眼，简直如同直白的威胁。
其他班的同学陆陆续续回来了。
学习不如一班好，跑步还没有一班快，实在令人不甘心。
几个男生围在一起，带头的男生时不时用恶心的目光看向虎叶茂，声音大到仿佛就是为了让所有人听见，“大脑退化了就剩下四肢发达，怪不得跑得那么快。”
仿佛这样才能平复他耿耿于怀的不快，正因为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他被虎叶茂拒绝，没有发泄口的情绪逐渐演变成了仇恨。
他当时借着问题跟虎叶茂套近乎，被虎叶茂干脆拒绝，尽管不满，也算是说过话的交情，于是他在女朋友面前吹嘘跟虎叶茂关系很好。
他女朋友也是个大嘴巴，我男朋友跟风云人物是铁哥们，好到穿一条裤子，谁想到真有人问到虎叶茂面前，明明只要虎叶茂含糊点个头就行，虎叶茂丝毫不给面子“不认识”。
迟知繁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话语里清晰的恶意，对方察觉他的目光，暧昧地笑了笑，“不是说我们的榜一大哥。”
他身边的男生噗嗤一声笑出来，就如同在公共场合下没憋住的屁，“榜一大哥，人傻钱多，我没说你，不知道体育课带跑要多少钱。”
语气带着某种低劣的暗示，迟知繁就是靠着虎叶茂才跑完了全程。
迟知繁带着某种不易察觉的傲慢，“这不是零花钱不到三千的人该考虑的事。”
几个男生的脸上出现了被羞辱的表情。
迟知繁面无表情撸起袖子，就在所有人以为他下一秒就要开打，他踮着脚，摸了摸虎叶茂的脑袋，“好孩子，你做得已经够好了。”
你要做的，是了不起的自己，而不是别人眼中的虎叶茂。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迟知繁这一刻忍不住替虎叶茂委屈，情不自禁带了点哄孩子的语气，这是第一次比起打过去，他想先安慰人。
拍完他才意识到，在这么多人面前，是不是不合适？会不会让虎叶茂觉得不舒服？
虎叶茂缓慢眨了眨眼，抬手摸了摸被拍过的地方。
虎叶茂的身高，极少有人有机会摸到他的脑袋，摸头这个动作，连虎叶茂的父母都很少对他这么做。
而且他最讨厌别人碰他的头，上一任校霸轻佻地用手点了他的额头，因此被迫下岗，终止了校霸生涯。
郭维成最为清楚，老虎的脑袋摸不得，没看到虎爷脸上的表情都没了，他立刻转移怒火，“你当我们班没人了是不是？当着我的面挑衅，想打架是不是？”
一班几乎是拼尽全力跑完这一场，不是喘得快断气，就是腿哆嗦得像得了中风，反观其他班状态都不错，因为大部分人是走下来的，还有人少跑了一大半圈数。
真打起来一班完全不占优势。
“都住手。”虎叶茂声音不高不低，却异常有震慑力。
两个班瞬间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一班的潘子豪在气头上，“班长，怕什么？我们打架一定不会输。”
多少次了，别的班级有意无意挑衅，再忍下去，就成忍者神龟了。
体育老师将一切看在眼里，“打呀，打架的时候有力气了？跑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这么有精神呢？”
在他的课上挑事儿，嫌弃他这个体育老师脾气太好了，是不是！
挑事的男生没发觉大难临头，大大地冷哼了一声，就算没打起来，羞辱的目的达到了。
体育老师盯住他，“行，一开始我觉得，你们好久没上体育课，宽松点儿，没跑的同学暂时不计入成绩。”
“看来有些同学不同意，那我们这次无论跑没跑，都录入平时成绩，没跑的同学直接0分。”
学生们直接傻了眼，耍小聪明的直接垮了脸，他们没想到老师会突然变卦。
就算是全程跑下来的一班同学表情也不太好，跑下来不代表他们达标了，一想到万一不合格，那他们是不是还要抽时间早起训练跑步。
体育老师铁面无私，“现在我公布不及格的名单。”
不少同学都成了不及格之列，本来轻轻松松的体育课，不跑，走完，老师也不会过多指责，就因为一个男生的挑衅。
大家怒气冲冲的瞪着那名男生，贱者先撩，害得他们跟着倒霉，简直揍他的心都有了。
男生被看得心虚，他也在不及格的名单中，老师出尔反尔，他也很委屈，他向谁诉苦去！
一班体委周强一改失去第一的愁眉苦脸，“天哪，我们班都过了！奇迹降临了！”
他一个大小伙子，忍不住热泪盈眶，第一次啊，第一次。
一班同学愣住，齐齐炸开锅，“真的假的？不是骗我们吧？”
“我以为中考就是我体育的巅峰，我看谁还敢嘲笑我是体育差生，我四肢强壮了！”
“要不是迟知繁他俩一直在前头领着，刺激着我们快跑，我们可能还跑不过下来。”
对比其他班的惨淡，他们这边一片欢呼雀跃。
之前跟虎叶茂呛声的潘子豪，主动过来解释，“班长，我刚才问你怕什么，不是说嘲笑你胆小，而是说我们都站在你这边，打架，我们人也不少。”
虎叶茂笑了笑，“我知道，我们不会输，那也不能打。”
“为什么？”潘子豪不解。
看不出来虎叶茂是怕打架的人呢，明明虎叶茂光是站着就有足够的震慑力。
迟知繁心念一动，一抬头与虎叶茂，四目相对。
虎叶茂这一刻眉眼都生动，“因为我是好孩子，好孩子不打架的。”
潘子豪千算万算，没想到是这个答案，真够出人意料的，但是谁又说成绩不好，不能当好孩子了。
一转眼，他发现迟知繁弯着嘴角撇开眼，像是带了点不好意思，这又是为什么。
郭维成啧啧称赞，虎爷脸上的笑，简直要人命，这不，在场的小姑娘有点要疯了的架势。
趁着虎叶茂不注意，他拉住迟知繁的手，狠狠表示感谢，“迟哥，我代表失足美少年感谢你。”
尽管每次虎叶茂动手都有正当的理由，动手也有分寸，可是郭维成就忍不住担心，毕竟山中在处罚这一块上还挺严苛。
哪天虎叶茂被学校开除，不是工地搬砖就是下海干活，这事他也不能找人商量，生怕说漏嘴让结局提前来临，每天闷在心里，都快把自己憋疯了。
要是有人能管的住虎叶茂那就太好了！
迟知繁惊讶地扫了一眼美少年，顺着郭维成的话调侃道，“谢谢我干什么，少爷我又没点他的钟。”
“又说我什么坏话。”虎叶茂见迟知繁眼神一下下往自己这边瞟，倾下身子凑过来。
郭维成考虑到不小心说错了话，他本来想说失足落水，于是瞬间假装网络不好切换到2G网。
迟知繁眼神飘忽，又憋不住乐，“我们两个对你的未来发展前景进行深刻讨论，怎么能叫坏话。”
虎叶茂像是接受了这个说法，煞有介事点了点头。
迟知繁跟他的目光相遇时，心里突突一跳，只听对方慢吞吞说道，“老同学来我店里，那肯定要88折。”
口头上占人家便宜，虎叶茂竟然听到了！还装得跟没事人一样！迟知繁也想跟郭维成一样掉线！
迟知繁还抱着一丝侥幸，也许虎叶茂并没有听清，可是对方虚虚在他身上掠过的目光，如同羽毛滑过脊背，酥麻又绵痒，简直就是折磨。
虎叶茂没想到迟知繁的反应这么好玩，敢大着胆子说那种话，被戳破反而先害羞，不由得想逗逗他，“你要是来了，那我亲自伺候少爷尽兴？”
迟知繁只感觉脑袋里面轰一下，仿佛被猫咬了舌头，“你，你…”
旁观的林晓雯快晕了，尺度不是一般的大，玩什么花样才算得上尽兴！
虎叶茂直白坦荡地看过来，“还是你也想叠加个88折，这么算一算，我好像要赔本儿了。”
迟知繁内心疯狂输出，谁说打折的事！你还想不想当好孩子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运动会还不是被体育班按在地上摩擦，真有本事去跑三千米赢个第一回来。”那语气仿佛他已经得了3千米的第一，所以能够以前辈的身份指指点点。
体育老师怀疑自己的处罚力度是不是太轻了，“怎么还是你？你说的是谁？指名道姓说出来，他要是跑到第一怎么办。”
男生不小心对上虎叶茂沉甸甸的目光，想说的话顿时忘得一干二净。
迟知繁眯起眼睛显得格外轻蔑，“我跑赢了有什么好处，你跪下喊我爸爸吗，我觉得那是侮辱我。”
虎叶茂无声地笑了笑，其他的一般同学就很不矜持了，笑得一个比一个声音大，只有体委周强一脸纠结。
男生道，“区区一个考试第一而已，别自以为是妄想着已经赢了比赛。”
迟知繁只是感觉另一侧眼睛也不舒服起来，他感觉他快掉眼泪了，“废话太多，不服来战。”
“迟哥！太飒了！A爆了！”一班同学打了鸡血一样，“来战！”
一班的体委周强欲言又止，从初中开始，每次运动会动员，他都喊得口干舌燥，就差给各位同学跪下，求着大家积极踊跃。
上次运动会，他各种动员，可是大家反应平平一个是怕浪费时间耽误学习，另一个是整个年级大家或多或少在乎面子，都不喜欢输，虎叶茂在他头发愁掉光之前答应跑三千米，简直令体委原地满血复活。
今年又蹦出来个迟知繁，周强反而高兴不起来，能赢吗？
男生没想到会把自己卷进去，真迎战，跑不下来，丢了面子，跑下来，累个半死。
迟知繁努力睁大眼睛，视线因为隔了一层水膜逐渐奇妙地涌动着，他可不想刚放完狠话，就当着敌人的面哭出来。
虎叶茂动作在自然无比，哥俩好般把人勾到怀里，“唉，那位同学想好了吗？跑完步怪累的，给个准话。”
几乎没有人发现迟知繁的异常。
宋诗情看见两人的小动作，推了推眼镜，“！！！！”
恰好下课铃声打响，大家急着换衣服上厕所，等别人走得差不多。
虎叶茂一低头，呼吸有一瞬间的停顿，迟知繁竟然哭了！
那么漂亮的眼睛被泪水濡湿，沾染在睫毛上的钻石，要落不落，随着迟知繁的眨眼，那滴钻石，直直砸入眼前人的心海，荡漾起一片涟漪。
迟知繁察觉到自己的窘态，别过脸，小声，“我隐形掉了。”
他这一刻看不太清，但感官反而更加敏锐，他清晰地感觉到虎叶茂离他特别近，带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存在感，明明对方连呼吸都放轻，仿佛他是个蒲公英一吹就会散。
虎叶茂没有料到向来坚韧的人，因为瞳孔失焦，罕见地显露出一丝脆弱，他移开目光，“看不出来你还挺爱美。”
迟知繁的眼睛水润润清亮亮，像是一汪清澈的潭，盛装着天上的月亮，因为这句似是而非的调侃，月亮差点想要藏起来。
迟知繁重生前已经二十多岁了，二十多岁更注重社交，穿着和仪表是社交的礼仪，才不是爱美。
他向着虎叶茂威胁般比了比拳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母胎帅哥！”
虎叶茂这个受害人免不了替加害人担心，“你能看清吗？要不要……”
“不用！”今天牵手的次数好像把今年的份都用完了，迟知繁感觉这种事情应该省着点，“哎呀！”
迟知繁下意识向前一抓，“不用管我，我没问题。”
尽管心脏因为不安而加速起伏。
为了挽回面子，迟知繁补充一句，“你看，我自己能行，谁说头脑发达，就一定笨手笨脚，学霸从不摔倒。”
虎叶茂面无表情，双手拉住裤腰，“嗯，你们学霸，从来都靠着扒着别人的裤子，站得倍儿直。”
人不大，双手还挺有劲儿。
要不是虎叶茂反应快，差一点点被迫操场耍流氓。
迟知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才判别出，自己借力的位置有多不合适。
他讪讪地放开手，难得有些心虚，“学校的运动服质量挺好的嗷。”
用可爱的语气词也没用，虎叶茂很平静，“你的花样也挺多的嗷，走钢丝的杂耍艺人都没你惊险嗷。”
被嗷嗷回来，迟知繁听清楚了，其中咬牙切齿的味道，顿时哑了火。
塑胶操场是好久以前建的，有些地方陷进去个坑，有些地方鼓起个包，眼神好的同学难免都会中招。
更何况迟知繁，如今处在视线模糊的状态。
迟知繁想了想，“那咱们不玩惊险的了，牵手好不好？”
虎叶茂安静了好一会儿，在迟知繁准备再问一遍的时候，虎叶茂笑了一声，给了回答，“不行！”
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迟知繁一愣，不过仔细想想，谁还不要点面子。
人家主动伸手你拒绝，这个年纪的人脸皮薄，虎叶茂也不例外。
下一秒，有人指甲划过他的手心，被塞了软软的布料。
迟知繁：！
虎叶茂落落大方，“拉着吧，你都拉不下脸同意我牵你，你要是主动，岂不是害羞到飞升，世界上少了一个榜一大哥，不就是我的过错？”
迟知繁又被他逗乐了，“不怕我一会儿把你衣服扒了？”
两个人小孩一样，迟知繁拽着对方衣角的手还晃来晃去。
宋诗情捂住胸口，努力控制住语气，“恋爱萌发的季节。”
先回班的郭维成正吨吨喝着水，突然看见虎叶茂的桌上，“我靠，看我发现了什么！”
粉红色的信封上面还贴了一堆爱心。
竟然有女生大胆到公然送情书，形势很复古，但是还别说挺浪漫。
他好奇地看了看：迟知繁亲启。
？？！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好孩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