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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柳云桥双臂抱肩望着远处的人影。起初二人谈笑风生,不知怎么忽然起了争执,凤瑶负气而去,留下曲流隐垂着头落寞地站在原地。
      柳云桥走到曲流隐身后,拍了拍他的肩,“怎么了?”
      曲流隐迅速调整好情绪,长出了口气,“她会想明白的……走吧,让三爷等那么久。”

      凤瑶心烦意乱,在山庄内漫无目地飞了一阵,最终落在一个庭院内。
      院中的树木修剪齐整,郁郁葱葱。一条回廊将庭院环绕其中,回廊外是一片湖光山色,水波浩渺,山峰险峻,不见天与湖的界限,只觉天,湖,山浑然一体,辽阔无际,令人眼界开阔,心胸舒畅。
      凤瑶被眼前静谧秀美之景所吸引,心境逐渐平和。
      “姐姐,你是谁?”清脆的孩童声音打破了宁静。
      凤瑶循声望去,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一个紫衣,一个红衣,手牵着手,歪着头打量着凤瑶。
      “我……”凤瑶刚开口,紫衣小女孩突然兴奋地嚷道:“姐姐是曲哥哥的同门吗?”
      凤瑶一惊,“你……怎么知道?”
      紫衣小女孩得意地扬起小脸,俏皮一笑,“你的耳环和曲哥哥的一样呀。”
      凤瑶摸了摸耳坠上的蛇形银饰,露出笑容,“我是阿隐的师姐,凤瑶。小丫头眼力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柳琦菲,姐姐可以叫我菲菲。”紫衣小女孩望向身旁的红衣小女孩,“她叫多多。”
      凤瑶走到柳琦菲面前蹲下身,笑容中多了一丝狡黠,“你和阿隐关系不错?”
      “对呀,曲哥哥还送给我们一瓶药水,可以把小动物‘嘭’的一下变大呢!”
      凤瑶暗暗咬牙,这药她问曲流隐讨了几次都被拒,居然大方地送给两个小丫头当玩具。气归气,凤瑶依旧笑容可掬,她还要从小女孩身上套话呢。“菲菲,你知不知道在这山庄里阿隐和谁关系最好?”
      柳琦菲小脸一扬,无不得意道:“自然是我和多多啦!”
      “呃,除了你们,还有谁?”凤瑶继续套话。
      “是……”柳琦菲的小眼珠滴溜溜乱转,突然缄口,笑得犹如一只嗅到美味佳肴的小狐狸,“凤瑶姐姐,你应该有玉蟾吧?”
      笑话,玉蟾使怎么可能没有玉蟾。“有啊,怎么了?”
      “你的玉蟾借我玩玩呗,我就告诉你曲哥哥的事情。”自从前几日见过曲流隐那只软软的玉蟾,两个小丫头就念念不忘。
      这丫头……怕是见过阿隐的小酒瓶,心痒而不可得,便打起我家阿呱的主意。虽然不甘愿,但是为了情报,凤瑶一咬牙,召出自己的玉蟾。
      两个小丫头看着软软小小的阿呱,眼睛都亮了,“好可爱!”
      柳琦菲伸出手指戳了戳阿呱的脑袋,“呱”阿呱配合的叫了一声。多多也戳一下,“呱”一声。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凤瑶看着教中圣物沦为稚子手中的玩具,一阵心痛,道:“菲菲,现在可以告诉姐姐了吧?”
      柳琦菲满足地点点头,道:“是云桥舅舅。当初曲哥哥是云桥舅舅带入庄的,听弄痕姨姨说,云桥舅舅自从两年前受了重伤,遍寻天下名医皆束手无策,结果曲哥哥一来,云桥舅舅就好了。”
      是那人!方才一直站在阿隐身后的霸刀弟子。凤瑶握紧拳头,有了决定。

      “三伯,我们来了。”柳云桥和曲流隐前后走进庭院。院中放着一个竹编笼子,却不见柳秀岳,只有柳弄痕坐在石凳上逗弄着手里的雪貂。
      柳弄痕抬头白了柳云桥一眼,抱怨道:“真磨蹭,我爹被五叔喊走了。”说完,一指竹笼,“喏,都在笼子里,拿去吧。”
      “有劳柳小姐了。”曲流隐掀开盖子,里面“啾啾啾”挤满了毛茸茸的貂。曲流隐刚要伸手,便被柳弄痕的惊呼制止了,“小心!这些貂都是有野性的。”
      “无妨。”曲流隐不甚在意地微笑道,伸手取出一只,抱在怀中。说来也怪,在笼子里张牙舞爪的小家伙,一到曲流隐怀中瞬间变得乖巧温顺。曲流隐轻轻抚摸着小家伙顺滑的背部,小家伙半眯着眼,惬意地蹭了蹭曲流隐的手。
      柳弄痕眼露惊奇,掩嘴笑道:“江湖传言,五毒弟子善驭兽,今日一见,所言非虚嘛。”
      “柳小姐过奖了。”
      与柳弄痕闲聊了几句,二人便告辞了。柳云桥将热闹异常的竹笼抱回曲流隐的屋子。暂不说曲流隐如何研制解药,单说柳云桥回到自己院内。近来,柳云桥的功力恢复迅速,现已突破三层。若庄中无事,他便将自己关在院内习武。
      风起,叶动,凝神静气。
      寒光一闪,长刀出鞘,声若虎啸,气贯长虹。正是:
      项王击鼎碎江天,擒龙六斩闹须弥。
      踏宴醉酒斩白蛇,临渊破釜沉木舸。
      龙骧虎步,刀啸风吟,
      雷走风切,割据秦宫,
      划一道楚河汉界,
      啸一曲西楚悲歌。
      长刀一招一式行云流水,刀影重重,密不透风。柳云桥突然抽出背后短刀,反手一掷,刀气森寒,惊落纷纷秋叶,如雨幕簌簌而下。旋即,一道人影跃出树丛,冲破叶雨,不沾片叶。
      柳云桥一勾唇角,笑意却未至眼底,“凤瑶姑娘寻在下何事?”
      凤瑶捻起一缕垂于胸前的碎发,绕指把玩,神色淡然,道:“确认一事。”
      柳云桥收刀入鞘,一挑眉,似乎寻得一丝趣味,“请讲。”
      “阿隐是否将凤凰给了你?”
      “何为……凤凰?”
      凤瑶见柳云桥脸上的疑惑不似作假,顿觉怒气上涌,语气陡添寒意,“你的手腕内侧是否有个红色印记,形似凤凰。”
      柳云桥下意识地握紧左手。不错,前几日他就发现了手腕上凭空而生的印记,赤如血,形如凰。“这凤凰有何寓意?”
      柳云桥的细微动作没能逃过凤瑶的眼睛。凤凰的去处既已确定,凤瑶对眼前之人不再有好颜色,没好气地说:“相传凤凰每五百年浴火成灰后涅槃重生。凤凰蛊乃我教至上蛊法,顾名思义,此蛊如同凤凰涅槃一般,可医死人,肉白骨,令人重获新生。凡修习我教补天心法的弟子,打小都会在体内种下凤凰,以自身精血喂养。喂养时间越久,蛊效越大。因凤凰蛊培育难度极高,所以一生只有一蛊。阿隐自入教便种下了凤凰,此蛊吸食他十几年的精血,乃是无上圣药。”
      凤瑶突然抽出虫笛,直指柳云桥,眼露杀意,“这些年,阿隐研制尸人解药皆是以身试药,这凤凰是他最后的保障。这个傻瓜明知凤凰意义非凡,可是他……居然将凤凰给了你!”
      “怎会如此?”所有的疑惑瞬间解开。柳云桥终于明白为何天下名医皆摇头叹息的病症被曲流隐轻松治愈。为何曲流隐医治结束后虚弱离开,修养数日才得以恢复。柳云桥的心头异常混乱,似有欢喜,似有惊讶,似有痛楚,似有懊恼……千丝万缕糅杂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他看着凤瑶,忽然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她的迁怒,她没错,若他知道真相,也绝对不会让曲流隐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姑娘,打算如何?”
      “如何?”凤瑶冷笑一声,眼中悲色渐浓,“能如何?这凤凰是阿隐的性命,他既然把命托付于你,你……好好珍惜吧!”说完,凤瑶旋身化蝶而去。
      珍惜……是惜命?亦或惜人?柳云桥伫立原地,蹙眉思索其中意味。

      午后的秋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诱发睡意一波波袭来。苏叶背倚着紧闭的房门,蜷曲双腿,低垂的脑袋犹如小鸡啄米点个不停。
      “咳!”
      迷迷糊糊中,苏叶似乎听见头顶上飘来一声轻咳。她缓缓抬起头,一个高大的人影不知何时挡住了阳光,逆光中的面容看不真切,但是散发出的强大威压令她打了个寒颤,睡意瞬间散退。苏叶慌慌张张撑起身子,看清来者何人后,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二……二少爷!”
      瞥了眼苏叶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柳云桥不甚在意地挥挥手,道:“下去吧。”
      “咦?”本以为免不了一顿训斥,没想到柳云桥居然如此轻易饶过她。苏叶虽然松了口气,却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二少爷,曲公子命我守在门外……”
      “我来。”柳云桥这次连目光都没留给苏叶,盯着紧闭的房门。
      柳云桥既然这么说了,苏叶不敢反驳,只得退下。
      凤瑶离开之后,柳云桥想了很多,也酝酿了满腹话语想说给曲流隐听。然而,当他真的与曲流隐一门之隔时,举着的手始终无法推开门。他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烦躁地在门外徘徊,就是攒不出推门瞬间所需要的一点勇气。
      要不……还是算了……退意一旦萌生,别说勇气了,就连来时的冲动也凉个彻底。柳云桥叹了口气,当年面对藏剑弟子的“惊鸿掠影”阵,他都无所畏惧,今日竟然败在一扇门上。柳云桥挫败地垂下手,心有不甘瞪着房门。
      “哐当!”屋内突然传出一声巨响,紧接着一记沉闷的声音,似有重物接连倒地。柳云桥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掌突然攫住,猛然上提。顾虑瞬间抛之脑后,他一脚踹开房门,冲进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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