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就好》浪风逐流

6、即使这样我还是不想放弃你

　　随着分班考试的日子慢慢逼近，大家愈发觉得班上的氛围和以前不一样了，努力学习的人变得愈加用功，就连平日里四下作妖的绿茶组合也因考试的逼近而一改常态，学霸马萌萌更是连每天课间上厕所和午休的时间都利用起来，恨不得将脸埋在书里的那种奋笔疾书。
　　反观陈正耶，还是那样一副吊儿郎当、考试与我无关的样子，甚至有时候瞌睡来了还迷迷糊糊地将书摞高，靠在后面偷摸着打个盹。
　　较精英班而言，普通班的底子相对差些，但是不排除一些考试中发挥失常和偏科的人，有那么几个“冒尖“的人对比精英班的有些人而言，也是足够优秀了。好在陈正耶这一届文理科分班的时候只单独将文理科成绩拿出来进行排名，但是不论是分科考试还是咋的，数学是文是理都是要考的。很多数学不好的人都自觉选择了文科，对于刘大成和陈正耶这种学渣来说，不论是选文还是选理显然都没有什么区别。
　　许韵清也从上次的事件中快速恢复过来走上了工作岗位，即便是普通班，作为班主任，她抓起学习的狠劲来也丝毫不亚于精英班的节奏。待到陈正耶去了精英班，她才意识倒，若严格地论起教学水平，许韵清甚是还甩出精英班的某些任课老师几条街。
　　那次事件过后，自己喝许韵清之间似是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某些人倒还是神色如常，反观陈正耶，每每对上许韵清的目光时总是刻意躲闪，或者干脆装作盯着书，许韵清瞧见了也不过多言语，只要陈正耶不在课堂上打瞌睡，只要打瞌睡不被抓到，两个人都很默契维系这份平衡，直到考试前的一个月。
　　“陈正耶你来一下，”下课铃响，许韵清拍了拍自己沾了粉笔灰的教案，走到一脸犯困、迷迷糊糊的陈正耶跟前停留片刻，本想伸出手去推一下她，犹豫了片刻还是作罢。许韵清用手示意了下刘大成，刘大成赶紧推了推还在和瞌睡作斗争的陈正耶。
　　“干什么呀！”陈正耶极度不耐，睁开惺忪的睡眼抬起头，发现许韵清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下课啦老师我的时间。”陈正耶正想坐下，却被许韵清拉住，“走，跟我来趟办公室。”好死不死的刘大成还偏偏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没办法，老师喊去办公室还是得去阿。陈正耶慢吞吞起身地跟在许韵清后面，刻意空出一段距离。“啊，小陈啊，又来了啊！”教政治的老太太笑眯眯地抬起了眼镜，看见陈正耶进来就跟她打招呼，教政治的老太太是一个非常慈祥的老者，之所以这么熟悉陈正耶是因为在第一次上课的时候，她就能把老师讲的重点难点知识一字不落地背下来，甚至在提出问题的时候，也有自己独到的理解，老太太很是喜欢这个学生，背地里在许韵清面前也没少夸她。
　　“马老师，前段时间您还夸她特别聪明，有进步，但是根据我的观察，我还真没发现她进步在哪里~”许韵清摊了摊双手，娟秀的脸庞写满无奈地看着仍旧一脸迷糊的陈正耶。
　　“你知道吗陈正耶，当马老师夸你的时候，我本来觉得我你还有点救，但是看你这段时间的表现，恐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便这样我还是不想放弃你，你现在可能感受不到读书对你的将来有多么重要，但是对于你这样的普通学生来说，不读书就意味着没有未来，你有没想过，你花着父母的钱，坐在这里听课，还不知道感恩……”陈正耶面无表情地听着许韵清的说教，心里快速盘算着名下的房产，哪怕是自己这辈子当个米虫都不用发愁了。不过为了让她早点放自己离开，陈正耶听到合理之处还配合着面色稍显凝重地点了点头。
　　沉默了半晌。
　　“老师说完了？”陈正耶问道。
　　“什么？”许韵清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走到办公桌前拿了一支笔，快速把披散的头发盘了起来。“这样吧陈正耶，考试之前这段时间，你以后每天晚上下了课来办公室找我，每天跟我汇报学习情况，有什么不懂的也要及时问我，从今天开始。”许韵清看着陈正耶盯着自己一脸吃惊的神态觉得好笑，语气稍微有点缓和，说得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杯子走到陈正耶面前喝了口水，盯着她的眼睛说道，“明白没有？”这个女人像个妖精一样，陈正耶心中暗骂，特别是她走进了，身上好闻的味道时时沁入鼻喉和大脑，陈正耶的呼吸突然急促，内心没由来地一阵紧张。她努力控制住内心这种别样的紧张和焦虑，压根都没听清许韵清说的话，在对方连问了几声后，只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讪讪地笑了几下，用细如蚊的声音“恩”了一下。
　　“走吧走吧！”许韵清看着她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又是一阵心烦，她的驱赶正中陈正耶的下怀，可怜的陈正耶一下狂奔出好几十米，依然抑制不住紧张的心跳。
　　“咋了？又进宫了？”刘大成亲热地揽过陈正耶，却被对方一把将猪蹄子打掉。
　　“脏手拿开，别动手动脚，要开启地狱生活了！”陈正耶满脸苦笑。当日晚上下了课后，陈正耶如约来到许韵清的办公室，这个时候还是没有晚自习的，牺牲掉休息时间去补课，真是念书以来破天荒的头一回。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发现她正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服装在伏案工作，娟秀的脸上架着一副素色的眼镜，左手撑着脑袋，右手却在奋笔疾书，好看修长的手指关节处因为紧紧握笔而微微泛白。看到这幕场景，陈正耶感到自己的心跳顿时漏了几拍。
　　“来了就进来吧！”许韵清头也不抬地说道。
　　“老、老师……我来了，”探头探脑的陈正耶心中一惊，正诧异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红着脸支支吾吾地推门走进来站到许韵清跟前，“坐吧！关上门，挺冷的。”许韵清朝办公桌旁的空位努了努了嘴，写完最后一个字才抬头看陈正耶。“今天功课怎么样？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许韵清放下笔摘下眼镜看着陈正耶。
　　陈正耶是第一次认真地注视着这双眼睛，那是一辈子都让人忘不了的眼睛，看着那双似湖水般漾动的双眼，她想努力看尽深处却深邃得难以见底，似有忧郁却又飘忽着数不尽的难过，很多年后，回忆起许韵清的眼睛，陈正耶总是会想起那个安静的下午和内心那炽热的情怀。
　　“数理化也行？老师你不是教语文的吗？”陈正耶吃惊得长大了，好奇地问道。“谁说语文老师不能教数理化了？我以前的数理化比其他的科目都要好好不好。”许韵清白了自己的学生一眼，伸出手招呼道，“赶快赶快，是哪里不懂？你把题目拿来我看看。”阿耶觉得肯定是教语文的老师已经对自己所教的科目已经感到厌烦了。
　　互相对视。
　　“嗯？”许韵清看着陈正耶，陈正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老师我没带书包回家？”
　　“那你的作业呢？”许韵清面不改色。
　　“做完了”“拿来我看看！”陈正耶一路小跑地回教室拿了作业跑到办公室递到许韵清跟前，待看到许韵清皱起的眉头逐渐松开内心才松了口气，“这该不会是你自己做的吧？”许韵清快速把作业册翻完，抬眼看了看陈正耶，企图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一丝慌乱，但是遗憾的是对方镇定的态度让她实在找不出任何马脚。
　　“《蜀道难》，你把前几日学的要背诵的地方背给我听！”要想验证作业是不是本人做的，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挑作业的内容考一考就当下立判，许韵清合上作业，看着陈正耶，目光变得严厉起来。
　　一字不差、一气呵成，许韵清还没反映过来的时候陈正耶早就飞快地背完了这篇文章，许韵清惊愕了半晌，随即换上了些许赞许的眼神瞟了几眼陈正耶，“没想到你还是挺用功的。”“哦没有，就是看你桌上摊开的书本刚好翻到那一页就随便记了记。”
　　“为什么只拿语文作业？其他的呢？”许韵清询问道。
　　还想着不会做的第二天来学校借别人的抄一抄，没想到老师还这么穷追不舍。
　　“啊那个回去做。“陈正耶心中打着小算盘，不由得一阵窃笑。
　　耳边传来许韵清的冷笑。
　　“别想着第二天抄了，赶快去拿来吧！”许韵清太了解自己的这些个学生打得什么小算盘了，前几次的任课老师来她这里告状，一个班的数学作业几乎一模一样，连符号都错得一样，盛怒之下的许韵清让每个人罚抄题目抄了足足一百遍。陈正耶暗叫不好，瞅准机会撒腿就跑。
　　“陈正耶——”许韵清的喝声响斥了整条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