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就好》浪风逐流

23、难得的闲暇时光

　　学校旁边有一条有名的街道，大家都把它叫做“堕落”街。说它堕落倒不是做一些什么违法的事情，只是每每中午午休、下午吃饭的时候总会聚集一些商贩在那里贩卖食物，肠胃好的自然可以一直适应下去，敏感性类别的可就惨了，哪怕学校一再呼吁大家不要去校外吃不干净的巷食，“堕落”街的流量还是不减反增。
　　自从和许韵清吃过一次学校食堂的午饭的之后，陈正耶便再也不想去第二次了，寡淡的油水比起“堕落”街老板给的油水简直就是相形见绌，最可怕的是，食堂窗口那个奇胖的女师傅舀完一勺菜的时候总会抖两下，并且精准地把肉抖下去。每次中午下课吃饭的时候自己总会看到许韵清雷打不动地向食堂走去，可能她苗条的身材就是吃食堂的饭食养成的吧！想到这里，陈正耶的肚子又发出了强烈的抗议——虽然堕落街的卫生不过关但是架不住嘴馋啊，每次回来半个小时那是雷打不动必须得跑次厕所，腾空了肚子里的货物后才能安心上课，这样一进一出，反而令肚子更加饥饿。
　　那条街道巷弄的炸鸡柳是陈正耶难以割舍的爱恋，以至于十几年过去了还是令自己难以忘怀。每次吃饭的时候自己总会直奔小哥的摊子，在等待炸物的过程中跟老板侃上一阵，炸至金黄的鸡柳出炉，再加上番茄酱和辣椒粉，一口下去，尽是幸福和满足。时间久了，一来二去大家也熟了，鸡柳小哥总会在称重的时候忽略零头，这个时候的陈正耶总是特别开心，当然，作为大客户，这点零头根本也不算什么，但是老板的这种“关照”却让自己很受用。
　　又是一个老师拖堂的中午，看着时间飞快地流逝，距离中午吃完饭到教室的时间只有40分钟了，陈正耶急得满头大汗——鸡柳哥的炸货去晚了可是没有的。好不容易等到老师宣布下课，赶紧站起身往教室外跑。吓得旁边的同学直哆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遇到了内急还是啥紧急的事情。任课老师看着讲台下安静掏出饭盒的学生，又瞟了瞟门口，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为了节约时间，精英班的学生大部分都会自带饭食，去学校小卖部花几毛钱热一热饭菜，一边看书一边学习，在这个班级，陈正耶很显然就是一个另类。
　　眼看着就要离校门越来越近了，陈正耶纵身一跃准备越过最后几级格梯，不料迎面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心中暗叫不好但是已经刹不住了，眼看着还是撞上去了，自己赶紧一个转身，用手抵住了墙壁，只听见有碗“轰啦”落地的金属脆音，“哎哟，谁呀！走路小心点阿！”被撞的人一阵抱怨，待到抬起目光正看到陈正耶小心翼翼一脸歉意的样子不由得怒上眉梢，“啊！许老师，不好意思！我……去吃饭，去吃饭哈”这也太巧了，连撞人都会撞到许韵清，陈正耶吐了吐舌头正准备溜掉，却被许韵清一把拉住，“碗，捡起来！你急急忙忙地赶去哪里啊！”许韵清指着地面躺着的一只碗，气愤地说道，因为生气，耳朵还有些微微泛红。
　　陈正耶小心翼翼地拾起地上的碗，里面这么干净，外面还沾了些灰尘，免不了要去跟她洗一洗了，“不好意思哈，许老师！”自知理亏，阿耶凑上去嬉皮笑脸地说道。
　　“哼，拿来吧！”许韵清狠狠地瞪了眼陈正耶，一把夺过自己的碗，端起来转身就上了楼梯，“许老师阿！吃完了！今天的菜好不好阿？”不知是哪位老师在亲切地问候许韵清，阿耶正准备溜掉的时候却听见楼道上传来“噢，今天的菜不是很好，所以我就没去了！”敢情许韵清是没吃饭端着个空碗上来的阿，自己还把她的碗撞掉了她又得去洗一遍，想到这里自己的内心涌起一阵愧疚。不对阿，以前的许韵清就算食堂的饭再怎么不好吃总会雷打不动地去吃，肯定是遇上啥事情了才没吃饭，想到这里，陈正耶内心又是一阵担忧。
　　人是铁，饭是钢，一餐不吃饿得慌。在肚子的强烈抗议下，阿耶几乎事飞奔着来到鸡柳哥的摊前，还好，今天的炸货还没有卖完。老板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一眼，把自己凳子让了出来，说道：“别急嘛，我跟你留了30块钱的东西。”“哇，老板好贴心阿！”陈正耶心下感动地说道，看来自己这个大客户享受的不是一般的VIP待遇。等待炸货出炉的过程中，猛然想起许韵清还没吃饭，赶紧发了条讯息过去，“在？”
　　“？”“老师吃饭没？请你吃饭当作赔礼。”学生邀请老师吃饭，很多情况下老师都会拒绝的，想着自己也只是出于礼貌地想表达内心的歉意，对方接不接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在哪？”消息过来让陈正耶一阵狂喜，”哟，谈恋爱了？“鸡柳小哥看着她一脸兴奋的样子，挑了挑眉，八卦地问道，“不是不是！”陈正耶兴奋地盯着手机屏幕回着消息，一边伸手拿吃的。“还说不是，你这笑得就是谈恋爱的样子，我说学生还是以学习为重……”鸡柳小哥开始唠神附体，“今天的肉炸老了！”陈正耶使出杀手锏，每次说炸老了鸡柳小哥总是会非常沮丧地自言自语，果不其然，他赶紧止住了唠叨开始自言自语“不会阿！我的火候明明掌握得很好……”
　　“拿上买的吃的，学校大门口等我。”许韵清的消息又过来了，陈正耶吃了几根又大又长的鸡柳，想着许韵清还没吃饭，赶紧兜了兜袋子往学校大门口走去，本来还想深入堕落街去买碗米粉的，“她应该不会吃不干净的食物吧！”自己这么想着，还是打消了去买米粉的念头，这么一折腾，距离午休已经还有20分钟了，内心不由得一阵焦急。
　　捕捉到熟悉的人影锁入眼帘，眼神就再也挪不开了，就那么一刹那，这个人就那么放肆地叩开心房，如果说喜欢一个人是让对方慢慢地走进内心，对于陈正耶来说，对方就是闯进来，如入无人之境，拉着自己的心一起沉沦。
　　“嗯？”许韵清看着陈正耶盯着自己发呆，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没病吧？”看着许韵清姣好的面容，想着自己突然陷入的那种奇妙的情绪，内心不由得一阵紧张，努力定了定神，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事，可能是营养不良。”马上又换上嬉皮笑脸的样子。
　　“嘁。”许韵清白了她一眼，“吃什么？”一边说着一边往堕落街的方向走去。
　　“哎？我还以为许老师不吃这里的东西勒！”看着许韵清往巷子里走，陈正耶显然很高兴于她的“接地气”。平日里老师有专门的教职工食堂，是断然不会往这里跑的。许韵清没有回答，只是在巷子里转了圈就出来了，跟在许韵清身后的陈正耶暗暗好笑，看吧看吧，游了一圈还是出来了。
　　“你拿的什么？”逛了一圈没有收获，突然瞥间陈正耶手上的袋子，许韵清好奇地问道。阿耶这才猛然想起自己跟许韵清特地留的食物，赶紧递过去，“鸡柳，尝尝？”“好吃？”加上肚子确实有些饿了，看着袋子里只有一只签字，许韵清皱了皱眉头，还是戳了根鸡柳起来放在嘴里嚼吧嚼吧起来，这不嚼还好，嚼了几口就大呼好吃。
　　“哪里买的？”许韵清一连戳了好几根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满眼期待地看着陈正耶，果然比起味同嚼蜡的食堂饭菜，好吃的才是街头巷尾啊，堕落街果然名不虚传，难怪那些孩子趋之若鹜。
　　“老板走了，食物限量！”陈正耶看她吃得开心，心里比她更开心。
　　吃完最后一根鸡柳，许韵清终于满足地把袋子扔进垃圾桶。这时她抬手看了看手表，”走吧我们回去吧！马上要午休了。“说着赶紧喊陈正耶一同回去。
　　“？？？”看着陈正耶没动，且一脸为难的样子，许韵清有点生气了。
　　“许老师，我还没吃饭啊！“想着自己吃的那点东西根本撑不到下午，陈正耶一脸无奈，这个女人倒好，自己倒一点不客气，吃开心了就要回学校。
　　“啊？你还没吃饭啊！？那你这是？“当意识过来的时候，许韵清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虽然动作极快，这不可多得的一幕还是深深地刻在了陈正耶的心里。
　　“我知道这里有家超市，要不我们去买点东西？“意外地，许韵清没用命令的口吻，看着陈正耶愣在原地不动，赶紧一把拉过她，就往超市方向走，”赶紧的，买完回去午休，课间的时候垫垫肚子，你这个孩子怎么不早说！“她一边责备着，心中却涌起阵阵暖流。
　　许韵清带着陈正耶买了一大堆饼干之类的冷食品，其他的速食也不健康，况且吃肯定是没时间吃了，结账的时候，在许韵清的强烈要求下，陈正耶只要乖乖地跟她后面，提着一大包买的食物进了学校。
　　“我下午没课，你跟我一起到教职工食堂吃饭吧，我跟学校说一声。“快走到教室跟前，许韵清上楼梯上道一半突然侧过身，微笑地看着陈正耶。彼时的阳光洒在她身上，陈正耶觉得这个时候说请自己吃饭的她真像个女神。本来内心狂喜不已，不曾料到到了嘴巴却是，”我不喜欢吃那里的饭菜，没有油水。“话说出口，阿耶就想把自己劈了。
　　许韵清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站在楼梯上，双手交叉环在胸前，顿了顿，又拾级而上，嘴边蹦出两个字“随你”。
　　“谢谢许老师阿！”陈正耶看着许韵清头也不回的上楼背影，尴尬地告别，自己真的想狠狠扇自己一巴掌，智商不高就算了，特么的情商还这么叫人捉急。
　　“嗯”许韵清又变得高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