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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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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卖小巧零食的摊位前总是聚集不少少女,似乎这个年纪的女孩对这样花里胡哨的东西都毫无抵抗力。摊主卖力的吆喝,迅速的收钱。
再往前走些是众多卖花灯的摊位,可以再买上纸条,贴在灯上,也当是许愿了,大多数许愿还是关于情情爱爱的事。中间夹杂着一些卖小吃的手艺人,一个照着客人样子作出的糖人,一个巨大的软绵绵的棉花糖。
也有卖小饰品的摊位,陶笛,玉石之类,只是这里的玉石多是假的,要买真的也不会到这些小摊位上了,自知如此,也无非图个好看而已。
沈长平舔着写着自己名字的糖人,遇见的大人们多是唯恐不及,而少年少女们都热情的看着他们四人,有时会遇到朋友们,沈长平也尽皆笑嘻嘻的打招呼。
“小王爷,你看那个女孩。”尔蓝风华道。
沈长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的确是个精致的女孩,豆蔻年华,妆容适宜,重要的是身段极佳,正与好友在饰品摊上驻足。
沈长平把糖人塞给尔蓝风华,理了理衣领,向前。
少女正在跟好友讨论要不要买一个绿色的陶笛,似乎有些怕浪费。
沈长平笑着递出银子:“我买了。”
少女低声和好友讨论:“怎么办,被那人买去了,早知道就该买的。”
沈长平将陶笛递到少女面前:“姑娘,送你了。”
少女吃惊的看向他。
卫子谋没眼再看沈长平一贯的撩妹套路,一个人离开团体,向乐器摊位走去。
卖乐器的摊位只有一个,也十分冷清,摊主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也没像旁人一般吆喝,只是坐在那似乎在发呆。
卫子谋拿起一只黑色长笛,细细摩挲。摊主问:“公子喜欢吗?”
卫子谋笑道:“成色不错。”
摊主道:“这可是飞絮笛,笛声起连柳絮都会跟着起舞呢。”
卫子谋笑笑,也没有戳穿,“多少?”
摊主道:“十文。”
卫子谋付了钱,摊主问:“公子是小王爷的伴读?”卫子谋点了点头。摊主笑道:“倒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
卫子谋笑起来:“我一直都不可怕。”
两人又谈笑几句,卫子谋逛的有些累了,所幸在湖边坐下,船夫摇着桨在湖中心游荡,黄色的灯光似乎迷了人眼。
卫子谋吹起了笛子,笛声倒是真如那摊主所言上佳,余音绕梁,悠远绵长。他吹的不像是如今盛行的曲子,倒像是旧时的曲子。
船夫也停止了摇浆,静静的听他吹奏。
远处卖乐器的摊主喃喃自语:“是《白鹭调》啊,很久没听到了。”
吹奏了半响,李魂道突然跑过来:“子谋!”
卫子谋站起身。李魂道说:“可算找到你了,小王爷到处在找你呢,他的佩剑被人偷去了。”
卫子谋愣了一下,苦笑一声,暗叹沈长平武功还是不过关啊,跟着李魂道去了。
沈长平一见到卫子谋连忙迎上,刚才被他调笑的少女不在,大概是剑丢了,也不在意情情爱爱之事了。
“子谋!”沈长平道,“刚才还在的,我与娟儿买了个小吃的半响,就没了。”
“娟儿是谁?”卫子谋问。
李魂道答:“是刚认识的那位少女。”
卫子谋苦笑,“大家都到处找找吧。”
沈长平猜到卫子谋想支开李魂道,连忙说:“快找找,分散找的快。”
李魂道闻言而去,卫子谋掐诀,一挥手:“走吧。”
沈长平满怀愧疚之情的跟上了他。
两人到小巷时男人正在摩挲弑仙剑的剑鞘,尚未出剑,正在低声自语:“肯定能卖个大价钱。”
“小贼!”沈长平厉喝一声,“快将我的剑还来!”
男人看向他们,两个少年而已他还真不放在眼里,只是没想到那少年还真能找来:“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吗?你叫它一声看他应不应?”沈长平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快点滚。”男人道。
沈长平冷笑一声:“我是沈长平。”
男人愣了一下,片刻咬了咬牙,“我本就不是江南人士,你也抓不到我,如果识相就快滚,不然我不介意再杀一个人。”
沈长平闻言气急,他何时吃过亏,一步向前就要去夺回来,男人慌忙拔出弑仙剑,剑尖指向沈长平:“你再往前一步试试?”
弑仙剑出鞘时,沈长平又听到了厉鬼的呼嚎声,还未等他再与男人辩驳几句,只一刹那,弑仙剑上涌出数位冤魂,扑向了男人,瞬间就将他吞没了。沈长平何时见过这样的景象,吓得连忙后退。
冤魂啃噬完男人还不满足,盯向了沈长平和卫子谋,张牙舞爪的扑来。沈长平吓得坐到地上。
卫子谋向前一步,“可还记得我是谁?”
冤魂们看向他,惊诧万分,皆开始发抖,窃窃私语片刻,又强打精神,用一种嗓子被烧坏的声音勉强道:“生前怕你不代表死后还要怕你。”
卫子谋笑道:“生前就不是我的对手,死后又怎会是?”
此话似乎激怒了冤魂,搅动风云涌来,尖锐的声音似乎要刺穿耳膜。沈长平惊恐的看到了颠覆人生观的景象。
卫子谋掀开了衣领,脖颈上是一处刺青,一张长满尖牙的嘴,栩栩如生,讳莫如深。忽然嘴动了,一瞬间就把那些冤魂给吃了,还伸出舌头舔了舔,片刻又归于平静,似乎只是一个刺青。
沈长平从不知道卫子谋有这样一处刺青,因为他常年都竖着领子,他还借此嘲笑过。只一瞬,黑雾烟消云散,似从未出现过。
卫子谋捡起了弑仙剑,递向沈长平。
沈长平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卫子谋笑道:“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保管好它,可别再丢了。”
沈长平从地上爬起来,后知后觉的开始为刚才的行为感到丢人,他接过剑,瓷牙咧嘴道:“别说出去。”
“说你被吓得坐在地上吗?”卫子谋道。
沈长平暗暗发誓以后再匪夷所思,再可怕的事就算害怕也要站在原地不动,不给这厮一个嘲笑的机会了。他又想起什么,问:“这剑真是修仙之人魂魄所著?”
卫子谋道:“我开个玩笑你真信了?”
“该死。”沈长平暗骂一声又被唰了。
也是,修仙时期还要追溯到数百年前,所谓飞升成仙,也只是传说而已,市井中人的谈资把。
两人也逛遍了长街不愿再逛,所幸到湖边休息。
夜深了,不少摊位收了摊子,船夫也歇了脚,连带灯光也少了大半,寒风夹杂着湖泊的水汽而来,习武半月的沈长平虽身体素质高了上去,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卫子谋脱下自己长袍给他披上,开始吹奏笛子。
笛声在湖泊上盘旋,温柔婉转,凄清冷感。
沈长平看着卫子谋吹笛子的样子,心想他要是女孩子就好了,自己肯定会爱上他的,可惜不是。
为什么都说卫子谋眼睛很吓人呢,这不是挺顺眼的吗。倒是那处刺青有点吓人。
一曲作罢,沈长平问:“这是什么曲,没有听过。”
“《心藏》。”卫子谋道,“讲的是古时候一个女子丈夫出去打仗,却再也没有回来,只有他的战马回来,带着他留给她的最后的用血写的信。”
沈长平凑近:“你怎么跟个怨妇一样?”
卫子谋看向他:“你习武了还怕冷吗?”
“还好吧。”沈长平不懂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卫子谋假笑一声,一脚把沈长平揣进了冬夜的湖里。
“卫子谋你***!”沈长平嚎叫一声,落入了水中,浑身都湿透了,冻的他牙齿打颤。
卫子谋大笑,转身欲归去。
沈长平一只手拽住他的脚踝,他还未来得及反应,也一起滚进了湖里。
“…沈长平我***。”这是卫子谋掉进去前最后的话。
当两个人被李魂道和尔蓝风华找到时浑身都还滴着水,他们互相嘲讽着对方落汤鸡,自己也没好到哪里。李魂道和尔蓝风华无可奈何的叫了马车,唯恐自己被平南王责骂,只留二人自己回平南府。
第二天一早,二人都患了重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