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体育课 ...
-
因为讲题的事，班级同学跟迟知繁愈加亲近起来，大胆发出邀请，“迟神，跟我一组吧。”
“滚蛋，迟哥看不上你，当然是跟我一组。”
迟知繁跟同学们说个话，问个题，被盯得久一点，都没事，但还没有熟悉到产生肢体接触。
看着迟知繁婉拒别人向这边走来走来，郭维成一下下用胳膊撞虎叶茂，“虎爷，正向你走来的是，来自高二1班，年级顶尖的学霸，迟知繁。”
配上迟知繁身后背景人群中，一流水的羡慕眼神，哪怕知道迟知繁是奔着虎叶茂来，郭维成挺了挺胸，觉得自己受到命运偏爱。
虎叶茂逐渐弯起嘴角，“宫老师是不是交代过要好好照顾转学生？”
宫老师交没交待郭维成不知道，“你不是已经做到了，让迟知繁同学感受到如家一般温暖，宾至如归。”
迟知繁离得不算远，听得很清楚，郭维成是宜家的服务员？而且还是明星员工吧？台词这么溜！
就这片刻的耽误，女生先一步被推搡到虎叶茂面前，她第一次离他这么近，男生清俊面容带来的冲击性，令她难得升起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虎叶茂同学，可不可以跟我一组？”
她是班级的文艺委员，成绩不错，清清爽爽的短发，配上姣好的面容，是很多男生心动的对象。
能让这么高水准的美女都倾心，郭维成咂了咂嘴，因为见的次数太多了，他现在都没了被卧槽弹幕刷屏的震惊感，“迟知繁，快来啊。”
男生女生站在一起的画面很般配，迟知繁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虎叶茂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像是对这种事情很习以为常，“谢谢你邀请我，被邀请是我的荣幸，你能够大方地表达自己是很了不起的事，不过我之前就已经确定想要一起组队的人，所以很抱歉。”
女生短暂地失落一下，再次被虎叶茂的好涵养触动到，更是在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尊重和夸奖。
爽快离开后，女生被她的小姐妹围住，“你竟然跟他说上话了，他好温柔，还跟你解释。”
迟知繁真心佩服芳心收割机的威力，虽然大胆上来邀请的只有这一个，可是在旁边围观跃跃欲试还有很多。
最关键的是，虎叶茂会给足了对方体面又不失底线，被他拒绝的人不会感到难堪，反而会觉得青春里出现过这样一个男孩子，真的是太好了，一点遗憾都没有。
看来虎叶茂成为校园男神都是有理由的，谁能不为温柔打动。
虎叶茂一回头看见表情复杂的迟知繁，眼神中浮现细碎的笑意，“找我有事？”
迟知繁强行把少有的欣赏压下去，“你们已经组好队了吗？”
虎叶茂点了点头，迟知繁忍住失望的表情，“那你能不能让我加入你们？”
郭维成想说什么，被虎叶茂一个眼神制止住，“可是我们组满员了，那么多同学排队等着你赏脸，你挑一个就完了。”
这个要求是有点超纲，毕竟别人都是两人一组，但是迟知繁实在不愿意跟不熟悉的人肢体接触，光是想一想，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我跟他们又不熟。”迟知繁有一段时间没感受过这种结果未知的忐忑感。
“不熟啊。”虎叶茂轻笑一声，“可是三个人真的不方便。”
四周同学基本已经组了队，迟知繁想反悔跟别人组队也没机会，骑虎难下，他不得不把姿态放得更低，“没有不方便，你们不用顾虑我，把我当做一个背景墙就行，大树石头路人甲。”
“那不行，达不到热身的目的，也不方便你开展接下来的活动。”要是之前虎叶茂是现在这般眉眼弯弯过分温柔的模样，怕是女生软磨硬泡也要把他拿下，可是迟知繁这一刻只感到拳头痒痒。
迟知繁下一秒泄了气，哪怕知道虎叶茂在刁难人，可是你也要承认他说得对。
就在虎叶茂以为迟知繁的好脾气告罄，撸了袖子就要冲过来时，对方示弱般耷拉下肩膀，“虎爷，还是你想得周全，怪不得你人气那么高。”
虎叶茂经常被夸，但从迟知繁嘴里出来，还真不是一个滋味，如同菜肴里撒盐，瞬间被注入灵魂。
“看来我对自己了解的还不够深刻，你再跟我说说？”其实他早就考虑到迟知繁的状况，不过就是好奇迟知繁还能有什么惊人发言。
迟知繁冲着他眨了眨眼，带着点求他通融的意味，“所以郭维成跟我一组吧？”
郭维成受宠若惊地指了指自己，迟知繁觉得这事十拿九稳。
虎叶茂没料到这转折，顿时被气笑了，“不是，你这么吹捧我，原来是想撬我墙角？”
迟知繁本来有些心虚，想到刚刚那一幕，一下子底气十足，“你这么抢手，根本不愁没人组队。”
老师催促，“还没开始热身的同学，快一点！”
郭维成好不容易从自己如此抢手的状态中清醒，他看了看迟知繁又看了看虎叶茂，“迟哥，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这个人比较从一而终，所以我选择虎爷。”
迟知繁被虎叶茂的轻笑刺了下耳朵，跌了面子，虎叶茂这时候还敢来问他，“你同意郭维成的决定吗？”
迟知繁脱口而出，“不同意。”
郭维成感受到某种一言定生死的宿命感，这三个字让他惨遭淘汰。
秦明月及时救场，“郭维成！”
“来啦！亲爱的！”郭维成难过不过三秒，撒欢地蹦跶过去。
迟知繁满意于自己说话的威信力，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两个人背靠背，胳膊交叉在一起，彼此交互背起对方。
他看着差异明显的两条胳膊，先捏了捏虎叶茂的，又捏了捏自己的，大概就是人类的参差了。
双脚离地，躺在别人宽厚的后背上，眼睛正对着蓝得透亮的天空，都感觉自己好像躺在一朵云上。
郭维成不经意扫了一眼，那两个人亲亲密密的贴在一起，这画面怎么就这么美好！
再看了看旁边两个搭手的男生，啧啧啧，感觉像是人猿泰山在掰木棒，没眼看了。
进行了几组，迟知繁松手了，“不做了，你换别人吧。”
虎叶茂微微倾下身，直视他的眼睛，“我弄疼你了？”
迟知繁踢了一脚体育馆的木质地板，“第一下有点疼。”
最近总是伏案学习，都没什么时间运动，筋骨拉伸开后，反而特别舒爽。
虎叶茂微怔，“那我手劲轻点儿？”
迟知繁跟他四目相对，脸上带了点又爱又恨，“哎，虎爷，你都没感觉到吗，就我一个人在这享受。”
虎叶茂歪了歪头，居然因为这一句话，一瞬间想到了不得了的事。
迟知繁心想，这大帅哥要去干服务业，肯定赚得满盆钵，就这么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你，语气轻轻地询问，试问能有几个人能招架得住。
就他们俩的身高差，迟知繁就是用尽全力，虎叶茂的脚还在地上，这算哪门子的拉伸。
虎叶茂拨弄了一下迟知繁微微汗湿的额发，“我从来不跟别人搭伴热身，郭维成向来都是跟秦明月一组，我有了同伴，这还不叫享受。”
大概是今天的太阳太好，也可能是秋天的风偷偷摸鱼，迟知繁都能感觉到脸在发烫，“所以一开始你把郭维成绑定，就是为了把秦明月留给我？”
秦明月身高体重跟他都差不多，做热身运动两人配合度会很高。
虎叶茂逗他，“现后悔来得及。”
迟知繁假装没听见，脸上热度却下不来，“来，推推乐，脚不能动，谁脚动了，谁就输了，手可以随意推或者闪，玩过吧。”
虎叶茂见对方冲自己勾了勾手指，知道迟知繁不是输的劲儿又上来了，这挑衅的方式还真特别。
体育老师最先注意到他们这边，“非常好，热身运动可以选一些自己喜欢的小游戏。”
同学们都挺稀奇，不由得看过来，觉得迟知繁真会玩。
“你觉得谁会赢？”
“虎叶茂，想想去年秋季运动会，是谁横扫全场，单单不说体力光就体型优势上，迟知繁想赢有难度。”
“我倒觉得是迟知繁，这个游戏比的是技巧和灵活度，腿长不占优势，而且比赛不是已经开始了，心理战第一次交锋已经开启了。”
迟知繁把同学们交谈的话都听到耳朵里，“你体育不错吧。”
虎叶茂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勉强还行。”
迟知繁跟他手心对手心，“那就好，到时候别说我欺负小朋友。”
虽然比赛还没开始，因为这一句挑衅的话气氛已然热烈起来。
虎叶茂一下子眉眼弯起来，“都被叫小朋友了，被欺负一下也不是不行。”
“哦——”周围一片起哄声。
迟知繁瞠目结舌，这还没开始呢，怎么就先输了一头。
郭维成成为临时解说，“好，现在比赛正式开始，我们迟哥非常骁勇善战，正面出击，哎，是假动作。”
不过迟知繁留了个心眼，用力到半道就先撤了力气，因为怕虎叶茂先撤了力气，到时候他推了个空，岂不是要先输了。
郭维成：“我们虎爷表现非常好，沉着冷静，这一看就是高端玩家，被试探了两三次，根本没躲的意思。”
叭叭叭地特别分散人注意力。
迟知繁磨了磨牙，“我觉得这位解说员形容得不够贴切，你觉得呢？”
虎叶茂刚要回答，就趁现在，迟知繁格外迅猛地一推。
你们会用声音分散人精力，他难道就不会吗，可是虎叶茂比他速度还快，闪了。
迟知繁势必想要一击得胜，发力太猛，整个人晃晃悠悠前后倾倒，双手扑闪扑闪跟准备起飞了一样。
“第一次对抗的结果出现了，我们迟哥的情况不容乐观，摇晃幅度非常厉害，现在只剩下脚尖还贴在地上，重心，重心，稳住。”
“了不起啊，如此恶劣的状况下，迟哥没有输，就刚刚生死攸关一刹那，非常考验身体的柔韧性和腰部肌肉的爆发力，当然也是因为我们虎爷足够君子，没有乘胜追击。”
迟知繁感觉手心都出汗了，两个人重新摆好姿势。
虎叶茂瞄了一眼迟知繁的腰，突然说道，“把郭维成当个bgm听听不是挺热血的，我倒是觉得他说得很好。”
迟知繁对他做口型，自，恋。
虎叶茂又笑了，“我要进攻了。”
迟知繁摸不准这句话是真是假，整个人如临大敌。
虎叶茂见他整个人绷着，表情格外严肃，“那么紧张干什么？我不吃人的。”
迟知繁咽了口口水，“你吃人我也不怕你。”
虎叶茂又笑了，“那我来喽。”
“同学们，堪称教学范例的心理战术来了，玩游戏不要以为只是单单的体力和技巧的比拼，不但考验身体素质，更磨练心理承受能力。”
迟知繁能感受到双手上对方力度逐渐加大，他躲闪了几次，可是虎叶茂并没有像他上一次那样，因为用力过猛而陷入险情。
郭维成叭叭叭简直太扰乱人心，谁说对方推过来他就必须闪，他也可以推回去。
“哦哦哦，形势再度逆转了，虎爷竟然小幅度摆动身体，看表情来说他本人也很吃惊，在这一次的力气较量中，迟哥略胜一筹，加油啊，迟哥，很快就赢了。”
迟知繁被他的话激得热血上涌，真心感受到热得有些难耐，“躲来躲去挺没意思的，给个痛快吧。”
两人的手第三次碰到一起。
虎叶茂愣了愣，因为那双比他小了一大码，色度却比他白上一小号的纤细手指，不由分说扣入他的指缝间。
郭维成语速都变快了，“姿势变了，这是什么新的战术吗？迟哥准备正面对抗，一次定输赢，大家都别眨眼，不要错过精彩瞬间。”
虎叶茂见他眼睛亮的惊人，不由得想象，“你，要怎么痛快？”
迟知繁冲他扬了扬下巴，“我也跟你学的，先知会一声，我要用力气了，别说我不够君子。”
“3！”
“2！”
“1！”
虎叶茂蓄着力气提防他推过来，没料到迟知繁猛地一拽。
迟知繁身体向后弯到极致，两只手更是用力向后压，虎叶茂都被他拽得倾过身来。
郭维成一顿鬼叫：“果然是必杀技，迟哥身体的柔软度在这场比赛中占有极大的优势，腰部肌肉的爆发力也不容小觑，还在向下，喔喔喔，就看两个人谁先到达极限。”
虎叶茂视线落在迟知繁脸上，轻笑，“我差点以为自己是个萝卜，被你从地里拔出来。”
“不许笑，不许看我。”
他们两个人胸口都几乎要贴在一块，迟知繁被他笑得都没办法痛下杀手。
“我要是拒绝呢。”虎叶茂舔了舔下唇，脸上瞬间没了表情，“这样可以了吗？”
四周的笑声中夹杂着一小片尖叫声，“这是哪门子的拒绝？还有比虎叶茂更听话的吗？”
郭维成：“我们迟哥先展示出劣势了，胳膊上的青筋暴露出来，腰腹出现小幅度的颤抖，看来胜负很快就能揭晓。”
迟知繁瞪向不靠谱的解说员，老子还能坚持一百年。
虎叶茂突然说道，“我要被你当成一个萝卜拔出去，那岂不是显得我很没有面子。”
什么意思？
视野间的事物瞬息倾倒，旋转了180度，又是那股初雪般的味道，侵占了嗅觉，仿佛能麻痹大脑，耳边的尖叫声融化成酣畅淋漓的比赛终点。
他用了几秒钟才迟缓地意识到，他竟然被虎叶茂硬生生地拉过来，力量对抗中以失败告终，他整个人更是因为冲力，扑倒在虎叶茂结实的胸前。
啧，输了。
虎叶茂揉了揉他的脑袋，“累了？那就再歇会。”
可能因为剧烈运动后过速的心跳，也可能是男生手掌的热度，和他身上清爽好闻的味道，迟知繁感到头晕目眩，恍惚又躺在了蓬松的云上。
虎叶茂都赢得胜利了，至少抚慰下失败者的情绪吧，这么想着，他把脸埋进对方的胸口，狠狠蹭了蹭。
宋诗情那边爆发一连串的尖叫。
宋诗情的同桌林晓雯兴奋得两眼放光，“埋胸，妈耶，家庭地位一览无余。”
宋诗情推了推眼镜，“你那个群加我一下。”
“好。”林晓雯说完惊奇，“你不是不磕男男cp，因为塌房几率太高。”
宋诗情捂住胸口，“官方发糖太致命，我扛不住了，而且这两位一看就是潜力股。”
“姐妹有眼光！”
迟知繁抬起头，拍了拍虎叶茂衣服上的褶皱，“行了，恭喜你。”
虎叶茂盯了他几秒，轻笑，“还真欺负到底呢？”
迟知繁疑惑，只听他又说，“我都输了，还要恭喜我。”
迟知繁慢慢瞪大眼睛，“你是说我赢了？！”
虎叶茂弹了他一个脑瓜蹦，“不但赢了，还光明正大贴着不走，谁能想到你下盘这么稳。”
迟知繁捂住脑袋，大概赢得太突然，他头脑莫名发热，“所以，你踏出了人类史上伟大的一步，成就了我的胜利？”
还说不是萝卜，到底被他拔出来了。
迟知繁努力绷着，不让喜悦太明显，“要不我的胸怀也为你敞开？”
就当为失败者开的特例。
虎叶茂闻言，漫不经心抬眸扫过去，很突兀地移开目光，意义不明地笑了。
迟知繁一愣，自己是不是被无声嘲笑太过扁平了？
你大爷的。
老师吹了声哨子，“集合！再过两周就是运动会，我们进行一次加急培训。”
学生的一片哀嚎。
体育老师笑着等他们嚎完，“你们留着点力气，等会用在赛道上，十圈，女生们考虑自身情况。”
男生们羡慕地看向女生队伍，“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师，你太偏心女生了！”
“其实我也是女生，只不过我隐藏这么多年，这一刻我不能忍了，我姓祝！”
“那我还姓花呢！替父出征多年！”
他们班男生一个个戏精上身，女生不参加跑步的人数众多，实在令他们眼红。
迟知繁用手肘捅了捅虎叶茂，“你怎么这么安静？看起来很有自信？”
虎叶茂想了想刚刚某人赢了之后的模样，“我这叫黯然神伤，十圈光是听着就觉着遥遥无期。”
郭维成脚下一滑，黯然神伤？上次运动会把体育班按在地上摩擦的大魔王是谁？
一声哨响，几个班的同学乌泱泱地冲出去。
两个人顿时被人群冲散。
虎叶茂不想跟人挤，淡定地站在起跑处。
迟知繁脚步轻快，跑在最前面领跑。
体育老师看了看表又看了看迟知繁，忍不住问，“这是哪个班的好苗子？”
“一班的迟知繁，”虎叶茂嘴角翘了翘，“我同桌。”
体育老师惊讶了一秒，他以为不愿意跟同学一起跑的学生，肯定高冷，不愿意答话。
“就是转学来的学霸？我一直以为你们尖子班，运动神经都不行。”体育老师说到一半愣住，“去年运动会长跑第一是不是你们班的？”
虎叶茂压了压腿，轻轻松松地跑出去，声音飘散在空气中。
“对。”
体育老师笑了，嘿！问到本人身上了，又是个深藏不露的主。
这一届一班不一般啊，高手云集！
跑步的队伍很快拉开了等级，一部分人跟不上速度开始掉队。
大家都是一鼓作气，本以为迟知繁爆发之后，速度也会慢下来，没想到他依然跑在最前头，太秀了。
一个男生加入女生散步的队伍中，累得跟狗一样，差点吐出舌头，“不科学啊，大家都一样每天坐上10个小时学习，迟知繁学习时间只会比我们多不会比我们少，这是一个学霸能跑出来的速度吗？”
也有拼死拼活，追在迟知繁身后锲而不舍的人，“迟大神，分数上我追不上你，跑步，我一定要扳回一程。”
迟知繁面色如常，比起其他人咬牙苦苦坚持，他倒像是玩，“加油！”
他竟然还还有闲心为对手加油！这是什么样的竞技精神？多么的大度和无私。
两圈过后，比起迟知繁，其他人狼狈得不行，毕竟尖子班擅长学习，并不擅长运动，放狠话的人忍不住求饶，“迟大神，可不可以等等我？”
迟知繁笑了笑，“那我们下次再比。”
说完，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迟知繁再次提速，多么可怕的体力！输得心服口服！
四周人被迟知繁甩开得差不多，迟知繁这才想起来，虎叶茂哪里去了？
一回头看，恰好跟虎叶茂四目相对，不知什么时候虎叶茂到了他身后，“迟知繁，你学习要争个第一，跑步也要争个第一，这么拼命为什么？”
“因为没有人会无条件喜欢一个人，”迟知繁莫名停顿补充道，“除非是亲生父母。”
第一才会讨人喜欢，第一以外的都是普通，第二名不会有人记住，第三名更不会得到关注和赞赏。
迟知繁家对面住的是一家三口，那家小孩跟他一样在豪杰上学，每次成绩都考得烂得不行，那孩子的父亲竟然还敢夸他，“我大儿考得真棒，比上次有进步。”
而上辈子他每次告诉迟争鸣成绩后，对方只是一句冷淡至极的“知道了”。
虎叶茂像是用力在忍着什么，跑得摇摇晃晃，看起来随时都可能掉队，“你的家世，你有钱，这些条件都是加分项。”
迟知繁摇了摇头，“那不是属于我的，不是我争取来的。”尤其是自从知道自己跟迟争鸣没有血缘关系后。
虎叶茂抬眼，男生白皙的脸这一刻泛着潮热的红，滚烫的汗珠蜿蜒在眼角鼻尖留下一串湿漉漉的吻。
就是第一次偷喝烈酒，喉咙像是烧起来，刀子一路滑下去，被呛得咳嗽连连，分明觉得感官瞬间被唤醒。
虎叶茂仿佛在努力忍着这种舒爽又辛辣的咳嗽，“想没想过存在哪怕不知道你姓名，也会喜欢你的人。”
“是骗子吧，”迟知繁断然评判道，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突然笑起来，“不过想遇到一次。”
虎叶茂小幅度趔趄一下，仿佛因为体力不足而脚滑，迟知繁心想，之前分明没看到虎叶茂，不会是等他跑了一圈后偷懒加入队伍。
迟知繁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不用力追着我也行，你看那么多男生都跟着女生一起散步。”
虎叶茂对他笑了笑，“还挺轻松的。”
迟知繁一愣，感情你跑不快，还是给我留面子呗。
这话多欠揍，迟知繁瞥了一眼那令无数男生羡慕嫉妒恨的大长腿，安慰自己，你是重生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稳重点，不跟小屁孩计较！
才怪！迟知繁小狗一样甩了甩头上的汗，深吸一口气再次提速。
虎叶茂之前太努力憋笑有些岔气，“小同学，我跑不动了怎么办？”
正从跑步改成溜达的郭维成闻言被震撼了，虎叶茂要是跑不动了，豪杰高中都能出高考状元。
迟知繁要笑不笑，“那你就趴在地上歇会儿呗。”
“这么酷啊？”虎叶茂失望地舔了舔嘴。
谁想到下一秒迟知繁慢下步子，几乎跟他并肩。
感受到虎叶茂奇怪的目光，迟知繁威胁般咧了咧嘴，“不是让你趴着嘛，我趁着新鲜踩几脚。”
下一秒虎叶茂被圈住手腕拉扯了一下，迟知繁恶声恶气，“他们不是说你体育很厉害，这就跑不动了？”
语气嫌弃，但也没有松手的意思，迟知繁像是不在意，拖了个如此巨大的累赘，会更加消耗他的体力，甚至拖延他的总时间。
虎叶茂一瞬间恍神，比起他的手，这只手小了好多，手指更是纤细，因为在奔跑着，紧贴着他的柔软掌心格外潮热。
虎叶茂又想笑了，“因为我之前一直没有遇到过你这么强的对手。”
迟知繁啧了一声，不自觉紧了紧手指，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握过这只手，仿佛要掩饰这一刻的不自在一样，“我这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虎叶茂声音又轻又缓，“我从幼儿园之后，就没再跟人手牵手了。”
迟知繁心想，这也值得炫耀。
“我也是！”
虎叶茂又笑了。
郭维成这次是被震撼得连路都走不了，卧槽，怎么回事，一眨眼的功夫，怎么连手又牵上了，但是有一说一，这画面看得人心情舒爽。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体育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