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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

  •   大跨步走进店里,门口的大风扇呼呼地吹着,像张着大口的野兽,秦元喜立在柜台前憋红了脸,方颐衡奇怪地看着他,一笑,忽然听见他红着脖子问:“叔叔,有没有卖……卫生巾。”
      方颐衡掏掏耳朵:“啥?”
      秦元喜轻咳一声,提了提嗓音,凑近他耳边:“卫生巾。”

      方颐衡一怔,他也知道女性这些事的急迫性,立马拿出一包包在黑色塑料袋里:“拿去吧。”
      秦元喜接过:“对了,你别告诉方波波。”
      方颐衡笑着摆了摆手:“知道知道!快去吧!”
      秦元喜跑了出去。

      观看日食的那个小房间的门慢慢地阖上,谢卿晚的双眼从门缝里消失了。关上门后,她失魂落魄地蹲了下来,方雨星晃了下她的胳膊:“咋啦你?”
      “他刚才买了一包姨妈巾。”
      “哈?”
      “姨妈巾是什么?”钟屿昌问。
      “就是女孩子用的那个。”方波波把手掌摊平,钟屿昌恍然大悟:“哦~谁买?”
      “秦元喜!”谢卿晚喊。
      “他又不是女的他买那玩意儿做啥?”钟屿昌笑。

      话音落下,房间顿时陷入沉寂。

      方雨星抡起根本不存在袖子,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走,咱们去问他!”
      谢卿晚有贼心没贼胆,见方雨星开门,一下子怂了:“算了,还是等他过来吧。”
      “他都给人家买卫生巾去了,你还巴望着他能过来?接下来肯定直接送回家了好不好?你看不出来秦元喜只喜欢跟男生玩?他这会儿买卫生巾你能说只是助人为乐?”

      “也不是没可能啊。”方波波说,“他喜欢助人为乐你不知道吗?谢卿晚你别哭了,他也许只是在路上遇到一个向他求助的女人,他好心帮人家买一包急用,你不也是女孩子吗,也知道那什么来了一刻也不能迟,怎么还计较这些呢?”

      方雨星呵住他:“闭嘴!再紧急能随便找不认识的男生买卫生巾?净瞎扯吧你!”
      方波波不爽了:“再说了,秦元喜压根没说过喜欢谁啊,他也没女朋友,他想给谁买就给谁买,你们管得着吗!”
      “你——!”

      正吵着,门轻轻地开了,秦元喜立在门口平静地看着他们,走进来,问:“日食结束了?”
      钟屿昌又凑到望远镜前看了一眼:“结束了,还等你来?百年难得一遇啊!”
      秦元喜笑:“嘁。”

      “秦元喜。”谢卿晚哑着声音喊。秦元喜转过身看着她:“怎么了?”
      “你刚才去哪儿了?”
      “搬东西啊。”
      “你是不是买了卫生巾?”
      秦元喜瞪眼看向方波波,方波波耸了下肩:“她看到了呗。”

      谢卿晚红着眼睛定定地看着他:“是买给谁的?总不会是你自己用吧?”
      秦元喜无语:“我用得上吗?买给一个人的。”
      “刚才那个女人?”
      “嗯。”
      “是上次方波波过生日我们见到的那个?”
      “嗯。”
      “她为什么要你给她买?”谢卿晚一字一顿咬着牙问。
      秦元喜顿了一顿:“我没有义务回答你每一个问题吧。”

      “你为什么……”谢卿晚咬着唇哭出声,“每次跟我说话都这么官方,什么义务?根本不是义务不义务的问题!而是……你知道吗,之前你只跟男生玩,有好多次我甚至希望自己也变成男生,这样就可以天天跟你走在一起,你也会对我笑。”
      “我不是对你笑过吗?”
      “你只有在躲过我的时候才会对我笑!”

      秦元喜看了方波波一眼,意思似乎是让他给出出主意。方波波瞥见方雨星母夜叉一般的脸,乖乖地退到一边去了。

      “一直到方波波生日那一次,我才知道你也会关注女生。那天你准备跟她打招呼我就觉得很惊讶,没想到今天……”谢卿晚一直说一直哭,像积压在心底很久无人知的怨一下子爆发出来。
      秦元喜不知该怎么回应,他也没必要跟她解释他的一举一动,他连向自己都解释不清楚。

      “别哭了,你这算是告白吗?”他不知要用什么语气说话,“我不喜欢你,就这样。”说完,他准备走出去。
      方雨星拉了他一下,秦元喜给面子地停下来,又补充:“我跟你虽然初中就认识,但我一直只当普通同学,很抱歉今天才说清楚。”
      “你撒谎!”谢卿晚气急败坏地跺着脚。
      秦元喜走出去带上了门。

      小房间里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谢卿晚哭了很久停不下来。
      方雨星安慰她:“算了,他不值得,别跟他一般见识。以后咱会遇见更好的!”
      钟屿昌也附和两句,生怕再不说点什么就要哭出人命了:“是啊,秦元喜他不懂事,以后就知道后悔了。”
      只有方波波立在一旁没说话。

      --

      中午,秦元喜给任尚好发了一条短信:[我下午晚点过去。]
      她的回复全在意料之中:[不来最好。]

      秦元喜:[免费给你煮猪排盖饭。]
      任尚好:[爱来就来吧。]

      噗…

      方波波约了他下午去打球,秦元喜想起上午的事,有些避讳方雨星,方波波在电话里恹恹的:“我打球她去干嘛?真是,她们把你骂得狗血淋头。”
      “我知道。不说了,我去睡会儿,昨晚没睡好。”
      “昨晚干嘛去了?”
      “画画。”
      “画画?画了什么动物,还是画了什么人?你哪天也给我画一张啊,别等我越长越帅,就画不到这么稚嫩的我了。”
      秦元喜差点笑吐,翻着手边的肖像画,翻过一张又一张:“画了狗,十二生肖的狗。”
      “还不都是狗。”
      “不一样。”

      --

      篮球场在夕阳西下的光辉中愈发活跃,临时组成的两支队伍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最后以秦元喜的三步上篮敲定比分。

      秦元喜呼出一口气,和方波波碰了一下拳头,说道:“我不回家,你先回吧。”
      “你去哪儿?”
      “清水酒屋。”
      “我知道。”方波波喝了一口饮料,“早上来店里的是酒屋的老板,她经常来,我妈生病之前,她们经常出去逛街。”
      “你妈最近身体怎么样?”
      “不怎么样。”方波波声音低下去,眯起眼睛望向天边,“行,我先回去,你去吧。”
      “嗯。”

      到清水酒屋时,巷子里几盏装点的灯笼都已经点亮。秦元喜推门进入,一股空调的冷气扑面而来,汗渍立马干了黏在身上。

      任尚好端着一个大托盘从厨房走出来,瞧见秦元喜,她的目光在他的篮球衣上停顿了片刻。要说什么时候还看他穿过球衣,大概就是上个月第二次把他赶出去的时候。
      在那之后,他都是简单的工装裤加T-恤或短袖,背着画具成天晃来晃去,就差扎个小辫子了,否则真像个流浪艺术家。

      不过这小子穿上球衣之后立马像变了个人,白胳膊细腿的,看着倒也是个可爱的男孩子。
      “来啦?”她不咸不淡地打了个招呼,“等你来煮饭我得饿死。”
      “你还没吃吗?”秦元喜问。
      “吃了。”
      “……”秦元喜翻出中午发给她的短信,“我说给你煮,又没说给你吃。”

      任尚好拿着空托盘走回来,走得肩膀一晃一晃的,挑衅地看着他:“行啊,你说免费给我煮,也没说煮几份,那就先煮十份吧。”
      “卖相那么好,我觉得你可以趁机多诈我几份。”
      “嘚瑟!卖不出去我要赔本!”

      秦元喜笑着走进厨房,任尚好也忍不住哂笑一声。

      胳膊肘下忽然一个声音问:“这小伙子这段时间还是经常来啊?”
      任尚好一低头,看到沈彧那几天没刮的胡子,说道:“是啊。”
      “他在我们那边的薪资也不错啊,连着休息两天还在这儿打工?”
      “不是打工,你没听见吗,免费劳动力。”

      声音从小窗口传进厨房,裴久波听了问:“你就这么当免费劳动力?好歹一天工资一百吧。”
      任尚好甩着胳膊走进来:“裴久波,你胳膊肘往外拐呐!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不信你问他。”
      “真的?”
      “嗯。”秦元喜点了点头,用长筷子翻动着煎锅里的猪排。

      连着做完二十份猪排盖饭,秦元喜热得满头大汗,坐下休息还没五分钟,二十份饭全卖出去了,任尚好端着空空如也的托盘进来,装模作样地说:“还好卖光了。”
      其实她就没担心过卖不掉。结果秦元喜就跟探到她心里去一样:“我就没担心过卖不掉。”
      “……”

      休息没一会儿,秦元喜又往煤气灶前站,任尚好走到他身边,遽然听见他的肚子发出咕咕咕咕一串响。
      忙了这么久,是个饱人都得饿,更何况他还是刚从球场回来。

      “我刚才都忘了你还没吃饭了。”任尚好嘀咕着,听起来有些歉疚。
      秦元喜一边开火一边看她,嘴角噙着淡淡的好笑:“还不是你逼得紧,我得马上开工。”
      “我哪里逼你了,我就点了十份饭,你自己脚指头想想是不是!”
      “我脚指头哪有你聪明。”
      任尚好“嘁”一声:“行吧,你走远点,我来煮。”
      “你会煮什么?”
      “开玩笑,我什么都会煮。”
      “话没说完吧,‘好不好吃就是另一回事了’。”
      “……”任尚好把他推到一边,“别碍事儿,我就给你炒个饭,我炒饭特别好吃,还快!”

      秦元喜寻了块椅子坐到她身边,看她盛饭、切香肠、打鸡蛋,目光逐渐从打得金黄的蛋液中移开,循着她的手臂往上看,看见她白净的侧脸。
      她的脸是白净的,却又不只是白净。脸庞棱角分明,五官很立体,有几分英气。秦元喜见过她浓妆和淡妆,都有着说不出的疏离与倨傲。
      但是她一旦开口说话,高冷的眉眼就立时融化了,各种有趣的表情都在脸上跳动。脸蛋还是漂亮的脸蛋,只是立刻就成了跳二人转的仙女了。

      想到这里,秦元喜笑出声,任尚好幽幽地转过头看他:“干嘛?”
      油在锅里跳动,秦元喜指了一下:“认真炒啊,等等焦了。”
      “开玩笑,我的锅会焦?这可是我花两百块钱买的不粘锅,只要一次不焦,终身不焦……我靠,什么时候焦了!谁把我的锅炒焦过!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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