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上黑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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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叶茂看了看睡着的迟知繁，站起来。
于老师敲了敲黑板，让自己班的学生下去，“上来啊，这么优秀的三种解法，你都会了吗？你来写一个。”
见虎叶茂站着没动，他厉声厉色，“上课不听讲，下课也不学，我讲课你看你同桌干什么！他脸上有题？”
虎叶茂没解释，他恍惚看见迟知繁多吃了一粒药，难免多关注这一些。
迟知繁眼皮微微颤动，伸手捂耳朵，恰好松开揪住虎叶茂衣角的手。
于老师见他认错态度还算可以，“把你同桌叫起来一起站起来清醒清醒，别睡……”
下一刻虎叶茂利落走出座位，于老师噎了下，很快他脸上挂上讥讽。
二班的学生的三种解法是教材上没有的。
于老师嗤笑了一声，“把课本照抄一遍，一班就这点水平？一个个上课都不听讲！睡觉那个是迟知繁是吧，英语满分了，数学你不是没满分，你有资格睡觉吗？”
一班人先是震惊于虎叶茂听课，那是一个令人战栗的危险信号，预示着强大的对手要回来了。
于老师的质疑成功激起大家的愤怒，“老师，这节课我们班已经讲过了。”
一班的进度比二班至少快两节课。
“报告老师。”
于老师看迟知繁站都站不稳，语气轻蔑，“说。”
迟知繁语气坚定，“虎叶茂的解法，中规中矩，每一步都在得分点上，我觉得他这道题做得很完美。”
就这，大家课本上都有的解法，值得迟知繁头脑不够清醒状态下掏空了所有词汇量，如此认真夸一夸吗？
这份偏袒太明显。虎叶茂嘴角不自觉上扬几分。
于老师摇了摇头，“见识太少，就容易把糟粕当成好东西。”
凌展尘突然停下笔，声音不大不小，“我也觉得，虎叶茂的方法好。”
谁不知道二班的凌大神向来只读圣贤书，对其他的事一概不闻不问。
郭维成起哄，“于老师，你觉得不好，教材上有联系方式，你跟教委建议下呗。”
就说参与教材编写的老头老太太，方法贫瘠，见识太短。
于老师三角尺抽了一下讲台，“安静！你干什么？课堂是你说来就来的吗？”
迟知繁愣了愣，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比语言快了一步，“我想试着解一下这道题，可以吗？”
于老师火大，几次三番被挑衅权威，他随手把手中的三角尺一丢。
“我倒要看看你能写出什么花样，别是跟虎叶茂一样，把书又抄一遍。”
就他所知，能用的方法都写在黑板上了。
底下的同学不禁伸长脖子，他们好奇。
“他英语不是作弊的吧，他都敢上去答题，要是肚子里没墨水，不就一下子露怯了？”
“那也说不准，一班进度不是比我们快吗，他们老师讲过的。”
迟知繁踮着脚，利落地写出了其他两种方法。
“他写什么呢？我怎么看不懂？”
“不会是随便瞎写，最后写个正确答案吧？”
迟知繁面对着于老师问道，“老师，我这道题可以得分吗？”
于老师没想到迟知繁真能写出来，不由得语塞，“这……看结果是对的，但是……”
术业有专攻，高中的知识点于老师得心应手，但是更高级别数学领域的研究，因为很少涉猎，他早都忘得差不多了，他一时间判断不了正误。
没法从老师嘴里知道，所有人又把目光落在凌展尘身上。
凌展尘眼睛闪了闪，“是对的，他运用的不是高中范畴内的知识点。”
解法超纲了，但是公式和思路是完全没有问题。
“凌大神都说是对的，大神果然是大神，一眼看懂。”
“于老师怎么不说话了，掉线了吗？”
迟知繁笑了笑，“解题的目的就是得分，方法写得再多，也只能得到一道题的分。”
黑板上多出来的两种方法，明晃晃的告诉在座所有人，他不但会，而且比其他的同学更会。
重生前，他在此吃过亏。
批卷老师追求效率，没时间去看他独特的解题过程，简单粗暴地给了0分。
郭维成心有余悸，“万一批我卷子的是于老师怎么办？”
“哈哈哈，那你就别玩太多花样，老老实实按标准解题过程写。”
“看来还是虎爷的做法最把握。”
虎叶茂白捡了一堆夸奖，成了别人眼中的模范。
这还不算完，迟知繁拿起黑板擦，“越简单越基础越好，毕竟得分这件事情，同样受到批卷人阅历的限制。”
除了虎叶茂所写的，其他五种解题过程，瞬间变成了翻飞的粉尘。
迟知繁容貌过分精致，皮肤白得几近透明，身形清瘦，很容易令人忽略他所蕴藏的，惊人的爆发力。
虎叶茂有些失神。
“所以，”迟知繁态度端正，“老师，我可以回座坐下了吗？”
于老师脸色涨红，好像短短几分钟，因为充血他整个人脑袋大了一圈，“可以！”
迟知繁像是没听懂他咬牙切齿的语气，十分诚恳道谢。
大家公认的豪杰学渣，竟然把老师给难住了，这科学吗？
迟知繁突然一把环住虎叶茂的手腕，身子小幅度晃了一下，“抱……”
众人瞪大眼睛，顿时笑开了，“我就想问问，情缘版的数学课是从哪儿领的？我cp呢？”
“哈哈哈，鼓励式教育，做对了题就需要一个抱抱。”
“磕到了，做对题是为了把你带回去。”
于老师身子前倾，像是忍不住下一秒要出手打人，“你还没满分，就已经不把老师放在眼里！”
迟知繁身子一软向后倒去，虎叶茂在惊呼中把人抱住。
不知谁喊了一句，“快送校医室！”
于老师没想到只是批评了一句，他愣了几秒，转身擦了黑板上的例题，“现在的孩子真娇气，我就说了几句实话，不至于装晕倒吧。”
下面的同学七嘴八舌，“上课前是迟知繁把药弄洒了，不是糖。”
“怪不得他一节课都趴着桌子，估计身体不舒服。”
于老师身子晃了晃扶住黑板，看起来也快晕倒了，“你们上自习，我去看看。”
校医室没开灯。
迟知繁很久没睡得这么踏实了，重生回来，他不是整夜整夜失眠，要么被混乱不清的噩梦纠缠，身体早就达到极限。
有人轻声问道，“睡美人要起来了吗？”
月色很美，男生侧脸的轮廓立体清晰，瞳眸深邃漆黑，藏着莹莹的光，温仿佛柔得要命。
迟知繁本想装睡糊弄过去，没忍住多看了两眼，想再装来不及，“你怎么在这？”
虎叶茂低笑一声，“因为我是迟知繁的搬运工。”
多亏天色黑，迟知繁感觉自己的脸在一瞬间跟消防栓一个颜色，他当时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来着？抱歉，我站不住了扶我一下。
“那多大材小用，学霸就该回到残酷的高二生活，尽情享受人间疾苦。”
虎叶茂摁住他肩膀，“老宫刚来看过你，特许你晚自习不用去，歇着吧。”
迟知繁想起没做完的化学卷子，明早第一节课是化学，老师说要讲，“我作业没写完。”
虎叶茂拦在他前面，“让老师甘拜下风的人，不差这一天半天的作业，卧床静养懂吗？”
不听话的病人，医生会超级头痛。
迟知繁脚还没踩到鞋，就被拎着腿塞回被里，他嘴角抽了抽，“是不是要跟你过两招，才能证明我痊愈了？你让我下不了床，我都差点以为自己坐月子。”
虎叶茂动作顿了顿，“下不了床？”
“那不行，我放荡不羁爱自由，”迟知繁摆出攻击姿势，“你是不是从宫老师那儿接的什么秘密任务，比如说把我囚禁在医务室。”
虎叶茂不意外他的聪慧，“我要说是，你想杀出一条血路？”
迟知繁眯了眯眼睛，快速出手，掐了一把虎叶茂的脸，“那我好心配合你一次，毕竟上课的时候你宁可选择上黑板做题，也不想让老师叫醒我，别以为我睡着了不知道，但是…”
虎叶茂点了点被掐过的皮肤，“还有但是？”
“你帮我把作业拿来，我就老老实实在医务室，”迟知繁瞪大眼睛，“你上课先摸过我，这叫有来有往。”
他怕虎叶茂拒绝，说你都摸回来了，甭想再提要求。
“拿过来了，你在哪儿写？”医务室只有床位。
迟知繁为了加大说服力，“我卧床静养太久，身子都躺僵了，我想运动运动……在床上。”
虎叶茂沉默了几秒，忍住不笑，“床上运动是做作业。”
迟知繁耳根子都红了，做作业这三个字，从这一秒开始还让他怎么直视？
“咕噜噜。”迟知繁把枕头当做远程武器抛出，他肚子的叫声比他的语气还冲。
饿了！睡得太久。
虎叶茂利落地接住枕头，递给正准备进门的郭维成，“还挺难伺候的，是吧？”
郭维成心有余悸。差点没被眼前一闪的白影吓得把手里的饭扔了。
他没从虎叶茂表情中看出来难伺候三个字，却分明看到了乐在其中。
迟知繁若无其事的接过枕头，这一刻，如果可以，他想变成个枕头芯，钻到枕套里。
郭维成把带来的食物一样样掏出来，“皮蛋瘦肉粥，鳗鱼饭团，红烧牛肉和素炒小青菜，外加一份酸辣汤，您点的餐齐了。”
迟知繁看了下分量，“这么多？”
郭维成恶狠狠说道，“小没良心，你以为就你一个人的份，虎爷跟你一样中午饭都没吃呢。”
迟知繁挑眉，“说谁没良心！他没吃？”
“说你，”郭维成小声嘀咕后重新放大音量，“不然谁给你看着吊瓶。”
医务室就一个老师，负责的同学太多，来不及每个都照看，上次有个同学不小心中途睡着了，一不小心打空瓶，来治病差点人没了。
郭维成嘟嘟囔囔，“你说虎爷也不说一声，我要是知道他中午没吃饭，我中午就来送饭。”
迟知繁垂眼看向手背上的医用胶布，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就说他对你好不好！校医准时下班，这楼里就你一个人，他不留下来陪你，你怕不怕。”
郭维成托着下巴，像是看到一只用腿奔跑的鱼，“我就不明白，那么讨厌医务室和医院的人，能陪你呆了这么久。”
上学期，郭维成踢球腿受伤，虎叶茂把他扛到医务室门口，卸货一样扔下，任凭郭维成爬了最后几步。
迟知繁按捺不住好奇心，“为什么讨厌医院？”
郭维成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一无所知，“这你要问他本人，正好你帮我问一下，他跟凌展尘一起吃过瓜，到底是什么八卦这么劲爆，能让这俩人一块吃，我怎么不知道他俩私交这么好。”
“凌展尘又是谁？”
郭维成仿佛瞬间吃坏了肚子，脚底抹油开溜，“祝二位用餐愉快。”
迟知繁回头看见虎叶茂放下书包，“你吃完饭回去上自习，我自己在这就行。”
就像虎叶茂说的，再好的身手也在这施展不开。
“你想偷偷做运动，然后惊艳所有人？”
迟知繁被口水呛了一下，强调，“是做…作业！”
虎叶茂见饭菜一口没动，明显是迟知繁等着他一起吃。
他嘴角向上弯了弯掰开一次性筷子，磨了磨毛刺递过去，“郭维成又怂恿你问我什么？”
迟知繁戳了戳白米饭，“他好奇你跟林，凌展尘看了什么八卦，其实我一点都不好奇。”
虎叶茂慢悠悠说道，“你要是不好奇，我就不说了。”
迟知繁：“……我现在好奇了。”
虎叶茂轻笑一声，“那听完我的故事，作为交换，不许再因为我的英语成绩跟我生气。”
迟知繁想说“谁生气了”，“行吧。”
中考后，大家都感慨凌展尘运气非常不好，刚好卡在山中的中考录取的补录名额中，就差一点点。
谁也没想到，临近开学，二班有位同学临时决定转到国外念高中，多了个空缺。
考虑到新高一各班级名额都排好，不方便打乱，凌展尘直接塞进二班，鸡立鹤群一样，成为了与数第二名相差了几百名差距的吊车尾。
二班的数学老师于老师私底下办了个补习班，正常上课的时候基本都是废话，要么叫补习班里提前学过的学生上台来表演一下，做个活体广告。
别的科目稳步上升，只有数学分数原地不动，凌展尘倒是想补课，他家长却认为只有差生需要补课，他成绩还没差到那个地步，不肯掏钱。
他认识的一班同学告诉他，一班教数学的高老头以前给学生免费补过课，而且忽略老头脾气不好，讲课纯纯的视听享受。
凌展尘展开种种攻势，对高老头围追堵截，毕竟在职教师私下补课风险过大，不小心就会丢了饭碗，不意外凌展尘被屡屡拒绝。
直到有一天，他被年级的风云人物虎叶茂堵了，“听说你口出狂言，说要超越我。”
凌展尘抿了抿嘴，“没说过，但是就是这么想的。”
写在日记里的事，不知怎么回事被同学看到了，他就成了大家口中不自量力的笑柄。
虎叶茂漫不经心一句话，让凌展尘整个人紧张起来，“你是不是想让高老头给你补课？”
凌展尘摸不清对方想做什么，为了不给老师添麻烦，他没说话。
虎叶茂甩下一句话，“那你就带点诚意，高老师最近想吃庞各庄的大西瓜，周末我要去一趟他家，周六下午3点我在学校西门。”
凌展尘确实想登门拜访，毕竟很多话在学校不方便说，可他不知道高老头家庭住址，不管虎叶茂出于什么心思，他要试一试。
周六他起了个大早，他不熟悉路线，再加上周六交通堵塞，紧赶慢赶还是比约定时间迟了快一个小时。
到了学校西门，连个人影都没有，也许虎叶茂根本没来，也许虎叶茂来了，又走了。
凌展尘这一路连口水都没喝，16斤的西瓜坠得他胳膊生疼，过于傲的不小心把嘴唇咬出血。
“哎，走吧，时间刚好。”
凌展尘这才注意到树荫里站个人，悠闲自在跟出来度假的贵公子一样。
那一刻控制不住的喜悦充斥在凌展尘胸口，“你怎么躲在那儿？”
虎叶茂看着对方膝盖上未拍干净的土，“不然呢，站在阳光下面暴晒，成为黑脸非酋，西瓜多少钱？”
凌展尘换了个手拎，“没花钱，我到地里现摘的，老板听说我要送给老师，坚决不收钱。”
高老头一开门看见虎叶茂顿时眉开眼笑，等一看到他身后的凌展尘，本来就像马脸的长脸瞬间沉下去，长颈鹿的脸和脖子加起来的长度都比不过这一时刻的高老头的脸。
高老头挡在门前，不让两人进。
虎叶茂手里拎着两个购物袋，“高老师，让我们进屋喝口水歇一歇，小猫小狗走到您家院子里，您还给口吃的呢。”
高老头瞪了他一眼，没开口同意，转身进了卧室，没再堵着门口。
凌展尘进了门厅，拘谨得不敢往里走，虎叶茂倒是熟门熟路，把手里的购物袋放到厨房，接过凌展尘的西瓜，洗干净直接切了。
高老头一听瓜裂开的清脆声音，在屋里坐不住了，“你怎么给切了！拿回去！我不吃！”
凌展尘神色间带着点不知所措。
虎叶茂码得整整齐齐，端着盘子给高老头送过去，“10多斤的西瓜又不是个气球，拎来拎去你真把他当超人，就当帮助一下有困难的同学。”
高老头咽了口口水，但还在嘴硬，“那我也不能白吃。”
虎叶茂塞他手里一块，“那你就给钱，超市里面西瓜2块9毛8一斤，凌展尘这西瓜多少斤？”
高老头觉得钱货两讫这个办法行得通，到时候掏钱就行，等不及先咬了一口，清甜且细腻，没看出来现在的孩子还挺会挑西瓜。
凌展尘有点疑惑，又有点明白，“16斤。”
高老头答案张口就来，“47.68，门口抽屉里面有50块钱，自己拿。”
虎叶茂递了张面巾纸给高老头，“可是他这西瓜没花钱，大早上起个大早，去庞各庄亲手抓摘的，膝盖上还带着泥呢，估计我要进了瓜园，怕是比他更笨手笨脚。”
高老头吃瓜的动作停下来，又开始瞪眼睛，“你教他的？”
一来一回折腾了几个小时亲手摘的新鲜西瓜，掰开了算价钱，多伤学生的心。
虎叶茂摇了摇头，“我就跟他说带点诚意，你看他理解力多强，肯定是教出来很有成就感的好苗子。”
凌展尘见高老师上下打量他，不由得站直身体，那一瞬间该怎么形容，就像是在黑暗的迷宫四处碰壁，终于让他找到出口，看到一丁点曙光。
高老头竟然摇了摇头，“就算是好苗子也不在我名下，2班的于□□，尊老爱幼一样都做不到，凭什么我辛苦教出来的学生，最后好名声是他的，不干！”
凌展尘难过却忍不住想笑，仔细想想，于老师确实挺像□□的，头大没脖子，脸上还坑坑洼洼，没想到高老头还有这么童心的一面。
可惜补课的事看来没戏了，辛苦虎叶茂帮他出了主意。
虎叶茂制止了高老头再想拿一块的手。
高老师板起脸，“嘿，我不同意，西瓜都不让我吃了？”
虎叶茂就留下一块，其他拿起来放冰箱，“只能再吃一块，注意血糖，说起来我爸上学的时候也不是您的学生，不过后来大家都知道他是您教出来的。”
提起得意门生，高老头话匣子关不住了，“那是，你爸爸聪明上进，是我教过最贴心的学生，知道我喜欢吃西瓜，向瓜农要了最好的种子，亲手种，只有我每年吃到学生亲手种的西瓜，不过他后来工作忙起来没时间种西瓜。”
虎叶茂都没吃过他爸亲手种的西瓜，他垂下眼，让人看不清神情，“高老师，知道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应该很有优越感吧。”
这句话说到高老头心坎，“嗨，虎树海每次成绩提高，别人都不明白，我明白啊，我教的，可惜了了，这感觉往后我没再体验过。”
虎叶茂停了停，“所以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爸爸会把您当老师，凌展尘也会。”
高老头一下子闭了嘴，沉默了好几分钟，气呼呼道，“那我就先教两堂课看看，我是要给你补课，你反倒把别人拉进来。”
虎叶茂最近成绩下降，高老头想着法想给他补补。
虎叶茂招呼凌展尘，“换鞋进来，帮我打个下手。”
高老头一摆手，“你买的食材应该不够三个人吃，出去吃，老师请客。”
虎叶茂又笑了，“我买了三个人的食材量。”
高老头一愣，“嘿！你这小子把结果都算进去了。”
凌展尘清洗蔬菜时，现在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喜悦充盈在他心口，他整个人像是飘浮在半空中。
他清了清嗓子，“我欠你两次人情。”
虎叶茂把土豆切得惨兮兮，“怎么算的？怎么是两次？”
“今天这是一次，还有一次宋诗情告诉我，你帮我怼了那群笑话我的人，你说每个人的花期都不一样。”
虎叶茂拧眉细细思索了一下，“好像说过，但应该没有这么文艺，更粗糙简练一些。”
他当时就说了一个字。
凌展尘：……他悟了，所以那些名人名言，都是经过别人美化之后流传的版本。
迟知繁表情格外不可思议，“老师主动要求给你补课？我怎么就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后来凌展尘怎么样？是不是逆袭成功，二班一哥就是他。”
虎叶茂点了点头。
“感情你俩就是真的一起吃瓜，你这故事好，下饭。”迟知繁说完安静了几秒。
“虎叶茂。”
“嗯？”
“我其实不是跟你生气，我会觉得被小看，尽管不想承认，是因为我……自卑。”
迟知繁大概很少说剖白内心的话，语速是不同寻常的慢，仿佛在搜肠刮肚。
迟知繁跟虎叶茂四目相对，确认对方没有表露出任何嘲笑那类的负面情绪。
他逐渐放松，承认自己的不足，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堪。
他语气轻松了一些，“我觉得作为第一的你，就不会在意，别人考多少分，因为无论多少分都撼动不了你的地位，没有人能称之为你的敌人。”
反正肯定不会因为别人考了0分，就觉得自己被小瞧了。
虎叶茂沉吟了片刻，“不是。”
迟知繁不懂他是在否定自己哪一句话。
虎叶茂一字一句说得认真，“迟知繁天下无敌！”
迟知繁蜷缩下手指。
这是在拐着弯儿的告诉他，没必要自卑吗？
虎叶茂继续说道，“也许你会生气，是因为对认真挑出来的选对手，感到很失望。”
迟知繁承受不住一样，撇开脸，“你们这帮小孩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会哄人开心？”
虎叶茂这样一句话，把责任全揽过去，男子气概爆棚了吧。
虎叶茂见他不自在，叨叨叨说一大堆话掩饰情绪，有些失笑，“我没哄你开心，我说的是真的。”
第二天。
大课间，郭维成转过头，“迟知繁，你是祖传老中医。”
迟知繁不明所以。
虎叶茂正趴在桌子上睡觉，扑哧一声笑醒了。
迟知繁想起自己的水波不举了，威胁的冲他扬了扬拳头，转头看向郭维成。
郭维成嬉皮笑脸，“二班同学还没决定好，是给你写感谢信，还是送锦旗。”
郭维成认识的二班同学，今天特意拉着他跟他说，今天数学课，听了那叫一个神清气爽，于□□一句废话没有，中途未插播广告，就跟视频网站充了超级会员一样。
迟知繁：“不要锦旗也不要感谢信，要一朵小红花。”
郭维成笑他，“你是小学生？”
迟知繁在虎叶茂的胸口比了比，“送给最应该得到的热心同学。”
郭维成话音一拐，“格局打开了，你是小学生的榜样，同学中的领跑者。”
虎叶茂轻笑，“出息。”
宫老师下课后，特意询问了下迟知繁身体状况。
知道没什么大碍后，宫老师说，“你跟我一起去一趟张校长的办公室。”
迟知繁捏紧拳头，“好。”
听郭维成说，往常考完试，差不多第二三天就出成绩。
老师更会直接讲卷子，而这一次拖了这么久，各个班都没有动静。
是不是因为怀疑他作弊，所以采取了特殊措施？
昨天他预料到一些，但是没想到仗势这么大，校长都出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上黑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