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找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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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维成见迟知繁回座位，急吼吼说道，“转学生，你可能之前不懂什么叫做音乐之父，但是如果听过虎爷……”
迟知繁甫一坐下，动作僵了僵，因为屁股疼，“据我所知，音乐之父的名字应该叫巴赫，虎叶茂艺名挺多？”
刚刚他倒想潇洒地撞开虎叶茂离开，可惜低估了对方的实力，撞了一下他反弹着摔了个屁墩。
更可恨的是，他分明看到虎叶茂鼓了鼓脸颊，仿佛硬生生憋回去一个笑，害得他仓促逃跑。
郭维成越听他反驳越来劲，“听过之后只想跪下来管虎爷叫爸爸，音乐之父由此而来。”
迟知繁最后两个字特意加重了读音，“你还挺不容易，还没结婚，儿子这么多，以后哪个女孩子愿意跟你？”
虎叶茂眼神轻飘飘扫过来，“跟我？”
郭维成上次看见虎叶茂这个表情的时候，是虎叶茂冲着高三年级校霸黯然退学的身影点了三支烟，跟tmd上坟一样插地上。
郭维成心里抓狂，他急需一套三级甲，可惜在强大压迫感下他连动都不敢动。
虎叶茂突然笑了一声，声音很小，像是在说秘密，“性别不要定义得那么狭隘。”
迟知繁脑内程序闪退，“哈？”
虎叶茂见某人好像失去了思考能力，笑意更真切了一些，“跟我一起，看他们跪着喊爸爸呗？”
还能这样操作呢？迟知繁下意识想象了一下，是男生就拒绝不了这份吸引力。
“咳咳！”李屿伟站到迟知繁的桌子前。
以前后排的座位，他都不屑于来，一个个古里古怪，他怕恶习传染。
郭维成假惺惺地bia起个黄桃大嘴，“哟哟哟，稀客呀，蓬荜生辉。”
李屿伟瞪他一眼，暗暗在心里骂道，虎叶茂个狗腿，偏科的傻子。
迟知繁问，“又是要收钱吗？”
李屿伟不想表现得太明显，“你是不是该把座位调回去，宫老师给你安排的座位不是这，你要知道人以类聚。”
恢复成同桌关系，方便他问个题，而且年级第一是我同桌，这个名头多值得吹嘘。
迟知繁随手掏出一本练习册，“没想过。”
李屿伟没想到会被拒绝，就算迟知繁嘴上不说感谢，是不是也应该对他表现出感激，不由愤愤不平。
他都这么不计前嫌，“后排的学习氛围没有前排好，而且你个子这么矮，不适合做后一排，看不到黑板，会影响成绩。”
郭维成闻言扑哧一声乐出来，“你这一句话攻击范围流弊，学会了，学会了。”
人家学习差的时候，千般百般的嫌弃，知道人家学习好了，又巴巴凑上来……
李屿伟不要脸又往前走一步，“之前的事我跟你道歉，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在这儿一直等到你答应。”
迟知繁为音乐课发愁，本想着做两道题平静一下心思，偏偏有人人不识好歹一直打断他。
烦死了。
突然一本书隔开了他跟李屿伟。
虎叶茂脸上没什么表情，“我这儿是这么简单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
李屿伟自从上次被虎叶茂警告后，光是听到声音就忍不住打怵。
李屿伟往门外瞟了瞟，“你想怎么样？这里是学校，一会老师就来了。”
迟知繁练习册上的光被挡住了，没法做题，他心情反而逐渐平和下来。
虎叶茂勾起嘴角，格外不羁，“你看看他屁股底下坐的是什么，是我的词典，全彩精装好几百块大洋呢，借用利息按日结，到现在少说有十万块，你把这钱替他付了，我就同意你把人领走。”
“你这是敲诈！土匪吗？你！”李屿伟被他的算法惊呆了。
虎叶茂脸上挂着混不吝的笑，“我这还觉得自己赔本，年级第一响当当的名头，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郭维成见李屿伟哑口无言，哈哈大笑，“我们千辛万苦骗来的压寨夫人，想领走？没门！坐了我们后排的椅子，就是我们后排的人。”
李屿伟无论如何拿不出这笔巨款，一跺脚踩了不知谁掉在地上的笔，摔了个人仰马翻，一瘸一拐地回去了。
迟知繁轻轻点了点郭维成的肩膀，“骗来的？压寨夫人？”
郭维成哈到一半，猛然憋回去，“突然困了。”
说着就趴在桌子上，睡了。
迟知繁自认为感谢是一码事，归属权是另一码事，“什么时候我的事轮到你做主了？领走我要经过你允许！”
虎叶茂垂下眼，显得有几分乖顺，“那是外交辞令，我家里谁做主你还不知道吗？”
迟知繁跟他唱反调，“不知道。”
虎叶茂笑了笑，没说话。
迟知繁拉不下脸说感谢，“你这收费不公开，不透明，不是一般的贵啊。”
虎叶茂：“我免费给他上了一课，这还不够大方吗？”
迟知繁笑了，继续给他出题，“那还真够大方，他真要是掏出钱了呢？”
虎叶茂勾了勾嘴角，显得格外不好惹，“小同学，不是所有绑匪，拿了赎金就会放人。”
迟知繁来了兴致，“这话怎么讲？”
“就在我提出数额，和他拿钱的这段功夫，哪怕只有一秒钟，我发现了你身上更多的优点，哎，这心理价位就要翻倍了。”
迟知繁想笑，“我身上有这么多优点吗？一秒钟就能发现新的？”
臭老虎就是笑，还笑得格外好看，就是不说话。
郭维成猛地愣住，他偷偷刷了一下年级群，说是某两个帅哥在光荣榜下动手，以某人的屁墩告终，现在应该算是和好了吧。
宫老师拿着班级的成绩条，喊名字一个个发到个人手中。
班级气氛这一刻格外活跃。
“唉唉，你多少分？”
“行了，名次没掉，我算是把屁股给保住了，免了一顿男女混合双打。”
“不科学呀，你怎么能比我高一分？”
虎叶茂拿到了成绩条，迟知繁头往他那边偏了偏又立刻转回来。
巴巴凑过去显得很急迫一样，无论虎叶茂的总分是多少，在他这里都不过是一句安慰的事。
这么想着迟知繁心里舒坦了，想到音乐课，他转弯抹角问，“你说，勤奋是不是能弥补先天的不足？”
虎叶茂沉吟了片刻，“瘸子路走多了，也没见着长出腿来。”
迟知繁扯了扯嘴角，要不是看在虎叶茂之前帮忙的份上，就凭着这句话，估计虎叶茂人已经没了。
郭维成后背一凉，往秦明月怀里躲，“明月啊，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掉沟里。”
秦明月只有骂郭维成的时候才不磕巴，“说谁掉沟里呢！古诗词你，你背哪去了！”
几个其他班的同学急忙忙的从走廊跑进来，躲进一班。
一班同学好奇，“干什么？躲什么呢？”
进来的同学心有余悸，压低声音，“体育班的鲍野。”
准备出去的同学直接退回了班里“他来咱们这层干什么，不是又想惹事儿吧？”
虎叶茂一听，抓人问道，“他往哪里去了？”
男生给他指了个方向，再一回头，虎叶茂早没影了。
啧，迟知繁好像也往那边走了。
——
事态在爆发之前都有一个短暂的蛰伏期。
如果说年级榜公布时，迟知繁还不够丰满立体，只是扁平的三个字。
有了四班老师开的先例，老师们不约而同把迟知繁的视频当做了课件。
短短一天，迟知繁几乎无人不晓。
“本人比视频中乖巧，谣传他转学是因为伤害同学，是豪杰那帮废柴嫉妒他学习好，污蔑他吧。”
几个同学看向迟知繁，一个个双眼放光。
少年人的长相精致，微卷的头发，衬托了他整个人蓬松柔软，专属于这个年龄的清新感，扑面而来。
尤其是那双眼睛，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仿佛藏着山川与烟雨。
迟知繁加快脚步，这一路收获的目光……早知道就不出来了。
脚步一顿，他拐进了挂着“小心地滑”牌子的男厕所。
下一秒厕所咣当一声撞在墙上，几乎吓了里面一跳。
带头的野猪族胖子胖且毛发旺盛，“迟知繁，逃得挺快啊。”
鲍野，体育生，浑人一个，有脑袋没脑子，这种人最好绕道走，因为你跟他讲不明白道理。
在厕所里还有其他人，鲍野粗声粗气吼道，“赶快滚。”
男生一个比一个溜得快，其中一个迟疑了一下，“斗殴要接受学校处分的。”
鲍野瞪他，“滚你妈的！”
男生跟踩了风火轮一样，瞬间消失。
上次被虎叶茂摁在墙上，鲍野窝了一肚子的火，他仗着身体肥壮，只有他把别人搞得动弹不得，没想到会被虎叶茂控制住。
最丢人的是，他那次是真被虎叶茂的吓到了，好几天都没敢来学校。
迟知繁：“怎么你上个厕所还要把别人赶走，羞于见人吗？”
鲍野爆了声粗口，抬手砸过来，突然被身后的人拦住，“野哥，咱们先跟他谈谈，要不他都不明白为什么挨打。”
今天是恐吓为主，真动了手，校规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有时候同伴太没脑子也挺让人头疼。
黄江有那么点小聪明，凡事不出头，“上次我们给你的警告，你好像没放在眼里。”
迟知繁想起了恶心人的蹭油，以及字体难看的纸条，“我为什么要离他远一点？”
鲍野兜里面的指虎撞得叮叮响，“给你脸不要脸是不是？她是我们老大的女朋友！”
迟知繁一愣，“你说的是……曲薄音？”
鲍野当着他的面把指虎戴在手上，金属制品反射着冰冷的光。
迟知繁呵了一声，这段时间过得太平和，危险好像离他特别遥远。
厕所的门再度被推开。
鲍野反应出乎迟知繁意料，嚣张气焰像是直接被泼了一盆冷水，“你怎么过来了？黄江！”
黄江告诉他，迟知繁刚考了第一，必须趁机灭灭迟知繁的威风，否则迟知繁得意过头，跟曲薄音会越走越近。
而且迟知繁跟虎叶茂今天打起来，关系肯定掰，没必要再顾虑虎叶茂，谁想到这才过了几分钟，虎叶茂就追来！
虎叶茂神情散漫，“洗手。”
迟知繁对着鲍野，“你看够了没？你到底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欣赏虎叶茂洗手的？”
鲍野每个细胞都警惕着，“别的楼层又不是没有。”
虎叶茂似笑非笑，“怎么？这间厕所被你承包了？我要尊称你为所长吗？”
鲍野一瞬间面部扭曲，可是上次被教训的事还心有余悸，再不爽也只能憋着。
虎叶茂没再抬头，鲍野见他没有插手的意思，气势恢复了一些。
鲍野将指虎捏得咔咔响，威胁的意思明显，“我就告诉你一回，你记住，曲薄音是我老大的女人……”
始料未及，没等他说完，清脆的一声，响彻整个厕所，光是听着都觉得皮肉一痛。
200多斤的鲍野，脸被扇得偏过去，剧痛过后肌肉火辣辣地胀着，嘴巴里面都是血腥味。
不对称的猪头出现惊愕的表情，意外地搞笑。
有人轻笑一声，在这一刻气氛紧绷的环境中格外明显。
迟知繁闻声看过去，虎叶茂慢条斯理地洗着手，仿佛那声笑跟他无关，只是他幻听的错觉。
迟知繁语速很慢，语气中的不快，明明白白地传达出来，“那你也记住，污蔑曲薄音的名声，我不允许。”
就算是玩笑，这种话也不应该说出口！不够尊重！
更何况，一个缩头缩尾的老大，曲薄音能看得上？
鲍野捂着脸，太丢人，被虎叶茂摁在墙上动弹不得，就够憋气了，现在竟然矮子都能打他了！还下手这么狠！
他凶相毕露，“你妈的！”
套上指虎的铁拳夹着破空的风声，指虎这东西，不用什么技巧，一拳可以把人的骨头打碎。
迟知繁瞳孔紧缩，拳头一刹那就到了眼前，他猛地曲起腿，不由分说照着对方肚子踢出去。
鲍野拳头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整个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硬生生退了一大步。
虎叶茂捏小鸡仔一样，鲍野被迫仰起头祭献出脆弱的喉咙，无法再看迟知繁一眼。
出于自保的本能，鲍野第一时间收回手，去解救被捏住的皮肉，他差点以为脖颈骨被捏断了，眼前一阵阵发黑。
男生之间的武力较量，就是这么清晰明了，一瞬间就能分出高下。
迟知繁生理性吞咽了一下，难免拿自己跟虎叶茂比较。
他做不到！做不到这么简单地，用一个动作，眨眼间，令200多斤的胖子失去所有的攻势，反而痛得哀哀叫。
单方面的压制，强大到光是看着心脏都悸动得厉害。
“迟知繁，你麻痹，疼疼疼…黄江！”鲍野哀嚎都因为疼痛而变了调，面上血色一瞬间全无，只剩下本能地向同伴求助。
虎叶茂脸上的情绪很淡，手背上绷起的青筋暴露了他的戾气。
“别找迟知繁麻烦，这是我跟你说的第二次，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听到了吗？”
迟知繁抬头看过去，第二次？
鲍野疼得直抽气。
虎叶茂舌头划过齿尖，带来丝丝疼痛，“回答！”
迟知繁听不得曲薄音被造谣成别人的女朋友，尊重女孩子是好事，但他怎么就这么不爽呢！
他视线下移落在指虎上，“就是这两只手？你刚刚用了多大的力度？”
下一秒，鲍野差点以为自己的手指头要被掰碎，这回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蠕动了两下嘴唇，可能是求饶，也可能是道歉。
虎叶茂挑了挑眉，眉毛上的疤特别扎眼，因为气势没加收敛，凛冽得像开了刃的刀锋。
别人见了他，第一反应肯定是远离危险源。
两个人四目相对。
迟知繁不知怎么回事，偏偏不怕，他分明觉得，虎叶茂的刀刃再锋利，也不过是给他切小蛋糕的。
虎叶茂一松手。
鲍野像是没骨头的烂泥，踉跄了几步，结结实实摔了个五体投地，刚好瘫跪在迟知繁的面前。
指虎滑落在地上，叮叮当当作响。
迟知繁对上鲍野如同干瘪猕猴桃皱成一团的脸，一脚把指虎踢远。
老师们来得很快，鲍野因为携带非法用品，被唐主任带走。
黄江和鲍野是校霸顾今朝的左膀右臂。
顾今朝追求曲薄音不是一天两天，曲薄音没用正眼看过他。
谁知道迟知繁刚来，曲校花又送笔记又送吃的，顾今朝一口酸气就憋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明明起因是顾今朝，顾今朝却第一时间划清了界限，表示自己从头到尾不知情。
最终这件事得到严重处分的，只有鲍野一个人，因为鲍野的妈妈又哭又下跪，学校考虑到他的家庭状况，鲍野的退学变成了记大过，但绝不可以再犯。
这些是后话。
从唐主任办公室出来。
迟知繁看向虎叶茂的手，这时候就应该击个掌庆祝合作愉快。
谁想到虎叶茂手向上一抬，躲过了迟知繁伸过来的手。
迟知繁不死心又试了一次，虎叶茂迅速把手背在身后，蹙着眉头好像很不情愿。
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嫌弃过，迟知繁用肩膀把人顶开，顺便在对方的限量北卡蓝上悬空了一瞬，最终没狠下心来踩下去。
迟知繁试了突围几次，都被巧妙地拦住，“干什么？不是嫌弃我吗？”
虎叶茂沉默了一下，“真不是故意的…我手脏。”
因为盛怒下的破坏力还没消散，他怕力度失控，捏疼了小面包一样的拳头。
迟知繁啧了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傻特好骗，你看我信吗？”
虎叶茂叹了口气，“不信。”
下一秒一只手递到虎叶茂眼前，他慢慢抬头疑惑的目光落在迟知繁脸上。
迟知繁脸凶巴巴的目光差点在虎叶茂子身上戳个窟窿，他把手又往前凑了凑，“我也摸了脏东西，怎么办？”
男生的手指修长漂亮，指尖粉嫩嫩，光泽的指甲浮着颜色稍淡的小月牙，衬着白皙细腻的皮肤，看起来柔软干净。
迟知繁被对方一时间跟不上节奏的表情逗乐了，不由分说拉住虎叶茂的手，拍了一下。
虎叶茂竟然反过来扣住他，几乎是一瞬间，对方捏紧了一下，迟知繁能清楚感觉到，不疼，反而有点痒。
他不习惯地撇开脸，嘴巴上说着不像解释的解释，“我也打了那个死胖子！听说过没，豁牙子吃肥肉，谁也别嫌谁。”
虎叶茂意外于对方奇妙的触感，“你的老师没教过你，摸了脏东西要洗手吗？”
在他宽大手掌中，迟知繁的手指简直称得上纤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都料不到小小软软的手，有那么惊人的爆发力。
他刚刚保护了一个很厉害的人，这么想着，心脏不由得雀跃起来。
“前面的同学你注意点影响。”迟知繁嘴巴上虽然这样说，偏偏不放手，扯着虎叶茂的胳膊摇来晃去。
如果不是重生，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完全不会打架，被人堵了九成九成也只有挨揍的份。
所以虎叶茂出现的一刹那，他都听到了内心中16岁的自己大大的欢呼一声。
至于他为什么不会打架还能当上豪杰的暴君，因为他当时看不惯霸凌，几次三番出言阻止，跟霸凌者时不时发生肢体上的冲突。
后来闹得太大，被老师问话，霸凌者和被霸凌者一致指认他，是被他指使，是被他欺负，他莫名成了别人口中的暴君。
上辈子暴君是他耻辱的名头，但这辈子不是，一重生回来他有仇报仇，别人误解他私下喊他暴君，上辈子他都没解释，这辈子更不会。
虎叶茂好像心情很好，带着他重新站在洗手池。
迟知繁咬了咬嘴，他不是喜欢说话兜圈子的人，但是他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他在不好意思。
谢谢这两个字，估计虎叶茂都听烦了。
要放在古代，他要是一小姑娘，被这样一次次英雄救美，是不是早该以身相许。
虎叶茂等了半天，不见迟知繁有动作，“你果然是个少爷命。”
语气像是在开玩笑，不知道是不是迟知繁的错觉，好像还带了点认命的意外。
不等迟知繁反应过来，他的袖子被利落地挽起来，双手被另一双手捧在手心。
比他更加修长的手指，穿梭在他指缝间，细腻的白色泡沫填充了两人手指的缝隙。
迟知繁耳根隐隐热起来，“我会洗手！”
他被围困在虎叶茂和洗手池之间，看不见虎叶茂的神情，只听男生低低嗯了一声。
还不如虎叶茂不出声，态度像是对待无理取闹的小孩子，柔软得一塌糊涂。
他头一次知道，手指头上还有敏感点，指尖都要蜷缩起来，偏偏全无退路。
迟知繁酝酿了好半天，“你老师没告诉过你，要独立自主？”
虎叶茂低笑着，“还有敬业爱国？”
声音如同直接戳在了耳膜上，心脏莫名地跟着收缩。
迟知繁真心扛不住了，他努力按捺住情绪，“其实你不告诉我音乐课如何得高分，你做得对，我既然想赢你就应该赢得光明磊落。”
虎叶茂第一次觉得光明磊落这个词令人着迷，“我只是比你早了一点时间掌握了技巧，你学习能力那么强，不是很快就能掌握。”
迟知繁透过洗手池上的镜子，两个人四目相对，他觉得自己心脏蹦跶得欢快，虎叶茂是不是预料到，如果自己从他嘴里知道了诀窍，事后肯定会后悔，所以才不说。
虎叶茂：“瘸子就算长不出腿，也可以跑得飞快，拿金牌，毕竟奇迹这东西就是人类创造出来的。”
迟知繁对着虎叶茂弹水，果然是老师的儿子，太会讲大道理，太会蛊惑人心。
刚好下课铃声响起，郭维成推门而入，一愣，下一秒捂住眼睛，怎么来的，又怎么退出去。
“对不起，打扰了！”
郭维成都不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退出来，大概是两个人之间的微妙气氛吧，这哪里是一起洗手，他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感觉就是非礼勿视。
虎叶茂抽了一张纸巾递过来，突然压低声音，“不过想超过我，这辈子你是没希望了，要不你考虑考虑下辈子，我们预约个时间。”
迟知繁擦手的动作一顿，你大爷的！
曲薄音站在一班门口，像是等了很久，一看到迟知繁立刻逮住人上上下下确认一番，“繁繁，你受伤了没有？”
虎叶茂不动声色往班级里走，谁想到手腕一紧，被猛地向后拉了一下。
迟知繁生怕曲薄音再拎着他仔细检查，“真没受伤，不信你问他，来，给你介绍一下我们一班的班长虎叶茂，我们两个今天甜蜜双排，快乐上分，你就是信不过我，他的实力你总信吧，受伤当然是不存在。”
虎叶茂被拉扯得东倒西歪，竟然笑了，“迟知繁很厉害，我也没受伤。”
曲薄音彻底惊奇，内心在两种感觉中反复跳跃，她弟弟可真胆大，拽着老虎玩躲猫猫，虎叶茂依居然能露出这种表情，她弟弟什么实力她还能不知道，夸人的话居然能说得这么坦然。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找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