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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 7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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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还记得我的声音?”她很惊讶。
傅青颂更惊讶,她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你在国内吗?”
“我今年回国过春节,约几个朋友出来见一见。”她简单解释了一下缘由,继续回答傅青颂一开始的问题,“陆尹珩跟我算是谈过吗?确实啊,要是说不算谈过,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听上去难免推托。正好我在这里,我就作为当事人来澄清一下好了。”
“我跟陆尹珩家里是因为生意往来认识的。我呢,各方面条件都好,长得又漂亮,可想而知少不了贴上来献殷勤的人。但是不好意思,我是不婚主义啊,大一开学之前就跟陆尹珩说,能不能做一下我的挡箭牌,演一演嘛,演到我出国为止。”
“你为什么不直接跟那些人说清楚?”傅青颂问。
“说什么,跟他们挨个解释我是不婚主义吗?还是跟那帮各怀鬼胎的人直说,我觉得他们根本配不上我?傅青颂,你不会不知道那些人什么德行吧?当初拒绝吴俊宸的时候,难道是你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傅青颂想想也是,但还是感觉不对劲:“陆尹珩……会那么任人摆布吗?”
“你问到点子上了。陆尹珩是什么犟种,会因为生意上的一点恩惠就松口?所以我也没想到,他后来真的会答应这件事。”
沈湘开始讲述一个旁观者视角下的事件经过。
试想一个性转版的沈湘,刚刚步入大学,思想还未成熟,但似乎又已经来到了从孩子到大人的蜕变期,开始正式学着为自己的人生掌舵。
他桀骜、锐利、锋芒毕露,凡事有十分的把握必然要展示出十二分的自信,生怕哪里被旁人比下去。
沈湘相当理解这种状态,用她自己的话来说,那会儿大家都在装大人,其实压根就是连脑子都没长好。她说话很直接,傅青颂听得忍俊不禁,虽然有些疑问,但还是暂时按了下去,决定不打断沈湘。
开学后,沈湘千挑万选地在学校里扒拉了一遍,最终还是把结盟目标锁定在陆尹珩身上,认为起码这个人从各方面来说还比较配得上她,不会让她觉得丢脸。
不过好在她也不会拿生意上的人情当由头去强迫别人,所以当陆尹珩表示出对她的提议兴趣缺缺后,沈湘也只是照常应付着那些追求者。
她就是不太明白,面对同样棘手的状况,陆尹珩居然宁愿一个一个去拒绝和解释,也不愿意接受她的提议,彼此当一个安分省事的挡箭牌。
“你又没有喜欢的人。”沈湘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浪费自己的时间。
“谁跟你说我没有喜欢的人?”陆尹珩好笑地反问她。
沈湘傻眼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哪个女生?是我们院的吗?是我们班的吗?是那个……”她本来只是打趣加八卦,说着说着突然就睁大眼睛,直觉加推理一起发挥作用,“不会是隔壁班那个傅青颂吧!你小子!”
傅青颂在沈湘眼里属于比较有脑子的那类大学生,平时不喜欢多事,但也不会显得畏缩,总是不卑不亢、全神贯注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何况她太好看了,单是这一条就足够引人注目了。
要真说起来,傅青颂的长相并不算十分明艳,但几个班合在一起上大课的时候,沈湘无论什么时候走进教室,就是能永远一眼在偌大的阶梯教室里看见她。即便她就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打字,不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就是总能第一眼便注意到她。
像水墨画一样,让人觉得很舒服。
对于沈湘的说法,陆尹珩也没有否认。
“爱上傅青颂也是人之常情。”沈湘对他说。
只是她平时总是和室友一起行动,他们都不在一个班,陆尹珩想了很久都没想到合适的结识方式。
沈湘现在觉得他脑子也有病:“追人还管什么面子里子的,能追上不就行了吗?”
和陆尹珩不同,沈湘的高傲简直由内而外无懈可击,配得感爆棚得令人发指,时常让人忍不住感叹世界上居然真有这么自洽的人。
陆尹珩虽然不是很认同她的说法,但也觉得有些道理,于是决定设法推动一次班级之间的聚餐联谊。
开学之后的前半个月是军训,后半个月休息外加熟悉大学日程,课业不会太重,到时候陆尹珩的计划也推进得差不多了,把聚餐定在新生开学后的一个月比较合适。
没想到,开学后一个月,傅青颂正好回了家,连室友都没把她喊回来。他托人打听才知道,她虽然不算是平州本地人,但是从中学开始就寄住在姑姑家,上大学后偶尔也会回家去住。
等她再回校的时候,身边就多了个从高中时起就认识的男朋友。
至于那场聚餐,倒是成全了两个班的班长。
“我早就说别搞你那破计划了。”沈湘再上公共课的时候,看见傅青颂的男朋友来接她下课,一起去食堂吃饭,翻着白眼说,“这小姑娘哪里都好,就是看人的眼光不太好。”
陆尹珩全然没有接话的劲头,收拾好书本就走出教室,就跟没听见她说话似的。
就像是刻意要找点事做来充实自己所有的时间,陆尹珩马上报名了商学院的双学位。但即便报名通过,也要从大二开始才正式上课,他却似乎迫不及待,连周末的时间都不放过,积极转校车跨校区去旁听上课。
周一到周五要修专业课,有时从早八到晚十连轴转,周末两天还要坐一个半小时公交转校区学高数线代微观宏观,沈湘真是觉得脑袋都要大了,樊时欢更是直呼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他好像全无所谓,两眼充满对知识的渴望。仿佛这样就能将其他欲望尽数遮蔽。
樊时欢当时经常私下跟沈湘吐槽他。他的嘴毒十分具有多样性,沈湘印象最深刻的是他说,不知道的以为高数公式是什么封印符文,陆尹珩看着都快练成邪修了。
樊时欢在商学院所在的校区,同宿舍正好空了两个床位,另一个室友也是平州本地人,周末有时会回家。陆尹珩偶尔就会住在樊时欢那里度过周末,顺便帮他指导下作业。做完了作业,两人会在阳台上吹着晚风喝点酒。
对于陆尹珩没能顺利实施的计划,樊时欢固然唏嘘。但是话又说回来,在樊时欢看来他和傅青颂完全可以说是素不相识,现在人家有了正常交往的男友,要是没皮没脸地上去纠缠那叫骚扰,为了一个仅仅是初有好感的女生单身一辈子也听上去也不像正常人能干的。
陆尹珩暂时没想那么多。不过樊时欢有一点说得对,就是他和傅青颂确实还算素不相识。她甚至可能都不记得院里有他这么个人,只是在按部就班继续她的生活而已。
他们从未交谈过,互相并不了解,就连彼此的喜好都不是很清楚。
他只是觉得,这种好感是一时的,是少年人必经的心动,是人在看到一切美好事物时的固有反应。
是会忘的。
这种日子又持续了一段时间。
樊时欢开始玩笑地说:“你别是真打算为了傅青颂守一辈子活寡吧。”
正逢沈湘那头在酒吧里闹了事,说是被不知好歹的男生表白后险些强行带走,她从小学散打,一拳招呼上去,对方报了警,差点捅到院里给她记过。
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院里开始流传傅青颂打算跟男友结婚的佳话。两个人看上去不怎么般配,但或许这就是她当下认为幸福的选择呢。
陆尹珩开始觉得这样也挺好。
他答应了许久之前沈湘的提议。沈湘正烦得不行,闻言也很仗义,明明白白许诺他这就算还完了人情债。
“那傅青颂怎么办?”沈湘也跟着开他的玩笑,纵然他们都知道,这个人之于陆尹珩来说既是从未开始,也已经是过去式了。
“什么怎么办?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任何一个有理性的人都知道,人不可能永远停留在过去。”陆尹珩说这话时看着沈湘,就好像她是那个没有理性的大傻子。
沈湘才不理会他怎么看她,反而觉得他有病:“你这辈子长这么大,难道就从来没有因为什么人、什么事上头过吗?”
陆尹珩当即回答:“没有。”
“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沈湘很难想象。
“半夜被送进警局有意思吗?”陆尹珩当然知道这场事故错不在她,他只是单纯要找点理由呛回去。
沈湘笑笑,罕见地没有回怼,不知道在想什么。
事实上,他的举动好像着重在标榜,他陆尹珩也不是没人要的人。尽管这场赌气毫无意义,甚至连一个明确的对象都没有,因为傅青颂压根不知情也不会在乎,他唯一能气到的人只有他自己。
除了他自己,也没人在乎。单从这点来看,他又好像是彻头彻尾的输家。
又过了一段时间,陆尹珩突然来跟她提分手。
沈湘觉得真别扭:“什么玩意,这顶多能叫合约到期吧。不是,话说到期了吗?我不还没出国吗?”
她要求陆尹珩给出合理理由,但是他也没给出什么靠谱的回复。
她去问了樊时欢,才知道傅青颂刚跟男朋友分手,据说闹得挺难看。
他似乎很难坦然承认自己就是放不下她。
樊时欢看破不说破,沈湘却一直记着仇,抓住这个机会又问了他一次:“你这辈子,真的没有因为什么人或事上过头吗?”
比起上次,陆尹珩的用词谨慎了很多:“以前没有过。”
沈湘点点头,很满意地点评道:“那现在,你的报应来了。”